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妖女真的好快乐——乃【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02 14:39:03

  “呼!”
  狂风忽起,他欲触碰玉晚的手被打开。
  楚闻缓缓收回手。
  都这个样子了,也还是不让他碰。
  明明她这种时候最渴求触碰。
  待风声息止,才听她说:“你知道你现在的眼神,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当初。”
  当初,他,和他们,望着她的眼神露骨得几欲要立刻撕开她的衣服,强行侵占她。
  那是她刚及笄的时候,艳骨第一次发作。
  被楚闻他们撞见了。
  他们看到她,先是吃惊,继而讶异,接着便是赤裸裸的打量。
  他们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看清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后,他们心照不宣地联手布下屏障,团团将她围住。
  起初还能装出正人君子的模样,彬彬有礼地问她怎么了,需不需要叫人过来。
  她拒绝。
  便又问她要不要喝水,需不需要带她去休息。
  她继续拒绝。
  到这里,他们对视一眼,眼中流动的皆是他们彼此之间才能懂的隐晦笑意。
  然后问她:“观你这媚态,该不会是艳骨搞的鬼?”
  “难怪翻阅古籍,提及艳骨时总语焉不详,原来竟有这等妙用。”
  “艳骨,当真艳得很。”
  揭掉伪君子的面具,这群天之骄子终于露出他们的真实嘴脸。
  他们笑着对她说:“玉晚,你真该用镜子照照你自己,你现在哪还有点玉女的样子?”
  “合欢宗的女修都没你这么妖艳。”
  “天生艳骨,果然生来就是要勾引男人的。”
  他们中更有人说:“真没想到你及笄之后,艳骨会这样发作,你觉得我们几个人之中谁能满足你?”
  “还是说,一个人满足不了你,得我们几个一起……”
  她没让他们把话说完。
  那大约是玉晚这辈子最发狠的一天。
  不管是楚闻,还是九方承,还是别的天骄,所有人都险些死在她手里。
  彼时她浑身滚烫,腿脚发软,站都站不稳,但她仍用画见挑着那个说满足的天骄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问他:“我这样,你满足吗?”
  那天骄满头满脸皆是血,有进气没出气,嘴唇蠕动着,半个音都发不出来。
  她却点点头,说:“你果然很满意。”
  时至今日,楚闻再回忆起这些,仍有种惊心动魄、目眩神迷之感。
  他清楚地记得,那日玉晚重伤他们,踉踉跄跄地离开时,倒在他身边的九方承死死盯着玉晚的背影,说了句妖女。
  ……何止是妖女。
  这世上所有擅于魅惑的女人,全不及她艳骨发作时漫不经意的一瞥。
  “你在想什么?”
  听到玉晚问话,楚闻回神。
  还未回答,就听她又道:“我猜,你肯定在想我最好能答应跟你回昆仑,毕竟昆仑才是你的老家,届时将我关在楚家族地,我举目无亲逃不了,只能当你的炉鼎禁脔,供你享用……我说的没错吧?”
  楚闻答不出。
  她说中了。
  玉晚继续道:“你们男人啊,总是这样,看到个还算合乎心意的女人,就想将她占为己有。尤其你这种天之骄子,习惯目下无人,生来就觉得能当你们的禁脔,是女人的荣幸。”
  她轻轻叹息一声。
  “我是女人。你看我的眼神,我怎么会不懂。”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楚闻和九方承一样,对她有那么点喜欢。
  但他的喜欢并不纯粹,并不真诚,只是贪恋她的美色,流于表面。
  之后她艳骨发作,他和那群天骄将她围起来,他的那点喜欢就更加流于表面。
  “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庸。”
  玉晚说着,祭出画见,慢慢抬高了,伞尖直指楚闻咽喉。
  那双眸仍水波荡漾,却有杀意随波逐流地浮现而出。
  她道:“我虽不能犯杀生戒,但你若趁机对我不利,我因此对你出手的话,应当只能称得上是防卫?”
  楚闻仍旧答不出。
  玉晚便一手执着画见,一手撑着地面站起。
  才站好,就觉双脚软得不行,直想再坐回去。
  玉晚心里清楚,这是她和楚闻耗太久的后果。
  但好在成功摆脱。
  她居高临下地最后看了楚闻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才走两步,楚闻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道:“你要去找谁?”
  玉晚不答。
  楚闻忽然暴怒。
  他道:“你要去找无沉是不是?无沉无沉,又是无沉!你为什么永远都不听我的话,就只知道去找无沉?玉晚!”
