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间奏——荆盼【完结】
时间:2023-06-14 17:17:55

  被抱着很舒服,身体有种被填补了多年空缺的错觉,她想贪恋更多,主动环住他的腰。
  他的吻落下来,温软的触感,像水分偏少的果冻。他在她唇齿间肆意侵袭,她不甘落后地伸出舌尖在他略干涩的唇上轻轻舔了舔。
  这时,唐舒忽然放开了她,喘得有些急促却克制。
  他抵着她的额头,音色低得不知道在问谁:“确定吗?”
  谢宛宛已经完全被他亲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身体里好似有一股能量,从头至下无处发泄,在失控的边缘徘徊。
  她抓着他的衣服,双颊酡红:“东西在包里......”
  语到中途,凌空而起。
  客厅长方形餐桌,金属餐具被打在地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让她清醒了些,听到他轻讽:“准备得真周到。”
  人在江湖飘,总得防着挨刀的一天。
  都是老熟人,她便不再矜持,想怼就怼:“废话,难道离了你我就不能和别人......!”
  猝不及防地,痛感窜上脑袋,连接一瞬剧烈的脉冲。
  他眼神似风暴前的沉云,海岸猛然掀起高高的巨浪,一口气把她推下海底。
  “既然一直有,就略过前面的流程。”他动作不紧不慢。
  桌角摇晃,与大理石地板摩擦出一簇一簇刺激鼓膜的声音。
  疼得收拢双臂,像考拉抱大树,说不出完整的话,适应一阵后,她娇声骂道:“唐舒,你渣男!”
  他分明是在秋后算账。
  然后,他又吻了下来,一次久久不能停息地深吻,让她彻底失控。
  从客厅到卧室只有几米,二十八楼唯一开灯的房间,暧昧的声音里混着一两句女人的谩骂。
  深夜,墙壁映出交叠的黑影。
  她脱力地趴向枕头,遮住眼睛的头发被他从后面别在耳朵上,脑子早就混沌了,从梦里传来柔情的声音:“宝贝,回来吗?”
  被褥下,是黏腻的味道,怀里的她正在平稳的呼吸,唐舒摩挲着她背上的疤痕,融进夜色。
  睁开眼睛,全身酸痛,凌乱地大床上影单形只。
  上午的太阳照进二十八楼,满室亮堂,卧室门开着,望出去,浴袍,餐具,包,包里的东西,狼狈地扔在地板上。足以看出昨夜那仗打得有多激烈。
  可是她断片了。依稀记得自己上手扯开唐舒的脸,嚣张至极地说:“装什么装!信不信我能让你再栽一次!”然后屁股痛。
  完犊子,这波属于她送货上门,给他当解药。
  谢宛宛半靠在床上,太阳光照到床头,她终于掀开被子起床。
  烦恼如潮水一波一波涌起,木着脸走到客厅,捡起浴袍套上,走到沙发,坐在没有痕迹的一角,弯腰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打开。
  一根不剩。
  她郁闷地把壳抛进垃圾桶,余光瞥见单人沙发旁小圆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烟蒂堆成小山。
  谢宛宛对着天花板嘲讽地笑了笑。
  还行,看来他也心烦得很。
  心里瞬间平衡,摸出手机开机。
  她在网上挂了个私人医院的专家号。回到中川,没与任何人说昨晚的事情,直接赶往医院。
  傍晚最后一个号,轮到她时,妇科门诊人不多。
  女医生在对面敲键盘,神情严肃。
  谢宛宛穿好裤子,把墨镜和口罩重新戴上,小声问:“沈医生,有问题吗?”
  沈医生五十多岁,妇科老专家,什么场面都见过,淡定地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略微撕裂,问题不大。”紧接着她训斥道,“回家去骂骂你男朋友,什么尺寸心里没数吗!野狼扑食啊!”
  “技术学不好就分手!不体贴的男人咱不要,小姑娘,记住了伐?”
  “知...知道了。”
  谢宛宛在口罩下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沈医生,请问检查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女医生说:“明天手机上好查的,结果有问题的话我们给你打电话。”
  怕医生想再拖着她“教育”,谢宛宛拿到收费单便迅速离开。
  她前脚刚走,殷迹端着盒饭进来:“大舅妈,我给你把晚餐拿来了。”
  沈医生看了眼键盘旁边的空地:“放着吧。”
  殷迹走过去放下,无意往电脑屏幕瞄一眼,看到内容后,表情愣住。
  沈医生站起来敲他脑门,催他:“看什么看什么,加班去!”
