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稍微歇一歇,景禾也算是恢复一些。
可她的精神头稍稍好一些,宫女便来通传,说是睿王妃来了。
睿王妃怎的又来了?
景禾皱眉,思及昨日苏丙煜、柳姨娘的死,还是决定见一见。
这一回到凤仪宫来,睿王妃也有些忐忑。
她不知道景禾肯不肯见自己,上回那样不欢而散,换做是她,定是不愿见的。
可睿王叫她来,她又能怎么办。
“王妃怎的来了,是有什么事吗?”景禾行至偏殿,出声打断睿王妃的思绪。
睿王妃回过神,匆忙站起身,姿态不如往常神气自信,只低着头朝景禾行礼。
景禾直觉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压下心底疑惑,只叫睿王妃坐。
睿王妃缓缓坐下,眉目间带着浓浓不安,时不时朝景禾看去,似是想说什么。
景禾也等着她开口,却迟迟等不来,也不知她来此究竟想做什么。
“临近八月十五,本宫也是忙碌,若睿王妃没有什么事,不如先回去吧。”景禾喝了口茶,对睿王妃道。
“不,不,是有事的。”睿王妃闻言,忙道。
“既是有事,便说说看。”景禾道。
“是……是苏兰。她昨日听说父母砍了头,寻死觅活了一阵,险些一刀捅死自己。可叫郎中救回来之后,她却跟变了个人似的,再不似从前那般任性妄为,甚至多了几分小女人姿态。昨日她到王爷面前柔弱模样哭了一阵,王爷……王爷便待她多了几分不同。”睿王妃苦笑着,知晓此事不过是睿王府家事,不好说与景禾听,但……但她想着,皇后该也不想看见苏兰翻身吧。
这事儿,告诉她做什么?
景禾并不想再跟苏兰等人扯上关系,捧起茶盏小小抿了一口,才看向睿王妃。
见景禾看来,睿王妃有些不安地握紧拳头,期待地看着她。
可景禾只是笑笑,道:“王妃这是家事,本宫也不好多管。一家子里头,还是和睦些好,若从前那般闹得鸡飞狗跳,也是不妥,对不对?且睿王屋里那么多莺莺燕燕的,从前王妃也常常搜罗妙龄女子入府,想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性。”
见景禾是不肯帮自己了,睿王妃脸色一白。
她不管睿王,不过是仗着自己身为王妃,多少有几分体面,与那些侧妃、妾室不同。
可这一回不一样,她从前待苏兰多少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如今苏兰要翻身了,她……她如何能不担忧。
若苏兰真能翻身,睿王又是个仅有色心的蠢货,叫她哄上一哄,那睿王妃岂不是……
景禾暗暗打量着睿王妃的脸色,隐约对睿王府的情况有了猜测。
但猜测归猜测,人家府里头的事,她也不好多管。
在景禾这儿碰了钉子,睿王妃讪讪离去。
人一走,瞧着屋内没外人,孔嬷嬷再忍不住,道:“娘娘!这苏兰如何,与娘娘有何干?睿王妃还到娘娘跟前来说,难道娘娘还能插手睿王的房中事?真是不知所谓!”
景禾也觉奇怪至极,不懂睿王妃究竟在些什么。
不等她多想什么,便见宫女领着秦喜进来,说是皇上派他来传话的。
“皇上请娘娘到福康宫一趟,说是问问中秋之事。”秦喜一进门便知睿王妃走了,但也并未擅自更改,只将陆远寒嘱咐的话说出来。
“中秋?本宫也正想问呢,既如此,便走一趟福康宫。”景禾笑笑,站起身来,作势要立刻过去。
秦喜也并未阻止,只跟在景禾身旁,与她说起往年中秋是什么情况。
景禾细细听了,间或提几个不解之处,心中暗暗记下许多事。
行至福康宫,秦喜没进去,只对景禾道:“娘娘,皇上在东暖阁内,您直接过去便是。皇上吩咐了,只要是娘娘,便不必通报。”
景禾记得这事,并未多问,只点了下头,便跨过福康宫的门,朝东暖阁走去。
一进东暖阁,景禾便看见陆远寒懒懒靠在榻上,手中拿着本折子,与齐倓正说着什么。
景禾见状,脚步微顿,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
却是陆远寒先发现了她,招手叫她过来,道:“小禾苗来了,快过来。”
景禾这才上前来,刚要行礼,便被陆远寒拽入怀中。
她立刻想到还有外人在这儿,惊呼一声:“皇上!”
