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虐文后和忠犬侍卫私奔了——桃融当春【完结】
时间:2023-06-09 14:50:36

  原身残留的恨意不再被压制,那恨由爱而来,有多少恨,就有多少爱。
  她望着荣晋之,仿佛是真的深爱着面前的男人,“晋郎再等一等我,我想把最好的自己交给你。”
  *
  夜半时分,一声惊雷过后,果真下起了雨。
  郁宴喝了一口酒,看着窗外淋淋细雨,不知在想什么。
  章遂在他对面,整个人坐没坐相,缓缓的往地上摊。
  他已喝了不少酒,浑身酒气熏天,再看对面这人,明明与他喝了同样分量,除脸颊薄红之外,竟半点醉意都无。
  他砸吧一下嘴,叹道:“郁宴,你到底多少酒量?怎么都未见你醉过?”
  院外那株被精心呵护的桂花树在雨中落下不少残花,那树刚被移来不久,还未见过风雨,如今倒是第一遭。
  树干被吹的歪斜不少,所幸并未倒下。
  郁宴收回落在它身上的目光,淡淡道:“是你酒量太浅。”
  章遂吭吭一笑,又往口里灌了杯酒,“你惯会这样说,除了你,这晋王府内就没有喝的过我的。”
  说罢,他又道:“还是和你喝有意思,我屋里那些没喝几杯便醉了,忒是无趣。”
  郁宴淡笑一声,举杯与他相碰。
  “我听说,你今日去教了那位新夫人练武?”
  郁宴“嗯”了一声。
  章遂靠近他,声音压低,小声问道:“我屋里有个侍卫说他远远见过夫人一眼,她生的花容月貌,宛若神女,声音也好听的很……他说的可是真的?”
  郁宴握盏的手掌一顿,清晨女子那双含泪明眸浮于脑中。
  他浓长的睫毛垂下,随即饮下杯中烈酒,声音无波无澜,“皮相再好,也不过红颜枯骨。”
  章遂‘啧’了一声,“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跟个不近女色的和尚似的,平日里那些女子看不上也就罢了,怎的连倾城之貌也无动于衷?”
  他将郁宴上下看看,沉默片刻,才神秘兮兮问道:“郁宴,你跟老哥说句实话,你放心,老哥我绝不笑话你,也不会告诉旁人……”
  “——你是不是不行啊?”
  房中一瞬间沉默下来,只剩下窗外淋淋漓漓的雨声。
  章遂看着郁宴黑沉沉的脸色,和他摸到剑柄的手,他干笑一声,弱弱道:“……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哈哈。”
  他殷勤给郁宴杯盏中重新倒满酒,“来,继续喝,咱哥儿俩今夜不醉不归!”
  乌云遮月,雨落寒窗,郁宴脑中的女人勾唇一笑,久久不曾散去。
  与他对坐的章遂早已醉倒,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打着鼾。
  郁宴久违地染上醉意,朦胧之间,他忽然想,她今日问他会不会水,到底是何意呢?
  *
  时间转瞬即逝,眨眼之间,已过三日。
  虹销雨霁,风清气爽,空气却比前几天更冷些,安也披了件枣红色斗篷,与荣晋之对坐于一辆宽敞且精致的马车。
  因着只是游玩,荣晋之轻装上阵,只带了郁宴一个侍卫,郁宴坐在前头驾车,秋兰春兰则随车行走。
  为了收拾打扮,安也今日起的比以往还要早一些,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挑起车帘,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瞧。
  这还是她穿越之后,头一回离开晋王府那座牢笼。
  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行人或站或坐,摊贩吆喝声响亮悠长,是影视剧所呈现不出的动人烟火气。
  荣晋之转头,正好看到她如今的模样。
  暖阳透过小窗洒在她弯起的唇角上,额前碎发随风摇晃,他隐隐觉得,她好像变了。
  原来的安也,如同这一朵活在羽翼之下的娇花。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她变成了一只刚刚破茧的蝶,她在他的手上停留片刻,不知何时,便会展翅高飞。
  荣晋之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抿了抿唇,突然道:“不过是些忙忙碌碌的庸人,有何好看的?”
  那股萦绕着女人的振翅感觉被打破,他看到安也转头,眼里多了抹他先前不曾见过的亮色,听见她说:“许是太久没有出门了吧,如今觉得,这样热闹的世间才最为好看。”
  布帘垂下,阳光被隔绝在外,荣晋之坐到她身侧,抚上她微凉的手,“你若喜欢热闹,我多请些戏班子来府中唱一唱。”
  安也对他露出一个营业假笑。
  她真是烦透了荣晋之随意动手动脚这一点。
  她轻咳几声,迅速自他掌下抽出手抵在唇前,回道:“不必请戏班子,若能多出府走动走动,我便心满意足了。”
  车驾缓缓前行,一阵凉风吹起布帘,涌进车厢。
  荣晋之抓起她身上的枣红斗篷又给她裹了裹,随后才发出一声带着凉意的轻笑,慢悠悠道:“安儿莫要任性。”
  不等安也再开口,他又说:“去路颇远,安儿若觉困倦,便将就睡一会吧。”
  “晋郎……”安也方才还有些困,如今却格外清醒。她稍稍凑近荣晋之,明眸似含了秋水,原想再说,却在抬眸之时,看清了荣晋之眸中的神色。
  他眼中含着冰霜,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怒意,冷冷打断道:“安儿,别惹怒我。”
  安也微微一怔,随即才感觉到有些后怕。
  她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他掌中之雀,锦衣玉食也好,差人逗趣也罢,只要她乖,他就可以宠着她。
  但雀儿生出自由心思,想要飞出拘着她的手掌,那后果,只有……折其双翼,废其筋骨。
  就像原文里,他对原身所做的一切。
  安也迅速反应过来,改口说:“晋郎说什么呢?不过方才看到窗外有人放纸鸢,想邀晋郎一同看看。”
  “是么。”荣晋之目中冷意稍退,随她转头,漫不经心问:“在哪呢?”
