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带自己出宫玩,筠冉原本发困的眼睛一下变得明亮:“能!”
他们两人边往东宫走边说话,容梦瑶看着他们的背影暗自羡慕:顾筠冉要回东宫,她却还要陪着七皇子去贤妃宫里请安。
毕竟贤妃才是她正经婆婆呢。
可顾筠冉却没有这样烦恼,可以回去直接补觉。
想到这里容梦瑶就越发艳羡,她结束后回家还要出宫,这折腾一圈都够顾筠冉回宫吃早饭睡个回笼觉了。
唉,谁能想到顾筠冉倒能走狗屎运呢!
容梦瑶再看了一眼东侧宫闱的方向,心里不由得想:若是有一天自己也能住进宫里就好了……
再想起今日官家的赞许,她决定今后要多督促丈夫上进。
*
筠冉回到东宫后才松了口气,拜见长辈非但要穿礼服,还要绷着一根献防止举止不出错,当真是能熬掉人半条命。
早有白芷几个过来帮她卸妆褪钗环换常服,换完后晏时雍也换好进来,他一进来婢女们早就如潮水一般褪去。
“殿下不处置公务么?”筠冉好奇问他。
“新婚燕尔父皇便免去了孤身上公务。”晏时雍顺顺当当将她抱坐在自己怀里,自己则坐在妆凳前。
筠冉不自在起来,这是大白天呢。
她提心吊胆看了看外面,没听见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奴仆们都退到二门外了?
“孤吩咐他们无召唤不准进来。”晏时雍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一手将她手指一根根抬起来与自己十指相扣,一手则从她后腰穿过,将她摁到自己怀里。
他胸口位置绣着一只四爪金龙,筠冉脸正好贴在龙爪上,冰冰凉凉一片。
筠冉扭身要跑:“殿下,如今还有三月礼呢。”
第75章
晏时雍低笑, 带着危险的意味,早就伸过来将她唇珠含在嘴里,含含糊糊道:“无妨。”
他力气很大, 筠冉被他控住无法逃脱,唯一的挣扎倒像是在撒娇,惹得他眼底更红几分。
就如昨夜一样, 晏时雍俯身过来,山岳一般身形严严实实笼罩她,将她紧紧圈在自己身下。
筠冉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只知道用手指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到最后脑海里只剩下些模糊的片段,还好晏时雍还记得分寸, 将她松了开来。
筠冉被亲得如同一株水草无力依偎在晏时雍胸膛前, 连动都不想动。
倒是晏时雍又将她抱回床上,从床边暗盒里翻出一个木匣子递过来。
这是什么?
筠冉手臂适才攀附得累了,懒得动弹, 窝在晏时雍怀里不愿意动弹,晏时雍轻笑,宠溺亲了她额头一下,便替她打开木匣。
匣中放着一叠叠纸张, 筠冉随手拿起一张,顿时吓得坐直了身子,翻开了后面的纸张。
居然都是矿契,金矿、铜矿、煤山、银矿等的契书。
筠冉吓得手都抖了几抖:“殿下……”
晏时雍却神色很平静:“以后成了婚这些东西就都归筠冉管。”
筠冉张大了嘴:“殿下, 可……可我管不过来啊。”前世东宫那些账册她都整不明白呢,何况太子的私账。
再说了虽然两人并未聊起过, 但筠冉也隐约猜到晏时雍是有意染指皇位的人,这背后的银钱调度数量只怕要比一州一府还要大。
她怎么管?误事怎么办?
晏时雍看她是真心不愿, 便将匣子盖了回去,又从暗格中取出几个匣子:“再看看这些成不成。”
筠冉颤抖着手翻开那几个匣子,分别装着地契、商铺契、还有房契。
看似一个匣子就能装下,其中内里自有乾坤:好比寻常人家一张房契是一间宅院吧,这里头一张房契就是一条街!
还都是多省通衢、人烟阜盛这样的地方,筠冉瞪圆了眼睛。
都说她嫁妆丰厚,可是与晏时雍适才递给她的匣子相比那就真只是九牛一毛了。
不过她是真不想替晏时雍管账,一来清楚自己的能力,二来怎么算都不划算。
若是寻常富户人家她替丈夫攥着这些矿产房契自然能惠及此生,可是皇家就不一样了。
晏时雍有天登基,只要厌恶了她便能将这些东西都收走。
就算攥在手里也不牢靠,还要害得自己劳神劳心,因此筠冉想了想断然拒绝:“还是不用了。”
晏时雍也不强求,他将那些匣子都原样放回去,小声嘱咐她:“你既不愿管便算了,只不过这些都属于孤的私产,你凭那枚耳环便能调动。”
?
