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迟椿【完结】
时间:2023-06-11 23:07:16

  十五分钟前。
  孙蕾:【没想到我们会在一个补习班,好巧!】
  谢斯年:【挺巧的。】
  而后就是现在。
  孙蕾:【你刚才坐我旁边,我还挺紧张的。本来想和你说话,又不太敢。】
  孙蕾:【或者你坐我同桌会不会很尴尬?如果很尴尬我可以去找老师换的..但是后排的位置都满了,不太好换了,你放心,我不会找你说话,一定给你最安静的学习环境。我以后不会的题目可不可以问你呀?】
  孙蕾:【以后可以一直和你做同桌吗?】
  谢斯年:【我明天会和第二排末尾的女生换位子。】
  孙蕾:【啊...】
  孙蕾:【可以是可以啦,但他们俩有点暧昧耶,你去打扰会不会不太好?】
  孙蕾:【我的意思是,你坐这里也没事,我不会打扰你。】
  叶吱看完了,替谢斯年回了消息。
  喜滋滋地回完后,叶吱把手机换给谢斯年,屏幕亮了起来。
  谢斯年打开,低睫:“……”
  -没关系,我就喜欢打扰小情侣。
  孙蕾:【...好吧。】
第30章
  看完消息,谢斯年顺手关了屏,手机放一旁。他端起刚送来的酸梅汁给他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
  放下杯子,伸手:“叶吱,杯子。”
  叶吱已经在吃牛蛙了,闻言放下米饭,忙不迭地将杯子递给他。谢斯年倒满酸梅汁,放在叶吱那边。
  叶吱咽下米饭,一口气喝了半杯:“这家好吃!”
  随便找的店,没想到找对了。
  谢斯年夹了一块,只觉得一般。
  他不喜欢吃牛蛙,但叶吱却对其情有独钟,基本上一个月都得吃上三次。
  每次吃还都得拉上谢斯年,谢斯年先前是抗拒的,叶吱死缠烂打,一个不注意就靠着他在他耳边说:“牛蛙很好吃喔。”
  谢斯年依了。
  倒不是真觉得有多好吃,主要是受不了叶吱的没完没了。
  于是便去了,也吃了。没他想象中那么难接受,不错,但也没叶吱夸的那么神。
  对于他而言,再好吃也只能是一般。
  他可以接受很多美食,不太关注某一样好吃,下次还要吃。
  叶吱不同,她喜欢一样东西,会一直吃一直吃,吃到腻,吃到吐,吃怕了,才会换下一样。
  而他的无所谓成就了叶吱的专一。
  于是,他们就这么捆绑成了饭搭子。
  如果不是谢斯年成绩太好,惹得叶吱老是被比较,叶吱也不会老怼他。
  想到这点的谢斯年倏地笑了,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叶吱之间的针锋相对似乎弱化了。
  总感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是他们的性格变软了吗?
  谢斯年抬眼,看着吃正香的叶吱,似乎没什么变化。
  “叶吱。”
  谢斯年突发奇想,叫她。
  “啊?”叶吱放慢咀嚼速度。
  “你丑。”谢斯年突地道。
  “?”
  叶吱不可置信地吞下蛙肉:“你照过镜子吗?你长得跟猪八戒一样,你还说我丑?我的天呐。”
  “……”
  确定了,叶吱没变化。
  谢斯年低下眉,夹豆芽吃。
  “怎么了?猪八戒怎么不说话了?”从不受辱的叶吱乘胜追击,“意识到自己丑了,不好意思说话了?”
  “倒也没有。”谢斯年抿了口酸梅汁,“咱俩其实不相上下。”
  “?”
  “很多人说过,我们长得很像。”
  “??什么时候?”
  谢斯年不回答:“我是猪八戒,你是小猪崽?”
  “…?”
  感觉不太对。
  哪儿不对?
  “谢斯年!”
  叶吱筷子摔在桌上:“你说你是我爹?”
  谢斯年夹菜:“这话可是你说的,不是我。”
  “…呵呵。”叶吱冷笑,“这么爱吃豆芽,你是小豆芽吗?”
  谢斯年突然有点吃不下去了。
  他呃住。
  收回十分钟前荒谬的想法。
  针锋相对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
  居然还攻击身体。
  这小妮子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不,是姐姐。
  大了三个月的姐姐。
  谢斯年忍下,吃过饭,叶吱站在鬼屋门口,打电话给江池燃。
  云昼今天没来,说是有事,临时爽的约。江池燃见云昼不来,便在群里发消息,说是要带个人,不做电灯泡。
  叶吱骂他,说他想带同桌直说,电灯泡这话挤兑谁呢,这不是膈应人么?
