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奸——鱼皮花生【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06 14:49:34

  我开始鄙视自己的脑袋,一定给是最近喝了太多的酒,日子过的太安逸,此时像生锈了一样不好用,给男人打电话的借口都找不到能拿得出手的。
  就在这时,手中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吓得我差点丢了出去,屏幕中间是阿男的头像,他竟然打给了我。
  我稳了稳心神,调整了一下呼吸,轻声吐出一个字:“喂?
第041章 保护欲
  你发现过自己有保护别人的欲望吗?即使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力,依然阻挡不住身体里爆发的这种情感,想去张开翅膀,将对方揽在身下。 我一直认为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出过大闪失,就是因为自己独善其身,不管闲事,可我现在发现,只是没有遇到过能激发我的契机罢了。
  此刻,它出现了。
  “你在干嘛?”他的声音并没有太多变化,没有我以为的失控和悲伤,仍旧懒懒的,只是似乎多了一些鼻音,这甚至让我怀疑刚刚那个电话是不是他打给阿波的,那边仍旧有背景音乐,他应该一直没换地方。
  “我刚到家。”我随便答了一下,因为我知道,我说什么他都不会深究,他此刻并不是真的关心我在干什么。
  “阿泰呢?”
  “去加班了。”
  “哦~”他深深的呼吸声贴着听筒传来,和助眠的 ASMR 一样真切,声音像无数被放大的颗粒,如一场很慢的风,刮着绝望。
  “那你方便出来吗?我想找个人说说话,如果……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我停顿了许久,身为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成年人,我当然知道答应这个邀请代表着什么,也大概猜得到安慰之后很可能发生什么。
  如果我足够冷静,也许我会拒绝,话说回来,如果我足够冷静,也许压根不会有刚刚那通打给阿男的电话。
  但刚刚看到的一幕让我根本就无法冷静思考,气愤的情绪一开始就占据了上风,我做出了一个十分危险的选择,“你在哪?”
  他说了个酒吧的名字,然后挂断了电话,很快,我就收到了一个定位信息。
  我快速地换了一身衣服,画了个淡妆,急匆匆地出了门。
  酒吧并不算远,但是我还是打了车,车上我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一下阿泰,手指晃半天,最后给他发了条信息,“朋友找喝酒。”
  阿泰始终没回,应该是在忙。
  车内播放着暴雨预警,司机低声骂着前边斜插进来的私家车,猛打方向盘想要扳回一局,我像是上了偷渡的船,恐惧和盼望纠缠成一股绳,吊着一颗摇摇欲坠的心。
  “到了,15。”司机猛地刹车,将我唤回现实,我侧头看出去,车窗外就是那家叫做“天坑”的酒吧。
  酒吧招牌并不大,造型怪异的金属门像是被腐蚀过,如几经衰败的村落,我双手握在温热的门把手上,想最后再思考点什么,却发现根本做不到思考这件事,只想起一句俗话:来都来了!
  推开门,音乐声骤然增大,眼前是斜向下的楼梯,果然是个“坑”,我的平地鞋踩在发光的楼梯上,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温度越来越低,灯光却越来越亮,很快我看到了酒吧的全貌,宽敞的空间,沿着房间的边墙摆放着相对独立的卡座,中间是非常好看的吧台,外边一圈的高脚椅,吧台里面是五六个服务员和调酒师不停忙碌着的身影。
  我寻找着阿男,本来还以为灯光昏暗,辨认起来会困难,但事实证明我多想了,我几乎一眼就发现了他。
  他太夺目了,阿男坐在吧台边,即使坐在高脚椅上,两条长腿还是足够撑在地面上,色彩夸张的涂鸦 T 恤,破洞的牛仔裤,头发有些凌乱,脖子上的银色链条项链随着他吞酒的动作一直晃着,来回反射着台面下射灯的光线。
  他右手掐着一只水晶的酒杯,食指探在杯里,慢慢转动着水杯里大大的冰球,眼睛空洞地盯杯子上,似里面有什么玄机一般。
  我走过去,坐在了旁边的高脚椅上,腿长差距太明显,是我翘脚都无法顺利坐上的高度,只好踩着下边一圈脚撑,分两步坐上去。
  他把视线转移到我的脸上,眼神都是醉意,没说话先笑了笑,这笑似乎十分消耗他所剩无几的力气,“你来了啊。”
  “嗯,怎么自己喝酒?”
  这时服务员从吧台里面招呼我,问我喝什么,我还是第一次来大城市的酒吧,根本不知道酒吧里都有些什么,就用了个万能金句,“和他一样。”
  服务员快速领会,拿出一个同款的水晶杯,放了个大号的冰球,然后在冰球上倒入洋酒 ,并将洋酒放在了我和阿男中间
  酒杯推到我面前,我握在了双掌之中,一片湿凉。
  阿男用手指了指自己,“应该看得出来吧,我离家出走了。”
  我笑了笑,他倒是诚实。
  “又吵架了啊?”
