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急匆匆地跑开,气喘吁吁地跑到水桥上。
巧的是,谢如钰不知何时来的此处,坐在桥尾,看着对面几个小孩蹲在地上玩着。
沈念锦走到他旁边,目光放在地上几个木制青蛙,小孩们玩的不亦乐乎。
谢如钰直勾勾地盯着那玩具,眼里都是羡慕。
“你们是在哪买的啊?”沈念锦蹲下来问。
谢如钰突然看向沈念锦:“你怎么在这?”
“在那里。”说着他们指向不远处的一个玩具铺子。
沈念锦伸出手,笑着说:“跟我走。”
谢如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沈念锦拉他起来,拽着他跑到玩具铺。
“想要哪个?我买给你。”沈念锦问。
“不要,都多大的人了,我才不玩那些呢。”谢如钰道。
沈念锦看着谢如钰低垂的头,心里若有所思:想必他小时候家里穷也没玩过这些,现如今他也不好意思买了。
“我想玩。”沈念锦直言道。
说罢沈念锦拿出几个铜板递给老板:“老板,我们要那个青蛙。”
“好嘞姑娘。”老板递给沈念锦。
沈念锦拿着玩具有意地在谢如钰面前晃了晃:“谁说大人就不能玩玩具了,你说是吧。”
谢如钰面不改色地说:“你说的都对,你开心就好。”
说罢,他嘴角浅浅勾起微笑。
“谢如钰,你怎么自己偷偷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在三月楼呢。”沈念锦问。
谢如钰顿了顿说:“没什么,屋里太闷,出来透透气,回去吧。”
沈念锦拽着谢如钰向前走:“回去做什么?明日就要离开了,这万灯节一年只有一次,当然要好好逛逛了。”
在街上,沈念锦每经一家铺子就要买走点东西,谢如钰在后面摸摸提东西。
“沈念锦,都快拿不下了,你吃东西怎么只吃一口就塞给我?”谢如钰无奈说。
沈念锦拿着糖葫芦咬掉一口,看着拎着袋子的谢如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买是因为我好奇它是什么味道,吃过一口,味道不怎么样当然就不吃了。”
“这…这就是谬论。”谢如钰埋怨道。
沈念锦听了把糖葫芦塞进谢如钰嘴里:“直男。”
怎么又是这个词――直男到底是什么啊?是在夸我吗?
谢如钰咬着糖葫芦追在后面问。
走到一家卖花灯的铺子,沈念锦细细挑选着。
“你喜欢哪个?我给你买。”沈念锦问。
谢如钰摇了摇头说:“不必了,我不要。”
沈念锦无奈地叹了叹气:“哎,没意思,我也不买了。”
说罢,她无趣地走开。
谢如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摊上的花灯,默默指了指兔子状的花灯。
“老板,我要这个。”
第21章 天云食(四)
夜已深,沈念锦走在前面,先一步回到三月楼。
“哎哟,真是可惜了,死的那么惨。”
众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都围在我屋前做什么?”沈念锦心想。
她快步穿过人群,眼前景象让她终生难忘。
一个茶壶在地上碎成了渣,还有个铁色铜青的男子躺在地上眼白微微翻起。
沈念锦蹲下来仔细端量,众人见了她急忙后缩到一边:“这尸体偏偏出现在你屋前,怎么会这么巧!”
沈念锦顿时百口莫辩,她不再辩解,而是将尸体翻了个身,拨开衣领,脖颈微微露出来。
她查找一番,最后在脖颈后三分之一发现一个针孔。
“毒针,好狠!”沈念锦嘟囔着。
这时,几个穿着衙门服饰的男子走来,拔出刀:“沈姑娘,尸体在你屋前,烦请你配合一下。”
沈念锦无奈地摇摇头:“配合可以,不过人不是我杀的,我刚刚在他脖子上发现了针孔,应该是毒针,还请您彻查还我清白。”
男子点了点头,随后走进沈念锦屋里:“给我搜!”
一行人在屋子里翻腾着,谢如钰提着灯刚刚回来。
他急忙跑上前:“沈念锦,出什么事了?”
“有人死在我们厢房门口了,是被毒针所杀,官府人的正在搜查。”
谢如钰拨开人群,观察死者的针孔,心里翻江倒海。
“找到了!”
一声男子的呼喊,引得众人皆看过去。
男子递给官府头儿一包黄布缝制的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整齐排列了一排针。
“糟了,被人算计了。”沈念锦惴惴不安。
“果然是她!”众人惊呼。
沈念锦连忙摇头解释:“大人,我没有!定是有人要陷害我!”
