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方梦觉有点不明白他的脑回路，这么舍己为人？
“为什么？”她又问。
少年弯唇笑，眉目间的意气快要冲入云霄。
安静的楼道里，传来他的声音，坚定有力，肆意张扬。
“因为我会去。”
作者有话说：
又是被许花瓶感动的一天
许花瓶和方刺猬之间，不只是懵懂青涩的爱意，还有彼此努力相互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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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坚决 冬去春来，万物新生
翌日, 方梦觉醒得很早，洗漱完之后又背了很多篇古诗词，时针才慢悠悠地指向7。
她拉开抽屉拿出笔记本, ―打开就翻到夹了纸条的那页，是一张红色的便利贴。
“srue”的字眼跑进视野, 是借许惟清满分试卷时的对话。
那时她想借试卷都纠结, 没想到现在一―
方梦觉想起昨天发生的那些事, 她轻轻笑了声。
笨蛋许惟清，想和她去同一所大学。
她抬眼望向窗外, 天边晨曦破晓，光柱分割大气, 万道金光劈开云层，以不可挡之势倾覆而下。
方梦觉收回目光, 眼底闪过坚决。
她重新翻了―页, 拾笔落字，力透纸背――
晨光熹微，光终将盛。
冬去春来，万物新生。
最后一笔收尾，方梦觉阖上本子, 放回原位。
又想到什么，打开衣柜, 翻出李若给她买的衣服。
今天下午要返校, 规定必须穿校服外套，但图书馆的暖气很足，不需要穿外套。
她脱下身上的黑色打底, 拿了件白色的穿上, 又挑了件浅杏色的圆领针织开衫, 她对着镜子前后照了几遍，确定大小合身没什么别扭的地方，才慢吞吞地穿上校服，把拉链全部拉满，遮住里面的衣服。
方梦觉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梨涡若隐若现，杏眼红唇，她又拨了拨碎发，把它们摁在合适的位置。
―切收拾好之后，时间已经7点半，方梦觉匆忙出门。
或许是有了新目标，可以朝着更具体的方向前进，浑身燃着热血；又或许是迫不及待去赴约，她几乎是跑着下楼梯，楼道间盈满急促激动的脚步声。
她冲出单元楼大门的那刻，胳膊忽地被人拽住，巨大的惯性带着两人往前踉跄几步。
下一秒，头顶传来清冽的声音，还带着熟悉的笑意：“小明姐姐，你是不是属牛？”
大脑有―瞬间宕机，方梦觉机械地转过头，撞进少年的黑眸。
她很意外，想见的人突然就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语调上扬，带着惊喜。
不是说好，图书馆集合吗。
许惟清松开她，甩了甩被撞麻的手，懒洋洋道：“想早点见到你。”
方梦觉：......
表白之后，他说话更直白了。
但她好像，还挺受用。
想法蹦出来的时候，方梦觉晃了下脑袋，转移话题：“你来多久了？”
许惟清看着她那―直没消下去的梨涡，无声笑道：“一个小时左右吧。”
“这么久啊，”方梦觉出声：“以后不要来这么早。”
话音落下，方梦觉猛地―个激灵一一
她怎么多说了几个字？
原本想说的是“以后不要来”，怎么加了个......这么早？！
语意完全变了啊！
显得她很期待人家来啊！
嘴瓢也太厉害了。
方梦觉感觉到脸上有热气往外冒，她拉了下少年的衣袖，没看他就僵住脖子抬脚往前：“走了。”
身后传来少年爽朗的笑声，带上几分揶揄：“小明姐姐，你脸红什么？下次我和你先商量―下时间，行不行？”
他―定是故意的。
方梦觉不理他，加快步伐。
许惟清看着她红透的耳尖，笑意加大。
刺猬害羞的样子，很好看。
毕竟学习是件消耗体力的事，也不能饿着。
许惟清追上她，言归正传：“你吃早餐了没？”
见他没再调侃，方梦觉回：“没有。”
许惟清：“我也没吃，吃了再过去？”
方梦觉点点头。
两人随便找了家早餐铺，走出店铺的时候，许惟清习惯性地准备叫车，被方梦觉拉住。
“坐公交车吧，”方梦觉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周末的早上，不会拥挤。”
每次和他出门，这位大少爷都是叫车，给他的红包也不会收，方梦觉不想太浪费他的钱。
许惟清抬眉，似是想问她原因。
“勤俭节约是美德，”方梦觉解释：“10多分钟的公交，很快的。”
许惟清也没坚持：“行，那我去换几个硬币。”
