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他说知道，但并未就此放过她。
杜若蘅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当年他也是这般执拗的性子，每每她犯错都要被狠狠“教训”，休想只用一句对不起就蒙混过关。
他的吻落在她白若凝脂的肌肤上，滚烫地燃烧着，每到一处都会留下夺目的“伤痕”。
痛，她明显有些受不住，不禁开口喊他，“白言朔。”
他这才短暂地停下来，给她喘息的机会，“嗯？”
“我明天去把发钗退给他。”
“那代言？”
“不接了。”
他终于满意地笑笑，伸手帮她取下发钗，丢在一旁的茶几上，“好。”说罢，他在她的嘴角轻啄了一下。
翌日一早，杜若蘅根据乔陆森给到的地址来到他的公司——乔氏集团旗下的新能源汽车企业SWAN，站在全透明展示区前，望着一波又一波来参观试驾的人群，她不由得自嘲地笑笑。
她的死忠粉可比她厉害多了，先前她还有脸跟小秋闲扯说，乔公子一定是啃老族，有钱有闲的那种，不然怎么能追着她的行程全世界跑呢？现在想想真是扯淡，人家才是大佬，她算哪块小饼干。
走进写字楼，前台的年轻女生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问是不是来参观找不到路。
杜若蘅莞尔道，“我来找乔陆森，预约的九点。”
女生听了不由得一愣，反应过来赶忙打内线电话通知楼上，“小乔总的客人到了。”
噗，小乔……总？她忍住笑，低头给乔陆森发消息，“我到了。”
下一秒就见人从电梯那边风风火火地赶来，一身高定款西装革履，颇有些商业大咖的派头，看惯了他追星时的不修边幅，现在这副样子还真是令人意外——
“蘅姐，早啊。”
“早。”她如是说道。
作者有话说：
别误会，没本垒，只是亲了亲而已啦。
第21章 崩坏
你是对浪漫过敏吗？
乔陆森办公室的玻璃门书柜里摆着许多一级方程式和越野赛车模型, 以及带签名的赛车头盔，一看就知道他是个狂热的赛车迷。
杜若蘅环顾四周，打趣道, “当不了赛车手, 造汽车也不错。”
闻言，乔陆森哈哈笑了几声，视线扫过赛车模型，最终又落回到她身上, “说来好笑，我活了二十几年，只为两件事痴迷过。”
“赛车和什么？”杜若蘅好奇心很重，迫不及待地问他。
乔陆森则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
“……”无语，但她还是猜了, “美女？”
香车美女是男人的两大爱好？杜若蘅暗自思忖, 既然他是个追星狗, 那一定是喜欢美女！嗯，逻辑是通的。
闻言, 乔陆森满脸黑线，忍不住怼她，“什么美女？是你！杜若蘅, 你是对浪漫过敏吗？”
“啊？”忽然被噎了一句, 杜若蘅不免有点懵，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所以你看上我了？”
“看上了, 不行吗？”他大方承认。
她却只想笑, “没戏。”
“是因为白言朔？”
“跟他没关系。”
杜若蘅头痛得很, 她着实有点烦了，但又不想把话说得太重，只能耐着性子劝他，“当粉丝不香吗？距离太近滤镜会碎。”说罢，便将背包中的锦盒取出来，放在了他的写字台上。
见状，乔陆森不由得一怔，“什么意思？”
“还给你，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不过还是谢谢……”
乔陆森从小到大听腻了场面话，忍不住打断她，“不是说好用代言置换吗？”
杜若蘅思索了一番，给出她认为最合理的解释，“我只是个模特，给汽车代言不合适，既不能提升品牌影响力，也没有引流的效果，你不如找内娱中粉丝购买力比较强的明星试试，比如……洛英？”
“我不喜欢她。”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杜若蘅直接被气笑了，“谁管你喜不喜欢，选代言人只需要考虑效果好不好。”
“你代言效果不见得就不如她。”
“可我没她红啊，而且我的粉丝购买力不高。”她据理力争。
乔陆森听了却不以为然，“我的购买力不高？”
一时语塞，杜若蘅感觉自己都快要被他气到肝郁了，“你不讲道理。”早就知道他叛逆，她就不该试图说服他。
巧了，乔陆森也是这么想的，他一时找不到继续游说她的理由，仿佛失去梦想地躺倒在沙发上，丧丧地问她，“我开出什么条件，你才肯答应？”
杜若蘅向来擅长偷换概念，她想了想回答道，“等我比洛英红的那一天吧。”说罢，没等他再开口反驳，她便扬长而去，溜之大吉。
当晚，杜若蘅就被小秋的夺命连环call召唤回了巴黎，说是有临时的工作安排，提前结束了圣诞假期，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跟白言朔告别。
两人再见已是三个月后的东京时装周。