  江池燃也坦荡:【那我带来了。】
  云昼说:【幸好我没去,要不然我就是最大功率的电灯泡。】
  叶吱发了个“快点啊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的表情包。
  十分钟后,江池燃到了。
  这十分钟叶吱等得煎熬,刚吃饱又不能蹲着,容易胃胀。
  她只得靠着谢斯年,把他当作墙,靠在他肩膀处。
  叶吱头垂在他肩膀上,一脸生无可恋。
  看到江池燃,她第一反应是跳起来打江池燃的头,这人悠哉悠哉的来,完全没意识到别人等他等得有多辛苦。
  江池燃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拳,蒙了。
  他退后一步,手往后一缩:“你干嘛?”
  叶吱气得牙痒:“你还问我干嘛?你自己多慢你心里没数啊?”
  江池燃明显知道自己迟到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这次算我的。”
  “你只会用钱解决事情啊?”
  这话也就只有叶吱敢说,换别人哪里敢对着江池燃说这话,说不定一抡子就过去了。
  江池燃嬉皮笑脸:“行了啊你,下回也我请行了吧?走吧,别让我同桌看我笑话。”
  他大咧咧地捞初聆,初聆的睫毛颤了颤,明显不适应。
  叶吱看她的助听器,不确定道:“你没问题吗?”
  “她没这么脆弱。”江池燃说。
  叶吱还是看着初聆,初聆吞了吞口水:“我没事的。”
  叶吱:“如果不行现在说,进去了可就要走到尾了。”
  初聆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本人都确定了,她再劝也就没意义了。
  事先买好了四张票,这会儿也不用等——叶吱在这等了十分钟,也没见几个人玩。
  早知道就不着急买了。
  踏入门槛,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关上。
  叶吱眸子往前望,寂静黝黑,连应急灯都没开。
  突地,孩童的哭声响起。
  “妈妈——”那孩童诡异地哭喊着,“妈妈,妈妈,呜呜呜,妈妈你在哪里——”
  叶吱被吓得一激灵,她拉着谢斯年的手臂,往他怀里缩。
  谢斯年轻抚她的头:“都是假的,别怕。”
  孩童的哭声刹地停了。
  过了几秒,声音变得尖锐:“是谁杀了我的妈妈——我要杀了你!”
  这怎么跟密室逃脱一样?
  这还是鬼屋吗?
  叶吱突然不想壮胆了,她为什么答应江池燃来玩这么傻逼的游戏?
  靠。
  江池燃开口:“我们现在是要往前走吧?”
  谢斯年嗯了声。
  叶吱腿软:“算了,我们出去吧?”
  谢斯年:“怕了?”
  叶吱:“……”
  其实也不是怕。
  她刚经历了吕绢的事件,而这里的剧本也是死亡。终归是有些怵怕的。
  她刻意的躲避,可躲避不是实际,无法解决问题。
  叶吱吞了吞口水。
  她应该面对瓶颈,问题。
  “不。”叶吱摇头,“有什么好怕的?”
  一切都是假的,是建造者建造的虚拟故事。
  怕?她为什么要怕?
  谢斯年不知在想什么,他的手附了上来,包裹叶吱冰凉的手。
  很奇怪,谢斯年的掌心温热,和她形成不同的对比。
  她的手好冰,会不会冰到谢斯年?
  叶吱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她猛地甩甩头,幅度大得蹭到谢斯年的胸脯。
  谢斯年的身子一僵,按住她躁动的头。
  叶吱被束缚。
  她不满地抬头:“别碰我。”
  “是谁抱着我不放?”
  “……”叶吱噤声。
  “你俩嘀咕什么呢?”江池燃道,“还不走?我们在这站多久了,要一直站到结束啊?”
  “走走走。”叶吱一路红了脖子,呼了口气,松开谢斯年,指甲嵌入肉里。
  下一秒,手被谢斯年牵走。
  叶吱愣在原地。
  谢斯年在黑暗中摸了摸鼻子,叶吱看不见。
  他说:“我怕。”
  叶吱笑了,吊儿郎当地拍了拍他的肩:“姐姐保护你。”
  于是,手握得更紧了。
  叶吱一路摸黑往前走。
  她摸到一个门,不敢打开,正斟酌着怎么说,谢斯年伸手,在门柄上摸索。
  “咔嚓——”
  门被打开,叶吱倏地闭了眼。
  谢斯年的手掌同一时间附在她眼前。
  今天的谢斯年,体贴得不像话。
  叶吱没有感受到,她的眼睛紧紧闭着,问他:“怎么样?”
  “不知道。“谢斯年说,“黑的。”
  话音刚落,江池燃道:“我好像摸到开关了…我草,是人骨啊!”
