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特别。”
李襄宜就这样被李彻一口一口喂到嘴边,很快便吃饱了。
“我饱了,你别管我了。”
李彻拿出帕子轻柔地帮她擦拭唇边的油渍,一边靠近她耳边,“待会儿待在营帐中不要随意外出,我留了人保护你。”
李襄宜顿时慌了,“你要做什么?”
“今夜有夜袭,我不能陪你睡了,乖乖睡觉,明日我便回来了。”
“那你今晚这犒赏是、”
“计划之内,你给了我正当的理由。”
李襄宜握着他的手,眼神中透着担忧和慌乱,“你一定要小心,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李彻看出来她很害怕,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她的头,“怕什么,胜券在握。”
说完便给兆松递了个眼神,兆松心领神会将李襄宜带离这里。
李襄宜回到营帐后根本无法入睡,只能倚在床上翻来覆去,偏生她肚子大了想翻身都不容易。
“殿下,您就安心睡吧,今日之战王爷筹谋已久,不会出事的。”
兆松被留下来保护李襄宜,他就在屏风外打了个地铺,寸步不离地守着。
“先前那个危重的传闻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王爷那会儿确实受伤了,不过不严重,他干脆就放出消息来假装危重昏迷,银甲军军心涣散。叛军果然上当带着人就杀过来了,王爷一个瓮中捉鳖便将他们包围了。”
“...”李襄宜顿时无言以对,她心急如焚担忧他的安危,几乎是自投罗网地跑来看他,结果这只是他的一个计划。
她躺在营帐中觉得自己真的是傻的可以。
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了号角声,这动静一直持续到了天微亮。
几乎是马蹄声靠近的一瞬间李襄宜便睁开了眼,她抬起沉重的身子,“是不是王爷回来了?”
兆松起身出去查探,果然是李彻带着军队回来了。
“属下拜见王爷。”
“金州已经收复,你带人去将城中百姓安顿好。”
“恭喜王爷,属下这就去。”
李彻思念心切,掀开帘子就进了营帐,正巧碰到李襄宜捧着大肚子走到门边。
“你乱跑做什么。”
他弯腰将她抱回床榻上,手臂上的绷带缓缓渗出点红色,李襄宜拉过他的手臂,“这是怎么回事?”
一点小伤,李彻根本没放在心上,“刀剑无眼,战场上受伤不是很正常。”
“手臂受伤了还抱我做什么,我长了腿自己能走。”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辛苦了那么久,我总想要多多补偿你,别拒绝我。”
只这一句话就让李襄宜眼睛一酸,“谁要你补偿了,呜呜呜~”
“好好好,不补偿不补偿,别哭了。”
李彻手忙脚乱地哄她,好一会儿才将她哄好。
“乖乖在这儿等我,我去换身衣裳,满身血腥气别熏着你。”
李彻一身清爽地回来,顺手就将李襄宜抱坐在腿上,手在她圆滚滚的肚皮上轻轻抚摸。
“孩子怎么不动了?”
“这个时辰不是他活动的时间,要等到午后呢。”
“如今又下一城,将士们要休养生息,我带你去城中逛逛,顺便去找个大夫瞧瞧可好?”
“不用瞧大夫,我在扬州瞧过了,大夫说孩子健康得很。”
她对上李彻危险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顿时心虚地捂上嘴嘟囔道:“方才的话可以当做没听见吗?”
“好啊,原来你这些日子躲在扬州。”李彻捏起她的下巴,脸上的软肉都挤在一起,他立刻就想通了,“是纪何那个小子帮你逃跑的是不是?走的水路?”
李襄宜躲开他的手,一把将他推倒在床榻上,翻身坐在他腰腹间凑过去就亲他,“诶呀,你就不要问了,我好想你,你就亲亲我嘛。”
李彻被她的撒娇弄得顿时脾气全无,只能认命般地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上去,直到唇齿间全是对方的气息。
他的手顺着脖颈滑下从裙头伸了进去,顿时被圆润暖嫩的触感填了满手。
“襄儿比先前丰润了许多。”
她俏脸一红,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舌尖,李彻吃痛下意识缩了回去,随后李襄宜又追过去舔了舔。
李彻顿觉身体有了反应,赶紧避开她的吻,“别招惹我。”
“怎么啦?”李襄宜现在是仗着腹中孩子便肆无忌惮,看李彻躲她玩心四起撅着嘴巴追了过去。
李彻素了几个月,李襄宜便是靠近他都能让他心猿意马,更何况是主送索吻。
“都说了别招惹我。”
他拉过李襄宜的手,在她胸口和脖颈落下细密的吻。
两个人胡闹了好一阵子,李彻打仗打了整整一夜,李襄宜便也等了一夜,此时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李彻陪着她睡了一会儿,直到有将士来叫他商议后事才离开。
她这一睡便是昏天黑地,李彻本打算带她进城,谁知她直接睡到天黑才醒,半睡半醒间被喂了碗粥又睡着了。
睡了有一整个好觉的李襄宜第二日便恢复了体力,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走吧,带你进城,听闻城中有一家云吞铺子极为有名,带你去尝尝。”
“好啊。”
兆杨早已备好马车守在外面,见他们出来立刻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他因为带李襄宜出逃很是不受李彻待见,若不是还需要他随身保护,怕是早就被关起来受罚了。
贺州地处中部,民风习俗与京城都不相同,李襄宜一进城便被这里的风景吸引了。
“京城之外的天地可真广阔啊~”
“若是你喜欢,以后我带你四处游山玩水可好?”