筠冉抬头看晏时雍。
“那枚红珊瑚耳环。”晏时雍还当她忘了,啄了啄她耳尖,“是孤私库的信物。就如虎符一般。”
婆母的遗物,先前下定时晏时雍特意送来给自己的红珊瑚耳环。筠冉忽然想起那枚耳环。
不过心里又酸酸冒泡 ,前世晏时雍也将这枚珊瑚耳环给了自己,也就是说,两世他都是这么毫无防备信任自己。
这可不是三瓜两枣的私产,是晏时雍大部分身家性命,随便抽出两三张便是侯府这样的人家的全部家底。
而晏时雍将这些毫无保留给了自己,他就没想过万一两人有不好的那天该怎么办?
他就不怕太子妃是敌手派来的吗?
筠冉胡思乱想,有点高兴晏时雍对她这么信任,又有点气晏时雍为什么胡乱信任人。
他懂不懂啊?要是我卷钱跑了他就人财两空了。
怎么说呢,筠冉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世间谁能做到这么毫无保留呢?
筠冉想了想,有父母,有哥哥姐姐,现在又多了一个晏时雍。
她心里酸酸的,但更多的是甜。
筠冉主动勾住了他的脖颈,蹭到他怀里:“殿下!”
晏时雍挑眉,将她脸扳起,故意虎着脸逗弄她:“只这般轻描淡写感激可不行。”
那要怎么感激?
筠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咬唇,凑到晏时雍身边,学着他往日亲自己的样子亲过去。
小鸡啄米一般啄了一口:“这样成么?”
晏时雍板着脸,语音里带了几分委屈巴巴:“那可是孤积攒了十几年的私库。”
也是。挺丰厚的一笔老婆本呢。
筠冉只好再凑过去,仰着脑袋,颤巍巍伸舌,将殷红舌尖怯生生舔了舔他唇角。
晏时雍不动,筠冉便将舌尖撬开了他嘴唇,学着以往晏时雍的样子轻叩他唇舌,缠着他的舌尖缠吻,活像一条灵活的小蛇。
她一心报答,却没注意自己整个人都半挂到了晏时雍脖颈上,手臂缠着他的肩膀,大半个上身倾靠于他胸膛前,两腿更是贴坐在他身侧。
晏时雍留意到了。他不动声色往后靠了靠,腿也上了床榻,像是想让后背靠到床头,诱得筠冉往前倾靠过来。
筠冉正亲得认真,也没留意到这小小的变动,更没留意到这般一来就变成了晏时雍半坐床头,自己欺身俯就。
若是这时有外人路过看到,肯定会以为是她蓄意痴缠夫婿。
晏时雍耐心哄掇着她的舌尖,任由她勾着自己不放,自己则沉着伸手,扶住她的腰,又缓慢一点点游走起来。
他的力气不小,将筠冉抱紧了好几次,想要调整个最佳的方式将她嵌入自己怀里,筠冉被他碳火样的胸膛所灼烫,连脸颊都沾染了酡粉。
……
好容易亲完,筠冉抬头,小声问晏时雍:“殿下,这样……可以么?”
娇弱的身子紧紧依偎在自己怀里,雪白玉腕攀附在自己肩头,手掌下摸到的肌肤柔若无骨,更别提一对猫儿眼的眼珠,水汪汪含着讨好和乞求,正看着自己。
晏时雍喉头动了动,没说话。
“殿下……”筠冉有些不安,如今可是大白天,她刚从长辈那里回来就跟晏时雍双双留在了房内。
这要是滞留得时间太长,让外面的仆从猜测就不好了。万一一会被她们看见自己的双唇红肿……
她不敢多想,只好乞求般摸到了晏时雍胸膛,小心替他顺了顺胸口:“殿下?”
筠冉只感觉贴着自己的那具炭火般的身躯猛地一紧。
随后她就觉腰间一疼,忍不住低呼出声,原来晏时雍双手掐住她的腰往高处一送,筠冉低头便发现自己已经跨坐在了晏时雍身上。
筠冉脑子里“嗡”一声。
她哪里见过这架势?
