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伤害你。”即使像刚才那样,盛憬言故意躲开,他的拳头也绝对不会落在温瓷身上。
盛憬言侧身而立,掸掉袖扣并不存在的灰尘,端着一副教育的口吻:“惊澜,你这暴躁的脾气趁早改改,伤到温小姐就不好了。”
“艹。”盛惊澜齿间挤一声气音,脸色差点极点。
这要是搁以前,他早就不管不顾跟盛憬言打起来。但现在,他眼前站住温瓷。
今天是温瓷生日,他不想当着她的面惹事。
盛惊澜压住怒火,去牵温瓷的手,感受到她的挣扎,他心一横,直接把人拽上车。
盛憬言没有阻拦。
就像在凉亭那天,他自动给两人腾出空间。
吵吧,闹吧,他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盛惊澜失去一切的愤慨模样。
“放开!”温瓷使劲儿挣扎,却怎么也抵不男人的力气,“你这是绑架。”
“绑架?”盛惊澜锁上车门,“我陪自己女朋友过生日,不是理所应当?”
温瓷冷漠地望着他:“我们已经分手了。”
“宝贝,别说这些我不爱听的话。”男人压着内心的火,去摸她脸颊。
温瓷撇头避开。
手落空,他不由得想起刚才,温瓷平静地跟盛憬言站在一起,非但没有排斥,还接受了对方的东西。
路灯下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盛惊澜眼中闪烁着难以克制的怒火,“刚才盛憬言给了你什么东西?”
“和你有关系吗?”
“温瓷,不要故意激怒我。”
温瓷撇开脸,“我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男人冷哼一声,面色铁青道:“事实是我不同意分手,你也别想跟我划清界限。”
“还不够吗?”温瓷深吸一口气,“你还想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
盛惊澜心里燃起火:“温瓷,你非得这样看我?”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哦,她想起来了,每次盛惊澜出现在南城,他们总会发生肢体上的纠缠。
她侧过头,抬眸望进男人那双棕色眼眸,冰冷的语气,犹如凌迟:“做.爱吗?”
这是她曾经难以启齿的词语,如今却用这样平淡冷漠的声音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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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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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春日妄想
◎爱是想要触碰又收回的手◎
她变成这样, 曾经沉迷情.事的盛惊澜脸上没半点笑意,咬着生硬的嗓音:“这一切都是盛憬言故意的,你听不出来?”
温瓷抬头望着他, 眼里不见曾经的爱意:“盛憬言有意还是无意, 重要吗?”
真正伤到她的, 从来不是盛憬言设局引她去凉亭, 而是盛惊澜口中,一句接着一句的真相,以及无法辩驳的“是”字。
原来母亲说的是真的, 盛菲菲说的也是真的。
她没听母亲的话,所以一次又一次接近这个捉摸不透的坏男人;连盛菲菲都知道表白要讲究仪式感,她却认为两人心意相通就可以在一起。
她的喜欢、她的初恋, 不过是盛惊澜向盛憬言炫耀的资本。
“所以你就把错误全部归结到我身上?”盛惊澜恼极了。
“难道你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没错吗?”温瓷声声控诉,“亦或者, 只要对我好, 喜欢我,就可以利用我?”
盛惊澜紧握起拳, 心里窝火, “我承认, 我在这件事里面犯了错, 但你就非要因为那几句话给我判死刑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她痛苦的声音充斥整个车厢,“原谅你, 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任由你对我做那些事, 是吗?”
