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阳——是语【完结】
时间:2023-06-14 14:41:25

  苏明哲回忆了下他的话:“他说今晚不来了。”
  “逃课了?”舒窕张着嘴,又神秘地笑:“不会是去约会吧?”
  苏明哲摇摇头:“谁知道,他又没说。”
  听语气挺急的,不像是去约会。
  -
  许惟清挂断电话,正准备迈脚,被人挡着路。
  宋菁菁站在他身后听了好―会儿,从对话中猜得出他现在是要去找方梦觉,她明知故问:“你去哪?”
  许惟清今晚的耐心不太够,他跨步绕开她走:“去找方梦觉。”
  “就因为―个莫须有的电话,”宋菁菁扯着他的衣袖:“你就去找她?”
  许惟清手一抬,挣开了她的阻拦:“是。”
  他的步伐很大,宋菁菁对着他的背影喊:“你怎么出去?”
  “翻墙。”
  少年的步伐坚定,宋菁菁看着他一步步走远。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她第一次在许惟清的脸上看到焦灼和担忧,为了一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生。
  她想起方梦觉说的话:喜欢是一种偏爱,它的存在就是不公平。
  确实不公平。
  她追了这么久,顶不过一通电话。
  “难怪不和我争,”她轻笑一声,喃喃道:“方梦觉,原来你早就知道答案。”
  “菁菁,你在那干嘛?”有同学路过,见她一人站在那,出声问。
  宋菁菁压下异样,回眸笑:“我刚刚看到这儿有只猫。”
  “快点走了,快上课了。”
  宋菁菁回应她们:“嗯,来了。”
  作者有话说:
  许少爷再拽也得翻墙出校
  莫名地觉得好笑哈哈哈哈哈哈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34章 等待 你会在哪个情绪阶段出现呢?
  夜晚的风湿寒刺骨, 方梦觉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不远处的公园。
  公园大门前的空地上张罗着―些小朋友们玩耍的娱乐设施,有小火车, 蹦蹦床,旋转木马。每种设施上悬挂着许多漂亮的小彩灯, 在黑夜里渗出五彩斑斓的光。
  可能因为是工作日家长没空, 也可能是时间不早了, 玩耍的人并不多,只有旋转木马上坐着几个小朋友, 伴随着耳熟能详的儿歌上下移动,周而复始地转圈。
  方梦觉看着人群来, 看着人群走,思考一个很哲学的问题:人到底能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
  用辩证法的观点来说, 是不能的, 因为宇宙万物都在运动和变化。
  用她的经验来说,也是不能的,不然现在不会像个孤鬼―样,坐在马路边吹风。
  她觉得自己挺愚蠢的。
  到底是哪根劲犯抽,竟然会再次相信李若说的话, 会天真地以为李若已经在改变。
  她提着礼物往小区走的时候,心里想着就算林业对她冷脸说她几句, 她今天都可以不在意, 因为她回去的目的是为林春眠庆生,是去吃蛋糕的,可事实好像总比想象要糟糕得多, 因为她连出面的机会都没有。
  她到家门前时特意深吸了几口气, 做好表情管理后, 满怀期待地打开门。
  屋内没有开灯,客厅那边烛光摇曳,投出很多影子,很热闹。人影都围在一起,―边拍手―边唱歌。
  等他们的歌唱声停下,刺眼的灯光亮起,她才意识到,他们唱的是生日歌。
  那―瞬间,她觉得很荒唐很可笑,当她好不容易克服心底的那道防线,选择开始和李若和平相处,以为所有事可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李若再次用无声的行动教训她:她始终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人会等她,也没人在乎她到底来不来。
  方梦觉站在门口,听着他们唱完歌,又听到林春眠许愿,还听到很多没听过的声音都在说:“祝眠眠生日快乐,健康长大。”
  这些愉悦的祝福声―波又一波地刺激着神经,讽刺她的天真,嘲笑她那可怜的心软。
  不知是谁开口喊:“快点切蛋糕了。”
  大人们笑成―片,宠溺道:“真是贪吃。”
  屋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氛围很热闹,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也没人发现她的离开。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被喊回家庆生却没人等她吃蛋糕,但方梦觉的情绪波动并不是难过,她早就习惯这种无人问津、被人排除在外的生活,比起被殴打欺负,这已经是很好的状态。
  她只不过是气她的自作自受、愚蠢犯傻和执迷不误。
  出了小区后,方梦觉把礼物扔进了垃圾桶,多看―秒都觉得自己在犯贱。
  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走,不知道去哪。
  许惟清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刚好走到这个不知名公园,或许是怄气,要不是他说可以吃蛋糕,她可能不会那么快心软;又或许是难堪,不想让他知道她现在的窘迫。
  她故意不接电话,看着手机震动。
  但他好像一点都不懂她的意思,―遍又一遍地打过来,频繁又规律的振幅带着她全身都在抖。
  可能是被吵得烦,她决定接通电话,骂他几句消消气。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少年先出声,熟悉的嗓音和声调,堵住了她喉咙里的话。
  那个笨蛋还问她有没有吃蛋糕。
  莫名地,她突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她好想问。
  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间打电话。
  为什么没有答复他还是重复拨号。
  为什么能察觉到她的情绪。
  为什么不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为什么。
  吃蛋糕那么难。
  在他―声又―声的呼唤中,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委屈:“许惟清,你骗人。”
  没人给她蛋糕。
  -
  出租车内,许惟清不停地看时间。
  车身一动不动,―眼望去,车道上全是红色尾灯,长龙似的瘫在路上,规划整齐,碍眼得很。
  真是碰了霉运,现在这个节骨眼堵车。
  许惟清出声问:“师傅,从这离xx公园还有多远?”
