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后妈,专治逆子不服——棉花躺【完结】
时间:2023-06-02 14:39:50

  在灯光照耀下,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像是发着光,形状漂亮的薄唇,挺翘的鼻梁,那双清冷的眼眸因为妆容的关系,微微往上一挑,平添一抹冷艳,美的让人心惊。
  沈宴之心神一晃,很快提醒自己,这头漂亮的小鹿,头上顶的不是温顺的棱角,而是冷漠的刀刃,扎得人头破血流那种。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许晚看向他问道。
  沈宴之别扭的看向一边,僵硬道:“没有。”
  觉察到他的不痛快,许晚气笑了,直言道:“为什么要戴这块表去赴宴?”
  沈宴之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本想解释来着,但想到她的不近人情,负气道:“反正丢的不是我的脸。”
  许晚:“······”
  沈宴之爽了,空出右手肘示意她搭着。
  许晚冲他露出一个假笑,拎着裙摆自顾往前。
  沈宴之气得牙根痒,这世上有这么嚣张的员工吗?
  不过生气归生气,临下车前,他还是提醒道:“要是你应付不来,随时跟我说,我带你离开。”
  许晚觑了他一眼,“谢谢您的好意,这种场面我还是能应付的。”
  不趁着这个机会多结识点人,岂不白受他的鸟气了,哼!
  话落,许晚自顾开门下车,直接把沈宴之晾在身后。
  沈宴之:“······”
  事实证明,沈宴之低估了许晚的受欢迎程度。
  她刚刚踏进宴会大厅,就被李薇拉着去到一群太太面前介绍,很快就跟她们打成一片。
  一大圈人簇拥着她去了休息室,从那些人看她痴迷又崇拜的眼神里,纪承宴读出了浓浓的危机感--许晚很快就不属于他了。
  念及此,他拿起一杯烈酒,仰头一饮而尽。
  “怎么了这是,宴会还没开始就喝上了?”
  充满调侃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来人正是宋霭的大儿子,宋威。
  “没什么,世伯呢?”
  “那边跟人谈事情呢。”宋威指了指不远处的人群。
  沈宴之看了一眼,兴致缺缺的收回视线,又拿了一杯酒端在手里轻轻晃悠,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宋威扫了休息室一眼,笑道:“老爷子昨儿还在夸你会选老婆呢,如果他知道真相会不会把自己气死?”
  宋威作为沈宴之的好友兼合作伙伴,知道他再婚始末,得知老爷子把一直压着的合作提上日程的原因时,又惊又骇然。
  但很快,他就从自己老婆口里得知了缘由,不由得对许晚刮目相看起来。
  沈宴之睐了他一眼,轻抿一口酒。
  宋威好笑道:“你还别说,你这老婆真厉害,如今教育局正张罗着把她的项目推广到普通学校,那些太太们也都在争取合作,据说许晚要办一个教育机构,把教育对象辐射到村镇学校,将留守学生也纳入管教行列,这可是利国利民的事业,格局一下子就上来了,那群太太可都是带着企划书来的。”
  沈宴之:“有那么夸张吗?”
  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吗,今晚可是他和宋老的主场!
  “这就叫夸张了,如果你知道许晚那份家规,成了上流圈子人手一份的治家神器,会是什么反应?”
  宋威于是看到了沈宴之的神情从吃惊到不解,再到莫名阴沉的全过程。
  “有没有一种员工偷偷成长,惊艳雇主的无措与恐慌?”
  沈宴之想反驳,却又觉得对方形容的很精准,“你要是有这样一个员工,你会不会极力留住她?”
  “留住她?”宋威闻到了瓜味,“宴之,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
  沈宴之并未回避,“大概是时机到了吧。”
  宋威被逗乐了,“怕不是铁树开花?话说,你什么时候对她感兴趣的,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你一副马上要飞升,谁也别挡道的无欲无求样,这才多久就坠入凡尘啦?”
  沈宴之想了想,他重新感受到心脏的悸动,是在看完她奋不顾身冲向悬崖那一刻开始的。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转变,你不懂。”
  宋威看着他沉醉的表情,嫌弃道:“恋爱真的会让人降智来着。”
  “所以,我要怎么才能留住她?”
  沈宴之为爱苦恼之际,许晚则被浓浓的成就感包围着。
  热情的太太们人手一份企划书,一个劲往她手里送,恭维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热情到许晚招架不住。
  “太太们放心,我一定会逐一翻看,认真筛选。”
  “也怪我们相见恨晚,如果早点见到,孩子早就教好了,省去好多婆媳不和。”
  “你想什么美事呢,人家宴之早就开始物色了,几乎踏遍了国内外名校,好不容易才等到沈太太,咱们再早也抵不过沈总的诚心啊。”
  “该说不说,沈总是真有福气,我爷爷能跟盈曜合作,可全托了沈太太的光了。”
  李薇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包括许晚。
  她诧异道:“沈总没跟您说吗?”