上回晏时雍也的确这么做过,可当时两人都在凳子上,如今,是在榻上……
筠冉磕磕巴巴连话都说不好了:“殿下……这不妥……”
她想爬起来,腿却一麻,原来适才亲吻时间太久,害得她脚麻腿酸,一下就跌坐了回去。
晏时雍伸手,借着她跌倒的轨迹,顺顺当当将她抱得更深,筠冉几乎能感觉到自己也要被烫熟了。
她还想抗议,可很快就被晏时雍狠狠咬了一口,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唔唔的哭音。
……
等晏时雍再掀开帐子时外头已经是响午时分了。
他看了看怀里睡得正香的筠冉,不由得唇角勾起,亲了亲她额头。
想拉开自己衣袖,偏筠冉被惊动,发出不满的嗫喏。
晏时雍无奈拍了她两下,索性自己又躺了回去。
筠冉伸手摸到了他,满意嗯了一声,随后两只胳膊顺顺当当攀附到了他衣襟。
晏时雍便安心躺在他身边,伸手过她肩头,将她抱在自己怀里。
筠冉睁开迷离双眼,在晏时雍怀里找了个舒适的角度,满意扯住他衣襟,舒舒服服又闭上了眼睛。
他先去传膳,再进来将筠冉打横抱到桌边吃饭。
筠冉被他又亲又揉,整个人都散了架,压根儿没什么心思吃饭,依偎在晏时雍怀里哼哼唧唧闹脾气。
晏时雍便喂她喝了一碗粥,又帮她漱了口。
筠冉喝完粥才清醒过来,她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怎么就天黑了?”
她只记得被晏时雍锢在腰间又亲又咬,一开始害得她气息不稳,跟着哼唧了几声,惹得晏时雍更加放肆,将她衣裳都剥了大半。
筠冉当时就警铃大作,推搡晏时雍,不过没推开,反而害得她力气耗尽了大半,只能软绵绵任由晏时雍肆虐。
不过晏时雍过一会就变得好温柔,轻轻抚摸她头发、啄吻她嘴唇,像是对待珍宝一样。
筠冉本来昨天就睡得少,再加上床帐放下来营造出一个昏暗温暖的环境,她躺在晏时雍身下格外安心,居然被他的温柔催眠,最后睡着了。
再醒来便是现在。窗外天都黑了。
“无妨。”晏时雍答话,“你睡着时孤已经吩咐下去,叫他们预备等着回话。应当没人留意这里。”
不愧是殿下。
今天是筠冉嫁进东宫第一天,上下应当都等着她执掌宫务,这时候发话让诸人等着回话,大家一定竭尽全力盘算着如何回话好得个好差事。
仆从紧张,忙着打自己的算盘,哪里还顾得上留意正殿的动静?
第76章
筠冉佩服得心服口服:“那我, 臣妾叫他们进来一一回话?”
“以后不用在孤跟前自称臣妾。”晏时雍郑重看她,“称我便是。”
筠冉“嗯”了一声,她也这么觉得:明明是夫妻, 叫臣妾或妾身总觉得过于生分。
至于以后嘛,以后再说。
她又想起一遭:“今日在官家那里,四王爷对我们多加解围, 莫非是与殿下有私交?”
晏时雍摇头:“四哥滑不留手,谁都不得罪,倒没想到今日他能出手。”
二王妃为难筠冉时四王爷出手解围,这件事本来就透着蹊跷。
他那么个圆滑透顶的人遇到这种事应该做壁上观,谁也不得罪, 又为什么要冒着得罪二哥的危险帮忙?
他肯定不是为了讨好晏时雍, 毕竟这么多年他从未对晏时雍施以援手过。
“殿下,殿下?”筠冉见晏时雍蹙眉似乎在思索什么,忙唤他。
晏时雍想着想着就想远了。
他回过神来, 安抚般对筠冉笑笑:“无妨,孤会叫人去查这件事。”
筠冉放下心来:“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给四嫂备一份礼。”
“礼物就不用了。”晏时雍沉吟,“孤去谢四哥便是。”
那也行,反正是他们兄弟的事, 筠冉不打算掺和:“听殿下吩咐。”
*
贤妃殿里正言笑晏晏。
七皇子和容梦瑶正在拜见贤妃。
贤妃不知道适才太后宫里的那一幕,她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出身名门,才学兼备,举止得宜, 与自己儿子站一起就如一对金童玉女。
于是吩咐宫娥将见面礼端上来。
是一对白玉镶碧玺禁步。
“这是官家当初赐给本宫的,取一个吉祥如意的好兆头。”贤妃吩咐儿子儿媳。
容梦瑶好奇打量着禁步, 精致中隐约透出皇家奢华,她倒很喜欢:“多谢母妃。”
“禁步垂落裙踞, 为的就是让人走路时不至于大跨步,只能小米碎步行进,走路尚且如此,那么其他方面更应当谨慎。”贤妃语重心长。
七皇子和容梦瑶皆有些不以为然。
七皇子想的是如今皇子纷争不断,没到最后一步岂能轻易放弃?母亲不过是后宫妇人,稍微有点争斗就能吓破了胆,殊不知富贵王爷的日子哪里比得过做皇帝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