三月下旬，草长莺飞，春光无限好，恰逢东京的樱花季，起风时便能见到樱吹雪，粉色笼罩着整个世界，目之所及处皆是童话般的景象，带着一种宛若虚构的梦幻感。
杜若蘅与莎莉同行，在得知白言朔的航班只比自己晚一个小时后，她决定在海关外等他一会儿。
这几个月，他们几乎没怎么联络，两人都忙得很，只偶尔发一发消息，她想就算能早一秒见到也是好的。
一波又一波人潮从海关出来，哪个看上去都像游客，杜若蘅百无聊赖地坐在行李箱上，脑内预演着即将到来的重逢时刻。
然后白言朔颀长的身影就闯入了她的视线，他身穿一件杏子色的新中式长风衣，乍一看有点长干寺褙子的味道。她刚想挥手喊他，却又发现与之同行的还有助理欧阳露和一个陌生的面孔——
其实也不算完全的陌生，虽然没有见过真人，但杜若蘅对这张脸记忆深刻，毕竟当初菡萏拒绝她而选择这个女人时，她可是忿忿地盯着照片看了几百遍，简直可以说是刻烟吸肺的程度了。
欧阳露率先发现了杜若蘅，一边挥手一边提醒身旁的白言朔朝她所在的方向看。
白言朔随之掀起眼，四目相对，他倏地扬起嘴角。
“杜老师，好久不见。”欧阳露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杜若蘅估算了一下，“三个月？是好久了。”说罢，快速瞥了旁边的男人一眼。
白言朔笑而不语，只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年轻女生忽然探出头来，“您好，我是陈晓熹。”
杜若蘅怔忡了一下，又问她，“是哪个xi？”
女生嫣然一笑，“晨光熹微的熹。”
“好名字。”杜若蘅不得不承认，她确实长得美，活色生香的那种，尤其那一双浓墨重彩的眸子，就足以勾走别人的注意力。
不过这一类型的模特多半不上相，镜头会在一定程度上折损她们的美艳，比起拍平面，她们更多地活跃在秀场上。
见她夸了自家人，欧阳露赶忙接话道，“杜老师最近事业蒸蒸日上啊，上周还官宣了美露辛香水子品牌的代言。”
闻言，杜若蘅不免有些得意，“嗯，孤独的旅人。”
话音未落，只听白言朔倏地开口问她，“所以你的圣诞礼物是？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刚刚走近时他就察觉到了，此刻她身上的香气与两人在巴黎那日相差无几。
惊讶于他灵敏的嗅觉和持久的记忆力，杜若蘅愣了一下才回答，“游园惊梦。”
“好名字。”他学着她方才的样子，挑眉道。
杜若蘅预订的酒店和三人的距离不远，她便毫不客气地蹭了他们的车顺道前往。
路上，欧阳露忍不住拉着她吐槽，“上次跟您说过的事，那位惹不起的大佬啊，足足拖延了一个月，才终于把这次时装周的秀款还回来。”
“……”一时语塞，杜若蘅心想，那剧组拍摄的进度多半也延后了，但好在消息是一点也没泄露出来，南导和他的团队嘴巴都很严。
不过这些事他怎么都没有跟她提过？要知道，如果服装没能如期归还耽误了时装周的大秀，那她可是要负全责的。
想到这，杜若蘅用手指轻戳了一下坐在她正前方的男人的背，极小声地问，“南导他们怎么回事？”
“嗯？”白言朔转过身，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剧组付不起租金，后来重新找的场地。”
“这么艰难！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惊呆了。
又听他“嗤”地笑出声，“告诉你有用？你能给他投资？杜老师，别忘了你还欠菡萏……”
“打住！不用提醒我，我不问了还不行吗？”杜若蘅满脸黑线，早知道会被噎一顿，她就不提这事了。
距离东京秋冬时装周开幕还有三天。
杜若蘅的日程被合作品牌们安排得明明白白，时间就像吸了水的海绵被挤了又挤，直到完全榨干。
这些天，她不是在品牌活动的现场，就是在去活动的路上。
这日，她先去参加了美露辛位于新宿商圈内的落地活动，作为“一日店长”向顾客们介绍“孤独的旅人”系列产品，与每一位客人交谈，并为其选择适合她们的香水。
粉丝闻讯赶来，店内被堵得水泄不通，活动生生迟了两个小时才结束。
杜若蘅原本和白言朔约好了，晚八点在他们所在的酒店试穿大秀的服装，可等她赶到时已经超过了十点。
她飞奔着冲上楼，正打算推门而入，却听见里面传出争吵的声音——
“白哥，你为什么不让我走开场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你做的很好。”
“那是因为杜若蘅？你觉得我不如她？”
白言朔沉默不语。
见状，陈晓熹继续逼问他，“我听说你曾经拒绝过她五次，最后选择了我，如果你更看重她的话，为什么当初不直接签了她？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当初确实是你更符合品牌定位。”
“那现在呢？你不需要我了？你想利用她的名气让菡萏爬得更高，我猜的对吗？”她气急败坏地怼他道。
“是，但不完全是。”没想到他竟大方地承认了。
