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他到底是在哪个点突破的。我之前那样都打动不了他,怎么突然就到手一半了???”
有种说不上来的冒火。
心烦。本来都准备好重开了,你Y的突然搞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数值。就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她是继续不知所云的攻略还是跑路?
【照理说, 攻略目标的情绪波动峰值我们是不能给的。】
菡羞:“有什么条件?”
系统:【好像也没什么条件。那我来查询一下。】
菡羞皱脸, 嘴巴都要被抽了疯的闻衍璋啃下来。
她还不想啊!
她内心还是个19岁的外白内黄纯情女大学生!可以看,但是不想这么快就亲身经历!
【咦…这个峰值波动地点和缘由确实有些奇怪。】
不等菡羞问, 系统啪啪啪点屏幕:
【宿主,攻略目标的好感度不是一次性爆发而成。寻常数据的波动往往会形成一座座连绵山峰。而此攻略目标的好感度峰值, 在好感度系统解封前期, 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冰山模式。】
“冰山?”
【是的, 小部分浮出水面, 在他自行设立的基准线下却藏有巨大无比的底座。自宿主被扣掉第一次产生的好感值开始就一直在上下缠绵。可以说, 攻略目标的内心很强大,极善于隐藏与欺骗。】
【嗯, 系统变成问号的期间,是冰山震荡。数据紊乱,宿主一直在强行压制那些改变。】
菡羞又皱起眉,系统一叹: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遍,他的精神力坚韧到一种扭曲的地步,偏执,疯狂。即便是自己也能骗。目前最让他冰层破裂的一次,应当是宿主在秋猎时第二次救了他。这里的数值线十分奇异的抖动。】
“…”原来那次把他推进冰河里,真让他有所波动了啊。
系统含笑:【或许是这里,让他觉得即使你在说谎,也是存心想救他。孤掷一注的决绝不是谁都能有的。宿主具备这个优秀的特质,且敢于行动,做事鲜明,是以收到了应得的回馈。也或许,那一次只是厚积薄发的引火索。】
头一次被夸,菡羞不禁脸红。这会终于抽出空躲,狠咬了闻衍璋的下巴颏一口,留下两排小牙印。
她满脸羞愤瞪着面露不解的闻衍璋: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闻衍璋唇红如血,瞧着菡羞怒气滔天的脸顿了顿:
“陆菡羞,你喜欢我。”
菡羞一窒,这都哪跟哪?她用手背抹嘴巴,烦闷道:
“想多了。”
他眉宇间隐有不悦的恼怒,依旧坚持,不知哪来股少年特有的固执:
“口是心非。”
“有病,我才不喜欢你!”菡羞咬牙,无语至极,推开他拉上衣服狠冲进雪地里,墨发红裙惊起一地素尘,绽一朵梅。
炊烟点柳,巷子上的枯枝活过来似的抖一抖。
他面色凝霜,却在下一刻微霁凤眸,抬脚跟上去。
一黑一白,同冬雪争意气。
*
京城都道昏君破罐破摔,彻底昏了头。日夜同那一样没个封号的妖妃在新筑的琉璃屋里整日你侬我侬,大厦将倾也。
这消息内销转外销再内销传到菡羞耳朵里时,她正被大名鼎鼎的昏君按在大腿上吃豆腐。
远处的婢女大气不敢出,一个个争当透明人。菡羞拧着脸,十分想从闻衍璋的腿上下来,奈何他揽着光溜溜的腿不松,菡羞垮脸,挥手让她们下去。
哪知人前脚刚出,闻衍璋的手就游了进来。菡羞踢他肚子,反被抓着脚踝整个滚上床榻,偌大一个人立即扑过来罩住她,秉一张冷噤深晦的脸就开始作祟。
他嗅她身上,一本正经:
“陆菡羞。”
菡羞:…他每次这么叫她名子,都不怀好意。
“我怕疼。”
昔日视女色如狗屎的人突然变成色中饿鬼,除了印象破裂的不适,还有一种别扭。
再有她母胎单身,本身对恋爱的好奇也仅限二次元,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现实向。
