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香与香木——季清【完结】
时间:2023-06-10 17:14:59

  即将完成之际,半个月挪着小小的身子,慢悠悠地跑到了书房门口,苏寂很是惊讶,前两天专门教它爬楼梯还教不会呢,怎么今天自己就上来了?
  “半个月小宝贝,你怎么上来的啊?”苏寂放下手里的拖把,把它抱起来,看了一眼自己满满当当的书桌,把它放在了归言的桌子上,轻声细语地哄:“现在在拖地呢!等会收拾好了,带你下去?”
  “汪汪!”半个月长大了一些,原本棕色的毛开始慢慢向橘色转变,不变的是那双眼睛,和第一次见时一样,亮亮的、萌萌的。
  半个月很乖,听到苏寂说的果真安安分分地坐在归言的书桌上,眼神一直跟着她,她去哪,视线跟到哪,时不时地趴在桌上又坐起来,甩甩尾巴,看见苏寂离它近些,那尾巴就翘了起来。
  苏寂把拖把放一边,拍了拍手,叉着腰喊:“收拾好了,半个月宝贝!”随着她一声放松地惊呼,半个月刷一下站了起来,四只小脚脚扒拉桌子,不知怎的,前爪没抓稳,屁股直接撞向桌子的一角。
  “哗啦啦啦啦啦!”
  那一个桌子角上放的东西全部掉在地上了。
  “半个月?做什么坏事了啊?”苏寂看着才弄干净的书房,又看向立马乖巧地坐在那的小柯基,既生气又无奈。
  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弥漫在书房内。
  叹息声结束,苏寂认命地开始收拾从桌上掉下来的东西。
  几本厚厚的书一一捡起放回到桌上,留在地上的最后一样东西是倒铺着的手表盒,刚刚被摔开了。
  这个手表盒和他桌上其他的东西都特别不搭,苏寂只是好奇,根据这几天住在他卧室的观察,他的手表都在衣橱里面的一个抽屉里,怎么会有一个单个的手表盒在这里呢?
  女孩眉眼处微微皱起,白净的脸上带着疑惑,那双勾人的凤眼此刻更是明媚,白皙的手伸向了掉在地板上的手表盒。
  “叮铃……”
  手表盒离开地面的瞬间,她听到了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苏寂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很快,像是在紧张什么,害怕什么。
  眼神一撇,看见拿着手表盒的手上戴着的戒指,有些刺眼。
  光线从窗户透进来,一部分照在她手上,戒指里的钻石把光线汇聚起来,然后折射出去,在阳光下看起来熠熠生辉。
  苏寂定下心神,拿起了手表盒,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半块微黄色破碎的松香,仔细看去,发现和她桌上那块形状不太一样,可颜色却没有丝毫区别。
  女孩凤眼瞪得老大,满眼都是震惊,鲜艳的红唇微张,露出洁白的皓齿,她听见半个月在汪汪叫,却没有心思去理会。
  突然,手一松,手表盒掉落在地,苏寂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拾起松香,破碎的边缘和她那块差不多,有一点点的硌手。
  指尖感触着松香的边缘,细致地审视它每一个地方,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闪现在脑海。
  她猛地站起身,拿起自己桌上的那半块松香,两只手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是抖着的,哆哆嗦嗦的,像得了帕金森的老年人。
  苏寂把这两块放在一起,破碎的边缘互相抵着,眼睛看到的便是刚才的念头。
  它们竟然能重合!虽然边缘因为时间太久,以及当初散落在练习室里面的一些小碎片,导致没有完全重合成新的一块,可也能看出来,这就是一块。
  他为什么会留着呢?这东西是他弄坏的不假,可是他为什么会带走一半呢?自己当初给他发照片也只是想看看他还记不记得而已,从来没想过另外的半块会在他这里,而且保存的这样好。
  转念一想,前几天他说我觉得……慢死了。
  所以,这就是证明他的证据吗?证明他说的都是真话的证据。
  即使苏寂早已想通,可看到这半块破碎的微黄色松香,那颗心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
  半个月也能感觉到氛围不一样,似乎是想把她叫回神,一直叫唤着,没有停息。
  苏寂握着两个半块破碎的松香,重新捡起手表盒,放回原来的位置,抱着半个月下了楼。
  才把它安置在小窝里,客厅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归言回来了。
  下意识的动作永远快于思想,没有任何思虑时间,女孩跑向了玄关,把男人堵在门口一小块方地内。
  归言只见眼前飞来一个人,毫不犹豫地伸手抱住了,嗓音悦耳但语气忧心:“慢点,脚踝才好,什么事这么着急兴奋?”