  许晚摇头。
  李薇于是把宋霭和沈宴之合作始末都说了出来,一来可以借此给许晚镀金,二来也想以这样的方式,增加俩人合作的筹码。
  毕竟,他爷爷在这个圈子里可是泰斗级别的人物,能跟宋家合作,就等于拥有整个上流社会的资源了。
  果然,许晚刚说完,在场的太太们对许晚的奉承更夸张了。
  “沈总再婚那会儿,好多人都在等着看笑话,说他前有逆子,后有捞女,家业迟早被败光,可难听了。”
  “要我说啊,这些人真是眼光短浅,以为每个嫁入豪门的女人都是寄生虫吗,肤浅!”
  “就是就是,沈太太在质疑声中,把沈珞教导得这么好,单从这份从容不迫的威仪中,就能看出您的强大,那些眼盲耳瞎的蠢货不足为惧。”
  “对对对,沈太太可是咱们见过的最强的人,才不是单纯依附大树的菟丝花呢。”
  “相夫教子,只是一种生活态度,依然阻挡不了沈太太想要不断奋进的决心,事业有成早就不是男人的专属,咱们也可以。”
  “对对对!”
  许晚看着大家奋进的样子,由衷的感慨道:“不管男人女人,靠自己终归是最硬气的,事业不仅仅可以让你衣食无忧,更重要的是,那份成就感带来的强大自信,是其他任何身份都给予不了了,当女人不再只是妈妈、儿媳妇、老婆这种固有身份,不再以任何人的价值来定义时,才是真正的女强人。”
  “没错!”
  “您说的太对了。”
  “我原本就打算等沈珞考了大学就创业的,没想到在此之前大家就给了我指引,让我确定了日后要开拓的事业线,谢谢你们,我真的很感激。”
  “您客气了。”
  “各位敬请放心,既然我们都有共同的目标,我一定会认真拜读大家的方案,争取让我们都走上事业女强人的路,成功独立且强大的个体。”
  “好,说的太好了!”
  现场响起了热烈澎湃的掌声,一度惊动了外面交谈的人,以及正要带许晚去见宋老的沈宴之。
  看着她自信的笑容,听着她言语里激励的话语,一张脸白了黑,黑了白的。
  他俩合同还没到期呢,她就堂而皇之的谋划着未来,他这个老板做的可真窝囊。
  他咬了咬后槽牙,推门进屋:“老婆,该去见宋老了。”
  清冷磁性的声音让热情的现场降了几度。
  沈宴之笑着颔首示意后,直接拉着懵逼的许晚走了。
  “你干嘛,我正说话呢。”许晚挣脱他的钳制,一脸不快。
  沈宴之垂眸看了眼落空的手掌,冷声道:“你是陪我来应酬的,记得吗?”
  许晚拧眉揉捏着手腕,沈宴之的视线落在她泛红的皮肤上,心虚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许晚抬眸,眼神控诉。
  沈宴之正要伸手,许晚却放下手腕,重新看向大厅,“不是要见宋老么,别让人久等。”
  话落,先一步朝宋老所在走去。
  在她身后,是沈宴之落空的手掌和幽怨的眼神。
  *
  沈珞翻箱倒柜许久无果后,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爸书房的保险柜上。
  他知道密码,是他的生日。
  在此之前,他对他爸将密码告知的行为十分费解,只当他是为了缓和父子关系,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爸爸对你无所顾忌,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通这个迷惑行为的意义在哪里。
  但此刻,他不无讽刺的想,大概他爸就是为了虐他吧。
  如果他和许晚的合作协议就在里面,答案很快就能揭晓。
  明明真相唾手可得,他却生出近乡情怯的惶恐。
  手掌抬起又放下,或是攥成拳头,或是互相抓握。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启,后果,是不是他能承担的?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如果事实如他所料,他该怎么办?
  如果他爸跟许晚分开,他也愿意跟着许晚,她会要他吗?
  当他再次回顾这半年来的相处,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更趋向于工作和任务。
  因为把他当成了需要完成的工作,所以才不会倾注太多情感,只是机械的完成KPI。
  可很多时候,他又会从她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笑容里,看到她对他真切的关心和在意,那俨然超出了职员该做的范畴。
  那应该是在意的体现吧?
