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夺娇——三钱空青【完结】
时间:2023-06-02 14:40:39

  暗不见光的室内,没有窗口通风,许久没有新鲜空气进入,导致人在这室内呼吸都逐渐有些艰难。
  空气稀薄,导致霍汐棠的脸红到好似升腾起热气般,她紧紧咬着红唇,鬓间的汗湿将她垂落的乌发贴在她红润的脸颊上,黏得难受。
  更怪异的是,这间暗室分明没有几盏灯,偏偏却有一个如同人形一般高的铜镜。
  而他们正依偎的床榻,则正是面对着这个铜镜的角度。
  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正被衣冠楚楚的先生抱在怀里,他宽厚的胸膛就这样轻易将她揽入其中,她披散的青丝也不知何时从先生的衣襟入口钻了进去。
  铜镜内,她看到先生干净且骨节分明的手掌竟还握在她已褪去了罗袜的脚踝上,那莹白的脚踝除了先生的大手,赫然还戴着一条厚重的铁链,而铁链的另一边,则戴在先生的右腿脚踝。
  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羞耻感仿佛席卷了她的全身,她蜷缩起的脚趾也渐渐由白变粉。
  许是看出她的紧张,先生放开了她,让她能好好卧在榻边,他则慢条斯理地半蹲下来整理她垂至而下的裙摆,轻声安抚说:“莫紧张。”
  她不停哆哆嗦嗦:“先生,我们这样好像不对吧?”
  即使她再笨,也知道她不该跟个男子做出这样亲密的举止。
  可她方才身体实在难受,难受地像是要死去了,竟一时并未想太多,如今回过神来,懊悔不已。
  燕湛单膝跪在她面前,为她穿上罗袜,指腹由她的脚踝慢慢游移了几寸,哑着声道:“你怕他知晓?也好,就当是秘密,我们不告诉你未来的夫君。”
  什么?霍汐棠有瞬间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第16章 羞恼
  “先生……我,我并非这个意思。”霍汐棠有些不知怎么解释,可是好像他也没有做错,毕竟当初是爹爹请求先生亲身教导她如何与夫君相处的。
  可当初,她也未曾想过会变成这样呀。
  当时他面色坦然地按照书册上转移药物的方法,那种亲密之处,他的唇便那样进去了。
  现回想起来,她只觉得没脸见人,更不知要如何面对先生。
  见她为难的脸颊都皱成了一团,愁苦又羞耻至极的模样,燕湛低声笑了起来,轻薄的气息洒落至她的耳廓,有丝酥酥麻麻。
  他极其自然地问:“那你是不担心他知晓这件事?”
  霍汐棠方才还静下来的心,因他这句话险些给吓得弹起来了,如果不是四肢还无力的话。
  “先生!”她水眸含着怨气,瞪着铜镜内抱在她身后的男人,“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又气又羞,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摆动双腿,脚踝上的铁链也因她微微挪动的动作而发出一下又一下诡异的声响,在这暗室中悄然升起隐秘的波动。
  她脸颊唰的通红,连忙将脑袋埋进自己的胸前,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支支吾吾道:“这里可是寺庙佛门之地,若是教学,也不该这样……”
  燕湛低着眼看向她因弯曲下去,而露出的纤细脖颈。
  她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浅薄的香汗,几缕乌发蜿蜿蜒蜒黏于雪白,在这幽静的暗室内,她仿佛化作了专噬男人精元的妖魅。
  身躯还在细细颤抖,恐怕是真紧张了。
  霍汐棠低着头,殊不知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是多么至深的缠绵。
  他有多久没有抱过尚有体温的她了。
  燕湛缓缓收回了视线,看向铜镜里将脸埋到胸前的霍汐棠,嗯了声安抚她:“也好,就当做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你将来的夫君,亦不会让佛祖指责我们。”
  “嗯……”
  **
  寺院游廊转角,看着三三两两从住持大师禅房出来的香客,霍湘菲拦住了其中的两个姑娘,问:“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那姑娘面色嫌弃道:“哪里有刺史公子和霍三姑娘,分明是那秦公子跟自己侍女按捺不住,竟在佛门之地做了这污脏的事!”