陈晓熹听后哼笑一声，“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打算的？不然为什么我和她的尺码会丝毫不差？你是想让我时刻准备着让位给她对吗？”
白言朔没有立刻回答，屋内的空气安静了半晌，才又听他开口说道，语气比方才温和了许多，“其实她走不走开场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损失，你在菡萏依旧有位置，待遇也不会变。”
可对方却不买账，“这不是钱的问题。”
听到此处，杜若蘅忽然推门而入，挑眉道，“妹妹，这就是钱的问题，我之所以给菡萏走开场，是因为我欠了你白哥哥一大笔钱，现在每次合作都是在还债。”说着她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你不要急，等我自由了，就把开场秀还给你。”
“真的假的？”陈晓熹闻言目瞪口呆。
“当然是真的。”杜若蘅边讲边绕过她，走到白言朔的身前，她抬头盯住他忽明忽暗的双眼，莞尔道，“你说是吧？白先生。”
第22章 崩坏
我是你的情人吗？
相对无言, 他们安静地望着彼此，眼神仿佛在交战。
半晌后，白言朔像是败给她了一样, 倏地扬起嘴角, “对，一切为了杜老师的面子。”
陈晓熹却不肯罢休地又追问道，“你欠了他多少？”
咳咳，杜若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债需要还, 她苦恼地蹙起眉，“也就两千多万吧？”
“……”也就？两千多万？吧？
职场新人陈晓熹一时语塞，她着实不懂有钱人的世界，但大体估算一下，如果杜若蘅在还清之前都要为菡萏走开场的话，那她岂不是好几年都只能当陪衬！
不行, 就算是为了自己, 她也要帮杜若蘅说说好话, “大家都是同行，低头不见抬头见, 白哥你对杜老师别这么苛刻，等她有钱了再还你不就好了吗？杜老师又不会故意赖账。”
不成想白言朔听了非但没有心软，还一脸冷漠地问她, “要么你帮她还？”
“……”
陈晓熹被噎到失声, 杜若蘅则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不过她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最看不得后辈受欺负, 便主动打圆场道, “我要试衣服啦, 你还不快回屋？”
接收到得救的信号，陈晓熹忙不迭地道了句“晚安”，火速跑路。
房间中只剩下二人独处，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变得暧昧。
杜若蘅得意地笑笑，仿佛在说“我帮你处理了一个麻烦，还不快点谢谢我”。
轻呵一声，白言朔难得主动地将人搂进怀里，闭着眼细嗅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
其实杜若蘅今天并没有喷香水，但因为在美露辛的门店里待了太久，又好心地延长活动时间，帮上百个粉丝试香，她整个人此刻就好像被腌入味了，走到哪儿都带着浓郁的混合了好几种香水的气味。
“你猜，除了游园惊梦，还有什么？”她倏地开口问他。
可白言朔不接招，只无声地笑笑，“我怎么知道？”
“那你猜猜原料。”
沉思了片刻，他开始作答，“广藿、藏红花……”
确实有，今天为了给参与活动的大家介绍，杜若蘅将孤独的旅人系列中每一瓶香水的香调都背得滚瓜烂熟，她心血来潮想要考考他，没想到他真能闻出来，狗鼻子啊？
她还在惊讶，只听他继续说道，“当归、枸杞、党参……”
嗯？怎么感觉不对劲？
“白言朔，你当我是一道药膳吗？”她没好气地怼他。
他却一下子笑开了，“既然是药膳，没理由不让我尝一口。”说罢，他低头轻吻她的头发、她的脸颊，微微用力咬住她的唇瓣。
小别后情浓，两人吻得热烈，杜若蘅身子向后仰着，腰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若不是面前的男人稳稳托住了她，怕是下一秒她就要栽倒进沙发里了。
白言朔一边“品尝”美味，一边用手轻抚她的耳朵、侧颈和背部，当他的手指划过她内衣的搭扣时，只听怀里人借喘息的机会小声说了一句，“今天可以做。”
闻言，他忍俊不禁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虽然嘴上这样讲，但心里莫名有些酸胀，白言朔不知怎的竟回忆起了多年前，两人一起去樱花岛旅行的场景。
从东京到北海道，明明可以搭乘飞机，杜若蘅偏要坐豪华卧铺列车前往，四天三夜浪费在路上，她却乐此不疲。
在独属于他们的狭小的空间内，两人伴随着火车的轰鸣声享受秘密的欢愉。
那时的她也是这般主动，就仿佛急切地想要抓住只有在陌生的国度才能短暂拥有的放纵和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