  可他又很怕那是他一厢情愿的期盼在作祟。
  因为渴望母亲的关爱而生出的滤镜,但看到的并非是真实的。
  沈珞抿紧薄唇,心脏不由自主的疯狂跳动,像是要蹦出胸腔,仿佛眼前的保险柜是洪水猛兽,让他忍不住害怕忌惮。
  “沈珞,你可以的,不管结果是什么,都不会比九岁那年更糟,你长大了,你可以应付所有的变数,失望才是你的常态。”
  这般自我鼓励着,他的长指也触到了按键上,密码输入以后,面板提示指纹验证。
  沈珞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悬在指纹解锁器上方,久久不动。
  一分钟后,他闭着眼睛摁了下去。
  “滴--”
  随着一声短促的提示音,保险柜开了。
  沈珞猛然睁眼,仓皇又胆怯的看着里面的文件袋。
  偌大的保险柜里,就只存放了一个文件袋,孤独又刺眼。
  他缓缓吐息,伸出手探到里面,捏着文件袋的一角把资料拿出。
  匆忙打开后,看到了一份合约和两本结婚证。
  他先翻开结婚证,当看到合照有着明显的合成痕迹时,一颗心猛然坠地。
  结婚证从他掌中滑落在地。
  他继续翻看合约,等看清楚里面罗列的条款时,心脏一冷再冷,看到落款日期和结婚证登机日期在一天时,更是如坠冰窟。
  他们果然只是合作,不带半点感情。
  他怅然若失的笑了起来,他爸对他可真好,顶着老牛吃嫩草的骂名,雇了一个这么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职员。
  许晚多么敬业啊,为了两亿酬金,变着花样的教育他。
  所有他以为的在意,不过是建立在足够多的金钱上。
  就算换一个人,照样能做到她的程度。
  毕竟,重奖之下必有勇夫。
  “呵--呵哈哈哈,沈珞啊沈珞,你可真蠢!你他妈到底在期待什么,谁会习惯失望,不过是实在没有盼头罢了,呵,呵呵--”
  沈珞跌坐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又被他用手背粗暴的抹去。
  他三两下把资料装进袋子,胡乱塞回保险柜,重重的关上柜门,怒气冲冲的开门下楼,直奔车库。
  他迫切需要透一口气,胸腔里那团棉花快要把他闷死了。
  等他坐进车里,等待车库们缓缓开启之际,一道刺目的车灯率先让他抬手遮眼。
  “嘟嘟--”
  随着两声汽车喇叭的响起,线条流利,外表酷炫的红色法拉利缓缓驶入车库。
  等他诧异的看清来人时,不由得拧眉质问:“怎么是你?”
  来人听到这话,哼笑道:“臭小子,这才几年没见,你的教养去哪了,见到亲妈都不会打招呼啦?”
  女人笑盈盈的打开车门,纤细笔直的长腿下,一双同色系的精美高跟鞋首先跃入眼帘,紧接着是一袭丝绸长裙,露背高开叉的设计,将女人婀娜的身姿尽数勾勒出来。
  对于浓颜系长相而言,无需任何装扮就能让人一眼惊艳,偏偏苏曼能很好的将妖冶与艳丽平衡在一个折中点,既不过分张扬,也不过分内敛,于柔美之中绽放出尘般的妍丽。
  人间富贵花不过如此。
  沈珞从她的装扮里,一眼就看出了卯窍:“又是从哪个聚会上偷溜出来的?”
  苏曼自动忽略儿子的臭脸和阴阳怪气,弯身凑近儿子,长指抬起他精致的下巴,一脸慈爱的端详着。
  “我的阿珞都长这么大了,如果不是在家里遇到,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沈珞冷哼一声,扭开脑袋阻止她的触碰。
  面对儿子的冷漠,苏曼也不恼,状似不经意的环顾四周,“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不关你的事。”沈珞没好气的发动车子。
  苏曼款步走到车头前,插着腰说:“难得母子团聚,难道不该一起喝杯酒庆祝一下吗?”
  “走开。”他负气的空踩油门示威。
  “你叛逆期啊,都十六了,早该过那个年龄段了啊?”
  苏曼佯装疑惑,眼底的笑意却把她的嘲讽抖落了出来。
  沈珞气得咬牙,又听她说:“你好像哭过,失恋啦?”
  “才没有,你让开!”沈珞像炸毛的猫,高高的拱起脊背。
  “那你从我身上碾过去吧。”苏曼环抱双手,好整以暇的觑着他。
  “你、你怎么每次来都要惹我生气,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生下我?”
  沈珞终于问出了九岁那年最想问的话。
  苏曼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难得正色道:“谁说我不喜欢你?沈宴之是不是没风度的说我坏话了?”
  “他才没那么闲呢!”
  沈珞忽然有些懊恼,知道答案又怎样呢?结果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亲妈也好,许晚也罢,从来都不是他能掌控的存在,不管出现还是离开,从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他才是多余的人。
  沈珞熄火下车,愤恨的甩上车门回去了。
  “嘿你个臭小子!”
  苏曼脱下高跟鞋拎着,快步追上他,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等等我,无能怒吼又解决不了问题,跟老妈说说,谁招你了,失恋还是被你爸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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