“好啊。”
十几年都未曾离开过京城,这一出来反倒是乐不思蜀了。
“前面就是医馆,先去里面叫大夫诊脉。”
“好。”
李彻搂着她进了医馆,当值的老大夫头发和胡须皆是花白,看到他们便笑眯眯地打招呼,“公子和夫人请坐。”
“瞧夫人月份不浅了。”
李襄宜伸出手放在脉枕上,“是,六月有余了。”
老大夫手指搭在她手腕上,微微闭着眼睛,半晌轻轻啧了一声。
李彻顿时便急了,生怕有什么不妥之处,“怎么了?”
“夫人近日舟车劳顿,身子还是有些疲累,平日里需得稍加进补,老夫开上几副安胎药,休息几天便好了。公子不必惊慌,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好那就好。”
“药喝完了夫人再来复诊便可,只是大补之物切记少用,夫人毕竟是头胎,若是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长得太大,到时候生起来可就要受苦了。”
李彻仔细地将大夫的话都记在心里,“有劳大夫,我们平日里一定多加注意。”
“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两个孩子?”
两个神情呆傻的人四目相对,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第42章
老大夫笑得脸上褶子都深了一些, “夫人腹中是双胎,二位有福啦。”
李彻激动地看着李襄宜,她面上也呆愣愣的, 原来是双胎,难怪她这肚子一直比旁人大呢。
她在扬州住的宅子,巷尾也有一家妇人有了身孕, 比她月份大了一两个月,肚子却同她差不多。
“大夫,这时候若是想要出远门,不知对夫人和孩子可有危险?”李彻心中打算将李襄宜送回京城,靖王府中伺候得周到总好过贺州各方面都要将就, 只是人不放在眼皮子底下他又担心。
老大夫迟疑片刻, “夫人月份已大,老夫是不建议这个时候长途跋涉,路上颠簸对妇人来说实在是凶险。便是有什么急事也该等孩子出生后, 出了月子再做打算。”
李彻点点头心中做了决定,“大夫,可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孩子很康健,最后的两个月多多走动, 不要大补,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多谢大夫。”
李彻留下一个金锭子之后便带着李襄宜离开。
“走吧,去吃云吞。”
“好啊~”
李彻说的云吞铺子就是城中一处巷子口支的一个小摊子,摊主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 在这城中开云吞铺子已经几十年了。
“老板,来四碗云吞。”
“好咧, 客官先请坐。”
此时已经过了用早膳的时辰,铺子中没什么客人。
“云吞好咯~”
热气腾腾的云吞被端了上来, 上面撒着葱花,香气扑鼻。
李彻拿起勺子舀起一颗云吞轻轻吹去热气随后递到李襄宜嘴边,“尝尝。”
她张开嘴咬下一半,薄薄的云吞皮,里面的肉馅筋道嫩滑,入口是满口的清香。
“好吃!”
“再吃一口。”
李彻一颗一颗地喂李襄宜,兆杨和喜鹊坐在旁边的桌上一边吃一边偷看。
“王爷和殿下好恩爱啊~”
兆杨将她的头拧过来,“快吃,再偷看小心被王爷发现。”
“发现就发现,王爷还能吃了我不成。”
“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陪殿下出逃的从犯,王爷瞧我们很是碍眼。”
喜鹊这才想起来这一茬,“对哦对啊,还是专心吃饭。”
吃完云吞李彻便带着李襄宜来到一处宅院,这里是他临时寻的宅子,李襄宜有了身孕,他不放心她每日跟着他在军中受苦。
“襄儿,这些日子你就住在这里。”
“那你呢?”
