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虐文后和忠犬侍卫私奔了——桃融当春【完结】
时间:2023-06-09 14:50:36

  “无意间看到我推公主,无意间拿着玉佩,无意间挡住众人的视线……”安也话语轻柔,说出的话却让张翠翠的脸色一寸寸白了下来,“我不知为何你要加害于我,我与公主血浓于水,可是你能够挑拨得了的?!”
  “什、什么玉佩,我不知……”
  “你怎能不知,昭仪公主丢失的玉佩,不就藏在姐姐袖中么?”
  张翠翠下意识后退一步,将手臂往自己身后藏,“你、你污蔑……”
  安也将身子放松下来,往身后郁宴身上一靠,似是柔弱之躯已经支撑不了她说这么多话,“我污蔑你?那你敢不敢把袖中之物拿出来给众人看看?”
  她感觉身后之人微僵一瞬,随后悄然后退些许。
  安也自心中轻笑,随着他后退的距离继续往下躺,两人一退一进,僵持几次过后,她听到一声极轻的吐气声,随后身后之人便不再动了。
  张翠翠这副做派,就差直接明说自己心虚,周围众人皆被她吸引,并未注意到安也身上的细微变化,现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的目瞪口呆。
  不等张翠翠辩解,荣晋之便黑着脸吩咐身旁秋兰春兰直接上前,强硬按住的张翠翠。
  一声痛呼之后,一个碧绿翡翠玉石便自张翠翠袖中脱落,‘叮当’一声落在夹板之上。
  金凤环绕,玉佩中间还刻了一个大大的‘昭’字,不是昭仪公主大张旗鼓要找的玉佩,又是什么?
  这是安也在梦中梦到的场景,原身被陷害之后,她在画舫上昏迷的最后一眼,就是张翠翠故意将手中玉佩露给她看。
  周围吸气声层出不穷,张翠翠见事情败露,直接跪在地上,急道:“公主救我!我都是按您的吩咐所做……”
  那两个附和她的女子也被吓得软倒在地,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昭仪公主说不了话,竟硬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周围贵女们哪见过这般情形,如今个个张大了嘴,厌恶之意也从安也身上转移到了张翠翠三人身上。
  他们目光在昭仪公主和张翠翠之间来回扫视,听张翠翠这样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事竟是昭仪公主联合张家女做的局?!”
  “先前是我等错怪了安郡主,她先遭了失亲之祸,如今还被公主陷害,实属可怜……”
  “晋王不是将安也抬做了侍妾?这还没嫁进去几日,怎么就遭了这等祸端?”
  “你们懂什么?这昭仪公主今日这出,八成就是为了安也进了晋王后院之事,她心悦晋王之事,京城内谁不知晓……”
  “……”
  “够了!”
  周围嘈杂的讨论便被一句暴怒之声打断,周围人颤了颤,齐齐看向已经站在船尾的荣晋之。
  “张大人家门不幸,竟教出这般随意污蔑旁人的毒妇,来人!把她们三个压下去,先拉到各自府中禁足,我明日定会挨个去贵府拜访,好好与他们说说他们生的三个好女儿!”
  张翠翠从未见过荣晋之对她这般态度,哭着无措道:“不是的王爷……”
  荣晋之哪会听她狡辩,他眼疾手快接住昏迷的公主,恶狠狠看了一眼张翠翠和那位缩作一团的书生,又巡视一圈围在此处的众人,沉声道:“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在别处听到。”
  在场的贵女互相看看,都识相的噤声点头。
  画舫此时靠岸,既已发生这般大事,众人也都没了游湖的兴致。昭仪公主被荣晋之匆匆抱走之后,参宴的贵女们也依次散了干净。
  张翠翠三人颓然跪在地上,被匆匆赶来的家仆拖着离开画舫,平日里交好的几个贵女都纷纷绕开,不约而同忽略掉她们撕心裂肺的挣扎求救。
  不出一个时辰,热闹的画舫之内,就只剩下安也一行人,还有那位下水救人的书生。
  这书生倒有些意思,刚才那般混乱,他若是趁乱跑了,也大抵无人注意,但他觉纹丝未动,就在画舫上呆愣愣看了这一场大戏。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安也心情不错,朝他问道:“公子姓甚名谁?”
  书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朝她作揖道:“姑娘叫我?”
  安也点头。
  “小人姓柳名言安,家住苏州城临城县,原是县中秀才,此番入京是为赶考。听闻春泽湖上风光秀美,便陪同友人一同来此吟诗赏景,方才见有人落水,便直接下水救了人,不曾想……”
  安也只问了一句,这书生就跟倒豆子一样将自己身份都说了出来,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低,话中似乎透出些无措的懊恼。
  安也见他眼中并未淫邪之气,也知晓此人只是个干干净净的读书人,便道:“你并未做错,只是……近日若是无事,莫要在京城闲逛了,最好找个安静地处藏上一藏,等考试之时再出来罢。”
  柳言安双眼露出些许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安也看了一眼他的模样,却没解释。
  前几日一直压在心头之事终于落幕,安也察觉胸中原身留下的绝望之意已然消散,再加上回去时马车里没了荣晋之,一时间整个人神清气爽,看着外面驾车的郁宴更顺眼了些。
  这人不仅长得好,背影也俊俏极了,平日里看着并不健壮,甚至还有些清瘦,但湿衣裹在身上之后,那些流畅的肌肉线条便清晰的暴露出来。
  这样的人,怎么在文里只是一个工具人配角呢?