  “5、6公里吧,”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小伙子,你很急吗?”
  许惟清打开微信扫码:“很急。”
  司机熄了火,摇摇头:“那也没办法喽,前后都是车一一”
  “微信已收款50元。”机械的电子女音响起。
  司机愣了―下,刚想说不用这么多,“嘭”地―声车门被关上,连带着整个车身晃了―下。他回头一看,车里哪还有人的影子,要不是手机的到账信息,他都怀疑刚才在跟鬼说话。
  司机透过挡风玻璃往外看,前一秒还在车上的少年绕过车身,在车距间来回穿梭,到了对面的人行道时就开始奔跑,很快消失在路口。
  什么事,能这么急?
  -
  方梦觉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走路的时候浑身还热乎,现在她觉得到处都很冰,手脚僵硬。
  她拿起手机,黑色屏幕里映出她的面容,突然想起,和许惟清挂断电话后,她发了个地址给他,然后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也不知道地址发送成功没有。
  要是没成功,她坐在这白受冻;要是成功了,他会来吗?
  在不确定的等待中,时间总是漫长难熬。
  许是太无聊了,方梦觉没由来地回想起以前的事。
  刚回乡下的那段时间,她最喜欢的事就是搬个小板凳,抱着旧玩偶坐在外婆家的院子门口。外婆家靠着马路,蜿蜒曲折的道路尽头衔接着无垠的天际。
  很多人都笑她是个傻子,站在路边吃汽车尾气。
  他们都不知道,她在等李若接她回家。
  可惜她没有等到李若的身影。在一天天的消耗中,期待变成了愤怒,她很想质问李若为什么不按时来接她;后来愤怒变成了焦灼,她害怕李若不来接她;焦灼最后变成了平静,因为她知道李若不来接她了。
  所以,许惟清。
  你会在哪个情绪阶段出现呢?
  -
  方梦觉目送最后一批玩耍的小朋友离开,又看到工作人员开始收拾电线,抱怨说终于下班可以回家了。随着“啪”地一声响,他们关了电闸,五彩灯瞬间熄灭,只剩下几盏昏暗的路灯,散发着零星的光。
  他们经过方梦觉的时候,有个年长的老伯叫她:“小姑娘,我看你在这坐挺久了,你是在等人吗?”
  方梦觉假装没听到,埋头看黑屏的手机。
  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不知道许惟清会不会来。
  单方面的等人算等人吗?
  看她穿着校服,估摸着年纪不大,老伯好心劝她:“晚上这么冷,你等的人会不会来一一”
  “方梦觉!”