  叶吱:“……”
  “江池燃,你别乱碰。”
  叶吱刚说完,江池燃又一声“我草”,“他妈的,这骨头怎么还会动啊!”
  叶吱无语:“鬼屋没有鬼还能叫鬼屋吗?”
  谢斯年戏谑:“说别人还挺会说的。”
  叶吱沉默了。
  江池燃拉着初聆走来,“你们发现什么了?”
  “门。”谢斯年说。
  江池燃一喜:“那还不进去?”
  谢斯年看了眼叶吱:“我不敢。”
  江池燃:“?”
  江池燃撇开他:“没用的东西,让我进。”
  谢斯年:“。”
  叶吱碰了碰他,宽慰:“没关系的,没用就没用,没用也可以过得很开心。”
  “…我谢谢你啊。”
  白眼狼,二百五。
  谢斯年在心里想。
  江池燃已经进去了,里面的幽光透出他的背影。坚韧不拔的意志,叶吱是绝顶佩服的。
  叶吱咽下口水,迟疑道:“我们走吧?”
  谢斯年:“好。”
  叶吱的视线往下移,十指相扣的手。
  她有些别扭道:“谢斯年,你还害怕吗?”
  谢斯年说:“你想我害怕吗?”
  叶吱静默十秒,缓缓笑了:“如果你害怕,就握紧我,叶吱姐姐保护你。”
  “…”
  谢斯年看着她。
  半响,他鼻腔嗯了一声。
  “嗯,我害怕。”
  叶吱笑得更欢了:“好勒,姐姐一定全方面保护好你,谁让你是我们家唯一拥有脑子的人呢。”
  谢斯年脆笑:“嗯,叶吱姐姐最好了。”
  叶吱很满意,拉着他进了里屋,她问江池燃:“看到什么了?”
  江池燃手里拿着一沓泛黄发皱的纸,幽怨道:“叶吱,你是不是买错票了?”
  叶吱不解地“啊?”了声。
  江池燃诉告道:“为什么鬼屋还要解题啊?”
  叶吱:“我不知道啊,它说它是鬼屋。”
  “……”江池燃比了个大拇指,“服了。”
  谢斯年兀自道:“你不会解题?”
  “什么?”江池燃被问住了。
  谢斯年迈开腿,带着叶吱走向江池燃:“你手上拿着什么?”
  “哦——这个啊。”江池燃挥了挥手上的纸,“喏,那边的门要密码锁,我在找密码呢。”
  谢斯年哦了声。
  他看向门:“把灯关了。”
  江池燃:“?”
  他刚想说什么,初聆听话的把灯关了。
  蓝色的荧光在门锁上细细地透出光亮。
  谢斯年看了一眼:“开灯吧。”
  江池燃摸不着头脑:“你看出什么了?”
  “二四五七九,这组数字和密码有关。”
  江池燃:“你怎么看出来的?”
  “它不会让我们干找,浪费时间的。”谢斯年冷静道:“不过也多亏了叶吱,她喜欢看密室大逃脱,我有跟着看过几期。”
  顿下,他以牙还牙:“这你都不知道?服了。”
  江池燃:“……”
  叶吱偷笑。
  初聆软声道:“我们先解题吧。”
  江池燃憋屈道:“怎么解?怎么出来玩还要做题,烦死了——”
  “锻炼脑子,挺好的。”谢斯年拿过他那一沓纸,开始看。
  “喂。”江池燃道,“你俩手什么时候分开啊?这不是没鬼了吗?还怕什么啊。”
  两人皆愣,下一秒双方默契地松手。
  叶吱偏过头,竟有些遗憾。
  江池燃事儿真多,她这么想着。
  谢斯年腾出手开始看那一页页纸,发现只是主人的一些日常开销。越往下看,他眉头皱的越深。
  “这家人一个月需要吃五百斤猪肉吗?”
  叶吱倒吸一口气:“是厨子吧?”
  初聆看着全家福,手里拿着一个本子。
  翻开的一页,是日记。
  -
  今天打了胜诉才得知今天是我们家硕的五岁生日,他说他还在接客人…没有空陪家硕过生日。
  真是对不起家硕,给他找了一个开出租车的爸爸,都是我的错…
  -
  初聆小幅度地摇头,道:“妈妈是律师,爸爸是出租车司机,有个五岁大的儿子,不是厨子。”
  “律师和出租车?这职业够悬殊的。”江池燃笑道。
  叶吱皱眉:“五岁?儿子?”
  可她刚才在外面听见的分明是两岁半大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女婴声。
  这个女婴是谁?
  叶吱背后冒起冷汗,她站定着不动,谢斯年走过来,碰了下她的手臂:“叶吱,你陪我找找吧,我一个人有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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