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前。
孙蕾:【没想到我们会在一个补习班,好巧!】
谢斯年:【挺巧的。】
而后就是现在。
孙蕾:【你刚才坐我旁边,我还挺紧张的。本来想和你说话,又不太敢。】
孙蕾:【或者你坐我同桌会不会很尴尬?如果很尴尬我可以去找老师换的..但是后排的位置都满了,不太好换了,你放心,我不会找你说话,一定给你最安静的学习环境。我以后不会的题目可不可以问你呀?】
孙蕾:【以后可以一直和你做同桌吗?】
谢斯年:【我明天会和第二排末尾的女生换位子。】
孙蕾:【啊...】
孙蕾:【可以是可以啦,但他们俩有点暧昧耶,你去打扰会不会不太好?】
孙蕾:【我的意思是,你坐这里也没事,我不会打扰你。】
叶吱看完了,替谢斯年回了消息。
喜滋滋地回完后,叶吱把手机换给谢斯年,屏幕亮了起来。
谢斯年打开,低睫:“……”
-没关系,我就喜欢打扰小情侣。
孙蕾:【...好吧。】
第30章
看完消息,谢斯年顺手关了屏,手机放一旁。他端起刚送来的酸梅汁给他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
放下杯子,伸手:“叶吱,杯子。”
叶吱已经在吃牛蛙了,闻言放下米饭,忙不迭地将杯子递给他。谢斯年倒满酸梅汁,放在叶吱那边。
叶吱咽下米饭,一口气喝了半杯:“这家好吃!”
随便找的店,没想到找对了。
谢斯年夹了一块,只觉得一般。
他不喜欢吃牛蛙,但叶吱却对其情有独钟,基本上一个月都得吃上三次。
每次吃还都得拉上谢斯年,谢斯年先前是抗拒的,叶吱死缠烂打,一个不注意就靠着他在他耳边说:“牛蛙很好吃喔。”
谢斯年依了。
倒不是真觉得有多好吃,主要是受不了叶吱的没完没了。
于是便去了,也吃了。没他想象中那么难接受,不错,但也没叶吱夸的那么神。
对于他而言,再好吃也只能是一般。
他可以接受很多美食,不太关注某一样好吃,下次还要吃。
叶吱不同,她喜欢一样东西,会一直吃一直吃,吃到腻,吃到吐,吃怕了,才会换下一样。
而他的无所谓成就了叶吱的专一。
于是,他们就这么捆绑成了饭搭子。
如果不是谢斯年成绩太好,惹得叶吱老是被比较,叶吱也不会老怼他。
想到这点的谢斯年倏地笑了,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叶吱之间的针锋相对似乎弱化了。
总感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是他们的性格变软了吗?
谢斯年抬眼,看着吃正香的叶吱,似乎没什么变化。
“叶吱。”
谢斯年突发奇想,叫她。
“啊?”叶吱放慢咀嚼速度。
“你丑。”谢斯年突地道。
“?”
叶吱不可置信地吞下蛙肉:“你照过镜子吗?你长得跟猪八戒一样,你还说我丑?我的天呐。”
“……”
确定了,叶吱没变化。
谢斯年低下眉,夹豆芽吃。
“怎么了?猪八戒怎么不说话了?”从不受辱的叶吱乘胜追击,“意识到自己丑了,不好意思说话了?”
“倒也没有。”谢斯年抿了口酸梅汁,“咱俩其实不相上下。”
“?”
“很多人说过,我们长得很像。”
“??什么时候?”
谢斯年不回答:“我是猪八戒,你是小猪崽?”
“…?”
感觉不太对。
哪儿不对?
“谢斯年!”
叶吱筷子摔在桌上:“你说你是我爹?”
谢斯年夹菜:“这话可是你说的,不是我。”
“…呵呵。”叶吱冷笑,“这么爱吃豆芽,你是小豆芽吗?”
谢斯年突然有点吃不下去了。
他呃住。
收回十分钟前荒谬的想法。
针锋相对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
居然还攻击身体。
这小妮子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不,是姐姐。
大了三个月的姐姐。
谢斯年忍下,吃过饭,叶吱站在鬼屋门口,打电话给江池燃。
云昼今天没来,说是有事,临时爽的约。江池燃见云昼不来,便在群里发消息,说是要带个人,不做电灯泡。
叶吱骂他,说他想带同桌直说,电灯泡这话挤兑谁呢,这不是膈应人么?