  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过了头,苏寂埋在他肩头深呼吸。
  站稳后,女孩朝后退开一小步的距离,握拳的手抬到胸前,缓慢地张开了,白里带粉的掌心上躺着半块微黄色破碎的松香,是归言的那块。
  “归言,这是什么?”苏寂怀着怦怦跳的心,扯着微微干涩的喉咙问他。
  男人眸光流转,视线最终落在她脸上,那张泛着红的脸。
  不知是因为奔过来时喘气而红,还是因为害羞而红。
  作者有话说:
  归先生:苏寂,你说呢?你不认识吗?(彩蛋与正文无关)
第60章 Rosin
  归言抓住女孩伸出来的手, 只觉得一手冰凉。
  已经是早春的季节了,她的手怎么还像冬天一样?
  “手怎么这么凉?”男人合上她的手掌,重新把那半块松香隐于掌心。
  “归言, ”苏寂抬头直视他,语调严肃,却也能听出一丝紧张,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它。”
  即使听到女孩这么说, 男人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 冷棕色的眼眸微闪, 敛了敛眼睫, 清冷质感的嗓音入耳, 苏寂浑身一震。
  “是什么?”
  苏寂听到归言的尾音上扬,反问一样的语气, 感觉握着自己拿着松香的那只手力气逐渐增大, 语调一转,似呢喃:“是什么?是松香啊!”
  苏寂:“谁的?”
  归言:“我的。”
  女孩无声笑着,她没有问他怎么会有这块松香,而是低下头,没再与他对视, 垂下的眼眸里有着坚定与期待。
  只见她挣脱开归言的桎梏,重新打开了那只手掌,与此同时, 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白嫩的掌心上也出现了半块松香, 她语调轻轻, 黑如鸦羽的眼睫颤了颤, 也没能遮住眼底的那抹期望:
  “归言, 你看,这是什么?”
  女孩时刻注意男人的举动,任何脸上的神情都不想放过。
  “这是什么?”归言捧起她的一双手,神情专注,不一会变发现了蹊跷,表情出现松动。
  那一点点的松动没有逃过苏寂的眼睛,她不给男人停息的时间,仅仅追问:“归言,你说呢?这是什么?”
  男人清隽硬朗的脸庞浮现出笑容,很淡、很浅、很远,引人无限遐想。
  女孩脸上那抹红色逐渐转粉,不变的是眼神依旧期待,如火炬般瞩目。
  “松香,我们的松香。”归言掀起薄唇,撂下一句话,而后从她手中顺走半块,他没拿自己一直保存的,拿了苏寂的那半块。
  苏寂捉住他温暖的大手,出声提醒他:“归言你拿错了。”
  “我知道。”男人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保存这半块松香,这半块破碎的松香是他们的默契,外人不懂的默契。
  男人的视线在手里破碎的松香与女孩精致的脸上流转,像在观赏艺术珍品,认真又深情。
  苏寂面对这样的目光,只觉得心跳声宛如打鼓,响彻整间屋子。
  她对归言这样举动的意义心知肚明,回视男人的眼神小心又心动。
  一双黑色凤眼,一双棕色狭长,却都是一样的缱绻交缠。
  苏寂抿了抿唇,把他留下的那半块松香收好。
  静默的氛围中他们慢慢相互靠近,橘色中透着粉的夕阳照进客厅,绵延至他们周围,把两人都裹进梦幻的夕阳中。
  女孩轻轻扑进他怀里,双手搂着男人精湛的腰身,什么也没说,什么都在拥抱里。
  归言大掌盖在她的蝴蝶骨处,埋头抵在苏寂的颈窝,鼻尖摩挲着她白皙光滑的肌肤。
  “苏寂……”男人双臂的力量愈发大起来,似乎想要把她揉碎了融入自己的身体,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缠绵,与白天工作时的他完全不一样,“让我抱抱。”
  苏寂又何尝不是呢?此时的她很是后悔,当时把他扔下,让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如果这十几年有他的陪伴,生活会多许多色彩吧!
  女孩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稍稍侧头便吻上那张清隽的脸庞。
  “归言……”她捧起男人的下颌,神情异常地专注,盯着那张脸,双手丈量出尺寸,再用视线描绘出他的模样,最后刻在心底,永远留念。
  “你什么时候把我的心偷走的呢?”
