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缉,前妻她携崽出逃——鲍鱼饭【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10 14:43:39

  专家们一出电梯就被浓重的烟味呛得难受,为首的妇产专家桑主任是个大嗓门:“医院走廊抽烟,这不是胡……”
  「闹」字没说完,却被顾之舟寒霜般的眼神吓得一愣,“顾董……”
  顾之舟微微点头,语气甚至称得上彬彬有礼:“病人在里面,有劳了。”
  桑主任不敢怠慢:“顾董客气了。”
  完就带着团队往里走,左不言却叫住了她:“桑主任……”
  桑主任福至心灵:“顾董放心,我是本院的医生,刚从国外进修回来。”
  顾之舟闻言,狠狠松了口气。
  桑主任继续说:“顾董请放心,关于这家医院的任何东西,我都不会带走,包括记忆。”
  “桑主任来了,少奶奶会好起来的。”左不言小心翼翼地劝着,把顾之舟往一旁的沙发上扶。
  顾之舟安静地坐下了,大手下意识往怀里摸去。
  “老板,少抽一点好不好?”左不言放缓声音,“万一烟味把少奶奶呛着,就不好了。”
  这里距松似月的病房实际很远,又隔着长长的走廊。
  左不言本来还担心顾之舟不听劝,谁知顾之舟二话没说就摁灭了烟头。
  这里本来就是临江最好的医院了,顾之舟的担心有点多余。
  其实,桑主任进去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十多分钟的模样。
  可顾之舟总觉像是过了很久。
  他神色冷峻,长腿弯曲,胳膊肘撑在膝盖上,食指交握。
  外人看来,他的样子像是在思考。
  然而只有左不言知道,顾之舟这副冷静的皮囊下,隐藏的焦躁和不安是多么的强烈。
第167章 消声匿迹
  松似月病房的门被拉开,顾之舟几乎一瞬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对着桑主任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还是左不言看不下去了,开口问道:“桑主任,咱们少奶奶怎么回事?”
  “顾董,请节哀!”桑主任面色沉重说完,递过来一叠病历。
  顾之舟根本没心思看:“具体什么情况,你尽管说。”
  “好的,”桑主任微微颔首,“孩子确实没有了,不过医院这边处理得当,少奶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大出血凶险,这几天一定要静养。”
  “大出血?”顾之舟愣住了。
  “是的。”桑主任点头,“少奶奶长期跳舞身体素质本来就比常人要好,经过我多年的经验判断,这次流产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
  顾之舟猛地想起那天在便利店,杨思文对松似月欲言又止。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愿意接纳松似月做她儿媳妇。
  顾之舟本来就生性多疑。
  再结合刚才松似月看他的那种决绝的,老死不相往来的眼神。
  最致命的是松似月最后那句:你敢伤他,我杀了你!
  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又难以启齿的想法瞬间从顾之舟脑子里冒了出来。
  会不会是松似月或者谭阳,为了能在一起,故意弄掉肚子里的孩子。
  不然这件事没有办法自圆其说。
  松似月本来身体就好,如果说这次是因为登台跳舞出了意外,那么上次呢?
  上次松似月也代替青羊登台了,不也安然无恙吗?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顾之舟阴沉的侧脸能挤出水来。
  桑主任静静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之舟的精气神才从那种彻骨的仇恨中抽离出来。
  他冷冷看了桑主任两秒:“现在立刻安排车,我要带她走!”
  “现在?”桑主任吓了一跳,“病人现在太虚弱,盲目转院恐怕不妥……那要不这样,我先安排一辆救护车?”
  顾之舟脑子全是不能让松似月继续呆在这家医院,不能让她跟谭阳再接触。
  要带她走,去哪里都行,怎么样都好。
  他沉默着不说话,桑主任却几次欲言又止。
  左不言看出了桑主任的为难:“桑主任,有话您尽管说。”
  桑主任轻咳一声:“顾董,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您汇报。”
  顾之舟抬了抬手:“说!”