  霍湘菲杏眸圆睁:“怎么会?”
  其中一个姑娘认出了她,“不就是你跟我们说有热闹可看吗?”
  “枉费我们拉了那么多人去看,结果什么都没瞧见。”
  两个姑娘说了几句就败兴地离开了,留下霍湘菲傻楞在原地,怎么都没想明白。
  她分明亲眼看见秦迟的侍女把霍汐棠迷晕,还带进了住持方丈的禅房。
  她找了许多香客散发谣言前去捉.奸,为的就是让众人亲眼看见霍汐棠和秦迟苟合,使她身败名裂,让她无法嫁给太子。
  怎会如此?!
  等了这么久,却什么都没捞着,霍湘菲气得站在游廊角落许久,一直看到刺史夫人和秦迟都气愤地离开了。
  她本想亲自去禅房内检查,可刚踏出了一步,就瞧见禅房内走出个身形颀长,儒雅俊魅的男人。
  男人的容色使她怔神了许久,她断定,从未在扬州见到过此等仪表不凡,气质矜贵的男人。
  霍湘菲皱眉,只见男人怀中还抱着一个以披风遮挡,看不清脸的姑娘。
  那垂落下来的一角裙摆轻轻摇曳,登时使霍湘菲振奋精神。
  那件衣服是霍汐棠的,她绝无可能认错!
  原来霍汐棠是早就有了别的相好,才躲过了一劫啊。
  燕湛抱着霍汐棠上了霍家马车,他将她安置在软塌上,解开了遮住身子的轻薄披风。
  今日天气炎热,即使披风轻薄,一路从山上走下来,闷了这么久,也使她身上的罗裙布料因汗液紧紧黏在肌肤上。
  姣好的曼妙身段也一览无余。
  霍汐棠低垂眼睑:“先生,我可以在这里等大姐姐回来。”
  燕湛坐她身旁。
  霍汐棠身上的药效已经散了,四肢虽发软,但比之前能动弹了许多,她往车壁角落靠,“先生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好了……”
  呵,赶他走了这是。
  脸皮还是这样薄,他只稍稍露出了些真面目,她便受不住了。
  正好燕湛手头上亦有事,他掀起车帘看到远处正从山下走来的霍疏芸,便也下马车离开了。
  **
  了然大师禅房的暗室内。
  顾显点燃了几盏烛火,方才还昏暗的暗室霎时如同白昼。
  他走到那巨大的紫檀柜前,上下扫了一眼。
  柜子上放了诸多刑具,但并非是逼供所用,而俱是用于闺房之乐。
  多款刑具中,显然少了其中一样,顾显瞥了个眼神丢给燕湛,但见他正坐在榻边垂首书写,身旁赫然放着那条消失的铁链。
  顾显看向那面铜镜,语带嫌弃:“不愧是滕王,这么多年他的那些房中癖好就没有变过。”
  燕湛飞快落笔,将宣纸递给顾显,“将朕圈下来的几个地点记下,即刻派人马去抓捕。”
  顾显皱眉看了眼,问:“陛下是如何得知这灵泉寺的住持方丈真实身份是滕王?据我打听到的消息,了然的长相与滕王并无任何相像之处。”
  滕王乃先帝的九弟,三年前在封地遭遇刺杀后因此消失,自此人间蒸发,再也无人能寻到他的踪迹。时间一久,众人都认为滕王已死,便也无人在意一个地方藩王。
  谁知他竟还一直藏身于寺庙。
  燕湛冷笑,眉目邪气凌厉,再无平日的清雅淡然:“易容术。”
  顾显惊愕:“什么?”
