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拿了一颗土豆和一根胡萝卜去称重。
逛到咖喱选区, 归言问都没问, 直接拿了一盒微辣的咖喱扔进购物车。
最后, 他们去到肉类区。
这次归言问了她:“鸡肉还是牛肉?”
苏寂思量一会:“鸡肉, 鸡胸肉。”
“好。”
看着归言拿起两块连一起的鸡胸肉, 莫名觉得,合起来挺像一颗爱心的。
女孩望着四周, 开始思考自己有什么东西要买, 好像没什么。
可等归言回来,他们准备回去时,苏寂想起自己要买什么了。
“归言,我要买个东西。”女孩说话支支吾吾的,转而一念, 又觉得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开始有了底气。
“什么东西?走吧!去哪边?”男人接过苏寂手里的推车,另一只手不忘搀扶着她。
苏寂指着日用品的区域:“那边。”
只见苏寂带着归言直接奔向卫生纸的那一片, 站在卫生巾的货架前东挑西拣,归言看得眼睛都直了。
好奇之下, 凑近了看, 才发现这东西有许多的不同。不仅牌子不同, 同一款牌子里面也有很多个系列, 每一个系列里面又分大的小的,难怪她一手一个。
苏寂本想尝试一下新品牌的,但是看见归言一直在她身边看,距离近到她能闻到男人身上的气味。这股气味让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之前在家的场景,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
更有人在一旁看他们,小心翼翼却又明目张胆。余光瞥向这些人,苏寂想想还是快速决定,拿了自己常用的牌子、常用的系列。
“走吧,就这些。”她催促着归言离开,男人被挎的那只手臂也晃来晃去。
结算时,归言的视线不断地瞟向一旁的货架,想着目前需不需要买,蠢蠢欲动的手被苏寂拦截了下来。
“看什么呢?”说着,女孩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噤了声,闹了个大红脸。
“快点,现在已经十一点了。”苏寂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可眼珠子还在不停地呲溜呲溜转。
再次感受到苏寂的催促,归言先把买不买这个问题放在一边,赶紧从购物车里把东西拿出来,对着自助收银的扫码处滴。
毕竟,再不回去,午饭就晚了。
付款后,离开前,苏寂忍不住偷偷回头瞄一眼,看起来好像种类也很多,和卫生巾一样?
男人一个举动,勾起了女孩的好奇心。苏寂想:如果归言不在的话,她也许会去仔细看看、好好学习,它们之间都有哪些区别,和卫生巾之间的区别又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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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后,他们需要收拾房间,归言打扫房间的能力全在出国读书那几年锻炼出来了,苏寂也是一个勤快懂收拾的人。
所以即使苏寂受伤,归言还是可以打扫的。
于是,在苑城市中心最便捷的小区内、一栋顶层的复式房内,一位相貌清秀、身型气度不凡的男人手里正拿着拖把拖地。
这活目前苏寂干不了,坐在房间阳台上的摇椅上看了一眼拖地的男人。
即使正在拖地,他也依然保持着自己的矜贵气质,完全没有别人或狼狈或颓废的样子,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不可忽视的雅意,同时也没让人感到他在端着、做做样子。
更没有完成任务似的画大字,每一次下去,地板上都会出现一道湿痕,与之明显区别的是,湿痕下面的灰尘。
盯着这样的背影看了不到十秒钟,苏寂不得不感叹:
诚然不欺人,果然认真的人最有魅力,认真做家务的男人更有魅力。
女孩还是没动身,她在等归言把她房间拖干净,然后开始整理衣柜,她可不愿意在男人面前把衣柜里全部的衣服摊出来。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因为归言房间也要拖,所以他拖好苏寂房间的地之后就去自己房间了,也没觉得她一直躺在摇椅上看自己干活有什么不对的。
归言一走,苏寂开始整理衣橱了,马上要到穿春装的季节了,一些特厚的衣服可以收起来,需要拿一些薄外套出来。
这些倒好收拾,让她为难的是中间小抽屉里的几套内衣裤,总看着不顺心,想要丢掉。纠结许久,最后还是没扔成,毕竟不是衣物的问题,是自己思想的问题。
只是苏寂没有想到的是,已经出去的归言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干拖把。
一进来,男人就看见苏寂手里握着一团黑黑的东西,而苏寂因为收到惊吓,突然松开了手掌。那一条黑色的、蕾丝边的、手放里面都遮不住一抹白的内裤,飘到了地板上。