  “我刚才给少奶奶做检查,发现她求生的意识很薄弱,神经一直紧绷着,不眠不休,再这么熬下去,我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要不要给她打一针。”
  “好。”顾之舟不假思索便答应了,松似月对他表现得太抗拒。
  打了针转院的过程也会更加顺利。
  桑主任答应一声就进了病房。
  再出来的时候,她远远朝顾之舟点了点头。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顾之舟的目光有些迟疑。
  “当然,”桑主任点头,“她现在睡得很沉,别说看望,就算打雷都不一定会醒。”
  病房门被左不言缓缓拉开,屋子里很暗,只有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睡着的松似月没有了醒着时候的锋利。
  她安静的样子温婉如初。
  那一瞬间,顾之舟竟然有点恍惚,仿佛松似月只要一睁开眼,就会对他露出甜甜的酒窝。
  她纤细的手腕上插着钢针。
  透明的药水沿着输液管缓缓往下滴落。
  苍白的面颊几乎跟被褥融为一体。
  顾之舟缓步走到她身边,坐在陪护的椅子上,她纤细的手指微微蜷着。
  一瞬间,顾之舟竟然失去了握上去的勇气。
  他连一滴泪都舍不得流的人,他如珍似宝深深藏在心尖尖上的人,竟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遭受这样的苦楚。
  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这一步?
  他运筹帷幄,忍辱负重就是想给她和孩子一个圆满的未来。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那天,顾之舟一直安静地在松似月病床前坐了很久。
  从黄昏到日落,一直到华灯初上。
  顾之舟才艰难地站起身,他抬手拒绝了左不言的搀扶:“车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左不言回答,“我觉得救护车目标太大不方便,于是换了一辆保姆车,桑主任和她的团队已经准备好了。”
  顾之舟给松似月转院是秘密进行的。
  绝对不能让老宅那边知道。
  顾之舟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
  左不言一阵心酸,觉得经历了丧子之痛的顾之舟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
  松似月很长时间没有睡过这么完整的觉了。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美梦。
  梦里的她回到了少女时代。
  顾之舟是鲜衣怒马吃茶球场的少年郎。
  她自己则是每天跟书山题海打仗的小迷糊。
  那次顾之舟送她回家后就又辗转各个城市打球赛了。
  松似月每天都能从蘑菇头嘴里听到顾之舟的最新动向。
  蘑菇头实在好骗,松似月说顾之舟是她的邻居。
  蘑菇头不仅没有丝毫怀疑,艳羡的泪水从她的嘴角滑落。
  中学的日子过得飞快,松似月文化课本来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要跟蘑菇头一起参加艺考。
  女大十八变,蘑菇头在时间的洗礼也出落得珠圆玉润。
  但她仍然不死心,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篮球宝贝。
  而顾之舟那个篮球俱乐部对篮球宝贝最低要求,就是要舞蹈专业院校毕业的。
  松似月参加艺考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快。
  她十五岁就可以上大学,这样算下来研究生毕业也才二十出头。
  松似月是松家独女,对叶喜来说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宝贝女人快乐更重要。
  松似月报考舞蹈院校,她除了担心辛苦以外什么反对的话都没说。
  松似月很有舞蹈天分,又是童子功。
  艺考成绩一骑绝尘,直接去了首都。
  蘑菇头就太惨了,中游荡荡,只勉强上了个二本。
  更令蘑菇头崩溃的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顾之舟的篮球队解散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篮球圈一夜之间便没了顾之舟的任何信息。
  蘑菇头给松似月打电话的时候一脸惆怅地说,自己像是做了一场虚无缥缈的梦,那么英俊帅气的、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怎么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了呢?
第168章 牵着她
  其实,松似月大概知道一点顾之舟为什么没有继续经营球队。
  顾长海一直觉得顾之舟不务正业,顾之舟被抓回了顾氏集团工作。
  那时候松似月年纪小,不明白顾长海明明不喜欢顾之舟,为什么还拼命要他回集团。
  后来嫁进顾家,才明白那些个算计。
  顾长海生性多疑,那时候的顾之威是远近闻名的青年企业家。
  上门求亲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豪门大家。
  顾长海对名利地位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当然害怕自己儿子抢了一切。
  然而,敲打制衡顾之威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顾之舟弄回来。
  事实上,顾之舟也很争气。
  回到顾氏集团后,工作做得有声有色。
  那时候松家已经有了颓败的趋势。
  两家走几乎不联系,但叶喜提起顾家两个儿子还是赞不绝口。
  松似月在舞蹈学院成绩很好,各科老师都很喜欢她。
  一年级下学期就被送出国外去当交换生,带她的老师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耿直又惜才,口头禅就是一句蹩脚的中国话:成名要趁早!