  燕湛站起身,黑眸从铁链上一晃而过,淡声道:“他一直潜伏在扬州的灵泉寺,并联合扬州刺史秦凯在多处隐秘之所铸兵刃、藏私兵。从未歇下心思。”
  顾显不奇怪滕王的野心,他怪异的是,陛下怎会知晓?难不成陛下在扬州长达一个月不返回长安,正是得知了消息在调查此事?
  “秦凯一直是滕王的线人,这几年他为替滕王揽财,在扬州私下做了不少女色生意,其中所为大量违了大昭律法。”
  燕湛凝看他,“顾显,朕暂时无法出面。”
  顾显心领神会,拱手应下正欲转身离开时,又被燕湛喊住。
  “刺史之子秦迟,留着,朕要他生不如死。”
  顾显看了眼燕湛,见他眉间暴戾浮升,想了许久,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多数疑问。
  揣测圣意可是重罪。
  **
  明亮的暗室内,燕湛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的铁链,指腹摩挲时,仿佛还留有余温。
  上辈子的手下败将也不足为惧,他留在扬州,自不会什么都不做。既然重来了一次,也不会留有隐患来给他添麻烦。
  那小姑娘现在单纯如白纸,他本不想吓着她,这次选择慢慢走近她的心里,可与她的每一次接触,都让他清楚认知到,他还是那样不懂得知足。
  燕湛神情慵懒地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右手轻捻。
  掌心中写有「燕舜、霍汐棠」五个字的红绸带,转瞬间在他手中化为粉碎。
第17章 梦魇
  霍疏芸上了马车后,霍汐棠身上的不适也恢复大好,未免让姐姐担忧,她只能当做并未发生此事,所幸霍疏芸也并察觉,反而将方才来时看到的一切告诉了霍汐棠。
  原来陆娴去与秦迟相看之前就被霍致拉走了。
  霍疏芸见霍汐棠好像还没明白,又兜兜转转给她讲了几圈。
  过了许久,霍汐棠顿悟:“哥哥和阿娴?!”
  “傻丫头,你可总算想明白了。”
  回到霍府时,霍致一改平日的跳脱不着调,反而极其正经地对霍跃和沈从霜说要娶陆娴为妻。
  霍跃不满儿子的匆忙决断,“你问过娴丫头的意见了就娶她为妻?”
  霍致朗声道:“无论她愿不愿意,儿子都娶定她了!”
  沈从霜瞧他紧绷着脸,愈发有了霍跃的样子,笑说:“致儿若是真心的,应当先去问过阿娴的意见,可不兴这样独断决定。”
  霍致道:“母亲,我对阿娴的真心,想必除了棠棠那傻丫头,你们任何人都十分清楚,先前是我一直死要面子不愿承认,可她竟背着我去与其他男人相看,这我自是忍受不了了。”
  霍跃再明白自己的孩子不过,皱眉问:“难不成你对娴丫头做了什么?”
  霍致眼神闪躲,声音弱了几分:“没有……就亲了一下,盖了个章。”
  霍跃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霍致哪敢承认,连忙摇头,又道:“儿子的终身大事可就拜托父亲和母亲了。”
  站在澄华堂外听完全过程的霍汐棠,心情愉悦地回了自己的碧清院。
  天底下大概再也没有比她还傻的人了,自己的好姐妹与哥哥两情相悦,她竟全无察觉,还自作主张给阿娴要了张不准哥哥接近她的军令状。
  夜里沐浴时,桃香服侍霍汐棠褪下衣衫,又见她平日雪白的腰间似乎隐隐多了几道痕迹,桃香吓得不轻:“姑娘,您今日是又磕碰到了?”