  玉晚还是不答,只微微踉跄着走远。
  也难为这种情况下,玉晚还记得她要捡柴禾,奈何她视线有些模糊,看不太清,只好胡乱捡了点,用藤蔓草草捆好了,拖着下坡。
  远远的,望见一点亮光,玉晚想,那应该是无沉点的灯。
  循着光过去,果然回到那间空房。
  房屋已经被清扫干净,水也从别处打好了,只差她的柴禾。
  玉晚拖着柴禾进到院子里,随手把藤蔓一丢,开始到处找无沉。
  她很快便找到了。
  他就在点亮的灯旁跏趺坐着。
  “无沉。”
  她喊了他一声,跌跌撞撞地过去,腿一软倒在他身畔。
  无沉睁开眼,伸手要扶她起来,她却摇头,无沉这才注意到她状态不对,唇瓣娇艳得过分。
  他正要询问,她却说:“你把眼睛闭上……别看我。”
  她声音细细发着颤,呼吸也是颤的。
  无沉迟疑一瞬,依言闭眼。
  灯光下,他好似一尊玉石雕像。
  如琢如磨,无情无爱,不落凡尘。
  却独独落进她心里。
  怎么就连艳骨发作这种极为难堪之事,想到的第一个人也会是他?
  怎么就对他情根如此深种了?
  怎么就,遇见他了呢?
  “无沉,”她很轻声地喊,“我难受。”
  无沉不语。
  仿佛无动于衷。
  艳火烧得更烈了。
  宛如置身火海一般,她再也无法忍耐,又喊:“大师……”
  她几乎是低泣着,哽咽地唤他。
  他仍旧不语,却任由她颤抖着伸出手,从背后抱住他。
  然此刻她浑身疲软,手指尖根本使不上力,才抱上去便往下滑。她只好努力扣住他肩膀,让自己尽可能地靠近他,也尽可能地不靠近他。
  太烈了。
  从未这么烈过。
  眼泪不知何时流出,滑入他襟口,连同她滴落的汗一起,将他上身衣料浸透。他衲衣后摆也渐渐被洇湿,幽香疯狂泛滥,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在他耳边喘息,情潮汹涌。
  突然的,低低的念诵声响起,他开始念静心咒。
  刚念两句,就被玉晚打断。
  “……你别念。”
  她难受得几乎在哀求:“你别说话,我受不了……我就这样抱着你就好,没事的……别念了好不好?”
  无沉果然没再念。
  他双眸紧闭,气息沉稳,整个人一动不动,愈发像座雕像。
  而她攀着这座雕像,在艳火的焚烧下似欢愉又似痛苦,连哭都仿佛是在嘤咛。
  不知过去多久,发作终于结束。
  玉晚近乎虚脱。
  她抬眸,深深看着这个人。
  然后悄悄的,偷偷的,用剩余的最后一点力气,唇在他颈侧碰了碰,一触即离,仅留下一点微微的湿润。
  越是深爱,便越是小心,以致如隔银河万里,天堑难越。
  她轻轻靠在他肩上。
  就当是她的一点私心――
  她想让他成人,却更想看他成佛。
第39章 朝阳
  外面的风忽然变得大了。
  吹得窗户一响一响, 偶有几缕溜进来,灯火微晃,映在墙上的那道影子也随之微晃。
  叠在一起的影子慢慢分成两道。
  “把眼睛睁开吧, ”玉晚勉强坐正,“我好了。”
  无沉却没照做。
  他仍闭着眼, 只开口问:“你怎么了?”
  玉晚答:“没什么,是我失察, 封印艳骨前没摸清艳骨特性, 不知道就算被封印了也会发作, 就不太舒服。”她不欲多说, 简单一句带过,“我刚才那个样子, 让你担心了。”
  无沉道:“没事就好。”
  玉晚道:“嗯。”
  她语气很疲惫。
  除去及笄那年第一次发作她没经验, 后面三年她都有提前做足准备, 譬如早早就挑好正月十五也在结冰的河流湖泊, 只要发作开始, 她就会用龟息法让自己沉入温度最低的水底, 借由冰水来缓解艳火带来的热意。
  因此,她本以为施加封印,一则能压住艳骨给她外貌带来的变化, 让她不必再如以前那般深陷男人们的包围,二则能压住发作,让她至少安安心心地过个好年。
  谁料这封印只做到了一,在二上根本是雪上加霜,这次发作比初次还要更来势汹汹。
  刚才那数个时辰里, 她不知多少次地差点开口,想让无沉抱抱她碰碰她。
  好在忍住了。
  只强忍的过程实在难熬, 玉晚不愿再回忆。
  她道:“我想洗澡。”
  “我去烧水。”
  无沉说着就要出去。
  玉晚却叫住他,道:“算了,不用了,我也没力气洗。”
  她闭了下眼。
  兴许也是因为心里有了人,这次发作简直要她的命,她现在说话都嫌累得慌:“我想睡觉。”
  无沉道:“你出了汗,身上不舒服,洗一下再睡吧。”
  他起身走向房门。
  这一走,若非他在跨过门槛时略显迟疑,饶是玉晚都险些没能发现他仍旧闭着眼。
  她沉默片刻。
  然后笑了下。
  他身上被她弄成那样,和她之间还有什么避嫌不避嫌的。
  但不可否认,无沉这样做是尊重她,她甚至都不怎么觉得难堪了。
  总归她最难堪、最丑陋、最卑微的这夜已经过去,此后她在无沉面前再没有任何遮掩。
  她所有的样子全给他看了。
  可他并不嫌弃她。
  他还要照顾她。
  他怎么能对她这样好?
