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公子星昱【完结】
时间:2023-06-07 14:52:23

  “闭嘴!”睿贝子狠狠瞪了东子一眼:“世子妃不是那等轻薄之人,若是我再听见你这种破坏她名节的话,你自己去领板子。”
  “唉”,东子揉着脑袋道,深深后悔,自己竟然说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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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眉山本就大,来来往往云烟寺这一天的香客也多,花了三天的功夫掘地三尺,连个沈星语人影都没看见。
  而另一边,暗卫跟着阿迢,都出了京都地界了也没看到任何人同阿迢汇合,再耽搁下去,怕是阿迢都得回了闵州老家了,暗卫只得将阿迢“请”了回来。
  眼见着顾修一日赛过一日的沉默,像是个石头,袁心不忍道:“或许,一开始就想错了也是有的,那片水域太宽了,少夫人一个人未必能游”
  “她活着。”顾修盯着笼子里的小白说。
  袁心:“大人,少夫人那样柔弱的一个人,她要真活着,你早查”
  “她活着。”顾修又说。打断了袁心。
  袁心看见他扒着几的手背经络裘札。
  袁心目光闪了闪,不忍心再说了。
  在大理寺,犯了罪的罪犯被审问极度紧张时会有这种外漏情绪,他家大人到底是真的相信少夫人没死?
  还是用这种信念来麻痹自己?
  顾修这动静整的太大,皇帝都听说了,难免要敲打敲打:“知道你寻妻心切,但也得注意影响,不能搞的民怨沸腾……扣着上千人一一查处这种事,万不可再做了。”
  顾修目光垂着看着地上的金砖,帝王还难得看见顾修有这样子不理智的一面,想到沈星语那等美丽又热的像一团火似的姑娘,想想又觉得情有可原。
  上哪再去找一个这样可人的妻子。
  帝王忍不住埋汰道:“你啊你啊,人家活着的时候也不见你多陪人家,现在下落不明,”他笑:“你也有急的一天。”
  顾修沉默。
  帝王头一次见沉默的这样厉害的顾修,“都这样了,你那夫人是找不回来了,朕给你重新赐一门贵”
  “不必了,”顾修说:“我要将她找回来的。”
  帝王捏捏眉心,这顾世子,什么时候这么固执了。
  云烟寺线索断了,顾修愈发沉默,这种沉默一日深过一日,整个阅微堂延宕着一种叫人心悸的低气压,在这低气压的第五日晚,终于!
  袁心带来好消息,离念安堂最近的那座当铺里,似乎是有人拿沈星语的手钏去当了。
  “玉的材质和款式都跟你当初画的那个很像,我对比过了。”
  “走!”
  袁心说话,顾修已经从他身边如一阵风略过,他耳边只飘来这个字。
  顾大人的马照旧骑的像是大理寺的信鸽一样快。
  赶了一个时辰的夜马,掌柜的早就恭敬的捧着手钏等着了。
  顾修接过来一看,上好的羊脂暖玉,是顾家的传家儿媳妇玉镯,成亲那日,曹氏亲自给沈星语的。
  “是,是她的。”
  顾修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属于人的表情,“她人呢?”
  “当这镯子的人呢?”
  “楼上呢,扣在楼上。”掌柜的说。
  顾修慌忙跑上去,推开门,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妇人。
  “我不知,这玉是我早晨在河里打渔网兜里出现的,渔民门可以作证。”
  顾修自然要查证的,但查证下来却发现,是真的,这妇人讲的是真的,翌日清晨,又有村民捡到了沈星语的一只耳环,傍晚,有人捡到沈星语的发钗。
  终于期盼到这些属于沈星语的线索,顾修的面色却很难堪。
  袁心分析道:“……如今这件事我们查的严,几乎是在掘地三尺了,有一种可能,拿了这些东西的人心虚害怕,只想处置这些脏物,所以将这些东西扔出来,这只能说明,少夫人早就遇……”
  “不会!”
  “不会!”
  “不会!”
  顾修一连用了三个不会,他没有任何停顿,也没有任何因果分析,一口气连着用肯定,“她活着。”
  “爷!”
  “世子爷!”