官府那人抽出一根针,蹲下和死者脖子上的针孔对比,一对比,完全吻合。
“姑娘,铁证在此,你还要接着狡辩吗!”
沈念锦无奈地说:“大人,这算什么铁证!您试想一下,若此事真的是我做的,我为何把尸体放在自己门口,又为何没有销毁证据!”
大人犹豫一会接着说:“若姑娘心中没有鬼,又何惧跟我们走一趟!”
沈念锦顿时无可辩说,毕竟一条人命死在了自己门前。
“这个屋子里还有别人在这里住吗?”大人问。
沈念锦瞥了一眼谢如钰,急忙说:“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谢如钰看着她,心里若有所思。
沈念锦临走前,只得偷偷与谢如钰说:“看来,我必须去一趟,凶手既然选择陷害我,说明我与他们有过隔阂,你按这个方向先查。”
谢如钰暗自点了点头,沈念锦便妥协。
“姑娘,您的通赛牌也需交出来,若查出来你与此事无关,到时还给你。”
沈念锦扯下腰间的牌子递给他们,任他们将自己绑住自己的手,之后跟他们离开。
不一会,官府的人将尸体抬走,人也渐渐散去。
谢如钰没有直接回屋子,而是翻墙出去。
浓密的林子遮着月光,扑朔迷离的碎影子洒在树干上。
“殿下终于肯见我了。”
一女子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
谢如钰转过身来,微微蹲下死死捏住女子的下巴:“今日之举,什么意思?”
“殿下,奴婢想追随您,这条人命就是我给您的拜师礼。”
把人杀了扔在他屋前,害他差点被官府的人带走,这叫礼物?
他顿时觉得可笑无比:“这是来给我下马威的吧,你是他身边的女人,自然是要帮他的。”
他,谢如钰一直都这么称呼他的亲生父亲,那个给他制造噩梦的人,安国的王上谢慈。
“殿下,您误会奴婢了,我杀此人,是因为此人要下毒害您,我这是在帮您!”
说着,女子掏出一包用宣纸包着的药片。
谢如钰狐疑地接过看了一眼:“万花毒,我见过。”
洛淮之!!!
谢如钰用力捏碎毒药,眼里充满着怒恨。
“就算你杀他是为了帮我,那你将尸体扔在我屋前做什么?”
女子犹豫一会说:“奴婢在此地徘徊已多日,总发现你身边有一女子,她总围在你身边,这才想办法支开她!”
多无理的脑回路……
谢如钰蹲下身,死死掐住女子的脖子:“我不打女人,滚!”
说罢他将女子甩在一边,准备离开。
“殿下别走,你救救奴婢吧,只要您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女子哀求道。
谢如钰回头说:“说来也可笑,你与我年纪不相上下,可你却一意孤行,执意要留在我父亲身边,如今他厌烦你了,不想留你了,你却跑来求我收留你。”
可你求错人了,我比他更恨你,你在我这会死的更快!
“不会的殿下,您与王上不同,您不会杀我的!您心中有情,而他无情。”女人哭着说。
谢如钰被这句话戳中,一时晃不过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停了许久,他淡淡开口:“将洛淮之带回来,我只给你三日。”
“是!多谢殿下。”女子磕头说。
……
“吃饭。”
牢里一个小厮把饭放在地上,沈念锦依旧靠着墙思考着。
吃――饭!
沈念锦被拉回思绪,走到小厮跟前问:“事情查的如何了?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现在还没查清呢,老实呆着吧。”小厮说。
沈念锦抿了抿发干的唇,坐下看着碗里的糟糠,顿时没了食欲。
她掏出种子,向四周看了看,冰硬的石板将牢裹得严严实实。
她闭眼冥想:系统,此地没有土壤,可给我一些吃的。
叮――
“系统收到宿主需求,可用双倍种子兑换食物。”
沈念锦顿时失语:“系统,你就是个奸商!”
再三犹豫下,沈念锦只得拿了三十颗种子换了一瓶辣酱和馒头。
她大口大口地咬着馒头,把辣酱抹在馒头上后连忙盖好盖子。
别让香味跑出去了,让他们闻到了就被抢没了。
“究竟是谁要害我,我也没得罪多少人啊。”
沈念锦边吃边研究。
“聂远声和洛淮之现如今不在天云食,他们没有机会害我啊…”
越想越头疼,沈念锦干脆躺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路过的狱使见了纷纷吃惊不已:她在牢里居然还睡这么香。
“沈姑娘,沈姑娘,你醒醒啊。”
这声音似乎来自梦外,沈念锦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慕容公子?”