  若是让她来写,她肯定给郁宴安排个男主当当,实在不济,做个温柔男二也行。
  不对,温柔男二可能做不了。安也想象了一下那根木头眼里露出似水柔情……就觉得想笑。
  她也的确笑了出来,郁宴回头疑惑看她一眼,却见女人打了个喷嚏,随后揉揉鼻子,笑的更大声了一些。
  *
  安也走后,几个与柳言安一同出游的书生才小心翼翼围了上去。
  一个和柳言安关系稍好的书生上前扶起他,担忧问道:“言安兄,你没事吧?”
  柳言安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摇摇头。
  “那些人看着非富即贵,你救了那女子,可得了什么赏赐?”
  柳言安看着安也走前留给他的几两碎银,又摇摇头。
  旁边一个长相崎岖,身材瘦小的男人嗤笑一声,“那些娇小姐们怎么能是穷酸秀才碰得了的,咱们还是离他远些的好,免得惹上什么祸端。”
  他说罢,又看着柳言安望着贵女离去的方向挪不开眼,愕然道:“你不会瞧上了那些小姐中的一个吧?”
  扶着柳言安的友人双眼也是一瞪,“京城贵女不是我等能肖想的了的,言安兄,你可莫要做傻事。”
  柳言安垂下目光,他呆呆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双手骤然紧攥。
  *
  荣晋之一夜未归,安也落水之后又受了些惊吓,故而晋王府要比平日里熄灯还要早上一些。
  郁宴将院中那株桂花树下的落花清扫之后,便也回房睡下。
  后半夜,空中不知何时飘出细雨,隐隐雷声藏于阴云,要落不落,等雨再大了些,才‘轰隆’一声,打出一道震耳惊雷。
  郁宴置身湖水中央,正朝一个方向游去。
  他不知自己在找什么,只是在搜寻,不过片刻,便寻到了一片翻飞的衣袖。
  顺着衣袖看去,一个女子静静浮在水中,她闭着眼,黑发自身侧散开,桃红衣裙犹如一条宽大艳丽的鱼尾,仿若神女降世,媚鲛初临。
  离得近了,他想去拉她,那沉寂的女人却突然睁开眼,她红唇勾起,媚眼如丝,藕臂上的衣衫随着动作朝他飘舞。
  然后,他被轻轻搂住。面前女人双唇之中不知为何多了一朵透白桂花,柔白和艳红交相呼应,带着桂花独有的袭人幽香。
  忽然,她开口,唇中含着的桂花随水上浮,自他脸颊轻蹭,与此同时,他听到她说——“郁侍卫。”
  郁宴一愣,这才发现,那与他贴近的水中魅影,竟是、竟是长着安也的脸!
  他心头震动,水中女人随着他下意识抵抗逐渐消逝,碧绿湖水如烟散去,他转头,看到了熟悉的破败宫殿。
  比起湖底,这里他显然更为熟悉。
  他顺着记忆行走,路过院中横着的尸体,路过梁上挂着的白绫,身形在前行中缩小,变成七八岁的模样。
  最后,他停在一扇破败的门前。
  “宴儿。”里面伸出一只手,牵过他,声音轻柔,“快进来,看看你父皇赏你的东西。”
  他颤抖起来,抗拒着想后退,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他只能随着身体向前,然后缓缓的,掀开那层绢布。
  明黄绢布之下,放着一条惨白的白绫。
  “宴儿!”屋外电闪雷鸣,女人的声音骤然变化,像是嘶哑的,啼血的鹃鸟。
  他躲在阴暗的床底,看着刚才那女人被漆黑人影套上白绫,面容变得狰狞青紫,她在垂死之际还直直盯着床底的他。
  双唇颤动,郁宴听清了她的话——“宴儿!快走,去做个普通人!再也别回来!”
