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什么?”
“给你俩打个折,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灵石。”
“哦,卦金啊,应该的应该的。”钟不意低头去解乾坤袋。
谢知非皱了皱眉,道:“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陆温凉面不改色道:“非也。江湖骗子才叫强买强卖,我这是正统的上古观相术。”
谢知非冷笑一声:“你还是没解释。”
见两人要杠上,钟不意忙上前一步,从乾坤袋掏出一把灵石,放到陆温凉手中,道:“陆前辈,谢兄这份儿我替他付,您能不能再帮忙算下桃花运?”
陆温凉掂了踮灵石,足足有五万,满意道:“行,买一赠一。把你俩出生年月报来就行。”
钟不意刚要张口,可一看到谢知非的脸,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于是道:“我就算了,还是算一算谢兄的桃花运吧。”
反正,他就想知道谢知非的,可以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
啊不对,他怎么可以有这种变|态的想法?!
钟不意被自己吓了一跳,回过神,已经将谢知非的出生年月报了出去。
谢知非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钟不意忙道:“比剑大会的名册上有,我无意看到的!”
谢知非想了想,没找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松开眉心。
对面,陆温凉掐指一算,视线在四人脸上穿梭来去,忽而神秘一笑:“这位小兄弟的桃花,已经来了。”
钟不意眼睛一亮,比谢知非本人还要积极:“陆前辈,能具体说说嘛?”
陆温凉却关子卖到底:“天机不可泄露。总之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云子,你说对吧?”冲云千媱挑了挑眉。
云千媱立刻心领神会,心道他也看出来了,谢知非是个女的,且和钟不意有戏!
云千媱微微一笑。
谢知非抱着清霜剑,冷漠地哼一声:“无聊。”
而在场有两人的眸光却僵住了。
钟不意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云千媱。
路归朝一脸山雨欲来地看向谢知非。
作者有话说:
男主:???MD!又多一个情敌!感谢在2022-06-11 23:31:44~2022-06-12 23:45: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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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邕州之行(一)
土豪钟家
邕州地处南部, 常年云雾缭绕、温度适宜。宝马香车一路行经之处,只见群峰叠翠、泉清石奇。一条来自高原融雪的大河横贯,分生出许多条支流, 滋养着这片土地, 生生不息。
如此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难怪钟家占着天州大陆三分之一的灵石矿脉, 富得流油。
云千媱放下马车帘子, 心中惊叹。一回头,却发现富得流油的某人并不开心。
云千媱靠过去,问:“钟师兄,你怎么了?”
这一路上, 钟不意犹如打了霜的茄子, 云千媱找他说话,都恹恹的, 时不时抬头望她一眼, 眼中充满一股幽怨。
此时接触到她关怀的目光, 钟不意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云千媱奇怪极了,凑到路归朝身边, 小声道:“师弟, 我哪里得罪钟师兄了吗?他好像不太愿意搭理我的样子?”
路归朝阖了下眼睫, 也转过身去。
云千媱:“???”
只好挪到谢知非身边,嘀咕道:“谢师兄, 你觉得他们两个奇怪不?从上马车开始,就一句话也不说。”
谢知非看了看, 道:“我也觉得。”
云千媱撇撇嘴:“不管他们了, 等到邕州, 我陪你去挑胭脂水粉和绫罗绸缎,主城里有专门一条街卖这些的,都是地地道道的货色。”
谢知非脸色依旧淡漠,眼底却微不可见地亮了下,矜持点头:“好。”
正说着话,忽然有两股热辣辣的目光射过来。
云千媱刷的扭头,将路归朝和钟不意逮个正着。她凶巴巴道:“看什么看,我和谢师兄说悄悄话呢,不许偷听!”
*
一个时辰后,到达邕州主城。
钟家家主正是钟不意的父亲,他一直希望儿子能多多结交名门正派的弟子,尤其是年轻有为、品行端正的,所以见到几人特别高兴,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晚上,还特意命人辟出一个园子让年轻人们玩乐。花圃种满珍稀昂贵的花草、四处摆放的黄金笼子关着各种罕见的飞禽走兽。
小径用各色宝石铺就、树枝缠绕着绫罗绸缎、就连亭子里的小凳,也是用上好玉石砌成,镶着金边。
总之就两个字:土豪!
此刻,钟·富得流油的土豪·不意喝了几口陈年佳酿,有些上头,蹭蹭地跑到路归朝跟前,撞了撞他肩膀:“你是不是喜欢你家师姐?”
路归朝不着痕迹地避开,冷眼瞥他:“你在说什么?”
钟不意嘿嘿笑道:“别装了,我早就看出来,你骗不了我!”
路归朝面无表情:“与你何干?”
