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耗尽了泡一泡,有助于提升上限,包括且不限于力量,韧度,和……”守在门口盯梢的刃比划了一下我的身高,“和身高。”
送我到门口的药研藤四郎正从路过的刃手中接过一叠外科书,闻言点了点头,附和了这个说法。
于是我把自己种进了据说加了浓缩修复液的修复池。
听到室内逐渐安静下来,几个付丧神对视了一眼,为首的那个将本丸的坐标切入了静止态的时间缝隙。
任外面风雨再大,在这个本丸内,时间为她而停止。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等那个疲惫的孩子醒来再说吧。
以及――
“果然,还是先磨刀吧。”
这些付丧神们如此说道。
……
我又在做梦了。
这一场梦比起上一次的写实风,要显得更光怪陆离些。
比如天空中围着我转的太阳,太阳洒下来将我环绕的光晕,脚下松软湿润的土壤,轻轻擦过小腿的柔嫩枝丫,和阳光一同漂浮在空中无规律翻滚的绿叶,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糖果香气,
无害又梦幻的环境,仿佛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乐园,试图卸下我竖起的防备和尖刺……以上这些,当我在看到搭在匍匐树根之上的,香甜瑰丽的糖果屋时,达到了顶峰。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搭配啊,梦中的我忍不住好奇地靠近细看。
糖果屋充满了童话的色彩,搭建这个的人居然还兼顾了建筑结构的严谨性,把它搭得好看又实用。
……也很好吃。
因为太好奇而忍不住戳了戳墙壁,舔了下手指的我如此确信。
甜度居然是正合适的。
我看着眼前虚掩的门,眼睛微微发亮。
――我喜欢这个梦!
彻底确定了自己的梦,我一点也没有追究它的合理性,毕竟……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喜好和口味嘛。
我开开心心地推开门,巡视起了这一座大房子。
至于为什么自己的梦却不知道房子的构造……这个被我忽略了。
毕竟是做梦嘛,要这么多逻辑性干嘛。
就好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房子里的床比我家的大好多,一些角角落落偶尔会突然出现我不理解的东西,比如极其像是金刚封锁的锁链啊,又比如贴着墙壁会变幻花纹的装饰藤蔓啊……我统统将其解释为潜意识的想法。
这么想着的我从棉花糖一样软乎乎的枕头下摸出了一副手铐。
我:“……唔。”
潜意识的我这么野的吗?
我跃跃欲试地伸出了手――
“咔嚓。”
下一秒,我捂着被嘣到的牙,扔掉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牙印的手铐。
舌尖抵了抵齿根,后知后觉尝到了一丝苦涩的甜。
“巧克力?”我歪了歪头,迟疑:“如、如果是巧克力的话……”
……
这一次的我是恋恋不舍地醒过来的。
梦里太美好了,而且不用担心吃糖蛀牙的问题,也不用担心糖果融化的问题,以至于醒过来的我甚至觉得口腔中还残留着糖的甜味。
希望下次还能做这个梦。
心情比入睡前提升了不止一个档位的我从已经变淡了不少的修复池爬出,活动了下身体,确认状态回满后,推开了门。
“药研,在吗?”
我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只是这一次,心态已经没有先前的糟糕了。
……
“你确定吗?”全副武装的短发付丧神第三次向我确认,大有我一摇头,他就把手术终止的意思。
“确定。”我给出了前两次一模一样的回答,“放心吧,绝对不是一时冲动,不会后悔。”
“倒也不全是这个的问题。”付丧神显得有些紧张,“我还没有做过半人半刀的手术。”
“在我以后就有了,”我鼓励道:“我来的时候紧急采访了唯一的一例非血缘异体眼球移植当事人,除了耗能比较大续航常常跟不上,其他的问题都不大,而且我是亲属移植,副作用应该会更小。”
“……我知道了。”药研藤四郎神色复杂,“我就不问你被你大半夜砸窗的受害者当时的反应了,不过我得再强调一遍:我只接受给你做单眼移植。”
“嗯嗯,”我点头,表示理解,并安详地躺了下来,“我也是这个想法。”
因为,我最初想要移植眼睛,也只不过是……想带着老爹的眼睛一起看世界而已。
一只眼睛属于我,一只眼睛属于你,虽然你死的早,不过没关系,我会带着你一起活到很久很久。
然后用这只眼睛去看仙女妈妈,气死你,哼!