她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从盛惊澜因为盛憬言对她说“在一起”的那刻, 就全错了。
温瓷捂着脸颊, 抑制不住喉咙里漫出的哭腔。
“温瓷……”纵横情场多年的盛惊澜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麻烦,他有无数种哄女人的手段,然而面临温瓷的质问,他竟觉得束手无策。
以前温瓷在他面前哭,他总会一口一声宝贝,游刃有余地哄。而现在,他只是试探性的去摸温瓷的头发。
一道刺耳的铃声打断他的动作,也刺醒了沉浸悲伤情绪的温瓷。
手指拭掉眼角多余的泪水,温瓷拿起外套兜里的手机,从模糊的视线中看见苏禾苗的名字。
电话一直在响,没有停歇的意思,温瓷刚接通,苏禾苗急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阿瓷你在哪儿?快回来,好像出事了。”
-
温瓷送李照雪和砂楚等人离开后恰好被盛憬言绊住脚,不知道除了盛家兄弟俩,还有人在等待她的生日。
萧文琛提前两天就到了南城,他心知自己家出现不会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为了让女儿度过一个正常的生日,一直忍耐着没有现身。
但总归,他还是希望能在这特殊的日子跟母女俩见一面。
萧文琛一直等到宾客散去才出现,见到温茹玉的那刻,抑制不住的思念和情意顷刻涌现,艰难地唤出埋藏心底多年的名字:“茹玉。”
正在跟唐琳琅交代事情的温茹玉浑身一僵,半响,才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她凝视着那个不断靠近的男人,眼神清醒而锐利。
“你先回去。”温茹玉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唐琳琅,平静的声音跟之前似乎别无二致。
唐琳琅颔首,从不质疑温茹玉的指令。
走近了,萧文琛终于看清温茹玉的模样。
许是图喜庆,她今日穿着鲜艳,棕眉、红唇,长流苏耳环削弱了短发的利落感,酒红色高跟鞋优雅又显气质。
她褪去了年轻时的青涩,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当真成了惊艳时光的红玫瑰。
她有着跟记忆中不同的美丽,时隔多年,萧文琛终于有勇气走到她面前说一声:“好久不见。”
眼前的中年男人穿着灰黑色西装,赶紧利索的短发衬出几分精神气,温茹玉却注意到,他鬓角生出了少许白发。
中年男人跟记忆中的那个俊朗的青年逐渐重叠,温茹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踏进大门,吩咐道:“程叔,关门。”
没想到温茹玉这么决绝,等待多日的萧文琛哪可能轻易放弃。他大步追上温茹玉,在大门即将关上那刻,伸出一只手强行阻拦开:“我们谈谈。”
他以身作盾,程叔总不能把人夹在门缝里,只能等温茹玉示意。
温茹玉冷静地安排:“把不相干的人撵走,撵不走就报警,就说有人擅闯民宅。”
她根本不想搭理萧文琛,从头到尾没对他说过一句话。然而萧文琛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去,一副不等到温茹玉誓不罢休的样子,“我知道你恨我,但起码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跟你道个歉。”
他的声音实在吵闹,温茹玉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昂首盯着他:“要道歉是吧?”
温茹玉抬手一指,“滚外去跪着,我就听你道歉。”
她还不能不了解萧文琛,从前就是少爷脾气,与生俱来的骄傲绝对允许他做出这种事。
萧文琛握紧拳头,嗓音低沉:“折辱我能让你解气吗?”
温茹玉哼声:“你可以试试。”
“好。”他当真退出大门口,屈膝跪地,“现在你肯听我道歉了吧?”
温茹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没有回应萧文琛,而是吩咐程叔:“关门。”
宋兰芝听到动静,让身旁的苏禾苗过去看一眼。
撞见这一幕,苏禾苗惊讶捂嘴。
在她心里,温茹玉就是个铁血的赚钱机器,不接触工作以外的男人,今天怎么会有个中年男人找上门?
听男人的语气,他们曾经还发生纠葛,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温茹玉冒这么大的火?
事态的发展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苏禾苗赶紧给温瓷打电话,叫她回来看看情况。
温茹玉并没有依照承诺听萧文琛解释,只叫程叔关门,程叔忽然想到什么,凑近温茹玉耳边提醒:“阿瓷小姐还没回来。”
提到女儿,温茹玉瞬间变了脸色,踩着酒红色高跟鞋迈出大门口,“萧文琛,滚远点,别跪在温家门前碍眼。”
听到她这般凶恶的语气,萧文琛布满皱纹的眼角笑气几道细微的褶皱:“你还跟从前一样。”
谈恋爱时,温茹玉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若是当年,以他的傲气定不会心甘情愿俯首称臣,可如今一想到温瓷,对母女俩的万分愧疚便在心里翻腾。
若是受辱能让她出气,跪地又有何不可。
男人双膝着地,背挺得笔直:“茹玉,我对不起你,今天来这不是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
亲眼看看你和女儿。
后半句话没说出口就被温茹玉打断,“你走不走?”
温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没耐心陪萧文琛在这儿耗。
“我不会走。”当年他就是“走”得太干脆,才会错过心爱的女人和女儿这么多年。
一想到这些,萧文琛悔不当初,“你要我跪,我便跪到你消气为止。”
赶不走、骂不走,温茹玉差点没拿高跟鞋踹他,冷嘲道:“你贱不贱?”
温瓷万万没想到,自己匆匆赶回来,就听到亲妈这样骂渣爹。
萧文琛正对着温瓷赶回来的方向,见到女儿,他下意识喊出声:“阿瓷。”
听到萧文琛口中的称呼,满脸横气的温茹玉“唰”的一下变了脸色。
“妈。”温瓷逐渐朝两人走过来。
温茹玉倏地转身,几乎是冲到温瓷面前,声音尖锐:“他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听到萧文琛叫女儿的名字,温茹玉就知道,温瓷的身份暴露了。
萧文琛什么时候发现温瓷的?他们是否已经见过面?温瓷又知道多少?