察觉到他呼吸发沉,菡羞抱着他的脖子一字一句:
“你要是来硬的我死给你看。”
当然,这是虚张声势。五十的好感度很难让人一下子就抛弃。如果他再强硬点,菡羞会选择躺下来少受罪。
横竖就这些时间了,她懒得折腾,期望着快点结束。
这几天婢女常来给身上那些伤疤抹药,许多都淡的看不出痕迹。菡羞也不知道闻衍璋时候发现自己在意这些的,不过没拒绝这变相的示好。
除了天天要喝许多强心肺的汤汁,日子可真是悠闲,甚至还长了肉。
闻衍璋冷刺她眼,将脱掉的衣服套一件上去。
菡羞别开眼不去看他鼓囊一大坨的平角裤,再一次心道真是看不出来。继续护着唯一的肚兜和他过招。
该死的闻衍璋却很早就摸清楚弱点,他好似很喜欢掌控她,快准狠拿捏住腰上一块,菡羞登时躬身,被他抱进怀里。
闻衍璋抱的霸道。恨不得把四肢全部扣进身下,不露分毫。菡羞渐渐的犯困,回想这些天的胡闹,默默叹息。
或许是绝境前的狂欢。
闻衍璋之后绝口不提裴止风,也没有再问她话。
他在忍着什么,二人之间除了这种闹,可谓无话可说。
林嘉昱赈灾顺利大得民心,闻斐然日日来太清殿与闻衍璋商议政要这些,都还是从路过的婢女口中一点点拼凑的。
身后的人不让她出回春楼,这金屋藏娇还是没有逃过。
她嘴唇呶呶,莫名想问他那天看到戚云月是个什么感受。
压在心底快十天,随着闻衍璋压抑的闷哼,菡羞还是没问出口。
他不说,那她也没必要问。
只要原身的家人安康无事就好。
屋里热烘烘,菡羞慢慢睡着。蛇一样缠在她身上的少年眼角猩红终于褪去,缓缓将热的浑身粉扑扑的姑娘翻身平躺。
他垂下长而密的眼睫,轻轻捏起那双脚。
脚底软滑,蛊虫并金疮药捣碎的效果极好,半点碍眼的疤痕也不剩。
回想这些夜里起身反复翻看,少年白皙削瘦的身体上微微浮出青筋,密实不见光的眼底缓缓竖起两道深碧色的瞳仁。
诡异的,泛着兽的冰冷与饥馋。
闻衍璋拂开衣襟,双手圈紧,将那双脚置上自己的腿间,随后高高昂起了脖颈。
喉头不住吞吃空幻的血肉,见好埋头爱,贪心过罗刹。
陆菡羞这娇无力的模样,勾的他腹中的兽不断分泌唾液。
若她能一直这样乖顺,不将那颗心飘到回春楼以外的恶土,该是如何可爱。
可惜…
闻衍璋释出了那兽略餮足后吐出的垂涎。那条兽咬碎裆布,毫不客气的碾花打蕊,逼得她不自觉并退。
他将一只腿掰直,指尖蠕出一只莹白的虫,碾碎涂上菡羞的人中。轻声:
“你想去哪。”
菡羞长长一嗯,半梦半醒:“回…家啊。”
“哪里的家。”
“嗯…江北市,未来小区3栋204…”
又是,一样的回答。他听不懂,却只她来前的居所,怕是和这里大不一样。
这搬到回春楼的每夜都是如此无用功,可闻衍璋不肯放弃,继续问:
“你可有心属。”
她张着唇,蠕动两下,只留下急急的呼吸。
“呵…”他默了半息,望着菡羞酣睡的脸这,问出了先前一直没问的问题
“怎么回去。”
她答得迅速:“攻略完闻衍璋就好了。”
攻略。
这非她头次说了。
虽知她来有目的,可闻衍璋一直不曾详细问。从前不在乎,后来不想问。
他后头动动,思忖攻略二字,薄唇微启:
“怎么攻略。”
菡羞哼唧:“让他喜欢我就好了啊。还差五十好感度,我就回家了。”
好感动,五十…
那是,他之心。
呼吸一窒喉头腥辣,闻衍璋胸腔起伏,瞳孔生寒,连带眼角的痣扬起的愠怒。这让他先前不愿提及的问题,果真予以重击。
浑身的血一瞬降温,牙根恨不能咬碎。
原是如此。
同一时,他又微妙的庆幸。
那巫女所言果真是假。陆菡羞不会去找裴止风。
按下心底翻涌的凌/虐之欲,摸一把她久病不医的那颗心,静望看似无常的天。
*
早上一醒,外头来了个不算熟的稀客。
如今肚子很大的何四。菡羞揉着酸胀的小腿肚爬起来,心有疑惑的接见。
何四还是那样端庄大方,不过似乎有些清减。
他们府邸里的事不关菡羞的,她没有问,照着流程让丹霞给她上茶。
何四轻声谢过,捧着茶碗不动,目光在菡羞身上停留。
菡羞莫名:“怎的了?”
何四笑笑:“娘娘比起从前更美了,臣妇移不开眼。请娘娘莫见怪。”
“客气了。”菡羞也有模有样,何四却一再将目光停留在菡羞的脖挂上。
她奇怪,何四笑而不语。菡羞眼咕噜转转,让丹霞飞霜下去。
“四姑娘有事?”