  郁宴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湿透,止不住喘息起来。
  每当午夜,那噩梦便悄然而至,以往他已习惯,可不知为何,今夜却有些不同。
  他呼出一口郁气,转身拿过枕边放着的佩剑。
  利剑出鞘,郁宴盯着剑身上映照出的迷蒙双目看了半晌,随后起身下榻,找了方帕子,轻轻擦拭起来。
  雨落屋檐,沙沙作响。房中静默一片,郁宴心绪翻腾,记忆如潮,最后停在了湖中女人身上。
  那是荣晋之的女人,他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第11章 第十一章
  ◎他知道她在装病?!◎
  不出两日,安也便自府中流言里听到了昭仪公主那些人的下场。
  当今圣上知道这件事后勃然大怒,昭仪公主被禁足佛堂三月,而张翠翠三人则被禁闭在家,这事虽小,却使家族蒙羞,几人原本说好的夫家也皆向他们递了悔婚状。
  现如今,他们家中正火急火燎的为他们挑选新的夫婿,就算下嫁也在所不惜。
  而晋王府中,似是对游湖宴上误会安也心怀歉疚,荣晋之一连数日早出晚归,连安也的偏院都未踏足。
  安也乐的清闲,大半精力都放在了郁宴身上。
  但不知为何,居然连郁宴都开始有意无意躲着她。
  安也对他的态度很是不解,但所幸他表现得并不明显,她也就当做不知,继续似有似无的撩拨他。
  “郁侍卫除了马步,就不会教我别的了吗?”
  双腿有些胀痛,她在院中放着的石凳上坐下,不满道。
  面前的男人不动如山,“郡主想学什么?”
  安也认真的想了想,“不如……就轻功怎么样?”
  轻功好啊,打不过就跑。说不定她是个武学奇才,一教就会,到时候拳打荣晋之,脚踢昭仪公主,也不用攻略面前这个油盐不进的木头,她自己就能飞出晋王府。
  郁宴点头,“可以。”
  不等安也高兴,又听到他说:“轻功乃内家功夫,建议方法繁琐辛劳,若是想学,得先练气。”
  “怎么练气?”
  郁宴看向安也,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但那情绪消失的太快,安也来不及捕捉,只闻他道:“扎马步。”
  安也:“……”
  他是不是在套路我?
  安也弯腰敲了敲自己酸痛的小腿肚,认命起身,做了个标准的马步,边做边问:“我已经练了不少天了,还需要多久才能到下一步?”
  郁宴瞥了一眼她鲜衣包裹下的细弱手臂,顿了顿才道:“少则三年,多则五年。”
  安也:“……”
  那她还练个锤子,原文剧情时间线也就三年,到那时候,她早就成了一具飘在大堰护城河里的浮尸了。
  她试探问:“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法子?”
  郁宴不答,意思相当明显。
  安也叹口气,只气馁片刻,随后双眼一转,“哎哟”一声,似是没站稳,直挺挺朝郁宴倒去。
  武功不行,不是还有一种法子么。
  郁宴熟练的抬起手,将套着剑鞘的横在安也背后,淡淡道:“郡主当心。”
  安也趁机往郁宴身旁靠,语气期期艾艾,“这马步着实累人,自从那日落水,我就觉得身子越发不好,现下还有些发晕,郁侍卫快些扶我一下。”
  男人的目光停在她额前的细汗上,顿了顿才道,“郡主身体康健,虽娇弱了些,却并无大碍。”
  安也闻言一惊。
  他知道她在装病?!
  她穿越来的这些日子,就是靠装病糊弄荣晋之,需要作为荣晋之心腹,若是他都知道,那荣晋之……
  安也越想越心惊,身体也止不住僵硬起来。
  仿佛看出她的顾虑,郁宴接着道:“不过是少时家里有人久病,属下得以对药理了解一二,不该说的,属下不会说。”
  他的声音平平,听起来就如同在说着不关紧要的闲话。
  安也直起身,她面上表情收敛起来,冷冷道:“什么意思?”
  郁宴将视线移向她的眼睛。
  这时的她,语气中也没了平日里面对他时带着的甜腻感觉,就像是原本收敛了野性的小猫突然露出獠牙。可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她,要比之前那些宛如带了几层面具的神色要真实的多。
  他垂下头,干脆利落开口道:“属下逾矩。”
  安也却没说话。
  空气宁静下来,只余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她看了郁宴半晌,突然笑了一声,“我竟不知,郁侍卫这般关注我。”
  郁宴眉头一跳。
  安也重新放松下来。
  依荣晋之对她的态度来看,他是真的以为她生了病,郁宴并没有将这件事告知于他。而且看他如今的态度,也没有握住她的把柄想要威胁她的意思。
  他为什么不告诉荣晋之?
  安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如今看来,只能加快进度,不说让他死心塌地为她卖命,最起码也得令他在乎,为她心甘情愿的保守秘密。
  “只是略知药理,便能察觉出我的身体状况,郁侍卫莫不是趁我熟睡之时,溜进我房中替我把过脉吧?”她压低声音,凑近了说。
  郁宴平静表情出现了轻微裂痕,“……人病时脸色会有些不同。”
  这是在与她解释他是怎么看出她没病得了。
  安也佯装不懂,又问:“有何不同?”
  一张苍白乌青的剑自脑中闪过,身旁之人沉默下来。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武功那么高,若是真的半夜溜进我房中也是轻而易举……”安也眼神变得复杂起来,“郁侍卫,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似是实在听不下去,郁宴抿着唇,他低声道:“生病的人,如同败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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