  双瑞几乎是奔跑过来的,“有人去府上报案了,说九月二十六曾在水边捡了个女子。”
第52章
  顾大人自然又是一路狂奔。
  “这位大人, 我那夜在水边捡的女子就在西屋,那天夜里……”
  自称捡到沈星语的是位老者,身后是三间茅草屋, 他粗糙的手指着西边的茅草屋,后面说的什么, 顾修已经顾不上,他抬脚便往西边的茅草屋去,只有老头子同袁心核对着身型衣物什么的。
  白色绣腊梅裳衣,水湖蓝裙子,外罩白色纱衣,衣服颜色什么的, 老者居然都对的上。
  袁心又核对着首饰样貌什么的。
  顾修站在深色的柳木门前,手贴着袍子缝隙垂在两侧,很简单的一扇门, 只有经历过深深失望的人才知道, 抬起这双手, 推开这扇门,需要多大的力气。
  门缓缓打开, 屋内的环境呈现在眼前,低矮逼仄的一间屋子, 黑乎乎的泥地,用一间扇隔出的卧室,外头一张竹几并两张竹椅靠墙放置,内室的人被扇切割成无数个四四方方的小口, 顾修目光盯在那四四方方的小孔里, 心脏缩成一个点,眼睛长在了那背对着他的脑袋上。
 
  他大长腿飞快走进去, 小小的一张柳木床上,纱帐随着风浮动,内室的倩影隐约可见,背对着他,只着了一件雪白的纱衣,后背雪白的肌肤在纱帐内若影若现,肚兜的细绳横穿在后腰,绳结勾缠着扣在一起。
  无数次,阅微堂的纱帐里,沈星语也是穿着这样清凉的衣服勾他。
  他抬脚走过去,修长的骨指缓缓掀开纱帐,女子还是背对着他。
  “你敢偷跑!”
  他牙齿咬着牙冠,腮边的青筋鼓着,手指伸过去,抚上女子的发丝,一触到的一瞬间,眉头一皱,将人朝后一拉,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爷……”
  女子就势斜低着一边的肩膀,企图将自己的身姿完整的呈现在顾修面前。
  如此轻薄,分明是勾栏女子。
  他薄情的薄唇幽幽吐出字眼:“凭你,也配冒充她!”
  袁心正抓住老头话里的漏洞,就听见嘭的一声,一人从窗户里被摔了出来,重重一声。
  袁心嘴角抽了抽,先是替这人疼了一下,再定睛一看,呵,这女子的身材可真好!
  女子重重闷哼一声,脑子上一圈金光,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顾修又提了剑过来!
  女子:“……”
  “唉唉,大人你冷静!”袁心抱着顾修的胳膊,“不能杀,你要是将人杀了,以后不会有人敢再提供线索。”
  顾修的眼睛锋利的便似刀剑,砍着地上的女子,“她敢冒充!”
  “正常,也正常,”顾大人是真要一剑砍了这女子,袁心使出吃奶的力气抱他:“上京都快被您搅的翻了过来,咱们这赏金给的又高,这一看你就是位高权重,有骗子心动很正常,他们心动的就是这赏金,或者是你镇国公府的门第,大人别为这种事生气,不值当。”
  顾修推开袁心,刀刺过去:“她该死!”
  女子吓的汗毛倒立,她感觉到剑光晃在眼中,死亡的气息直冲天灵盖。
  “你要是不想再找夫人了就砍下去!”
  袁心的话音落下,顾修的剑停在女子脑门,像要对切的西瓜,剑面反射的一条细线似的光映在女子脸正中。
  袁心吁了一口气,继续道:“你今日要是杀了他,没有百姓会敢再举报线索。”
  院子里报线索的老头噗通一声跪下来,筛子是的抖。
  顾修虽收了刀,女子还是感觉到他眼睛里的杀意,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惹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不是她的那些恩客,不会勾个眼神就能缴获男人的魂。
  她立刻解了最后一点束缚,“大人,只要您放了奴,奴必定好好伺候您。”
  女子自认自己的身姿和美貌都是极好的,还没有男人能这样了还能无动于衷,但顾修像是面前的是一只母猪,吩咐袁心,“将她打二十大板。”
  “那老头子也一样。”
  丢下这句,顾修离开。
  “大人,您行行好,放了奴吧,奴可受不住这板子。”
  女子的眉眼又抛到袁心这,袁心上下打量一眼这曼妙的身姿,鼻血冲下来,又看向顾修的背影,问身边的同僚,“艹,你说咱家大人这还是男人吗?”
  同僚:“你想动之前不如先想想,晚上回去你夫人要剁你哪只腿。”
  袁心后颈子一凉,眼睛一瞪,“谁说要动了!”
  “我是大人最得力的心腹,你看我像是徇私的人吗!”
  同僚:“你先将鼻血擦干净吧。”
  又一捧鼻血冒出来,袁心用衣袖狠狠一擦,去了里头拿床单扔到女子身上,“来人啊……”
  “给我狠狠的打。”
  顾修这边还没回到府上,双瑞又骑了马过来禀报:“大人,有木家村的村民来报,说是有女子和少夫人很像,一个时辰前出现在木家村的集市上,奴听了外貌和衣着描述,是有些相像。”
  顾修将马儿调转了方向,“走。”
  骑了半个时辰的马,顾修这边感到木家村,这回报案的是个年轻人。
  “就是在这一片消失的?”顾修目光看了看这镇子上的一片居民区域,问。
  报案的年轻人点头,“是这里了,当时集市上人多,我本想跟着那女子确定住处的,撞到了人,耽搁了。”
  顾修吩咐袁心,“这一片,一家一家搜。”
  袁心眉毛一挑,“这一片?”