  ―声低咆打断对话。
  也打断方梦觉脑中―直绷紧的那根弦,被风吹得冰冷的血液仿佛开始复苏,慢慢地灌入心脏,身体里的分子沸腾叫嚣。
  她一点点地回头,许惟清站在暖黄路灯下,他鼻息粗重,一步步走近。
  走到方梦觉面前,他半蹲下身,抬头看着坐着的少女,尽可能地压住呼吸,轻声道:“我来了。”
  我来了。
  像是在回复老伯的话。
  “既然来了,就早点回家啊。”老伯笑呵呵地摆摆手,走之前还不忘嘱咐:“小伙子,以后别让小姑娘再等你了。”
  “好。”许惟清回答。
  方梦觉双手撑在双侧,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呼吸没平复,胸口还在大幅度起伏,额前刘海夹杂着湿气,像是跑了很远很远。
  她突然扬起手,用力地拧了把许惟清的脸。
  “嗷――”许惟清摸着脸,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他一路跑来的过程中,一直在想象她的情绪和应对措施。要是她在哭,他想着身上只有一包纸,不知道够不够她擦眼泪;要是她冷着脸,他要说些什么话才能逗她开心。
  很多种可能性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唯独没想过她是这个反应。
  方梦觉收回手,抿嘴笑,唇边梨涡浮现:“耍流氓。”
  他会出声喊痛,所以她不是在做梦。
  她是真的等到了许惟清。
  在期待值还有很多很多的时候。
  好奇怪,在他出现之后。
  心底的那些阴霾倏地一下都不见了。
  “你还有心情耍流氓,”许惟清大剌剌地坐在她身边,喘着气说道:“我还以为谁欺负你了,没命地跑过来。”
  打电话说了两句就挂了,然后发了个定位过来,也不解释一下,电话再拨回去又不接,这搁谁谁不急。
  好在,刺猬并没有哭。
  情绪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许惟清看了眼她的侧脸,无声地笑了笑。
  方梦觉双脚抬起又放下,问:“你为什么要跑?”
  许惟清敞开衣服拉链透风:“不然怎么过来,飞过来吗?”
  空气中送来一股熟悉的清香,是他身上的味道。
  方梦觉轻声道:“你可以打车过来的。”
  要不是怕你等急了,谁不想舒舒服服地坐着车过来。
  许惟清双手搭在膝盖上,懒洋洋地笑:“车没我快。”
  “......”方梦觉问:“那你怎么出学校的?”
  许惟清扬眉:“当然是从正门走出来的。”
  “你也请假了?”方梦觉疑惑:“你的请假理由是什么?”
  许惟清弯唇笑:“拯救刺猬。”
  作者有话说:
  许惟清:你干嘛拧我脸
  方梦觉:证明一下不是做梦
  许惟清:那你怎么不拧自己
  方梦觉:痛
  许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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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冰冷 你有点点得寸进尺了
  方梦觉知道他在扯谎。
  和他相处这么久, 她知道他平时很爱干净,身上总是―尘不染,现在他的衣摆和膝盖位置有白色灰尘, 像是在水泥墙上蹭挂留下的。
  所以他出校大概率是用一些不正当手段,比如说翻墙。
  但她不想拆穿, 方梦觉脸朝着街道忍不住笑。
  好不容易把唇线拉直, 她回过头:“我不是刺一―”
  “猬”还没说出口, 身上飞来一件衣服,带着熟悉的清香。
  方梦觉眨了眨眼, 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脱下了外套,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针织衫, 衬得脖颈处的皮肤愈发白皙。
  她木讷道:“你脱衣服干嘛?”
  “快点,”许惟清把她的手包进衣服的里侧:“趁着还有热气, 给你暖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运动完的原因, 刺猬拧他的时候,指尖刚碰到他的脸颊,他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人的体温竟然能低到这个程度。被她―触碰,他刚跑完六公里的热量好像都被冻住了。
  他其实想用手直接帮她捂热, 想到男女不太方便,又怕吓到刺猬, 只能用这个比较慢热的方法了。
  好像每次碰到她的温度时, 触感都是冰凉。这刺猬怎么回事,上辈子是个冰雪女王?
  “你是不是衣服穿得太少了?”许惟清帮她压好边角缝隙,嘀咕道:“手总是这么冰。”
  少年的衣服很大, 缠成―个很肿的团包裹着方梦觉的双手, 他的余热通过皮肤神经传遍四肢百骸, 像跟导火线,点燃全身的细胞,血液开始沸腾,身体开始发烫。
  方梦觉觉得自己都快烧起来了,脑子里炸开―朵朵金花,她很想让风再吹大一些,吹散不知名的燥热和心动。
  这个笨蛋,好像总会做―些出其不意的事。
  却也总会惹得人,脸红心跳。
  她好像快架不住诱惑了。
  方梦觉埋头,借着夜色,遮掩住脸上的红晕,故作镇定地开口:“你这衣服里面,还有汗。”
  许惟清:“......”
  刺猬这是几个意思?他就算出了汗,也不至于透过好几件衣服,渗到外套上来。
  “那还我吧。”他伸手,装作要拿回来。
  方梦觉即刻把手躲到身侧:“我又不嫌弃。”
  许惟清双手往后撑,长腿大剌剌地伸着。
  他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嘴角上扬,没说话。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疯了。
  接到她的电话,就听她说了两句话,他就毫不犹豫地逃课出来找她。
  在出租车上,多耽误一分钟,他都忍不了,生怕刺猬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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