  安也挤出一个笑,“马车行得快,早过去了。”
  荣晋之撩开门帘,朝外喊道:“走得慢些。”
  “是。”郁宴声音自外传来,冷冷清清,风一吹便散。
  安也没了欣赏周遭热闹红尘的心情,她闭眼假寐,再不去看身旁的男人。
  荣晋之看着她如今的顺从模样,心情逐渐转好,他伸出手,将她额间被风吹乱的碎发拨到一旁,随后盯着她安静眉眼,勾了勾唇。
  周围的烟火气随着车驾前行逐渐削减,换成安静的风声与鸟鸣声,不知过了多久,车驾停下,郁宴掀起帘子,露出一片波光潋滟,“王爷,到了。”
  荣晋之“嗯”了一声,刚想去拍醒安也,就见不远处跑来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她身穿一身鹅黄,腰间系着一根细长红鞭,对他笑道:“晋哥哥,你可算是来了!”
第8章 第八章
  ◎郁侍卫,别忘了你答应过的话。◎
  昭仪公主这一喊,不需荣晋之再叫,安也便自行睁开眼。
  昭仪公主比上次见面时还要肆意些,直接上前亲亲热热挽起刚下车的荣晋之,娇嗔道:“你怎么才来,其余人都到齐了,就等你开宴了。”
  话里话外的,就当没安也这个人。
  荣晋之对于她的亲热并不拒绝,微微笑道:“来时贪恋美景,走得慢些。”
  说罢,他回过头,还想伸手去扶安也。
  安也避开他的手,顺着秋兰的力道下车,随后行礼道,“昭仪公主安。”
  昭仪公主这才瞥她一眼,敷衍的点点头。
  这态度,对比起她俩第一次见面,可谓是十分“友好”。
  她故意走的极慢,落在两人后头,慢悠悠欣赏湖光秋色。
  昭仪公主给她安排的座位在画舫最后,于梦中如出一辙。荣晋之见了,先是不悦的蹙眉,原想开口给她换座,却被安也拦下。
  安也柔柔笑道:“不必管我,这边清净,我待着也舒服些。”
  她故意没有去换,是因为这个位置足够隐蔽,离荣晋之坐席隔了八丈远。她这些日子在府上为了维持病弱人设吃的大多平淡,许久没见荤腥了,正好在这好好吃上一顿。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吃过一顿好饭了!
  至于那些个嚼舌根的人,她们说的是安也,与她安椰有何关系。
  她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好好吃饭,再借着昭仪公主的手,和郁宴拉进一下关系。
  那个木头实在不解风情,说是教她学武,还真的拿她当徒弟使,大量活动消耗了精力,她也许久没有与他再进一步。
  至于昭仪公主设的圈套……
  原剧情里,昭仪公主趁原主不备推她入水,随后自己也跳了下去,岸上大多都是女眷不便下水,郁宴还被支开,荣晋之跳下水后
  左右为难,权衡之下,还是选择救下昭仪公主。
  原主呛了水,临近昏迷之际,才被姗姗来迟的郁宴救上来。她惊魂未定,又被昭仪公主指着污蔑,说是她推的昭仪公主。
  原主倔强,死活不愿开口解释,回府之后,便被荣晋之以毒妇之名幽闭。
  如果昭仪公主真的如梦中一般行事,那她也不介意帮原主报一下仇。
  安也虽这样说,但荣晋之却未答应,他依旧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道:“那我陪你在此。”
  安也摇头,“我如今身份尴尬,不该连累晋郎。你若不放心,便让郁侍卫在此,有他在,我也不会有危险。”
  这时,正好前方昭仪公主催促道:“晋哥哥,快些过来。”
  荣晋之看了看昭仪公主,又看看安也,思量片刻才点头道:“那你小心些,如若有什么需要便告诉郁宴,让他帮你做。”
  安也乖巧点头。
  荣晋之走后,她稍稍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郁宴一眼。
  郁宴得了命令,安静的与春兰秋兰站于一侧,察觉到安也的目光之后,他脸上不显,握着剑柄的手却紧了紧。
  总觉得她那一眼含着些不易察觉之意,让他背后一凉。
  这些日子下来,纵然他对于感情之事愚钝了些,也或多或少察觉出了安也对他的不同之处。
  但她表现得太过正常,和荣晋之讨论到他时也态度平平,他实在不懂女人心思,思量过后,也只得出一个结论。
  她是荣晋之的人,对他好,也不过是因为他是荣晋之最好的侍卫。
  她不知内情,想用讨好他来向荣晋之示好,倒也情有可原。
  但她的示好实在太过频繁,搅了他的清净,让他久违生出些烦躁。
  众人落座,两侧丫鬟依次摆上吃食。先是糕点茶水之类的小食,接下来才陆陆续续上了鱼肉。
  来前安也向春兰问过,此湖名为‘春泽湖’,不仅风光秀美,湖中鲈鱼更是一绝。安也夹了块清蒸鲈鱼送进嘴里,只觉满腔鲜香,清而不寡,不负盛名。
  画舫正中,来了几个手拿琵琶,面带轻纱的女子,她们行礼落座,静默片刻之后,弦声响起,伴着歌女清唱,可谓悠扬婉转,珠落玉盘。
  安也第一次欣赏古代‘靡靡之音’,很是新奇,但舫中其余贵女都是听惯了的,不多时,便开始两三成群,说起闲话。
  安也正前方那女子看看前方荣晋之和昭仪公主亲亲热热坐在一起,又回头瞧了一眼形影单只的安也,嗤笑一声,大声密语:“昭仪公主操办的游湖宴,也是她这等身份的人能来的?”