  殷迹笑嘻嘻地对大舅妈说些讨好话,直接被轰出门。
  走廊上,他的步子越走越慢,表情镇定地和护士们打招呼,手上却按捺不住地给唐舒发微信。
  殷迹:【x氏女星来我家医院。】
  唐舒意料之中地秒回:【什么病?】
  殷迹隐去一部分内容,直奔主题:【没病,但是做了全套X传染病检查项目。】
  殷迹:【她昨晚不是把你睡了吗?怎么回事,担心你有病?】
  此条发出半天,唐舒没有理他。
  回到科室,殷迹等不及发个问号前去试探。
  紧接着,聊天框旁边的红色感叹号引人注目:【您还不是他/她的好友……】
第四十九章
  中川CBD,唐氏集团大厦。
  残存余晖透过四十楼的玻璃幕墙浅浅照亮一边宽厚的肩头,藏青色西装布料看上去有些凉硬。
  屏幕熄灭,唐舒攥着手机,目视玻璃外的高楼,迟迟未回到座位。
  身后静默,会议桌围着一圈同样穿着西装革履的高层员工,他们不约而同地望着前窗边的背影。
  跟随总裁处事三年的秘书Betty第一次碰到敬业的小唐总在重大会议中途离席,还是副总发表言论,讲得正激情的时候。
  全公司上下皆知集团元老级副总彭民骏与唐舒是面和心不和,仗着资历深,他背地里总将唐舒称为“那个毛头小子.......”。
  而他现在白花花往上翘的眉毛好像将这句话接了下去——“那个毛头小子竟敢不给我面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笔记本电脑前,Betty坐姿端正,指甲一下一下扣着键帽,上面的T字早已失踪不见。
  一桌上的同事偷偷敲她微信后台:【小唐总在给彭总下马威吗?我许下彭总速速退休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消灭老头□□,集团属于唐舒!】
  因彭怀骏思想古板,讲话刻薄,在中川总部一直不得人心,许多人以为导致连续两次上市项目的失败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于唐舒的空降,他们则抱以期待,希望他能如传闻中一样雷厉风行地清理掉这群大腹便便的元老。
  面对类似的私信,Betty统一公式化回复:【小唐总十分敬重彭总,请勿传播无依据的谣言。】
  同事1:【感觉情况不妙,谁能看到他的表情是吉是凶?】
  同事2:【(举手)我这能看到他半张脸是黑的。】
  。。。
  群里的人各抒己见,Betty无心去细看,关掉小窗,踌躇着要不要提醒他正在会议中。
  唐舒今日一反常态,先是早会无故迟到,再是一整天待在办公室没有及时处理桌上的文件,像是被换了魂似的。
  她去问了昨晚被唐舒带去慕辰晚宴的特助沈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沈建含糊其辞:“大概是宿醉。”
  殊不知沈建当时肩膀抖颤的那一下是因为看到性情寡淡的上司晚上从一道房门进去,早上穿着浴袍从另一道房门出来的“香艳”场景。
  窗边的身影迈步回来,唐舒解开外套纽扣,入座,倒扣手机在桌面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整间屋子比刚才更安静。
  唐舒淡笑:“抱歉,有点私事。”他连都不往旁边看一眼,“彭总,请继续。”
  彭怀骏不会放过这个揶揄他的机会,清清嗓,假装开玩笑:“现在时代不同了,公司注入了新血液,你看看我对面六位都是今年被你提拔上来的年轻人,履历优秀,杰出英才。会议氛围是感觉越来越轻松了,我认为挺好的,上下级就该亲切些,便于沟通。但是小唐总,轻松不代表松懈,你看看他们这项目一次不如一次,怕是你爹知道又得先训你不以身作则,在开会的时候给他们做坏榜样。”
  此话一出,对面几个年轻人低头的低头,皱眉的皱眉。
  唐舒依旧保持一张浅笑的脸,覆在手机上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头也不抬:“我们确实没有您老谋深算,手段独特。彭叔这两个月在忙什么呢,带着甲方财务部的人骚扰女下属还是在报给资本监管委员会的前两个小时里劫走有鸣集团的承诺书?”
  彭怀骏脸色一下子拉长,伸出的手指直哆嗦,他的唾沫星子喷到桌面:“毛头小子,话不能瞎说,我可以告你诽谤。”
  “你太太有心脏病这次回来我没有去拜访她,想来告诉你养在新西兰的老婆更好,你猜猜她会不会把你转移出去的钱先吞干净?”
  唐舒收敛嘴角,泰然起立,向Betty道:“把修复后的监控视频给在座的人看一遍,通知人事部安抚好那名女员工,该给的补偿要到位,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高薪返聘她回公司。”
  老底一件一件被他揭穿,彭怀骏气得满头大汗,气急败坏地吼着:“唐舒!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我为集团复出了几十年!你爸在这里都要敬重我三分!你以为我手里没有你的把柄吗!昨晚你和那个女——”
  剩下的话猝然截止。
  唐舒目光投到了他眼里,瞳孔深暗,颇有警告的意味。
  彭怀骏没见过他这样的面孔,之前纵使自己再怎么埋汰他几句,作为晚辈的他统统会以礼相待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谓和气生财,他不会把关系弄得太僵。
  那视线自上而下,像是神明最后的施舍,若再多说一句,可能会堕入永劫不复的地狱。
  彭怀骏喉咙发紧,看着警察踏入会议室,众目睽睽下被铐上手铐,离开大厦。
  Betty处理完彭怀骏的事务后,返回总裁办。
  走到门前,办公室内传出清亮的广播声。
  抬手看了眼表,马上放下敲门的念头转身离开四十三楼。
  她不想打扰上司的休息时间。
  约莫两年前,唐舒突然多了个听广播的老年爱好。FM103中川音乐电台,每周四晚上十点的音乐节目《晚风阵阵》,是由两位小有名气的女歌手轮流主持,郑诗文和谢宛宛。唐舒听这节目并不方便,在国外时吩咐人从国内帮他录好音传过去,偶尔回国在车上听一会儿在回家。
  有次应酬结束,在费城,那天不知为何他可能心情不佳,宴上多了几杯,全程话少,不太笑。散会后,临时让司机把车开到海岸边上的别墅群。
  车里只有三个人,她,司机,和小唐总。
  晚上十点,大冬天,海风嘶嘶在窗外刮着,他们陪着喝醉的小唐总在车上听了一小时广播。
  实在是又困又无聊,Betty随口问:“小唐总喜欢听这档节目吗?”