……
而此时,就在我醒来后就恢复了时间流速的外界,雨依旧不曾停歇。
只是,这个夜晚注定要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什么人!?”留守的忍者被细微的动静惊动,纷纷做出了戒备应战的反应。
黑暗中,有一个像是凭空出现的身影动了动,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站住!报上名来!”释放出的探查忍术石沉大海,为首的队长狠狠地拧住了眉,背在身后的手飞快结印,一道最高级别的求援信号被打出。“阁下留步,木叶今日暂不对外开放,还请露出真容告知来意,或即刻请回!”
传讯的信号在黑夜划过明亮的光,沉寂的木叶随之被唤醒,附近的战力在向此处回援。
陌生的来客仿佛没有听到这群带着木叶护额的精英忍者的威胁,或者说,看到了也不曾在意。
“哒。哒。哒。”
在越来越多充满敌意的包围下,这位浑身罩在斗篷之下的陌生来客从黑暗的雨幕踏出,踏入了来自木叶的照明之下。
“嗯?”他的头偏了偏。
人群中,几个意图发起威慑攻击的忍者浑身冷汗,闷哼着倒地。
这一出立刻让木叶方不敢轻举妄动,
几个领队背在身后的手在疯狂打指令:【拖住,火影大人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收到!】
在单方面越发紧绷的情况下,这位披着斗篷的陌生来客又动了。
他抬起了手。
“抱歉抱歉,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不经打,一时半会没收住力。”
他说出了第一句话,声线有些熟悉,没等这些被雨声干扰的忍者们捕捉到这份熟悉,他就以一种熟练的动作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卷轴抖开:“我来找一个人……”
与此同时,全力赶来的三代火影到了。
“何人强闯木叶――”
巨大化的棍子从上空挥舞而来,恰此时,一阵闪电劈下。
强势的风吹得那人斗篷猎猎作响,虚虚扣住、作用只是防雨的兜帽被肆虐的气流掀开。
在哗啦作响的雨声、风声、树叶声中,这个陌生来客露出了他完整的容貌。
――那张,在场人今天才见过的容貌。
“轰隆!”
雷声之下,他说完了第二句话:“我的宇智波,你们有见过么?”
第75章 仲夏夜的重逢
“感觉怎么样?”
从黑暗中睁开眼睛时, 药研藤四郎的声音适时响起,将我的注意力从隐隐生痛的眼眶转移到了说话人的身上。
他还是那一身日常的装扮,白大褂无菌手套平光镜, 只不过台前多了许多的手术器械,看样子是守着我醒过来, 不住打量我的表情, 显得有些许紧张。
“还好。”我实话实说, “好像没有特别的排异感。”
除了摘取原生眼球时产生的伤口还带着痛和痒,新入住的万花筒眼球对新住所没有任何的不满, 就仿佛自己家一样光速地和视神经接驳,甚至连细小的感官都摸熟了。
“的确,手术过程中, 你的身体对异体的眼球有极高的接纳度, 老实说就是自体移植也没有这么高的匹配, ”并没有派上用场的主刀刃表情复杂,带着三观震荡后的恍惚, “虽然不是很科学……不过是好事,你后续只需要恢复切开的伤口就可以了。”
“好。”我乖巧地应了一声,有些新奇地偷偷把盖在眼前的纱布揭开一个角。
药研藤四郎阻止不及:“等――”
“咚!”
被一左一右反差极大的视野刺激到头晕的我已经一脑袋磕到了墙上。
“唔……那是什么?”我捂住磕红的额角,“凭什么老爹的视力为什么会比我好那么多!”
“……”伸手慢了一步的药研藤四郎吞下原本想要解释的话,哭笑不得, “写轮眼虽然有过度使用后视力下降的必然性,但这只眼睛的主人显然不属于这一范围,他把自己的眼睛保护得很好, 唯一一次过度使用, 也是最后一次……嗯, 他也及时地做了蕴养, 完整地保留了眼睛的视力。”
什么人临死前还会想到把自己的眼睛保养好啊……除非老爹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会用上。
“哦。”我不是滋味地点头,跳过这个话题,“那我以后都得这样吗?”
“不会。”药研藤四郎摇头,“花一段时间适应就行,你需要注意的可能是写轮眼的另一个麻烦。”
正努力和绷带纱布奋斗的我:“……开眼?”
不可能吧,写轮眼的前提就是查克拉,我这副身体哪里有查克拉的样子……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顶着一黑一红异色瞳的自己,陷入了沉默。
“这正是我想说的,”稳稳举着化妆镜的药研藤四郎单手推了一把眼镜,冷静地说:“同化不止是肉.体上的,很可能还包括了力量体系。”
我并不熟练地将流入眼眶的灵压路线切断,看着镜子里的眼睛恢复成双黑的自己,干巴巴地:“自信点,药研,把可能去掉。”
“好吧,那么恭喜你――桃桃,手术很成功,”药研藤四郎退后一步,低着头在记录上写上最后一小结,转身将它封存,随口提醒:“这只眼睛已经完全属于你了,纱布如果不习惯,你适应一段时间也可以慢慢揭下来。不过……考虑到你是速成的,没有相关的经验,这段时间记得控制好你的情绪。”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怎么说?”
