对病弱美人巧取豪夺后(穿书)——观澄【完结】
时间:2023-06-01 14:41:03

  “你不怕我给你下毒吗?”
  “殿下怎会给我下毒。”
  他端坐在床上,就连平日挺直的脊背也有几分无力,昏迷这两日,人又纤瘦了一分。
  但他现下语言轻缓,带着淡淡的不解,还真是李朝瑶记忆里那个模样,面对她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怎知如此芝兰玉树的壳子里,生一副比她还黑的心肝。
  “不怕?”
  朝瑶语音倒还有点惊异,她拾起裴殊观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那里还包着细线纱布,鼓囊囊的很明显。
  裴殊观冰冷的手指抚摸上去,只轻轻触碰,都有痛感传出。
  “嘶——”
  “公子如今眼盲,瞧不见我这惨样,但也不应该忘了,我是因你才如此的。”
  “抱歉。”
  裴殊观手指触碰到胸口处,耳边响起朝瑶的呼痛声。
  裴殊观轻轻拧起了眉,将手指收回来,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种独特的触感,
  “我只是无法信您,不是有意害您。”
  “好...好!”
  “好一个无法信我!”
  朝瑶几乎被气笑了,
  “我为你深入险境,怜你眼盲体弱,亲自和那帮马贼周旋才救下你,我为你做了多少事,吃了多少苦头,你一句简单的无法信我,就将我推往地狱。”
  裴殊观沉默片刻,并未想要和朝瑶争吵对错,错开朝瑶投递过来的置问眼神。
  他才苏醒,病骨羸弱,有些支撑不住的靠在床边,只道明自己怀疑的原委,
  “殿下,您的护卫告诉我,在崖上之时,您听闻我的名字,未等救兵,就赶来救我。”
  “您说是因为报恩,可我也侧面问过您,送了什么礼物致谢,你的答案是没有。”
  十几年前的恩情,期间未说报答,却突然以命相救,这件事,他不得不疑。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他轻轻道出这句话,好看的眉宇轻蹙,那颗眼角的泪痣似乎也有些哀愁。
  可朝瑶却差点冷笑出声,但她没再置问,反而声音带出了些委屈的哭腔,
  “可公子就凭着你这点怀疑,就能看着我为救你赴死?”
  “你可曾忘了,他们马上就要将你丢下悬崖,是我为你拖延时间,保住的你,不是我的话,你早成了崖下的一堆烂泥。”
  朝瑶细数为裴殊观做过的事情,越说话语之间的委屈更甚。
  “抱歉。”
  裴殊观低敛着眉目,清咳两声,哑然轻声道,
  “因为无法信您,所以不能将线索一事告知与您,但无论您到底想干什么,某最后,也告知您需小心。”
  小心?
  朝瑶突然想起这句小心,分明是她说她要去救他,他才和她说的小心,谁能联想到这里来?
  这分明是在狡辩!
  朝瑶气急,后退两步,瞧着踏上端坐之人,如今她为了博得他的怜爱,已经泪流满面,而他却圣洁端庄,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曾乱过,清冷矜贵的面孔上,亦平淡如初。
  他可能只是觉得,她受伤了,甚至于,是因为她是公主,才和她道歉。
  或许他心底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
  朝瑶一瞬间不想装了,在他面前装柔弱可怜,根本就没用。
  朝瑶伸手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珠,有些轻讽嘲笑,
  “无论你如何想的,就算你再不相信我,我也因救你受伤,这才是事实,而不是你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测。”
  裴殊观身边有很多接近他的人,他们的目的往往很明确,有的人是看上了他这副皮囊;有的是认为他有才学,想和他交朋友;还有的,则是觉得他出生高贵,想攀附于他。
  可裴殊观不知,朝瑶究竟是为何如此,古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裴殊观问朝瑶,
  “殿下,您究竟为何救我。”
  裴殊观抬头看向朝瑶,漆黑的瞳孔,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
  只一眼,朝瑶被他看得呼吸一窒,脖颈上刺痛又阵阵传来。
  她心里气急,攻略裴殊观,也并非她本意,她本是去救他,他却差点害死她,现下还来置问她究竟要做什么。
  如果不是系统要求必须攻略他,朝瑶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你救了我,所以我还你的恩情。”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报恩,是因为你常常不在京城,那时我还小,无法寻见你。”
  “且你也知我舅父与你父亲关系极差,他认定我到你家做客落水是你家照顾不周,我舅父不叫你家登门道歉已是不错,何会替我登门道谢。”
  “而且”,朝瑶自知不能让裴殊观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只能附加原由,使得原因更加真实,她近乎逼问他,
  “你当真看不出我对你的好意?”
  朝瑶说着,声音都带着哽咽,
  “他们都知道我心悦于你,只有你不知道.....”
  “我在上京心心念念的等你回京。”
  “先生说我天资愚笨,不是学习的料子,可是每当你的诗赋从江南传回来,我总要摘抄背诵,一日不懂,就看两日,两日不懂,就看三日,如此往下,总有懂的那日。”
  “那日,我随着马贼前去交还赎金,满心欢喜的以为我们得救了,但怎么也没想到,我差点死在那里......”