  顾修:“有意见?”
  “没有,”袁心摇头,心里特别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他就应该任由他家大人刚刚砍了那女子,“属下这就去办!”
  这一片搜完,自然没有,袁心捏捏眉心见那举报的线人拿了双瑞给的赏银欢欢喜喜的走了。
  不止镇国公府,大理寺这边也是各种线索不断,不断有人来报,看到了沈星语。
  顾修又要亲自去查证这些消息的真伪。
  “大人,这样找下去恐怕不是办法。”
  袁心这边也拿了大理寺这边接到的一些举报线索,“现在这些信息里,有太多是为了骗赏银,如今夫人的外貌,穿着,这些关键信息所有人都知道,光是凭这些人的语言上已经很难分辨出究竟是骗钱还是真的,不对,”他说:“应该说,这些信息里,大部分都是假的,甚至可能没有一条是真的。”
  “撒谎容易取证难,这么多线索,每一条查证起来都要花费很长时间,这样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放弃吧。”
  整整一个月,没日没夜的翻找,袁心的眼睛也是敖红了的,眼里红血丝明显:“这是兄弟跟你说的掏心窝子的话。”
  “太累了。”
  顾修看着远处深深的云:“我不能放弃。”
  “万一,她被坏人关着,需要我就去救怎么办?”
  “我不去找,她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这是你自己的臆想!”袁心说:“没人觉得夫人还活着,你是查案子的,你应该很清楚,她活的几率很小,你别看下头人执行着命令在找,他们都认为是在做空活。”
  “连我也觉得夫人早就不在了。”
  “六次了!”
  “你搜查了六次,失望了六次,还不够吗?”
  袁心手放在顾修的肩膀上,“放弃吧,这样找下去,不知道还要失望多少次。”
  “你能放弃,”顾修说:“我不能。”
  --“因她是我的妻子,不是你的,所以你能,我不能。”
  “他活着就应该住在我的府上,若是化成了骨灰,也要撒在我顾家的坟里,终其一生,我就是找遍大庆的所有土地山河,也要将她找回来。”
  无论是人,还是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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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帛动人心,只需要编造散步谎言,说有人只是看到了便得了很多赏金,定然会有很多人为了这份赏金去举报假线索,听到的谎言多了,以后就是真的有人认出我来,大概也会被当做是骗子。”
  “繁重的奔波查找,不仅能消耗顾修的耐心,也杜绝了以后我被找到的可能性。”
  “我想很快,我应该能彻底清净了。”
  沈星语缓缓放着纸鸢的线,脖颈往上仰着,让风筝飞的高远一些。
  睿贝子站在身侧,回道:“你的这个法子的确有效,镇国公府,大理寺都不断的有人举报线索,顾修这几日就没回过镇国公府,一直在寻找你的路上。”
  沈星语目垂下去,睿贝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算计顾修奔跑,沈星语心里也不会开心。
  咳了一声,又转移话题道:“你确定你的婢子能看懂你这纸鸢吗?”
  “能,”沈星语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鸡风筝是她做给我的第一只风筝,别人不会画这种奇奇怪怪的图。”
  睿贝子道:“一副纸鸢,她能懂你的意思吗?”
  “要不要我想办法,看能不能买通府上的人,给她一封信什么的。”
  “不用,”沈星语说:“若是这世上有谁懂我,阿迢必然是最知晓的那个,上次我只是给她画了一副画,她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这次她也会懂,安心的在府里待着,直到顾修完全放弃,我将她接出来。”
  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镇国公府上亦升起了一支{鸡风筝。
  “你看,我就知道她懂我的意思。”沈星语看着天上的风筝笑。
  她用牙咬断了风筝,算着方向,让她落在了朝辉院里。
  做完了联系阿迢这件事,沈星语浑身肉眼可见的轻松,她脸上带着面纱,蒙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来一双眼睛,睿贝子从她这双眼睛里读到了一点开心的情绪。
  “现在你能说说你手是怎么回事了吗,”沈星语袖子外的一双素手,左手食指上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伤口看着有点深,看着像是这两日刚弄的,睿贝子顿住脚步问。
  沈星语不好意思的摸摸脑门,“砍柴的时候弄的,那柴刀不太好用。”
  “你还要砍柴?”睿贝子问:“我记得集市上有卖现成柴火的。”
  “那种劈的现成的要贵三文钱一担,”沈星语说:“我瞧着那柴火也不是很大,觉得自己劈着划算。”
  睿贝子心脏揪扯成一团,因为三文钱。
  “你这样说,我有点迷惑,不知道你逃出来是对还是错的。”
  “至少在镇国公府,你衣食无忧,奴仆成群。”
  “不会后悔吗?”
  沈星语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她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母亲父亲从小给她灌输的那种观念也是这个世界的女子生存规则,要以夫为天,性子要温柔良善,要贤惠,女德要刻进骨子里,让她做一颗菟丝花,攀附着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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