“通俗的话说,就好像你买了一个游戏满级号,却连操作界面都还没摸清,”付丧神友善地笑了笑,“……类似这种比喻,不熟悉的情况下如果你太过激动的话,很容易出现眼睛忽闪忽闪变色的情况哦。”
我不由得想象了一把那个场景,立刻露出了抗拒的神色。
不了吧。
不就是放平心态嘛,简单!反正大闹一通后我也累了,而且木叶现在也没有什么够资格刺激到我的东西。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就算是天塌了,塌到我头上,老爹突然从地底冒出来,我都不会为此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绝不!
……
木叶。
今天的风格外喧嚣,雨也格外狂暴。
不过再怎么样也比不过这些忍者此刻的内心。
比如帅气出场却从半空栽落的三代火影大人。
又比如半夜被某人拍醒问了一堆问题,好不容易被放过,刚刚熄灯入眠,又被警报声拉起来困到模糊的旗木上忍。
还比如看清了那位“不速之客”手中卷轴画像的人们。
人受惊到极致后,会下意识地按本能行事。
说的就是那些都已经开始怀疑是幻术,却没有第一时间解术,而且朴实地用手揉眼睛的某大部分群体。
怎么说呢……就,都挺眼熟的,哈哈哈。
无论是画,还是拿着画的人。
“你们见过她吗?”在有些滑稽的氛围中,只有那个人又耐心地问了一遍:“我稍微有点赶时间。”
此时,用于遮掩的兜帽和斗篷已经彻底被风掀开,在越来越多亮起的灯光下,来人的模样再清晰不过,也再离谱不过。
最离谱的,莫过于,这一位……与刻印在火影岩第一位的头像近乎相似,哪怕相貌更为年轻,也和他们今日所见之秽土转生的其中一位火影一模一样,被冠以忍界之神之名,传说中已死去的忍者――他是活的。
身体有温度,心跳在跃动,呼吸深长,查克拉浑厚,压迫感也如此真实。
立于他们面前的,是活着的,处于巅峰时期的千手柱间。
只是,他先前的那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来着?
他的……什么?
……
“宇智波。”
面对付丧神不赞同的眼神,我重复:“我得抓紧时间回去了。”
且不说木叶百废待兴,砂隐村态度不明,守鹤还在那边,光是宇智波就有一堆的事。
被中断的中忍考试我出的风头太大了,等木叶初步安顿下来还不知道会对我采取什么措施,宇智波佐助那边还得找时间打他一顿,不久前我还在犹豫用体系外的力量教育他是不是不太合适,现在有了老爹的写轮眼,一切会方便很多。
宇智波天生抗拒不了对变强和力量的渴求,但这不是别人可以算计我们的理由,罪魁祸首教训过了,内心动摇的小孩可还欠着一顿打呢。
是时候他明白真正能让他变强的人是谁了。
对了,还有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
想到这个人,我就特别不爽。
哪怕老爹保养得当,保护也很得到的写轮眼已经足以表明他不是夺走老爹性命的真凶,按木叶的情况看十有八九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当年破门而入的那一刀我可都还记得呢!
被毁坏的最后一锅肉,溅在脸上的血,还有从此在我生命中消失的老爹,一样一样,绝不原谅!
决定了,打个四分之三死吧。
我熟练地掏出小镜子,确认右眼的写轮眼没有不听话地冒出来,才得意地一哼声。
呵,这都没有变色,不愧是我。
于是,靠着强大的自控能力和层层递进的理由,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那谁劝也不听的谈话宗旨,我成功地在一群付丧神担忧的注视下开了通道。
啊,忘了说了,老爹的万花筒能力好像和时空有关,现在的我也可以开本丸的通道了。
就是定位不太熟练消耗也的确有点大。
这一切,在我坚持要自己尝试的情况下,经由付丧神们测试,确定了我独自尝试的可行性。
至于误差……无非是偏移些许距离,在本丸的锚定下,大范围的时间和基本的空间不会出错,最多从自家住所的坐标变成木叶大门口,不会太远,走回去就行。
得到他们保证的我放心地一点头,潇洒地把缠在眼睛上的纱布绷带扯开,一脚踏进白光。
临走前,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突然有一个疑问冒了上来。
说起来……在这个适合浑水摸鱼的时机,宇智波鼬为什么会反常地一直没有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