  “你倒是很了解,还‘又’吵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我家安监控了呢……”加重的‘又’字说得我心慌。
  “不是你上次给我看的吗?说她又失控了。”我喝了一口酒,想缓解下尴尬,没想竟然那么呛口,忍不住咳了好几下。
  阿男招手叫来调酒师,让他给我换一个,然后把我手里那杯拿到了他那边,食指挡住冰球,将杯里的酒悉数倒进了他的杯子里,只剩下个硕大的冰球不停旋转。
  新的酒需要调制,看着年轻的调酒师混合了好几种颜色的酒,然后摇了半天,倒进了一个敞口的杯子里,竟然成了一杯浅绿色的东西,我尝了一口,是甜的。
  “好喝吗?”
  我点点头,阿男笑了,“阿波很喜欢喝这个,喝着很甜,其实却非常醉人,喝两杯就会醉。”
  他到现在还会想着阿波,是痴情呢还是缺心眼儿呢?他的深情确实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我们都没再说话,安静地喝酒,听着酒吧里的慢摇音乐,就像我此行是真的来喝酒的一样。
  “你去我们小区了?”阿男先打破了平静。
  我砸吧着舌头上的味道,甜只是假象,只要放慢咽下去的速度,就会感受到其中隐藏的激烈。
  “我同事住那个小区,叫我帮她送点东西,路过你家楼下就看了一下,发现你家窗户亮着灯。”
  他嘿嘿嘿笑了起来,自己念叨着,“亮着灯,亮着灯……”
  然后开始大口地喝酒,两杯倒在一起的量,他一口喝干净,然后把酒杯重重地墩在了吧台上,我的手都能感受到他通过台面儿传递过来的愤怒。
  服务员很快又倒了一些酒进去,冰球就以肉眼难以发现的程度缩小一些,像是我和他都在潜移默化变换的心境。
  “阿波当然在家,只不过不是跟我,是跟别的男人。”
  他和盘托出,字字都是真情实感,我却不得不继续表演,“别的男人?你怎么知道的?会不会是阿波想让你回去故意激你的?”
  我的演技一定在阿泰之上,毕竟我在各种人前演了很多年,颇有经验,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我家有监控啊,小傻子。”
  我傻吗?我不傻,你才傻,你傻冒烟儿了。
  “那你看到什么了?”我问。
  他没回答,侧眼看我,好像没看懂,又开始轻轻变幻着角度看,甚至将酒杯举起来,隔着杯子和冰球看我,我很镇定地由着他打量,尽量看起来不像心里有鬼的样子。
  “我看见……”他说了一半,转回了身,面向吧台继续喝酒。
  “看见什么了?”我心怀叵测地追问,因为我现在很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他的表情正在我眼前凋落,最终变成一幅没有生命的面孔。
  “看见她在我亲手选的沙发上,干别的男人。”
  那么激烈的画面,最终被终结成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听到这句话,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果然看到了,我像是幕后导演,看到了谜底揭晓的一幕。
  “没看错?”我在尽一个来安慰朋友的角色应该尽的义务,“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
  他枯萎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我录屏了,你要不要看?相当刺激呢,真空上阵。”
  这次轮到我不说话,喝着以甜为假象的酒,录屏我自然不用看,我当时几乎就在现场,而且我看的还是有声直播版,比他的录屏可先进的多。
  “你还是别看了,再影响阿波在你心里的形象。”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不知道,没想好,就是心里难受。”他继续喝着酒,但好像醉意已经到了顶峰,再喝也只是喝个氛围。
  “你之前不是每次最后都会原谅她吗?这次会有什么不一样?”