沈念锦连忙穿好鞋,跑到被锁紧的牢门。
慕容期拿出一个食盒,想塞进来,奈何空间太小。
“沈姑娘,这里的饭大多都是馊掉的糟糠,我怕你吃不惯,给你带了点点心。”
说着他把食盒一层层打开,里面玲琅满目的点心整齐排列着。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每样给你带了一个,你尝尝。”
他细长的手刚好能穿过门上的木缝,递过来一块点心。
沈念锦接过来,咬了一口说:“麻烦你了,糕点很好吃,多谢。”
“你就别跟我那么客气了,给,你接着。”
他把糕点一块块递进去。
“够了够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慕容期这才停下,把食盒盖好。
“慕容公子,能烦请你替我带个话给谢老板吗?”
慕容期说:“什么话?谢公子今日一整天都没有在客栈,等他回来了,我定将话带到。”
沈念锦心中有一丝希望:莫非他是发现什么了?
“好,你帮我告诉他…”
说到一半,沈念锦突然哽住,摇了摇头说:“不必了。”
慕容期疑惑地看着沈念锦,随后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巡逻的官兵走过来,小声说:“这位公子,时间不早了,赶紧离开吧。”
慕容期点了点头,临走前说:“沈姑娘,我也会帮忙寻找真相的,一定尽早将你接出去。”
“多谢公子。”沈念锦感谢道。
沈念锦之后又塞了一块点心:“慕容期怎么这么热情?看起来跟那日救我的样子怎么不太像,莫非他是装的?”
沈念锦抱着一堆点心,又躺下,狠狠打了个哈欠:“好困,再睡会。”
不到一分钟,沈念锦便入梦乡了。
就这样,她从下午睡到第二日上午。
“殿下,您要的人我带来了。”
谢如钰拿起桌上玄铁色面具戴上,说:“让他进来。”
这时,一个身穿蓝色纹袍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你是何人?找我做什么。”
谢如钰转过身,嘴角微微勾起:“我早听闻洛公子你擅长用毒是吧。”
“什么意思?”
谢如钰接着说:“看来洛公子不想给我几分薄面,媚骨,把他的手给我砍下来。”
媚骨听罢,她拔出刀,将洛淮之的手摁在桌上,就要刺上去。
“慢着,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洛淮之带着哭腔说,一股暖流顺着裤子流下来,双腿不断发抖。
谢如钰见了鄙夷地笑了笑:“都吓成这样了,胆子这么小啊!”
媚骨也没忍住笑出声,洛淮之顿时羞臊了脸。
谢如钰眼神示意媚骨,媚骨做好刺进去的动作。
“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别多嘴!”谢如钰说。
“好好,我不说。”洛淮之哭着说。
谢如钰接着问:“你跟柳晏什么关系?”
“他是当今太子,我哪有能耐跟他攀上关系。”
谢如钰听了夺过媚骨手里的刀,迅速刺入洛淮之的手掌,洛淮之疼的差点断了气。
接着,谢如钰拿出一包药,是先前李泽所中之毒,十有八九是洛淮之下的。
“接着编,此物眼熟吗,这毒谁给你的?”谢如钰狠声问。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还嘴硬!”
第22章 天云食(五)
洛淮之疼的龇牙咧嘴:“公子,我说,我说!”
谢如钰攘艘谎勐寤粗,握住插在洛淮之手上的刀:“你若敢骗我,我就把你的手砍下来!”
洛淮之点了点头说:“这毒药……是太子殿下给我的,他说只要我帮他运货,就是他的人,将来不愁荣华富贵。”
那这毒药怎么没运出去?
谢如钰手上使了劲使劲:“敢骗我!”
洛淮之唇色惨白,满额发汗:“公子,我真的没有骗你,这毒药我大部分都运出去了,不过我……我自己也留了点。”
“原来是藏私货啊,这东西能致幻,你要这些做什么!”谢如钰问。
洛淮之另一只手指了指下面说:“公子,谁还没点……癖好了,你就饶了我吧。”
原来,洛淮之私藏致幻毒药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点恶趣味,此药并不是要毒死人,而是让人短时间无力燥热,真是变态啊…
谢如钰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接着果断拔出刀:“原来如此,那李泽他…”
啊!洛淮之惨叫一声。
“那个瘸子根本不知道那药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他是治他腿的,他就信了,此药要不了他的命的!”洛淮之捂着流着血的手说。
洛淮之真是个――变态啊。
“那你可认得慕容期?他是不是也在太子手下做事?”谢如钰说着拿出一个画像,指着上面的人问。
媚骨揪着他的头发,让他看画,洛淮之摇了摇头:“此人我确实没见过,我就是太子身边的一个小跟班,怎么可能什么人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