  霍汐棠极快捂住腰侧,不自在道:“你们下去吧,今日我想自己洗。”
  姑娘时常也会说自己沐浴,无需伺候,桃香和梅香便也没多疑,只说几句一会儿找点淤药,二人便退了出去。
  净室内热气氤氲,霍汐棠缓缓褪下衣裙,垂眸往下看去,雪白的肌肤上,那腰间及脚踝显然有几道明显的指痕。
  她的肌肤本就较为敏.感,但凡力道大了点,极其容易落下印记。
  霍汐棠紧咬红唇,将自己埋进热水中,脑子里更是乱糟糟一团。
  今日发生的事她绝不能告诉旁人,尤其若是阿娘知晓了定会担心。
  就像先生说的,是她和他之间的秘密……
  夜里碧清院很早便熄了灯。
  夜静更深时分,今晚霍汐棠睡得不大安稳。
  梦里她缩在一张巨大的明黄色床榻上,身形颀长的男人赤足从书案处走近,每走一步,明黄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缓缓从他身躯褪落。
  不一会儿,男人便裸着胸膛朝她逼近。
  她身上就裹着毫不蔽体的单薄心衣,系带松松垮垮地垂落至锁骨下,床帷间,她肌肤白得晃眼。
  男人狭长的双眸如鹰隼般将她牢牢锁定,靠近后,将一条粗.壮的铁链铐在她与他的脚踝之间,待她与他的腿因一条铁链完美贴合,无法分开后。
  男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将她揽入怀里,狠狠按揉了一番:“棠棠乖,不难受了。”
  她哭得嗓音嘶哑,掌心按在男人的胸膛,用力捶打,且冷言细语赶他:“你出去!”
  男人不曾恼怒,眼里含着的暗色因她捶打的动作,似更愉悦了几分,薄唇不停地亲吻她的指尖,“出去?去哪儿,棠棠浑身上下都是朕的,你要将朕赶去哪儿呢?”
  她浑身一颤,男人轻声哼笑间,她顿觉得已经全身没了力,就连梦中男人伸向她心衣的那只手她都使不出劲去按住。
  紧接着,她觉得自己更疼了,铁链声逐渐缠绵。
  过了许久,男人埋在她颈窝处喘着粗.气,柔声哄着:“棠棠,你若不哭了,朕就让你见那小子一面。”
  她轻嗅着男人身上的龙涎香,眨着濡湿的眼睫,惊喜问他:“真的吗?”
  男人眼神却骤然晦暗,戾色突显,加注给她的力道更重更凶。
  他又骗她。
  “姑娘……姑娘……”
  霍汐棠在梦里被撞得头晕想吐,梦境外一双手也将她轻轻摇晃,这才使她从那可怕的梦境中脱离。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桃香满脸的担忧,“姑娘可是梦魇了?”
  霍汐棠睁大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坐起身扶额道:“嗯,像是做了噩梦。”
  桃香端着灯烛,问:“姑娘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奴婢从方才就一直听见姑娘在小声的嘤咛。”
  霍汐棠脸色微白,还未从那看不清明的梦里回过神,嗫嚅道:“记不清了……应当没什么事,只是噩梦罢了。”
  梦里的场景睡醒后她实在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她在梦里腰好疼,小腹也好疼。
  后半夜,因桃香换了种可以安神入睡的熏香后,霍汐棠这才一夜无梦,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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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早,扬州便因为一件大事闹得全城轰动。
  街头百姓议论纷纷,传闻昨夜长安的锦衣卫指挥使顾显顾大人,亲自带领兵马搜查了秦刺史府。
  据说是有人呈密信检举扬州刺史秦凯勾结滕王燕承意图谋反,顾大人经圣上口谕亲自上门搜查,不仅在秦刺史所管之地多处搜寻出大量私器私兵,紧接随着整夜的调查,又顺势揪出秦刺史贪污受贿,以权谋私,迷掳少女出卖女色为他敛财等等罪证。
  一夜之间,往日辉煌繁闹的秦刺史府惨遭查封,府内男丁女眷统统以罪人之身被带往长安发落。
  经此一事,百姓唏嘘不已,毕竟这刺史府可是扬州城的大官,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天大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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