江池燃也坦荡:【那我带来了。】
云昼说:【幸好我没去,要不然我就是最大功率的电灯泡。】
叶吱发了个“快点啊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的表情包。
十分钟后,江池燃到了。
这十分钟叶吱等得煎熬,刚吃饱又不能蹲着,容易胃胀。
她只得靠着谢斯年,把他当作墙,靠在他肩膀处。
叶吱头垂在他肩膀上,一脸生无可恋。
看到江池燃,她第一反应是跳起来打江池燃的头,这人悠哉悠哉的来,完全没意识到别人等他等得有多辛苦。
江池燃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拳,蒙了。
他退后一步,手往后一缩:“你干嘛?”
叶吱气得牙痒:“你还问我干嘛?你自己多慢你心里没数啊?”
江池燃明显知道自己迟到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这次算我的。”
“你只会用钱解决事情啊?”
这话也就只有叶吱敢说,换别人哪里敢对着江池燃说这话,说不定一抡子就过去了。
江池燃嬉皮笑脸:“行了啊你,下回也我请行了吧?走吧,别让我同桌看我笑话。”
他大咧咧地捞初聆,初聆的睫毛颤了颤,明显不适应。
叶吱看她的助听器,不确定道:“你没问题吗?”
“她没这么脆弱。”江池燃说。
叶吱还是看着初聆,初聆吞了吞口水:“我没事的。”
叶吱:“如果不行现在说,进去了可就要走到尾了。”
初聆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本人都确定了,她再劝也就没意义了。
事先买好了四张票,这会儿也不用等——叶吱在这等了十分钟,也没见几个人玩。
早知道就不着急买了。
踏入门槛,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关上。
叶吱眸子往前望,寂静黝黑,连应急灯都没开。
突地,孩童的哭声响起。
“妈妈——”那孩童诡异地哭喊着,“妈妈,妈妈,呜呜呜,妈妈你在哪里——”
叶吱被吓得一激灵,她拉着谢斯年的手臂,往他怀里缩。
谢斯年轻抚她的头:“都是假的,别怕。”
孩童的哭声刹地停了。
过了几秒,声音变得尖锐:“是谁杀了我的妈妈——我要杀了你!”
这怎么跟密室逃脱一样?
这还是鬼屋吗?
叶吱突然不想壮胆了,她为什么答应江池燃来玩这么傻逼的游戏?
靠。
江池燃开口:“我们现在是要往前走吧?”
谢斯年嗯了声。
叶吱腿软:“算了,我们出去吧?”
谢斯年:“怕了?”
叶吱:“……”
其实也不是怕。
她刚经历了吕绢的事件,而这里的剧本也是死亡。终归是有些怵怕的。
她刻意的躲避,可躲避不是实际,无法解决问题。
叶吱吞了吞口水。
她应该面对瓶颈,问题。
“不。”叶吱摇头,“有什么好怕的?”
一切都是假的,是建造者建造的虚拟故事。
怕?她为什么要怕?
谢斯年不知在想什么,他的手附了上来,包裹叶吱冰凉的手。
很奇怪,谢斯年的掌心温热,和她形成不同的对比。
她的手好冰,会不会冰到谢斯年?
叶吱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她猛地甩甩头,幅度大得蹭到谢斯年的胸脯。
谢斯年的身子一僵,按住她躁动的头。
叶吱被束缚。
她不满地抬头:“别碰我。”
“是谁抱着我不放?”
“……”叶吱噤声。
“你俩嘀咕什么呢?”江池燃道,“还不走?我们在这站多久了,要一直站到结束啊?”
“走走走。”叶吱一路红了脖子,呼了口气,松开谢斯年,指甲嵌入肉里。
下一秒,手被谢斯年牵走。
叶吱愣在原地。
谢斯年在黑暗中摸了摸鼻子,叶吱看不见。
他说:“我怕。”
叶吱笑了,吊儿郎当地拍了拍他的肩:“姐姐保护你。”
于是,手握得更紧了。
叶吱一路摸黑往前走。
她摸到一个门,不敢打开,正斟酌着怎么说,谢斯年伸手,在门柄上摸索。
“咔嚓——”
门被打开,叶吱倏地闭了眼。
谢斯年的手掌同一时间附在她眼前。
今天的谢斯年,体贴得不像话。
叶吱没有感受到,她的眼睛紧紧闭着,问他:“怎么样?”
“不知道。“谢斯年说,“黑的。”
话音刚落,江池燃道:“我好像摸到开关了…我草,是人骨啊!”