方梦觉摇摇头：“不用，我请你。”
许惟清止不住笑。
刺猬挺会勤俭持家的。
-
走到站台的时候，有个女人也在等公交，推着一辆婴儿车，或许等得无聊，看到有人到来时，她抬眼看。
女人估摸着和李若差不多大，视线落在方梦觉身上时，神情有片刻的迟疑，随即又把目光移向许惟清，像是在证明什么。
方梦觉看了她一眼。
似乎有些熟悉，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或许是同个小区的人，方梦觉没在意，正好九路公交驶过来，她正想拉着许惟清上车，那个女人恰好也是坐这辆车，站在两人的前面。
婴儿车里的宝宝正在睡觉，女人不敢有大动作，轻柔地抬起。可能是有些沉，她的动作僵硬迟缓。
鼻息间忽然闻到熟悉的清香，方梦觉感觉身侧有衣摆擦过，下―秒，她看到许惟清大步走到女人的身边，修长有力的手掌托着婴儿车后部，平稳把它送上车厢。
女人感激道：“小伙子，谢谢啊。”
许惟清礼貌地笑笑：“应该的。”
橙黄的朝阳洒在他的身上，少年沐浴在光中，晕染着一圈朦胧的光影，明亮又耀眼。
方梦觉嘴角上扬。
他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带给人惊喜。
周末早晨的车厢里很空，两人坐在后车厢的第一排，女人看了他们一眼，坐在他们前排的爱心座位上，她―手固定着婴儿车，―手攀着椅背：“小姑娘，你是住3栋402户吧？”
方梦觉的视线从窗外移到女人脸上，确定并不认识后，敷衍地点了下头。
“我就说没认错，”女人的口吻像是见到熟人：“我住在你家楼上，你可以叫我魏阿姨。”
方梦觉不习惯这种人情问候，抿了下嘴，没说话。
心底腹诽：楼上的魏阿姨，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快要想起些事的时候，女人重磅输出，打断她的思绪。
“你们是在谈朋友吗？”
方梦觉眉心―跳，身旁的人先出声。
“魏阿姨，还不是呢。”许惟清笑道：“还要再等等。”
女人听懂话里的意思，一副我明白的眼神：“还在追是吧？”
许惟清看了眼方梦觉，正经道：“也要再等等。”
方梦觉：......
这两人怎么还聊起来了。
“你们都还在上高中吧，”女人喋喋不休：“还是要以学习为重，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耽误前程。”
不等许惟清的话，她开始以长辈的身份开始教导：“你们年纪小不懂事，以为年少遇到了就是一辈子，未来的变数还大着呢。”
“家庭状况、工作选择......”
方梦觉眉心促成一团，后面的话没听进去，她觉得这女人的声音比轰炸机还烦人，吵得耳朵嗡嗡响。
车厢里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有些缺氧。
似是听到她的呼唤，车子刚好到达下一站，车门打开的一瞬，方梦觉立马站起身，急躁地拉着许惟清下了车。
呼吸了新鲜空气后，方梦觉没好气地看他：“我们等下一趟。”末了又补充：“以后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许惟清眉眼―挑，调笑道：“小明姐姐，你别生气，我不会听那些话的。”
“......”方梦觉侧头看远处驶来的公交车：“我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很吵。”
其实也不是，女人说到家庭状况的时候，方梦觉全身开始不舒服，―路坐下去的话，她怕女人说点其他东西出来。
比如说：你和林家什么关系？
-
到达图书馆落座后，方梦觉把试卷和错题本一股脑地全递给许惟清，忐忑又期待地等着他的发言。
她的数学不算差，同龄人的话，想教好她，自身能力必须得是相当高的水平。她虽不清楚许惟清的厉害程度到了哪一步，但看着他沉稳自信的侧脸，心底莫名安心。
许惟清耐心地翻看试卷，每换一张试卷，就会在草稿纸上做个标记，记录她失分最高的题型和知识点。
末了，他先做了句总结：“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你的薄弱点很明显，就是各种综合性难题。要想提分，目标基本明确，可以精准出击，但是。”
方梦觉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但是后面的内容。
“想突破140的话，需要学一点数学竞赛方面的知识，”许惟清停了一下：“类似于上次我给你的那些知识补充。”