陆远寒嗅了嗅景禾的发鬓,先叹了一声:“小禾苗,你怎么总是那么香。”
景禾羞得脸颊发红,小声回答:“孔嬷嬷会制香,臣妾少时与她学了一学。”
孔嬷嬷的制香,是与外邦人学来的。
当年英国公曾意外救了一位外邦商人,将其留在府中养伤,那外邦商人与孔嬷嬷颇为投缘,便教了她许多香料之事。
孔嬷嬷于制香之上颇有天赋,那外邦商人还想与她联手做起生意。
可孔嬷嬷一心在景丽仪身上,如何有心做这等生意,自是没有后续。
谁知景禾于制香之上是极有天赋,得孔嬷嬷传授,学了不少制香之道。
再有一个,景禾没有说,但陆远寒该是早已查到。
景禾学香,可不是学着玩。
她在京中有个铺子,是当初孔嬷嬷藏起来,没叫柳姨娘抢走的。
当时学了制香,便将香料拿到铺子里卖。
起初只想着赚些银钱,好不处处看庄上之人的脸色,谁知竟做大了起来。
“难怪,原来你也是会的。”陆远寒轻笑,并不多问,只提起中秋来,“中秋宴,若你想热闹些,便办吧。”
一旁的齐倓闻言,眼皮一跳,下意识抬眸朝景禾看去。
要知道,从前陆远寒最忌讳中秋这日。
起初有大臣硬要办中秋宴,还拟了章程,一副处处都准备好了,只等陆远寒点头的模样。
当时陆远寒做了什么?
东厂动作极快,将那大臣草菅人命,买卖官位的证据都搜集好,送到了陆远寒面前。
那大臣结局自然是下狱判决。
确实该死,没有一件事是捏造的。
但……
自那之后,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不是不知朝堂上这些人做过什么事。
他都给你记着,等你触怒龙颜,再拿出来要你小命。
曾这样抵触中秋一日的陆远寒,如今碰到景禾,竟是愿意妥协了。
真是不可思议。
齐倓暗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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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接档文《惹国师》,高冷禁欲国师x娇憨可爱小公主,文案见下】
宫里来了位性子极冷的美人国师,除了与皇上论道,平日连门都不出。
小公主温书宁听说后,偷偷跑去瞧了一眼。
回去之后,她茶饭不思,做什么都只想起那日惊鸿一瞥。
好在小公主是个行动派。
茶饭不思了几日,便频繁跑到国师面前去。
送点心。
送发簪。
送香囊。
……
小公主想到什么,便送什么。
可每一样,都叫国师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国师说,修道之人,不谈情爱之事。
小公主失落离开,自此放弃。
谁知小公主离开之后,国师却觉得……整个世界都空落落了。
-
江珩生自小天资过人,跟随师父修道多年,一直坚守道心,不曾动摇。
谁知一朝成为国师,身边多了一位活蹦乱跳的小美人。
让他难以忽视。
无数次念清心咒,想让自己不去想那道娇憨身影。
却仍在梦中无数次与她相见。
起初,江珩生冷着脸拒绝。
后来,江珩生渐渐动摇。
直到梦中,江珩生下意识将人揽入怀中时。
他便明白,自己怕是动心了。
-
公主府。
温书宁懒懒靠在江珩生怀中,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轻轻拽住他的头发,问:“我的点心、簪子、香囊呢?”
江珩生轻吻她的发顶,哄道:“我亲手做给你,双份。”
第24章 生辰
◎小禾苗愿意陪朕吗?◎
听到陆远寒的话, 景禾也愣了一愣。
她没想到,陆远寒竟能作出这等让步。
但景禾宴席并不热衷,中秋宴不办就不办了, 若说什么借口,就说省银子。
皇后节俭, 省些银子怎么了?
陆远寒见景禾不说话,捏了捏她的掌心, 问:“怎么?是有什么愿望,怕朕不允?”
景禾摇摇头,握住陆远寒的手,笑着说:“皇上, 中秋宴就不办了。”
陆远寒知晓景禾不甚清楚自己的往事, 乍闻此言,只觉惊讶非常。
他凝视景禾良久,才问:“为何?”
景禾垂眸略一沉吟,再抬眸,只说:“大办宴席, 太过奢靡, 还是节俭些的好。”
陆远寒知晓景禾被送去水牛庄的经历, 因此也对这个理由半信半疑。
但他还是更想听到,景禾是因为八月十五对他来说何其不同, 才决定不庆祝这个节日了。
心里虽是这样想,可陆远寒觉得不可能。
景禾便是听说了,想也不会知道太深,只知晓那日是他的生辰, 只知晓苗婕妤是血崩而亡, 其余便再不知。
既是不知, 又怎么可能特意去改变什么呢。
没有理由,那想是不可能的。
陆远寒这样想。
景禾见陆远寒如此神情,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只是碍于齐倓在此,她也不好细问,只得说起陆远寒的生辰来。
景禾露出笑容,说:“既是中秋宴不办,那万寿节是不是……也不办了?”