叶吱:“……”
“江池燃,你别乱碰。”
叶吱刚说完,江池燃又一声“我草”,“他妈的,这骨头怎么还会动啊!”
叶吱无语:“鬼屋没有鬼还能叫鬼屋吗?”
谢斯年戏谑:“说别人还挺会说的。”
叶吱沉默了。
江池燃拉着初聆走来,“你们发现什么了?”
“门。”谢斯年说。
江池燃一喜:“那还不进去?”
谢斯年看了眼叶吱:“我不敢。”
江池燃:“?”
江池燃撇开他:“没用的东西,让我进。”
谢斯年:“。”
叶吱碰了碰他,宽慰:“没关系的,没用就没用,没用也可以过得很开心。”
“…我谢谢你啊。”
白眼狼,二百五。
谢斯年在心里想。
江池燃已经进去了,里面的幽光透出他的背影。坚韧不拔的意志,叶吱是绝顶佩服的。
叶吱咽下口水,迟疑道:“我们走吧?”
谢斯年:“好。”
叶吱的视线往下移,十指相扣的手。
她有些别扭道:“谢斯年,你还害怕吗?”
谢斯年说:“你想我害怕吗?”
叶吱静默十秒,缓缓笑了:“如果你害怕,就握紧我,叶吱姐姐保护你。”
“…”
谢斯年看着她。
半响,他鼻腔嗯了一声。
“嗯,我害怕。”
叶吱笑得更欢了:“好勒,姐姐一定全方面保护好你,谁让你是我们家唯一拥有脑子的人呢。”
谢斯年脆笑:“嗯,叶吱姐姐最好了。”
叶吱很满意,拉着他进了里屋,她问江池燃:“看到什么了?”
江池燃手里拿着一沓泛黄发皱的纸,幽怨道:“叶吱,你是不是买错票了?”
叶吱不解地“啊?”了声。
江池燃诉告道:“为什么鬼屋还要解题啊?”
叶吱:“我不知道啊,它说它是鬼屋。”
“……”江池燃比了个大拇指,“服了。”
谢斯年兀自道:“你不会解题?”
“什么?”江池燃被问住了。
谢斯年迈开腿,带着叶吱走向江池燃:“你手上拿着什么?”
“哦——这个啊。”江池燃挥了挥手上的纸,“喏,那边的门要密码锁,我在找密码呢。”
谢斯年哦了声。
他看向门:“把灯关了。”
江池燃:“?”
他刚想说什么,初聆听话的把灯关了。
蓝色的荧光在门锁上细细地透出光亮。
谢斯年看了一眼:“开灯吧。”
江池燃摸不着头脑:“你看出什么了?”
“二四五七九,这组数字和密码有关。”
江池燃:“你怎么看出来的?”
“它不会让我们干找,浪费时间的。”谢斯年冷静道:“不过也多亏了叶吱,她喜欢看密室大逃脱,我有跟着看过几期。”
顿下,他以牙还牙:“这你都不知道?服了。”
江池燃:“……”
叶吱偷笑。
初聆软声道:“我们先解题吧。”
江池燃憋屈道:“怎么解?怎么出来玩还要做题,烦死了——”
“锻炼脑子,挺好的。”谢斯年拿过他那一沓纸,开始看。
“喂。”江池燃道,“你俩手什么时候分开啊?这不是没鬼了吗?还怕什么啊。”
两人皆愣,下一秒双方默契地松手。
叶吱偏过头,竟有些遗憾。
江池燃事儿真多,她这么想着。
谢斯年腾出手开始看那一页页纸,发现只是主人的一些日常开销。越往下看,他眉头皱的越深。
“这家人一个月需要吃五百斤猪肉吗?”
叶吱倒吸一口气:“是厨子吧?”
初聆看着全家福,手里拿着一个本子。
翻开的一页,是日记。
-
今天打了胜诉才得知今天是我们家硕的五岁生日,他说他还在接客人…没有空陪家硕过生日。
真是对不起家硕,给他找了一个开出租车的爸爸,都是我的错…
-
初聆小幅度地摇头,道:“妈妈是律师,爸爸是出租车司机,有个五岁大的儿子,不是厨子。”
“律师和出租车?这职业够悬殊的。”江池燃笑道。
叶吱皱眉:“五岁?儿子?”
可她刚才在外面听见的分明是两岁半大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女婴声。
这个女婴是谁?
叶吱背后冒起冷汗,她站定着不动,谢斯年走过来,碰了下她的手臂:“叶吱,你陪我找找吧,我一个人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