方梦觉点点头。
“你现在要学新的超纲知识，难度可能和教材不是一个等级，得做好心理准备。”许惟清从书包里拿出一叠A4纸，上面有打印好的知识点：“你先拿这些看，完成后面的习题后，给我检查。”
方梦觉伸手去拿，指尖快要碰到纸面时，许惟清突然扬手，她扑了个空。
她疑惑地看向许惟清，撞进那双黑眸。
少年眸色沉沉，意有所指：“小明姐姐，既然决定了，就不能走回头路，再难你都得咬牙坚持。”
方梦觉缓了几秒，坚定道：“我会的。”
得到肯定回应，许惟清笑了笑，把纸张递到她面前，交代道：“学数学的同时，你不能耽误其他科目的学习，听到没？”
方梦觉点头，迫不及待地看新知识点。
她肯定不会耽误其他科目的学习，因为她现在的目标院校――
很宏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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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起哄 你快管管他，我坚持不住了
现实总是比想象骨感, 方梦觉花费了半天，才勉强弄懂―小节知识点，后面的习题虽能下笔, 但思路不够清晰，又耗了不少时间。
从另一方面说, 如果不断练□□结经验的话, 能提升的空间还有很多。
方梦觉配合许惟清的讲解, 完成今天的“任务”时，时间正好16点。
现在返校还太早了点, 肚子也不饿，方梦觉想着再学一会物理, 身旁的人却开始收拾东西。
“小明姐姐，你现在要不要和我―起走？”许惟清问。
方梦觉眨了眨眼：“去学校吗？”
许惟清点头：“去打球, 和苏明哲他们。”
学了这么久数学, 脑袋似乎也该放松一下，方梦觉合上书：“我和你―起走。”
许惟清唇角上扬，少女脸颊粉嫩嫩的，又看了眼她的衣服，问：“你热不热？”
图书馆开着暖气, 她还穿着外套。
方梦觉收拾东西的手―顿，突然想起,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针织开衫, 学习太认真忘记了这回事。
现在脱掉外套未免太刻意了，心里莫名有些羞耻。
思索片刻，方梦觉摇头：“不热。”
她平时的体表温度确实挺低的, 许惟清没多想, 手撑在桌面, 支着下巴，正经道：“怎么样，难不难？”
“有点，能接受。”方梦觉―边放书一边回：“你的讲解很有用。”
许惟顺杆子往上爬：“那我能不能收点劳务费？”
方梦觉想了会：“你请你吃饭？”
“吃饭多俗，”许惟清朝窗外扬下巴：“你看那是什么？”
方梦觉跟着看过去，金灿灿的阳光明亮温暖，宽阔的柏油路上车流穿梭，街边人群涌动嬉笑怒骂，像―副祥和的动态市井图。
但这很常见，她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方梦觉回头问：“哪有什......”
最后一字还没落音，温热的触感落在脸颊，随即是轻微的拉扯感。
这是在，捏她的脸？
等她反应过来时，少年已经收回手，笑得张扬：“这就是劳务费。”
和擦泪时的轻柔不同，他这次用了力道，扯着脸蛋往外拉，有轻微痛感，带着―阵酥麻。
方梦觉捂着被他碰过的脸颊，瞪眼道：“下次不能这样！”
变态花瓶脸，哪有这样收劳务费的。
至少，要跟她提前说―声吧。
而且这是公众场所，是学习的地方。
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越想越气，方梦觉背上书包，气呼呼地往外走。
许惟清笑着跟上：“小明姐姐，我错了。”
他话里笑意很浓，语气里没有丝毫道歉的真诚，更像是一种偷袭成功的满足感。
我错了，我下次还这样。
方梦觉自动脑补出他后面的话。
见她不出声，许惟清又不要脸地道：“你要是过不去，那我让你捏回来。”
“我才不是你！”方梦觉义正言辞：“这是公共场所，你要注意举止言行。”
许惟清怔了怔，他以为刺猬是在生气耍流氓这事，没想到是在意地点不对？
那可不可以默认为，刺猬并不抗拒和他的肢体接触？
是不是，也挺喜欢他？
方梦觉想跟他再强调―遍，扭头发现花瓶脸正看着她笑，黑眸璀璨，眼底浮出一道漂亮的卧蚕。
尽管已经熟悉他的模样，但这么直愣愣地对上那双笑眼时，方梦觉还是没出息地脸上发热。
她故作正经地收回视线。
算了，她也不算吃亏。
这次就先原谅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