第11章 软禁
  “殿下。”
  朝瑶刚一回房间,孙嬷嬷就揣着暖壶塞了过来。
  她瞧见朝瑶红肿的双眼,不免有些担心,赶紧吩咐下人拿来煮熟的鸡蛋,拨开壳替朝瑶揉敷按摩。
  芸娘也跟了过来,她小心翼翼瞧着朝瑶,向她禀告,
  “殿下,净植在殿外求见。”
  朝瑶喝下一盏凉茶才平复了心情,方才在裴殊观那里委屈是真委屈,情绪激烈浮躁也是真的,可朝瑶深知这只是演戏,只是攻略游戏而已。
  她不是李朝瑶,只是帮她完成夙愿而已。
  她装的越像,演得越真,成功概率才能越大,但也没必要让自己一直陷入不必要的负面情绪。
  她才不想哭,她才不想生气,不值得。
  将茶杯放下,朝瑶摆摆手,
  “让他进来吧。”
  净植今天本就有些惶恐,一进来瞧见公主刚哭过的模样,就更觉得惶恐,于是普通一声跪倒在朝瑶面前。
  “殿下万福金安”
  净植将头埋进双膝之间,不敢抬头看她,只一股脑说出求见的目的,
  “殿下,奴才方才想要出府告知家主公子已醒,请他派人来接,可是贵府需要出入门牌,又去寻管家,听闻管家去乡下收田钿了,近几日可能回不来了,所以才求到您这里......”
  “可否允奴才一出入门牌?”
  “哦。”
  朝瑶手指在膝上轻敲,任由孙嬷嬷小心翼翼揉敷她的脸,心里只觉得好笑。
  惹了她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况她还真没这么大的肚量,送裴殊观回府和朝华卿卿我我。
  “不急。”,朝瑶轻声道,
  “裴公子眼盲,本宫从陇西请了一位专攻此术的圣手,不日便要到了,将供职于公主府,等你家公子伤养好了再走也不迟。”
  “可......”
  净植有些犹疑,他可无法替公子做主,但又不敢反驳公主,只推脱说下去禀告公子,然后告退。
  孙嬷嬷替朝瑶细细敷过,又拿来消肿药替她涂抹,方才听到朝瑶和那小厮的谈话,孙嬷嬷也猜到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无非就是佳人有意,流水无情。
  “殿下。”
  孙嬷嬷轻声唤她,她轻柔的抚摸过朝瑶的发,
  “您要是喜欢在暖阁暂住的那位公子的话,切不可如此待他。”
  “毕竟这位公子,和顾先生的身份不同,世家子弟皆重名洁、皆有傲骨,您要是待他太过强势,他心底会恼你的。”
  “我知道的,嬷嬷。”
  朝瑶顺着美人榻,倒在孙嬷嬷的身上,嬷嬷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黄角兰的香味。
  她小时候住的院子,初夏时分推开院子就能闻到的味道,是朝瑶很熟悉,很依赖的味道。
  她枕着嬷嬷的腿,把玩着一束柔顺的头发,像是少女给知心的长辈诉说心事,
  “我喜欢他,之前也待他好,可惜他并不领情,他喜欢...朝华妹妹......”
  朝瑶突然想起梦里,李朝瑶绝望而无助的呐喊,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就连裴殊观也喜欢她,尽管朝华喜欢的并不是裴殊观。
  “哎——”
  属于李朝瑶的情感,又涌上心头,朝瑶轻轻叹一口气,眼角又泛出了泪花。
  朝瑶把头埋在孙嬷嬷身上,将泪花擦干净。
  其实朝瑶很不喜欢哭,也能做到坚强的不哭,可是穿过来这几日,她哭了太多次,有的是自己装的,有的便是李朝瑶的情愫。
  “我没有办法了,我太喜欢他了。”
  “我只要他就可以了。”
  朝瑶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看着孙嬷嬷,“嬷嬷,你会帮我的吧?”
  孙嬷嬷极其宠爱这个从小看大的小公主,但是客观事实就是,暖阁里那位公子家世斐然,并不像顾先生只是一个烟花巷柳之地的乐伎,能轻易被抢来府中。
  叹了口气,还是规劝朝瑶道,
  “可是裴家公子在我们府邸的消息也瞒不住,固国公迟早会找来的,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您就又要被皇上责罚了。”
  这点好说,朝瑶从美人榻上坐起来,浑身没骨头似的攀附在孙嬷嬷身上,美眸里漾着盈盈泪花,
  “只要看住他别离府,其他的均不管,舅父传信来了,前两日帮我认了个嫡亲弟弟,不日就要送到我府上。”
  “这会儿固国公想必是忙的焦头烂额,哪里管得着裴殊观的事。”
  固国公为文臣之首,拥护的是其继室之姊——齐贵妃的亲子,也就是三皇子李朝轶,这朝轶亦是朝华的一母同胞的亲阿兄。
  而朝瑶一系,因皇后难产而死,一尸两命,人丁单薄,整个皇室的嫡系子孙就只有朝瑶一人。
  前些时日,李朝轶在岭南处理战后流民之事,不过半月时间就将大批难民妥善安置,立了大功,本是件极好的事,朝瑶父皇喜爱齐贵妃,自然也很高兴。
  但是没想到以固国公为首的文臣儒官借此生出事端。
  先是由固国公上奏恳请皇上立储,后又是近百名大臣,联名上奏称李朝轶怜民爱民,德才兼备。
  但没想到皇帝由此龙颜大怒,斥责这帮大臣携功求报,主意都打到立储之事上了,是想逼宫还是想造反?