短短几秒钟,温茹玉脑海中闪过无数猜测。
萧文琛没想到她这幅面孔,慌忙上前劝道:“茹玉,你别吓着孩子。”
温茹玉一把挥开他的手,拉着温瓷径直踏进温家大门,对身后纠缠不休的男人撂下狠话:“萧文琛,离我女儿远点,你要是再敢出现在我女儿面前,我跟你没完。”
从头到尾,温茹玉都是竖起满身刺的状态,温瓷几乎是被拽进家门,只匆匆瞥了萧文琛一眼。
大门关闭,温茹玉才松开女儿的手:“外面那个男人,你见过他是不是?”
温瓷不答反问:“妈,那个人是谁?”
一句话堵住了温茹玉所有的疑问。
她并不确定温瓷是否知道萧文琛的身份,当然,不知道最好。
于是温茹玉告诫女儿:“你不用管他是谁,总之不准跟他接触,离他越远越好。”
温瓷假装不知情:“为什么?”
温茹玉低哼一声,十分不客气:“他有病。”
温瓷:“……”
第一次见母亲对一个人戾气这么重,可以想象当年他们分开时的状况多么惨烈。
从刚才的反应看,温茹玉对萧文琛充满抗拒与排斥,温瓷深知母亲的脾气,绝不会当着她的面刨根问底。
温瓷决定保留疑惑,只说:“那我先回去了。”
温茹玉点点头。
待她走了两步,温茹玉忽然反应过来,如果温瓷对此毫不知情,那么她绝对不会这么平静地接受,连一句关于萧文琛的疑问都没有。
“温瓷。”温茹玉叫住女儿,“记住我说过的,不准跟那个男人见面接触,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只当他在发疯。”
“听到没有?”
她一定要女儿亲口承诺。
温瓷缓缓转过身来,看向面容凌厉的母亲,若此事搁在以前,她一定会因为母亲的态度产生逆反心理。
在了解到部分真相后,温瓷对母亲的过往多了丝心疼,“妈,你在害怕什么?”
温茹玉蹙起眉心。
她在害怕吗?
犯错的事萧文琛,她为什么要害怕?她不过是不想女儿跟自己厌恶的人接触而已。
温茹玉没有回答,温瓷却读懂了母亲的心。她无比诚恳地向温茹玉承诺:“我是你的女儿,无论发生什么时候,都只是你的女儿。”
不是萧文琛,也不是温茹玉跟任何人的女儿。只是温茹玉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育多年的温瓷。
跟温茹玉分开后,温瓷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宋兰芝的地方。
很显然,苏禾苗已经把自己“侦查”到的情况汇报完毕,宋兰芝坐在卧室主厅的木椅上,面色沉静。
“外婆。”温瓷缓慢走近,祖孙俩视线对上那刻,一切心照不宣。
“那个人就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吗?”尽管已经百分之九十确定,温瓷还是想从信任的家人口中得到答案。
“你知道了?”宋兰芝面露诧异,但起码不像温茹玉那样一提到萧文琛就浑身戾气。
很多时候,外婆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也承担了“老师”这一角色,温瓷能够平心静气地跟外婆谈心:“在景城的时候,他认出了我。”
宋兰芝长叹一口气:“你都知道了哪些事?”
“他说,他跟妈妈是大学同学,曾经很相爱,不过后来……”温瓷最后一次确认:“当年,他因为身份和另一个女人,背弃了妈妈,是吗?”
宋兰芝沉沉点头。
温瓷忍不住问:“妈妈以前,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你妈妈年轻的时候,真的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
“她从小就要强,只要接触过的就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无论是各项兴趣爱好还是学习成绩,她总能名列前茅。”
“后来她去景城上大学,遇到萧文琛……”
温茹玉好强,许多追求她的男生最终因她的优秀和倔强的性格而放弃,只有萧文琛坚持坚持不懈,一点一点融化温茹玉的心。
看温瓷就知道,萧文琛的模样不差,甚至在那一届中数一数二。
那时候的萧文琛意气风发,追求女孩的方式花样百出,温茹玉也逐渐沦陷。
“你外公在世时,我们去景城看你妈妈,曾见过萧文琛,尽管他在我们面前表现很好,但你外公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不值得托付。”
“毕业后,你妈妈决定为他留在景城,我跟你外公极力反对,但她那倔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铁了心要跟萧文琛在一起。”
正因为温茹玉要强,她不愿别人用家世来否认她的努力,所以不肯在萧家人面前承认。
那时她看着身旁的萧文琛,以为自己不会输,可现实却扇了她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