钟不意忧愁地长叹一口气,摇头晃脑道:“路师弟,我都懂的,咱俩是同病相怜呐!云师妹这么漂亮优秀,围绕在她身边的人那么多,就像那个李暮楚,和个跟屁虫一样,你可得抓紧了!”
路归朝扯了下嘴角,慢慢说道:“李暮楚是师姐表哥,二人一同长大,关系亲近些也正常。”
“哦是吗?”钟不意眯起眼睛,“可你为什么说起他时,咬牙切齿的,似乎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路归朝唇角弧度一僵,否认:“我没有。倒是你,到底在挑拨什么?”
钟不意看了看他,切了一声,后退几步,转身抱着酒坛吭哧吭哧地跑到云千媱身边。见他差点站不稳,云千媱伸手一扶,问:“钟师兄,这么着急做什么?”
钟不意一把抓住她手腕,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道:“云师妹,我对不起你,我真是太卑鄙无耻了!”
云千媱好笑:“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钟不意垂下眼睫,抽了抽鼻子,吧嗒吧嗒地掉下几颗眼泪,说:“我可能是个变|态,谢兄救过我好几次,我感激他,拿他当好朋友,别看他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其实外冷内热,所以每次他不搭理我时,我就会很伤心,骂我,我反而开心,我我……我可能真的是个变|态!”
“可是云师妹你也是我的好朋友,而且陆前辈说过,你和谢兄才是一对。所以今天这些话,我必须说出来,否则心里难受,觉得对不起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了,云师妹,你可以骂我了。”
他讲得语无伦次,云千媱哭笑不得:“你说什么呢。我和谁都不可能和谢知非一对,他是你的。”
钟不意蹭的一下抬头,脸颊通红,又慌又乱道:“云师妹,你你你……你说什么呢。”
云千媱认真道:“你喜欢谢知非,就去追呀。”
突然被点出心意,钟不意脸烫得不行,狠狠跺了下脚,道:“云师妹,你别胡说!我对谢兄不是那种喜欢!谢兄一定会觉得我是个变|态,会一剑杀了我的!不行、不行!”说完,似乎害臊到极点,抱着酒瓶子一咕噜跑了。
云千媱叫也叫不住他。
谢知非扮做男装,和谢家盘根错杂的宗族势力有关,既然是这么多年的秘密了,没经过他同意,云千媱自然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至于钟不意这个小可怜,只能默默祈祷他不会在自我攻略中……弯掉吧?
*
月西移,夜渐深。
笼中的大部分灵兽都打起了盹,云千媱伸了伸懒腰,差不多时间该回去睡觉了。她扭头望向亭中。
路归朝嘴角噙着冷笑,正在各种灌谢知非的酒。
“谢兄,好酒量。早就听闻九黎的人个个饮酒如水,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路归朝说着,又抬手在他酒杯里倒满。
这时,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摁住谢知非面前的酒杯。
路归朝视线随着这只细嫩的手往上移,虚假笑意渐渐凝固眼底。“师姐?”他歪了歪头,黑瞳犹如暗夜里吐信的小蛇。
云千媱眼神示意他差不多得了。
可路归朝好似看不懂,道:“师姐,我和谢兄相谈甚欢,你这是做什么?”
见他不肯罢休,云千媱干脆一撩裙摆,坐到桌边,道:“我替他喝,这总行吧。你们继续谈你们的。”
过分!怎么可以欺负女孩子,灌女孩子酒呢?男主,我这是在维护你的逼格知不知道!
路归朝幽幽地盯着她,冷讽道:“师姐现在就护上他了?”
云千媱点头:“是啊,我就想护着他。”
“……”路归朝沉默半响,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冷笑道,“好,好啊,既然如此,师姐替他喝吧。”
*
最后的结果,只有云千媱和钟不意喝成了两个醉鬼。
路归朝手肘撑在桌面,单手托腮,眼神幽冷地盯着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云千媱。
谢知非从草丛中拎回了砸吧着嘴的钟不意,说道:“你送你师姐回去,我送他回去。”
路归朝没理他,站起,走到云千媱身边,微微弯下腰,一只手穿过她胳膊下,一只手穿过她膝盖弯,轻松地将人抱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亭子。
谢知非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几分莫名。
这时,手中的东西动了动。
钟不意扭了几下挣脱束缚,挂在他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腰,醉醺醺道:“谢兄,为什么你的腰这么细,比姑娘家还要细?”
谢知非脸色一僵,一巴掌给他糊地上:“别以为喝了酒就可以耍流氓!”
*
路归朝抱着云千媱来到房间,抬起一脚轻踹开门,走进去,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正拉过一床被子给她盖好,忽然被握住手腕。
路归朝低头,只见云千媱脸蛋红彤彤,双眼迷澄,呼吸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酒香,就像只天上偷喝了仙酒的玉兔。
他不由压低声音,低柔问:“怎么了?”