这事儿换作旁人做皇帝,定是要不高兴的。
历代皇帝都极其重视万寿节,觉得是大臣、宗室们为其庆贺生辰的时候。
可这个日子,对陆远寒来说,多少是带了创伤的。
景禾斗胆一猜,便猜陆远寒也不乐意过这个生辰。
陆远寒没接话,垂眸不知沉思什么。
齐倓见景禾还等着,便出声道:“娘娘有所不知,往年万寿节也是不办的。”
景禾倒是不知那样多,从前她远在水牛庄,便是陆远寒登基,她也还在水牛庄与柳姨娘的人斗智斗勇。
这些事情,她是全然不知的,若非齐倓提起,他还以为与寻常皇帝是一样的。
这时,陆远寒看向齐倓,道:“方才的是,你照做便是,先退下吧。”
齐倓闻言,什么也没多问,只行礼告退。
待齐倓走后,景禾才望向陆远寒,看着轻按眉心,明显疲累非常的他,主动伸手为他按了按额角,道:“皇上,臣妾……是知道的。”
不必多解释,只这一句话,陆远寒便明白景禾此言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知道的,那是有人告诉她,还是她自己猜到的?
陆远寒握住景禾的手,将她拽得坐到自己怀中,问:“自己猜到的,还是旁人告诉你的?”
景禾耳朵尖有些红,却直直盯着陆远寒的眼睛,反问:“这二者之间,有何分别?”
陆远寒也看着景禾,与她对视着,听见这话,凤眸之中更添笑意,说:“若是自己猜到的,说明小禾苗心中有朕,才这样细思细想。若是旁人说的,那就是小禾苗关心朕的过往,还问这样的事。”
哪……哪里有这样的歪理!
景禾红了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陆远寒。
陆远寒脸带笑容,全然不怕尴尬,说完这话之后,还一直盯着景禾看。
仿佛所有尴尬都留给了景禾一个人,让她一时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朕与你说笑呢。”陆远寒捧起景禾的脸,亲了亲她的脸颊,笑着说。
“嗯。”景禾垂眸看着别处,不敢与陆远寒对视。
陆远寒打量着景禾的模样,只觉可爱非常。
他抬手刮了一下景禾的鼻子,道:“既是来了,就留下来吧。”
景禾听见这话,脸上微微红了红,还当陆远寒说的是留宿福康宫。
她略缓了缓,才故作镇定地说:“皇上,福康宫是您处理政务的地方,留下来……似有些不妥。”
听见景禾这话,陆远寒挑了下眉,神色间带了几分明显惊讶。
小禾苗这是……
误会了呢。
陆远寒扑哧一声笑出来,搂着景禾的腰,亲了亲她的嘴唇。
舔吻片刻,叫景禾几乎软倒在他身上,他才道:“小禾苗,朕只是留你用膳。”
啊?
景禾闻言,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愣愣地看着陆远寒,也无心去管自己红肿水光的嘴唇,只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理解方才他说的话。
只是留她用膳?
意思就是,是她误会了?
景禾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脸颊登时浮现一抹绯红,心中只余下一个念头,便是赶紧离开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
陆远寒一直暗暗观察景禾的模样,瞧她羞成这般,最后再逗她一句,说:“嗯,若是小禾苗想,也不是不行。就……在西暖阁御案之上,喜欢吗?”
景禾耳朵尖都通红起来,整个人不知所措,下意识想从陆远寒怀中出来,却叫他死死按住。
动弹不得,让景禾更加羞涩难堪,破罐子破摔一般,将脸埋入陆远寒怀中。
“好了,不逗你了,真的只是吃顿饭,朕带儿还见大臣呢。”陆远寒喉间泄出一声低笑,搂着景禾的腰,在她颈侧蹭了蹭。
“好……”景禾感受着颈侧的气息,只觉那喷在皮肤上的气息痒痒的。
如同陆远寒所说,他只留景禾在福康宫吃了顿饭,便不再留她。
景禾离开时,还有些恍惚,没想到陆远寒这一会儿不拉着她做那档子事,便难受得不行的人,竟就这样放她走了。
只是,离开之时,陆远寒还是把景禾抱在怀中,狠狠欺负了一番,才让她离开。
回到凤仪宫,景禾的模样还叫孔嬷嬷误会了,当陆远寒又不知节制地做什么。
景禾连忙解释,孔嬷嬷才算是放下心来。
但放心归放心,瞧着景禾颈侧红痕,孔嬷嬷还是有些担忧,道:“皇上这般,往后姑娘怀上了,可不知要怎么办呢。到时娘娘岂不是……要为皇上选妃?”
景禾闻言,脑海中浮现陆远寒的脸。
不知为何,她竟是下意识觉得……陆远寒不会,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