  “阿月,我也会累的呀!之前我认为她还是爱我的,至少她给了我一个家,现在发现那不过是个偷情的窝,她他妈想偷谁就偷谁,是不是我她根本无所谓,对她来说都他妈一样。”
  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都变了,我侧头看过去,竟然看到他眼角反光的泪,阿男哭了。
  我见过很多痴情的人,大多都是年龄不大的女孩子,她们涉世未深,她们坚信爱情的忠贞,所以当她们见识到爱情丑陋一面的时候,都会流出这种委屈的眼泪。感叹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最初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我很少安慰她们,有些成长必须要付出代价的。女人的心会随着这种成长越来越麻木,心也越来越硬,泪点也越来越高,但我没想到阿男也会哭,当初被打得半死也没看他掉过眼泪,原来看过千帆过境的男人,也会因为专一和深情流泪,这可太讽刺了。
  我很少因为感情哭,没有男人配让我哭,我向来只哭死人。
  他用手背抹掉眼泪,将脸侧回另一边,似乎不想让我看见这一幕,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许是一片真心被狗吃了的委屈,也许是底限被彻底冲毁的崩溃,也许是回首这么多年的绝望,我不是很懂,只能再次轻轻拍他的肩膀。女人好像天生就爱安慰人,小时候过家家喜欢演妈妈,长大喜欢扮演大爱暖心的角色,同情每个弱小,这也成为一些男人的靶点,利用女人泛滥的爱心,他们精心扮演成猎物,吸引蠢猎手的主意。
  阿男再次转过来的时候,眼睛因为眼泪的湿润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神色如常,继续喝酒,也许这就是男人的倔强。
  我收回手,酒杯已经喝空,阿男又帮我叫了一杯,这次换了一个,是深红色的。
  比刚才那杯多了果香,口感更好,简直就是饮料。
  他说:“我以为她在外边就是玩玩,像猫,野够了迟早是要回来的,却没想到她好像跟我也是玩玩。”
  “也许就是故意气你,想让你再次低头服软。”
  阿男摇摇头,“我想,这次我不会了,因为我受够了,她习惯了我每次都会妥协,每次都会笑脸相迎等她回来,所以她一点也不珍惜我,或者,我就是一个不值得被珍惜的人……”
  他把自己说伤心了,沮丧地低下头,眼泪被身后的光线照亮,直直地砸在了吧台上。
  不知是醉酒的原因,还是勾起了他心底的伤心事,委屈似再也压抑不住,拱起的肩胛骨像是振翅的蝴蝶,他的肩膀开始大幅度的抖动,刻意压低后的哭声更加悲怆,让不太会安慰人的我手足无措。
  我再次将手放在他的肩头,真切感受到他身体里困住的悲伤,我的安慰似乎起到了反作用,他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停不下来,摇晃的像是秋天树上最后一片树叶。
  这是什么感觉?我突然感觉胸腔里有什么地方闷痛,这种疼和丢钱或者摔碎东西时候不一样,也和失恋时不太相同,像什么呢?这种感觉让我陌生,就在他转头看向我的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母性。
  我没当过妈妈,有记忆之后也没有和妈妈相处的经验,所以我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母性,像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当知道别人欺负他时我会感到气愤,但这确实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我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保护欲为什么影射在他身上,他投过来的眼神就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我再无暇分神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眼角和鼻尖的泪珠,泛红的眼睑,好看的五官配上伤心绝望的表情,这份凄美的破碎感彻底攻破了我最后一层理智防线。
  我的手好像被一种力量驱使,降落在他的脸颊,他似寻到了唯一的热量和依靠,轻轻贴过去,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淌到掌心的纹路上,变成一道道横竖穿插的微型河流。
  这一刻,真的,要我命都能给他!
  他的悲伤没有停止,像是一场冗长的发泄,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身体僵硬在原处,只能等待着……
  可能是哭累了,他的呼吸开始平稳起来,他慢慢睁开眼睛, 睫毛上甚至还挂着碎了眼泪。
  他的目光流转,带着鼻音问我,“我的样子现在是不是很丑?”
  真是个自恋狂,现在了还在考虑形象。
  我笑着回答:“没,还很是很好看。”
  “真的吗?我以为我现在老了,狗屁不是,她才不喜欢我了。”
  “真的,你很好,长得好看,是阿波没珍惜。”
  他将我扶着他脸颊的手抓在手中,将我从座椅上扯了下来,靠近他,“谢谢你阿月。”
  事情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不对劲儿的,我十分确定。
  “我也没做什么。”我说。
  “你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说完将我再次扯近,消去了最后的一点距离,他展开手臂将我抱住,他坐着比我还要高一些,头落在我的肩膀,鼻子在我的脖子轻轻带过,湿痒。
  我没回应他,也没挣脱他,由着他寻找着依靠。
  这时他在我耳边说:“今晚别回去了,陪陪我好不好?”
  我的眼睛瞬间睁大,微微的醉意瞬间消散,大脑试图再次启动,恢复思考。
  “我好想这么一直抱着你,阿月,你好软,好温暖。”
  我突然想起阿波在那个男人身上接电话的样子,她还对阿男说,如果觉得不公平,出去睡几个再回来。
  他是在报复阿波吗?用同样的方式。
  阿男的手指嵌在我的后背里,抱得很用力,丝毫不参杂情和欲,就像是保住漂浮的浮木,至少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好累啊,我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真想在你怀里睡一会儿,真踏实……”
  他在不停地说,声音贴着我耳朵传了过来。
  就在我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我的手机在吧台上响了起来,我试图回身拿过来,却被他加大力气抱住,“别接,阿月,别接,好吗?求你……”
  “我看看是谁?”我说。
  他用下巴垫着我的肩肉,“是阿泰的话,你就要回去了是吗?别丢下我一个人。”
  没有人会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只有阿泰。
  是啊,如果是阿泰,我接起来要怎么说呢?
  “我需要你,阿月,我现在只想要你。”他在我耳边呢喃着,像是摇尾乞怜一般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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