  因此,她把松似月看得很紧,一般的演出不让她参加,各类比赛倒是一个没落下。
  松似月小小年纪,各类舞蹈大赛的奖倒是拿了个遍。
  本科毕业直接保送了研究生,无数学校争先恐后地要她,松似月却选择了伦敦。
  求学的日子忙碌而充实。
  彼时的松似月还没有成年,却已经有了舞蹈家的风范,松似月三个字在行业里叫得很响亮。
  也就是那时候,舞蹈届泰斗谭坊注意到了她,但那都是后话。
  那是一个愁云惨淡的阴天,风刮得道路两旁的景观树像是要倒下来一样。
  松似月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手机里的声音似曾相识,松似月一下就听出了顾之威的声音。
  十五万英镑不是小数目,松似月不敢报警,用了两天时间才筹到。
  打过去的时候她甚至不确定顾之威会不会全身而退。
  然而她做梦都没想到,第二天的专场演出会见到顾之舟。
  他穿了正装,衣冠楚楚坐在观众席上。
  演出结束,他跟所有观众一起站起来鼓掌,隔着汹涌的人潮,松似月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笑容儒雅大气,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身边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
  松似月的老师一看到顾之舟就皱了眉,警告地瞪了松似月一眼,谈恋爱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松似月的脸颊一下红到耳根。
  顾之舟则彬彬有礼跟松似月的老师打招呼:“老师误会了,我是她哥哥。”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顾之舟说完竟然无限宠溺地揉乱了松似月的头发。
  老师左右打量松似月跟顾之舟,确实有几分神似。于是嘱咐松似月不能在外面过夜之后就走了。
  松似月接过香水百合,眼睛里的明媚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几年不见,顾之舟像是又长高了,肩宽体阔,沉熟稳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捏着松似月还没褪去婴儿肥的脸颊:“几年不见成大姑娘了。”
  “你怎么来了?”松似月撅起嘴巴,揉了揉被捏得发麻的脸颊。
  “没礼貌,连哥哥都不叫,”顾之舟连她另外一边脸颊也不放过,又捏红了才肯罢休,“我过来办点事,听这里有全世界最年轻的舞蹈家开专场,于是就过来凑凑热闹。”
  松似月那时候还称不上舞蹈家。
  她对舞台有很深的敬意,觉得自己德不配位,不愿意被人夸大影响力,顿时双颊一红:“我哪里是什么舞蹈家,你别瞎说……”
  “几年不见,话倒是多了,怎么脸皮还这么薄?”顾之舟轻笑一声,薅她头发。
  他手长脚长,松似月避无可避,干脆就由着他薅:“我头上有发胶,当心粘你手。”
  “还会关心人了,”顾之舟垂眸一笑,“叫哥哥……”
  松似月看他抱着胳膊,吊儿郎当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哥哥样?
  正要说话,突然想起顾之威被绑架,于是脸色一变:“之威哥哥还好吗?”
  顾之舟目光一顿:“你跟大哥很熟?”
  松似月心中焦急:“哎呀,你快告诉我。”
  顾之舟目光上下检索着松似月,半晌才意兴阑珊来了一句:“他好得很,早上我还跟他见过面,怎么你找他?”
  早上见过面,赎金是松似月昨天打过去的。
  看来那绑匪还算讲信用。
  松似月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她摇了摇头:“不用。”
  剧场要关灯下班了,松似月跟顾之舟一前一后往外走。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路上时不时有人上来给松似月签名合影。
  松似月脾气很好,几乎有求必应。
  每到这时候,顾之舟就安静地站在远处,等顾之舟跟粉丝说了再见,才走上去。
  剧场的大门口有一条宽阔的长街,各式各样的小摊让人眼花缭乱,叫卖声不绝于耳。
  松似月每次演出结束都有专车接送,顾之舟这几年工作很忙,两人都很久没有接触这样有烟火气的地方了。
  还是松似月最先提议:“咱们去逛一逛?”
  松似月的助理远远跟在后面,闻言立刻上前几步:“松小姐,不可以……””
  松似月孤零零站在人潮中,一筹莫展。
  顾之舟勾了勾唇角。
  几步去到一个小摊贩面前。
  回来的时候,胳膊上搭了好几顶帽子。
  松似月选了一顶不那么显眼的戴上,顾之舟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印有草莓娃娃的口罩。
  松似月满脸笑容接过来戴上。
  助理还要再说什么,顾之舟的保镖便上前,一左一右把她挡远了。
  长街上的人很多,摩肩接踵。
  两人并肩而行,时不时就有人凑他们中间穿过。
  松似月身形瘦小,几次被人挤远了。
  后来顾之舟干脆抓住松似月的手腕。
  她的手腕太纤细,握在手心里像是没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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