落在苏寂面前,她愣在原地,忘了要去捡起来,让归言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条黑色的情、趣内裤。
还有床上摆着的黑色蕾丝边内衣,明显是一套。
她怎么会有这种内裤?她的内裤不是棉质小草莓、小芒果,那一堆水果吗?哦对了,还有印Pooh的。
男人开始胡思乱想,难道她这么期待的吗?都准备好了?看来自己要多学学。这样想着,耳根开始变红。
苏寂眼看归言的神情由困惑到兴奋激动再到有点紧张,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女孩不受控制地咽了一口口水。
然后她好似才反应过来,赶紧蹲下,把这害人的东西捡起来,藏在身后,心里把乔玥骂了一百遍。
“那个……”苏寂低着头,舔舐着唇瓣,粉嫩香软的舌尖像害羞的拇指姑娘,稍稍探出脑袋,又立马缩了回去。
惹得归言拿拖把的手都抖上几下,好似患了帕金森的老人,但说出口的话却没让苏寂听出他的颤抖:“我拿干拖把来重新拖一遍,地上的水就干了,不然容易滑摔跤,你腿本来就没完全好。”
苏寂囫囵着点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里的东西扔进了中间的小抽屉。
用干拖把重新拖好后,归言看起来如常地离开了苏寂的卧室。
可只有他清楚,自己的肢体有多么的僵硬。他想,自己要多多锻炼了。
剩下的时间,苏寂一个人待在卧室,整整一下午都没有出过房间门。她不知道出去要怎样面对归言,不如不出去好了。
没出去的后果就是,她连自己什么时候躺在床上睡着了都不知道,还是归言上来喊她吃晚饭才醒。
女孩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眼,一张清隽的脸诧然出现在眼前,男人的手指还在她鼻尖上停留。
她感觉归言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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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落地窗外灯火通明。
苏寂坐在床上刷手机,除去和乔玥聊天,再看了看前天晚上传上去的《春节序曲》视频,视频播放量已经很可观了,弹幕更是都在刷春节快乐。
其实她发视频的时间不太稳定,有时一周能发两三次,有时一个月只发一次,但喜欢听或看她拉二胡的粉丝早就习惯了,她固定的更新频率不会小于一月一次,所以她也没有太大的压力。
时常是想到一些有意义的,或者觉得好玩的会突然录视频剪辑好发出去。
好比之前她拉的《神经病之歌》,让看视频的人对二胡有所改观;又或者是这次的《春节序曲》,纯粹是想和看自己视频的人分享春节的喜悦。
当然有些敏锐的老粉就能感到不一样,毕竟这首曲子对于她来说不难,没道理今年才发,所以老粉都在祝福她。
而且自打‘寂不如人’这个账号开设六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春节期间发布作品,还是《春节序曲》。
充满欢快喜庆氛围的曲子,让看视频的人也能感受到她的那份开心。
苏寂在评论区置顶回复:谢谢大家的祝福,我们要一起过平安快乐年啊!宝子们春节快乐!
回完,她放下手机抬头,归言抱着他深灰色的被子站在她眼前。
女孩眼睛一眨一眨的,黑色的凤眸全是疑惑,看着男人非常自觉地把被子铺在床上,然后准备躺进去。
两米大床上铺着两床被子,深灰色和粉色的,既协调又不协调。
“等等……”苏寂伸手压着他的被褥,不让他进来,“你房间布置好了吧!”
归言大大方方地点头:“布置好了。”
“那你……?”
“你脚还没好。”
听这语气,怕是等脚好了,更不会搬出去了。
果然,下一刻男人带着笑意的嗓音传来:“况且,夫妻之间一间房不是很正常?还是说,归太太想要分房?”
归言挑起眉间,看戏似的语调:“既然想分房,那归太太想好了下次妈妈来,怎么解释吗?”
“归言,我只是觉得……好像有点太快了。”苏寂不敢抬头看他,从归言的角度看去,就是一个女孩红透了脸的模样,那双不知怎么安放的还手揪着被子转圈圈。
男人示意她继续,她又开口:“而且,我感觉,你好像不一样了……”
“怎么说?”归言问。
“你以前都不这样的。”
“不哪样?”男人刨根问底。
“就,就……太快了。”说来说去,苏寂还是这么一句话。
“归太太,我想你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以前不这样是因为不知道你的心意。如果我知道,那晚我会选择假戏真做。”
男人不仅说得认真,神情也很真诚,苏寂有理由相信,他会真的这么做。
“所以,我并不觉得快。”
“我觉得……慢死了。”
卧室内的灯光是暖色的,从床头的正上方撒下来。是苏寂上床时调的,为了让自己有睡意。
现在,这样暧昧的光线反倒成了归言的背景,把他整个人都照得增添了一抹性感。
作者有话说:
归先生:你怎么不去仔细看看有什么样的啊?