  和她梦里的话如出一辙。
  看来,这次游湖,确实是一场鸿门宴。
  安也记得她。原主中的炮灰女配,国子监司业张大人家中次女,名曰张翠翠,暗恋荣晋之,但因为是昭仪公主闺中密友,始终不敢表现出来。
  昭仪公主和原主之间的矛盾,有几次是她挑拨出来的。但因为父亲官职不大,没作几次妖就被荣晋之发现,被他使手段嫁给了一个五六十的坡子做填房。
  现在她坐的离安也这般近,必然是昭仪公主刻意安排的位置。
  安也权当没听见,继续吃她的鱼。
  张翠翠身旁的两人在原文中就是无关紧要的炮灰,甚至连名姓都未出现,其中一人随即嗤笑一声: “人家可是陛下亲封的郡主,虽然现在连个住处都无,但好歹有个虚名不是?”
  她说完,久久不见身旁之人言语,安也也觉新奇,抬头看了她一眼。
  梦中她们可是一句接着一句,从未停过的。
  正见那名女子小脸绯红,频频看着一个方向,似是有春波流转。
  张翠翠拧眉推了推她,小声问:“月儿?”
  “嗯!?”那女子骤然回神,掩饰的喝了杯茶,才接道:“若是我啊,就一辈子躲在晋王府中得了,何必来这种地方自取其辱。”
  连台词都少了一半。
  安也顺着她先前目光看去,正正好看到身旁挺拔站着的郁宴。
  在原剧情里,郁宴是站于荣晋之身侧的,如今换了位置,倒是离那女子也更近了些。
  她眉间轻蹙,狐疑看着郁宴。
  难不成那个贵女……喜欢他?!
  “郁宴。”她出声喊道。
  郁宴抬眼看她。
  “站到我身后去。”
  他沉默照做。
  那名贵女先是一僵,随后迅速转头,恨恨瞟她一眼。
  安也挑挑眉。
  还真喜欢他。
  这木头还能有这魅力,引得一个贵女芳心呢。
  杯中茶尽,安也举着茶杯,递到郁宴身前。
  “郁侍卫,添茶。”
  郁宴看了她一眼。
  他虽为侍卫,但平日里就只有保护晋王府和荣晋之两项职务,端茶倒水这种小事,他从未做过。
  但他并未反驳些什么,只是拿过茶壶,正要添上之时,安也却偏了偏手。
  葱白指尖轻握着暗色茶盏,面前女人勾唇一笑,为着寒凉秋日平添几分春色。
  她朱唇轻启,又晃晃茶盏,幽幽道:“郁侍卫倒茶,还要我亲手接着不成?”
  郁宴一顿,随后垂下眼,去拿她手中杯盏。
  他手指生的修长,骨节分明,因常年学武的缘故,掌心盖了一层厚厚茧子,原本偏白的肌肤也被阳光晒出麦色。
  茶盏不大,他接过之时,杯水轻晃,对影相交。
  一个细白如春笋,一个宽大似坚石。
  安也趁他接过间隙,又状似无意轻触了一下他的指尖。
  那大手轻轻一抖,随后稳稳拿过,将茶添满之后,越过她的手,直接放在她身前案台上。
  安也看着他抿起的唇,无声轻笑。
  清风拂面,船尾红帐飘摇,将两人与前头众人分割成两个空间。
  安也瞥了一眼那位叫月儿的贵女后倾的背影,又指了指案台最外侧的芙蓉糕道:“那个离我太远了些,夹着费劲,你将它换到我面前来。”
  郁宴靠近些许,将芙蓉糕换到她身侧。
  安也无辜撑着脸,又指指自己正前方,“是这盘青菜,那盘我喜欢,不必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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