“军中事务繁忙,还有利州未曾收复、”
还未说完的话便被一个拥抱打断,李襄宜紧紧搂着他的腰,“我不要,我想要和你住一起。”
李彻一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他摸了摸她的后脑,“不要任性,你月份大了需要好好养胎,军中条件简陋,不适合你住。”
“那我想你怎么办?”
“我答应你,每日都一定回来陪你好不好。”
“真的?一言为定?”李襄宜下巴抵着他的胸膛,伸出自己的小手指。
李彻无奈一笑,伸出小手指和她的勾在一起,“一言为定。”
“这里我安排了守卫,你安心在这里养胎,等平复了叛乱,我们就回京。”
提到京城李襄宜露出担忧的神情,“也不知道父皇和母后在京城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们没事,一切都在我和皇兄的计划内。”
“你们究竟在谋划什么?什么人需要父皇假死来引蛇出洞?”
李襄宜总觉得他们有很多事情瞒着她,皇位更替这可不是儿戏。
李彻将她带到房内寻了一个椅子坐下,随后握着她的手神色严肃道:“襄儿,你还不知太子不是皇兄的亲生骨肉吧?”
“什么?!”李襄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何盛不是真的龙嗣,那她?她惊呼一声,“那我们该不会是□□吧?”
李彻听了顿时脸色僵住,他屈起手指在李襄宜脑门上敲了一下,“胡思乱想什么呢!”
“你们当年的确是被掉包的,只不过这个何盛也是假的。”
“那就好那就好。”她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她早已接受自己是个假公主的事实,若是搞到最后她同李彻还是叔侄,她可是没法活了。
“他是假的还让他继位!这不是将李家江山拱手让人!”
李襄宜急得声音都大上许多,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此刻正坐在龙椅之上这未免太可怕了,更何况何盛是怎样一个不学无术之人她是清楚的,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为君治世的能力。
“慢些慢些,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何盛此人不足为据,他背后的人才是我们要找的人。”
“那也不能随意让他做皇帝啊。”
“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这些都交给我,待幕后主使被揪出来,解决他不过是小事一桩。”
“那真的太子在哪里?”
“找到了,只是还未曾相认。”
“哦。”李襄宜点点头没有追问。
“你不好奇是谁?”
“好奇,但是现在不想知道,如今时局动荡,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李彻抱着她许久未说话,半晌李襄宜听到他的声音,“襄儿,你想找你的身生父母吗?”
李襄宜玩着他的手指,“有点想,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皇宫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襄儿,你的爹娘、”
李彻话说一半便被外面的声音打断,“王爷,军中传来急报。”
李襄宜起身从他膝盖上站起来,“你快去吧,正事要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李彻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去去便回。”
她唇上一痛,气鼓鼓地嗔了他一眼,“知道啦,外面在等你。”
李彻走了之后李襄宜便带着喜鹊和兆杨在宅子中逛了逛,这宅子布置温馨,院子里辟了几处小菜地,种着李襄宜分不清的菜,看得出来平日里维护得很用心。
“殿下,这菜地里种着菜呢,绿油油的。”
“晚上问问管家这菜能不能摘,我们摘些煮面如何?”
“好啊,那奴婢叫人去街上买几只鸡回来给您炖汤喝。”
李襄宜点点头,“好,看看有什么需要采买的一并买了,这些日子我们就待在宅子里少出门。”
如今只有利州还未收复,正是到了最焦灼的时候,中南三州是防御岭南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这三州失守,那么从岭南攻入京城腹地便是轻而易举。
“好,奴婢知道。”
不过等到喜鹊去找人时才发现她们完全是多虑了,这宅子每日都有专人送最新鲜的瓜果蔬菜,家禽也一应俱全,根本不需要她们操心。
喜鹊立刻便叫厨娘炖了一只老母鸡在炉火上煨着,到了晚膳之时正好可以用来煮面。
屋子里,李襄宜正拿着笔在一块布上画花样,喜鹊端着刚刚煮好的鸡汤面走了进来。
“殿下,该用晚膳了。”
“喜鹊,快来看我画的花样。”
她将手中的花样递给喜鹊,“就照着这个花样给孩子绣肚兜如何?先前以为只有一个孩子,如今变成了两个,所有物件儿都要准备双份的了。”
喜鹊接过花样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殿下,还是您画技高超,这花样当真好看。”
李襄宜喝下一口鸡汤,“你惯会哄我。”
喜鹊将李襄宜画好的花样收到匣子里打算日后慢慢绣。
一碗鸡汤面,李襄宜一个人毫不费力地吃完了,她看着面前的空碗又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诶,自从怀了孩子之后连这胃口都变大了,我以前哪里能吃得下这一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