云千媱砸吧了下嘴,说:“师弟,你送我回来啊,你怎么这么好。”说着,脸颊蹭了蹭他手背。
路归朝感受到那一抹柔软和微烫,浑身如一道闪电窜过,急忙缩回手,坐到远离她的床一边,揉着手腕道:“现在知道甜言蜜语了?晚了。”
云千媱见他躲开,半撑起身子,疑惑问:“什么晚了?你坐过来啊,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路归朝咬着牙瞪向她:“你这个人总是这样……”
云千媱怔怔看他,眼眸水光荡漾,显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路归朝深吸一口气,撇过脸,问:“那你说说看,我和谢知非谁好?”
云千媱傻笑道:“当然是你。”
“我和靳扶州谁好?”
“你。”
“我和琨玉谁好?”
“还是你。”
“我和李暮楚谁好?”
这下云千媱思考许久,娇憨一笑,翻了个身,道:“那还是我表哥好。”
路归朝:“……”
见没了声响,路归朝慢慢靠过去,才发现云千媱已经阖着眼睫睡熟了。
他气闷地盯了这人的侧脸半响,终是伸出手,替她捻了捻被角。
作者有话说:
男主:你哄哄我会死吗?
第76章 邕州之行(二)
现在的年轻人关系真复杂
邕州主城的“天下”一条街十分热闹。
因此地富庶, 汇聚来自各地的商贩和人口,时不时沸腾不同的乡音,穿梭交叉, 仿佛弹奏着一曲古老的乐谱。
长街临水而建, 一望无尽头。陆地上林立着各色商铺,路边小摊无数, 水上则是靠岸的位置, 牵引着一条条载满货物的大船小船。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谢兄,谢兄你等等我!听我解释啊!”钟不意双手拨开人群,好不容易追上谢知非脚步, 一臂挡在他面前, 一手扶了扶头上的金冠,轻咳一声, 神情严肃说, “昨晚我喝醉了, 说了许多胡话,但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摸过姑娘的腰!”
谢知非长眉微压, 淡漠地嗯了一声。
钟不意微微睁大眼睛:“你就没别的要和我说吗?”
谢知非用清霜剑柄拨开他, 说:“让让, 挡着我路了。”
钟不意:“……”
被冷漠无情地拨到一边,钟不意瞬间像被扎破肚皮的河豚, 委屈又伤心,就差掏出一条小手绢恨恨咬住。
回头一看, 路归朝的脸色也不大好, 阴沉沉的像积雨云。
钟不意垂着头走到他身边, 长叹一口气:“路师弟,咱俩同病相怜啊。”
他至少还记得醉酒时说过什么,而云千媱呢,一个字也记不住。路归朝磨了磨牙,没理他,径自走了。
前头,云千媱正带着谢知非站在一家水粉铺子前挑东西。
老板是个走南闯北的游商,极有眼力劲儿,见两人相貌穿着皆不凡,一看就知道生意来了。
忙挤出笑脸,说道:“两位看着真是好生般配啊。这位公子,我这儿的东西都是上等货色,就您手中拿的这一盒胭脂,选用了春季海棠、夏季粉荷、秋季金桂、冬季腊梅制作而成,天然无污染,不如买下送给这位小娘子呗。”
谢知非皱了皱眉,道:“这四种花合在一起制作,不可能是这种颜色和香味。”
老板笑容微微僵住,说:“公子说笑,我做生意这么多年,还能骗你不成?胭脂水粉虽是女儿家的东西,但里面门道多着哩。”一脸你不懂的表情。
谢知非选了几盒让他装好,付了灵石,说:“我比你懂。”
老板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说:“你一个男儿家哪里会懂这些,不信问问你身边这位小娘子,我这些货到底正不正宗?”
云千媱正低头嗅着掌心一盒香粉,忽然被提到,茫然抬头,尴尬笑了笑:“老板,这你真的问错人了,我不懂,但他真的懂。”
谢知非擅长炼药,对颜色气味什么的自然十分敏锐,普通人怎么比得过他呢。
老板无语噎住。云千媱递过去一盒香粉,让他包好。
正要付灵石时,突然,一只指骨修长的手伸过来,放下一块灵石。
云千媱转头,路归朝不知何时来了。他也正在看她:“师姐还有什么喜欢的?不如一起买下,我来付灵石。”
云千媱小声问:“你哪来那么多灵石啊?”就无尘山平时抠抠搜搜的,弟子们根本攒不下多少灵石。
路归朝道:“我自己赚来的。”
云千媱也不计较,说:“我买一盒就够了,多了也用不完。”
路归朝先是瞥一眼谢知非,才道:“好,那我带师姐去别的地方转转,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