  苏寂想明白了,即使前方暴雨连连,天空不够高阔,她也想和归言一起走,她愿意承担所有的结果。
  “你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把我的心偷走的。”
  “在你坚定地说自己梦想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开始跟着你飞走了。”
  归言终于说出压藏在心里多年的心声,更是他们重新交集以来总想破口而出的心里话。
  女孩再次忍不住低头,放下了捧着他脸颊的手,内心埋怨他怎么总是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这些,认真的不行。
  忽然,苏寂感觉自己被抱起,腾空于地面,还转了一个圈。
  她双手撑在归言的肩上,低头看着他,他却是闭着眼睛的,可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苏寂被感染,鬼使神差地在男人的薄唇上印下一个吻,只是简单的相触,没有情迷的吸吮,也没有唇齿间的流连。
  轻轻的一个动作,两人都为之一颤,内心澎湃。
  女孩被放了下来,双脚落地的那一瞬间,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不像刚才一样飘着的,可她依旧觉得自己像躺在棉花糖里一样。
  软软的,甜甜的。
  梦幻的,斑斓的。
  没等她自己站稳,男人对着她的唇瓣啃了一下,时间短速度快,苏寂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了。
  他们似乎想把所有的亲吻和抚摸都补回来,从玄关到沙发,苏寂气喘吁吁,面色涨红。衣着开始凌乱,所有的感官都在那两片唇瓣上,脑袋混沌不清,迷糊成一团浆糊,更无暇顾及汪汪叫的半个月。
  男人一只手撑在沙发上,俯视看她,拇指揉了揉被自己亲红了的嘴巴,最后趴在她身上平复自己的欲、望。
  情如潮水,慢慢褪去后,苏寂没有推开他,反是把他抱得更紧,拖着尾音一声又一声地喊他:“归言……”
  “归言……”女孩像小动物一样,顶着缎绸般的黑发在男人的肩下摩擦,好似在寻求安慰。
  “怎么了?”归言声线沙哑,气音散出,透出一股情味。
  苏寂摇头,可依然不停,叫喊着他:“归言……”
  男人安抚般地摸着她的脑袋,掌心感触到的是她滑顺的黑发。
  女孩又叫他的名字,这次不知怎么回事染了一丝哭腔:“归言……”
  归言定眼一看,女孩发红的眼尾滑下一滴清澈的泪珠,眼神却不是委屈,而是眷恋。
  男人为她撇去那滴清泪,自己额前的那缕黑发发尾落在女孩脑门上,看不得她掉泪,温情的话脱口而出:“别哭,会心疼。”
  他刚说完这话,苏寂贴近他耳边,红着脸说了些什么,接着捂着脸俏皮地跑开,留下独自消化的归言。
  女孩从他身下钻着离开后,他猛地直接趴在沙发上,脸和沙发上的Pooh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离开后的苏寂跑到卧室,抱着Pooh一言不发,若不是面色绯红,黑眸中隐约露着赧意,只怕会以为她生了大气。
  -
  晚饭后,苏寂提出带半个月出门散步,归言跟着一起。
  初春的傍晚依旧略带凉意,苏寂出门时套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腰间捆扎一个蝴蝶结,显现出女孩轻盈一握的腰肢。披在胸前的头发随意地挂在耳后,显得人修长尔雅。
  归言看着她拿出的风衣,片刻没耽误,转身上楼去。
  “归言?不走吗?”苏寂疑惑开口,眼神注视着男人臂弯处的薄大衣。
  “拿衣服。”归言大声说了一句。
  女孩暗自摇摇头,嘟嘟囔囔道:“奇怪,手上不是吗?”
  等归言在出现在她面前,她明白了。
  他换了一件大衣,换的那件和自己的颜色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只是男款女款了。
  归言那件腰间处的带子松松垮垮地挂在后面,长度相比苏寂的也要短一点,看起来少了女款的那一分精致娆气,多了男款的一分大度洒脱。
  两人出门后牵着手并排慢悠悠地走着,半个月惬意地走在前面,两人一犬行进的速度出奇地搭,漫步在小区的公园内,看着树枝上冒出的新芽,早地上嫩绿的青草也争先恐后冒出头来,每一眼景象都在说:春天来了。
  他们不用说话,自身散发出来的气场把他们融为一体,无论谁,只用看一眼便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甜腻的氛围。
  归言迁就苏寂的脚步,跨出的步伐与她一样大,以保证两人时刻处于并排,英俊硬朗的脸庞微微闪动,想了想,开口道:“明天苏宏来公司签合同,你也过来?”
  “明天?真的要和他签?”她还是不能接受,真的要把一间琴行这样给他。
  苏寂扭头看他,只见他点点头,嗯了一声,不论是话语间还是嗓音,听起来都给人一种没有那么简单的感觉:“得先让他过来。”
  “明天什么时候?”
  “下午三点。”
  女孩一手圈着他的手臂,侧靠在他身上,说着自己的担忧:“如果他签了,那过些天,琴行不是就变成别人的了?”
  “不会的,苏寂,你看好了。”
  虽然不知道归言这么说的理由是什么,可听着他坚定的语调,苏寂不用思考就相信事情会如他说的那样发展,她笃定。
  回家途径便利店,苏寂拉着归言进去,伫立在冰柜前,挑了一瓶草莓味的酸奶。
  付款的时候,却发现男人没跟上来,正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视线黏在那一盒盒五花八门的东西上面,跟胶水一样。
  就这一眼,苏寂的脸庞顿时浮现一抹粉色,她开始后悔下午说的那句话了。
  女孩假装镇定,眼睛也没有丝毫地乱瞟,愣愣地等着归言付钱之后拉着她离开。
  作者有话说:
  无奖竞猜:苏小姐在归先生耳边到底说什么了?
  明晚揭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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