第56章 Rosin
如果我知道你的心意。那晚, 我会选择假戏真做。
所以,我并不觉得快。
我觉得慢死了。
这三句话着实把苏寂说愣了,这三句话没有左耳进右耳出, 而是左耳进入后穿过大脑,电击了一下女孩,然后再从右耳出去。
出去后并没有把电击留下的反应带走, 所以苏寂一副呆愣的样子。
归言没能忍住, 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 又揉了揉, 最后有些不舍地收回手, 掀开被褥, 躺了进去。
女孩还在想那几句话,忽然, 黑色的凤眸出现一丝情愫, 渐渐闪亮起来。
他刚才说的是那晚,假戏真做,自己没听错是不是?所以……他那时候就……?
“归言,”苏寂感受到自己紧张的心跳、紧绷的嗓音,说着磕磕绊绊的话, “你刚刚说那晚,所以那时候……你……”
“是的,”归言见苏寂面色凝重, 手一伸,‘啪’灯灭了, “睡觉吧!”
虽然归言肯定了苏寂的猜想, 但她却觉得这件事太不真实了, 给她带来的冲击太大怎么会呢?
他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吗?所以他才会任自己对他做那样的事情?所以才会结婚吗?可他后面又说与自己结婚是为了事业, 为了文化传承,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呢?
苏寂迷惑了,身旁的男人似乎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开口解释,声线随着小夜灯一样,染上些许夜里独有的魅色:
“那时候,如果我告诉你,和你结婚是因为你,你大概率是不会相信的。再说,那晚我也没撒谎,不可否认我们结婚能让我的想法更早地实现。”
“但结婚,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选择以身换梦想。”
女孩在他说话间已经开始注视他,一直到他话说完视线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脸颊,那样认真的神情,好似做不得假。
“苏寂,结婚只是因为是你,而不是其他。”
归言沙哑的声音淡漠在卧室内,苏寂没有出声,他也没在说话。
女孩在思考,这个真相对她来说过于震撼,她需要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
确实,如果和好的那天晚上,归言告诉她:结婚是因为我心属于你,因为是你。她会被吓跑吧,不但如此,而且她还会觉得这人特别假。
归根结底在她看来,他们年少时的相遇相知根本达不到这样的情感,况且那时的他们无关情爱,只是友情而已。
若是他们没有离开对方的生活,或许会慢慢发展,但两人分开长达近十五年之久,人是会变的,她岂敢轻易相信?
至于现在,或许真如他前些天所说,所有的初心都没有变,所以他也没变。
那自己呢?苏寂扪心自问。初心没变,但人可能变了,她不能确定。她还是那一个感觉,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议。
他们今天才表明心意吧,她以为他们是婚后产生了感情,却不想是竟是他蓄谋已久,念着自己这么多年。
在扰乱的思绪中,呈着小夜灯散发出来幽暗的光线,女孩裹着被子沉沉睡去,迷糊中感觉有人抱着自己,转了个身,窝进了那人怀里。
归言连人带着粉色的被子一起抱住了,看着她的后脑勺若有所思,哪知臂弯里的女孩嘟囔一声却没醒,甚至滚进了他怀里。
男人不过愣怔一秒,那张方才还稍带忧虑的脸瞬间亮出色彩,满是笑意地抱着怀里的软软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苏寂醒来时,那床深灰色被窝里已经没了人,但被子还留在她床上。
一双惺忪的睡眼扫视着房内,脑子还是混沌不清的,一时间没有想起这床深灰色的被褥是哪来的,待她猛地一下倒在那床被子上时,那股熟悉的清香木气息环绕在鼻尖,苏寂想起来了。
下一秒,女孩像被开水烫着了一样,蹭地一下坐起来,这是归言昨晚睡过的被子。
他人呢?
不过昨晚那番对话,她还没有完全消化,归言不在并不是一件坏事。
刚这样想着,门口就传来一道男人的询问:“苏寂,醒了吗?吃早饭了。”
苏寂立马像一只鸵鸟一样,埋在被子里面,可又觉得要起床了,最终还是闷闷地应了一声。
女孩微微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听着归言下去的脚步声,苏寂才从被子里钻出来,磨磨蹭蹭地换了衣服。
到餐桌后,苏寂凤眼微微瞪大,她看见了什么?难得归言没有自己做早餐,去咖啡厅买了帕斯雀!
女孩很是震惊,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桌上的帕斯雀发呆。
“怎么了?”她看见男人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两人的水杯,随着归言的靠近,特属于咖啡的香气飘了出来,一缕又一缕地飘进女孩的鼻尖。
苏寂的记忆瞬间被拉回他们成年后第一次一起吃晚饭的场景,那晚,她说想去咖啡厅吃晚饭,归言妥协了。
然后他让自己帮他点吃食,她还记得自己点了一个帕斯雀和一个鲜蔬卷。再就是她想喝咖啡,归言没让,一是晚上,二是晚上还‘怀着孕’,最后她喝的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