说来,也不知闻衍璋怎么会允许她进来。
两人之间也有龃龉。
何四目光深几分。看着被养的娇贵不自知的菡羞,心中一阵五味。隔空点一点菡羞的脖子。
菡羞一愣,取一面镜子一看,登时大囧。
深红色一块不规则的斑明晃晃横在中间,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咬的。
“…让你见笑。”
何四一哂,摸着肚子扯了些孕期的事宜,菡羞听得云里雾里,看见她肚子上一凸,一下醒神。
何四道:“是它在伸展拳脚。这样皮,都说是个男孩。娘娘可要摸一摸?以娘娘如今的荣宠,早日给陛下诞下龙子,皇后之位定然唾手可得。”
明明也知根知底,如今都秉持着身份说话。菡羞不免想到何四当时对闻衍璋的嘲弄和对自己的不屑。
她正色:“四姑娘要做什么还是说吧。”
“娘娘多虑。是陛下害怕娘娘无聊,命王爷多多带臣妇入宫陪娘娘说说话。”何四笑得微妙:
“王爷与陛下兄弟情深,白日里总在一块商讨政要。臣妇家中闲着也是闲着,也想来看望娘娘,沾些喜气。”
她极客套,末了突然话锋一转:
“臣妇也想讨教,娘娘是如何博了陛下欢心的?娘娘见谅,臣妇眼界浅,见识少。”
这在王府里斗妾都能听见的风流轶事,何四实在好奇,也不敢置信陆菡羞居然真能迷了油盐不进的闻衍璋。
一路来的琉璃顶,珊瑚树,四季莲与暖阁,无一不叫她更觉惊讶。
陆二还当真得道升天了。若是赏赐可作假,这乳白奶皮子一样的肌肤,含羞带怯的娇憨眉眼却说不了假话。
除了没有个正经封号,闻衍璋果真如传言一样爱极了她。
也好,斐郎得重用,她若再和陆菡羞攀攀关系,也能叫他警醒些态度。
这来意,菡羞不免纠结。
何四这么问,好像她彻底成了一个深宅妇人。将手段和眼界都困在男人身上。
她抿抿唇,“我也不知他怎么就非我不可了。男人都贱,可能不理一段时间就好了。”
何四面色一凝,识趣不提了:
“原是如此。”
随后捡些坊间的趣事讲给菡羞听。她连连应付,待人走了,已是晌午。
菡羞长舒一口气,刚想歇息,心口突然刺痛。丹霞见状冲进来,呜呜嗯嗯抓起妆奁里的药丸子往她口中倒。飞霜要出去喊人,菡羞缓过劲连忙叫住她:
“别去!”
她们共同看向她青白的脸,一齐歪头。
菡羞强撑着咧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我想你们陪陪我,不要告诉他。”
*
宣齐宫内,闻衍璋目送闻斐然离开,旋下龙首,里头盛着的几只白虫不断在药材与血肉中蠕动吞咽。
这世上除了他,兴许没人知道他依旧养着虫子,还挖空了龙首。他伸手进去拨一拨,翻出底下藏的虫尸。
蛊王给的也快差不多了。
闻衍璋有些不悦。
还没有诞生能一次肉白骨的虫王。是药,也是毒。正焦灼,心脏蓦地一跳,闻衍璋下意识捂上,将龙首拧回去。
方才一瞬的刺痛如斯鲜明。
换下衣服熏了香,回到回春楼,床上躺着玩手帕的姑娘并无变化。
闻衍璋莫名心缓。上前,将耳朵贴上她柔软的胸膛。
菡羞的无奈中,心跳有力活泼。
少年闭目。
还有,一个月。
菡羞发现闻衍璋开始早出晚归,不再和她厮混。他似乎在忙着什么,不过没有忽略她,不忘让人给她送来一对精致的绢人。
菡羞百无聊赖打开后小小吃惊——和她之前送给他的那对一模一样!
连痣的大小都相同。
只不过这个绢人仔细摸摸没有那么软和,许是里头填充的东西不同。
她眨巴眼,有一点坐立不安。
闻衍璋还真是把她记挂在心里。
仅仅五十好感度就能这么上心,要是真到一百了呢?
不过她也体会不到,那时候肯定回家了。
把两个绢人抱进怀里,菡羞叹息。
真好看呐。
逐渐到了最冷的时候。问雨偶尔会来笑着和她打岔,一口一个叫她美言。
菡羞一般扔他一块糖,叫他一边玩去。随后就能听见他蹲在一边天南海北的说人八卦。回回都要怒骂戚云月和裴止风,顺带骂两声李破风。
偏不回菡羞的问题。譬如,闻衍璋最近在干什么。
菡羞拉上被子,暖乎乎睡着了。
管他呢。
她最近一睡就醒不来,没空寻思有的没的了。
见人没了声,问雨挠挠头,面色复杂的看过去。
…这条命,还能吊多久啊。
他找去太清殿,阴森冰寒的宫室,唯有滴答的水声。问雨下意识缩缩脖,小心飘进去。寒风肆虐,帘幕飘零。隐隐约约可见最暗处,陛下持刀与笔,悉心雕琢那张人脸。
这是第几张了?
记不清,总是做了一半就扔。
他还是禀报:“陛下,老祖宗已安排好了。闻斐然的府邸也严加看管未曾松懈。
就等这赌…成还是不成。”
融入暗影中的年轻帝王恍若未闻,继续举起画笔,沾上一点朱砂,轻缀手下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