  玉晚笑着,偏头用肩蹭掉突然又淌出来的泪。
  屋外夜风犹在吹着,细听有毕剥毕剥的声响混入其中,是无沉在生火。
  料想是之前打的水不太够,玉晚听他隔着门说了句,随后脚步声便出了院子。不多时他回来,叩了叩门才说:“照晚,我进来了。”
  “嗯。”
  他便闭着眼进来,手里提着个小茶壶。
  也不知他记性是有多好,他一路没有丝毫碰撞地走到玉晚身边,包括从旁边桌上摸索茶杯倒水,也一滴没撒。
  他手很稳地将茶杯朝她递去。
  “能喝到吗?”他问。
  玉晚说:“再往前三寸。”
  无沉便往前送了送,恰好三寸,不多不少。
  这次够了。
  “喝水,”他道,“小心烫。”
  玉晚听话地吹了几下,小心啜饮。
  她没劲,喝得慢吞吞的,无沉也不催她,很耐心地等她喝完这杯,又倒了第二杯第三杯。直等她说不渴了,他依着记忆将屋里唯一一张凳子搬过来,茶壶和茶杯摆上去,方便她自己又想喝水时抬手就能够到。
  “灶屋炉子小,水还没烧完,你再等我一会儿。”
  “好。”
  他便又闭着眼出去,风中毕剥声更响。
  玉晚安静地等。
  等他再一次进来,要扶她起来,这次玉晚让他扶了。歇了这么会儿,她攒了点力气,可以慢慢走。
  距离发作虽已结束好一阵子,但玉晚衣服全皱巴巴的,触手还能感到微凉的湿意。她体香也仍是馥郁的,整个屋子里弥漫着的全是她的味道。
  直等出去了,味道总算散去。
  但好似还有那么浅淡的一丝仍环绕在周身,无论如何也消减不去。
  无沉低了下头。
  他大约知道是哪里了。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扶着玉晚去到他打扫干净用作浴室的偏房,往木桶边上系了段绳子,让她洗好了就拉一下,他在外面等她。
  做完他就要出去,却被玉晚叫住。
  “无沉。”
  “嗯?”
  “你把衣服脱了吧,”玉晚咬了咬唇,“你外面那件衣服被我弄脏了,我给你洗。”
  “……无妨。我自己洗。”
  他关上门。
  玉晚盯着门看了会儿,终究没能克制住羞意,整个人没入水里。
  他真的知道她说的脏是什么意思吗?
  她捂住脸。
  这一捂,她磨磨蹭蹭地脱掉同样被弄脏的裙子,再磨磨蹭蹭地清洗身体,最后磨磨蹭蹭地拉了拉绳子,无沉推开门,扶她回屋里床上躺着。
  他竟仍闭着眼。
  玉晚本想说她都洗干净换过衣服,他不用再避嫌不看她,但碍于刚才那一遭实在是羞耻过度,她没那个脸,同时也懒得发问,沉默地缩在已经烧得暖乎乎的被窝里擦头发。
  才擦没几下,她就睡着了。
  她今夜真的太累了。
  这时,无沉终于睁开眼。
  他侧首看她。
  良久,他抽出被她压在手腕下的巾子,轻轻擦拭她枕边湿发。
  ……
  天亮了。
  无沉又看向床榻,上面早已没人。
  玉晚凌晨那会儿就走了。
  分明累极,但她只睡小半个时辰就醒了,醒来便走。走前和他说去处理封印,很快回来。
  具体是多快,她没说,只道她处理完就立刻回来。
  她没叫他一起,想必不是很麻烦吧。
  无沉这么想着,便没有出门,在房里等。
  等到正午,等到日落,等到子时,夜色深重,她没回来。
  继续等,等到又一天过去,月夜降临,她还是没回来。
  无沉不由心生焦躁。
  之前在一刹寺的时候,到了本该收到玉晚传书的点,翻开书册却没看见新的传书时,他都未曾焦躁。
  他只觉得是不是她太过忙碌没空写,想她忙完后定然要在信里同他碎碎念刚才到底有多忙,并不会觉得是她本人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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