  一时之间,金銮殿前跪满了上奏立储之事的大臣,从天明跪到天黑,还杀了两个口口声声称立储为国之根本、声称要以死谏于殿上的老顽固,但他们还是谁都不肯松口。
  朝瑶的舅父就是此时瞅准了时机,向皇帝上书,称朝瑶连日噩梦,总是梦见母亲和未出世的弟弟,不想母亲膝下无子嗣,遂请皇上将七皇子,过继到皇后膝下,由长姐朝瑶代为抚养。
  这样一来,七皇子李朝域虽然还年幼,但一旦过继到皇后膝下,就是皇室唯一的嫡子,背靠宣平侯霍家,就能与如破竹之势的李朝轶相抗衡。
  皇帝心里衡量再三,终究是同意了,他现下正值壮年,还有几十年的皇位要坐,他需要一个能制衡李朝轶的皇子。
  此道圣旨一出,本还在金銮殿前跪着的那些声称要死谏的臣子们晕过去一大片,一时间具是人心惶惶。
  作为此事主谋的固国公正焦头烂额呢,哪管得着裴殊观,而朝瑶也因此多了个弟弟。
  据说七皇子明日就会送到她府上,朝瑶不日,将会为这个弟弟,办一场隆重的宴席。
  “殿下万福。”
  芸娘从外面走了进来,禀告朝瑶。
  “顾先生和太医来了,在外面等您。”
  这个顾先生,就是孙嬷嬷方才说了好几次的人——顾廷芳
  也是原主从秦楼楚馆抢出来的乐伎,弹得一手好琵琶。
  他来寻她,应是为她弹琴。
  “让他们进来吧。”
  “殿下。”
  顾廷芳抱着琵琶向朝瑶走来,他着一件圆领暗纹青色长袍,低敛着眉目,眉眼清润,但并不打眼,身上始终散发出温和的气息。
  温和得无害,仿佛谁都能与他接近。
  他向朝瑶行一个礼,眼神始终规矩,并未乱看,
  “殿下,听闻殿下伤重,廷芳为殿下带来了淡疤柔肤的药膏,虽是民间的药方,但胜在有效。”
  “您上次让我学的几首曲子我也均已学会,可为殿下弹奏。”
  孙嬷嬷很喜欢这个乐师,规矩,懂礼,对待她们殿下也很上心,遂替他说两句好话,
  “其实前两日,顾先生听闻殿下抱恙就前来探看了,但太医不是吩咐先让殿下休息些时日,我就将乐师请回去了,没想到今日也赶巧,和方太医凑到一起来了。”
  方太医拿着药箱向朝瑶行过礼后,向她的方向过来,朝瑶懒洋洋的窝在美人榻上,想到等会儿换药,胸口似乎又痛了起来。
  她其实很怕痛,雪嫩手指抚上伤口,心中有些焦躁不安,遂指挥顾廷芳,
  “顾先生有心了,为本宫弹一曲《清平调》吧。”
  而另一边,净植未能成功出入公主府,遂返回寻找他家公子。
  “公子”
  虽然裴殊观看不见,但是净植还是像往常一样给他行礼,裴殊观屏退了其余仆人。
  净植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
  “奴才方才想离府归家,告知家主您在公主府邸,但这里的规矩比我们在江南多得多,说想要离府,需要管家同意后,去府库拿通行令牌。”
  “但是当奴才去寻管家之时,她们又说管家去了城郊的庄子收钿银,这段时日应当是回不来了。”
  “然后奴才便又去寻公主,我一进去就发现公主好像才哭过,向公主禀明此事后,公主说她为您寻了名医,要您医好了病才走。”
  “我知道了,你不必再去咳——”
  “咳咳...咳咳咳——”
  裴殊观手撑在床沿上,一旦咳嗽起来,细长手指上经脉尽现,手上刚脱痂的细小伤口泛出暖暖的红。
  净植扶起裴殊观,帮他轻轻拍着背,但心里仍然有些惴惴,他瞧着裴殊观,小心翼翼道,
  “公子,您说,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裴殊观低敛着眼睫,病骨羸弱,面色驼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轻声警告净植,
  “以后此话,不必再说。”
  “贵人心意不容你我揣摩。”
  裴殊观,撑着床沿,从床上站了起来,他躺睡了许久,终于有力气站起来了,虽然眼前仍然只有一点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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