  后视镜里,支撑在车窗框上的手肘动了动,沙哑的声音里混着一缕海风般萧飒的无奈。
  唐舒:“嗯,戒不掉。”
  彼时广播节目上半场的女主持说了衔接词结束,交给了下半场的主持人。
  “各位听众晚上好,有没有想宛宛啊~”
  比起上半场郑诗文的温柔催眠音,Betty更喜欢后面这位甜嗓妹妹谢宛宛,她在串场时会哼几句欢快的小调,紧接着灵动的话语和段子一出,立刻让人清醒不少。
  “Betty。”可后座的唐舒像是骤然丧失兴致,幽暗的眼睛没在阴影后,“关了吧。”
  “是。”
  Betty不敢再问下去,打探上司的私人生活是职场禁忌,在入职之前HR曾经叮嘱过她,说上一任小唐总的贴身秘书就是因为干涉过多被发配去了非洲分部。
  虽然她着实很好奇小唐总到底是喜欢郑诗文还是谢宛宛。
  入夜,电台直播间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宛宛,记得看导播提示口播中插广告,我们换金主品牌了。”郑诗文起身放下耳麦,顺手调整好麦克风高度,现在正在播放广告,她熟练地整理好稿子,推到一边。
  四周有大型设备在运作,室内微热,谢宛宛脱下白色的风衣挂在椅背,把袖子推到关节处,打开文件夹大致扫了眼。
  她最烦串词打广告,生硬又尴尬,可又不得不按着合同播几遍。
  黑色的高领毛衣贴着脖子,低头呼出的气撞上领子反冲到脸颊,有些热。
  “怎么穿件高领?”郑诗文远远地瞥眼过来,忽然指着她,疑惑地说,“你脖子是不是有点红?”
  指尖的方向是领口,谢宛宛条件反射地伸手抓住右边的脖子,嘴快地解释着:“昨天不知道被什么虫咬了个包,有点丑,遮遮。”
  她总不能老实说是419对像留的吻痕太深,一时半会儿褪不了。
  看郑诗文眯起眼睛,一副想看出点蛛丝马迹的阵仗,她立刻拿起一旁的咖啡抬手:“姐,特意给你买的咖啡,晚上录歌顺利。”
  郑诗文整理风衣袖口的动作缓了缓,她似乎想起了自己应该赶着去录音棚录新歌,接过咖啡,弯腰半搂了搂谢宛宛,与她匆匆告别。
  演播室灯光缓缓暗下来。
  广告结束倒计时三十秒,玻璃另一端的导播同时戴好耳麦。
  瞳孔倒映出导播的手势:3.2.1。
  谢宛宛双手抚好耳麦,几乎踩着节目op结束的第一秒,吐字清晰明亮:“欢迎回到FM103深夜音乐节目《晚风阵阵》。”
  这档电台节目和她签了两年合约,她入行晚,正好处于音乐圈寒冬,黎赞工作室强在制作音乐,捧新人的火候欠缺,没什么经验,给她接的活也稀奇古怪,比如说让她来电台做节目,和音乐是沾点边,却活生生把她逼成了主持人。
  令人欣慰的是,这份工作很轻松,放放老歌,念念歌曲的背景知识和故事,每次会找几个有趣的话题和听众做互动,比她一个人在家对空气讲话要快乐。所以,现在她去了慕辰,也没有解约电台的工作。
  推下音量键,耳麦里的音乐声变小,视线落向导播室。
  谢宛宛如往常般走起互动流程:“接下来进入正题了哦,今天我们的电话连线主题是——”
  导播手里转过来的白板上写着两个陌生又熟悉的单词,引得她心头一顿。
  脖子突然被人轻啄般,有些酥痒。
  谢宛宛启唇慢慢念道:“first love”
  初恋。
第五十章
  思绪流走毫厘,操控台上的指甲盖轻颤,误触按键,悦动的过场音效传进鼓膜,谢宛宛被吓了一跳,迅速摘下耳麦。
  棚顶的微光落在她的脸上,冷白的肌肤前好像敷上一张薄薄的暗尘。
  玻璃墙外的导播朝她打手势,询问是否发生异状。
  现在不是开小差的时候,这是直播,播出事故是要赔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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