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礼佛——元余【完结】
时间:2023-06-17 14:36:25

  毕竟皇帝将兵权交给了她,不是让她轻易就来殿前告状的。
  如果她什么事情都需要皇帝帮忙出面处理的话,那这兵权交给她的意义又在哪里?
  张校尉说完,还抬头看了温月声一眼。
  温月声今日着一身素色的衣裙,衣裙单薄,在这烈阳之上发着光。
  她一身雪肤乌发,那细嫩的肌肤仿若轻易能够掐出水来。
  这般模样,也不知道能够在烈阳底下等多久了。
  他只看了一眼,轻声道:“末将还需去指导将士训练,先行告退。”
  说罢转身欲走,不打算给温月声盘问的机会。
  然这一步还没有能够迈出去,就听温月声声色冷淡,毫无情绪地道:“不必离开了。”
  那张校尉闻声,不由得回头去看她。
  却见她手持白玉佛珠,神色冷淡地道:“来人,将这里所有的将领,全部拿下。”
  此言一出,张校尉的脸色骤变。
  他当下忙道:“郡主这是何意?将士训练之事,乃是皇上吩咐下来的,并非是末将有意针对,郡主便因为这样的事,要将末将扣下的话,请恕末将不能应从。”
  却见温月声神色冷淡,并没有与他辩驳的意思。
  她缓步,真就坐在了他差人搬来的椅子上。
  烈阳之下,她一身冰肌玉骨,浑身连一点汗水都没有,瞧着格外的耀目。
  一声令下,当下便有无数的将士涌出,自四面八方奔涌而去,直接将还留在这边的将领,尽数按压在了滚烫的地面上。
  张校尉脸皮被烫得生疼,他忍耐不住,痛呼出声。
  这股剧痛还没有彻底褪去,抬头一看,就见得以李庆元为首的一众城北将士,骑着高头大马,飞奔疾驰而来。
  他们身后是滚滚烟尘,还有……
  那些全部得了武安侯命令,特地将底下的将士全部拉到了外边去训练,而留了一个空空如也的校场给温月声的所有将领。
  除去城东校场的,竟还有城西、城南的将领。
  他们所有人皆是被捆绑了双手,被拖拽着前行。漫漫黄沙中,无数人跌撞前行,满地狼藉。
  他处于巨大的惊愕中,未能回过神来,就听边上的温月声道:“克扣军饷,凌。辱将士,抢夺将士家中妻眷……”
  她看着他的眼神,冰冷生硬,像在看一具没有了声息的尸体。
  “你说,我该从哪一件事清算起?”
第67章 乱我军心者(二合一)
  张校尉一时神色巨变。
  他未能反应过来,那拖拽着一众将领过来的李庆元,已经迅速翻身下马。
  他高声道:“回禀郡主,三大守卫军内所有的将领,均已羁押在此。”
  不光如此,在他的身后,还有三大守卫军所有的将士。
  今日三大守卫军打算给温月声一个下马威,便将所有将士带到了城郊进行拉练。
  李庆元率领将士赶到之时,他们原本还做好了准备,料想李庆元应当也是奉了温月声之命,来传令点兵的。
  但他们拉练之事并不假,虽有意与温月声作对,可训练是真。
  是以许多人都觉得有恃无恐,哪怕是温月声当真发了怒,欲惩治底下的人,却也不能够针对训练说些什么。
  毕竟三军汇演就在眼前,温月声不过才刚刚接手了三大守卫军,她并不清楚每个军队的训练方式是什么样的。
  总不能为了点兵,而牺牲将士训练的时间。
  似是这种无心之失,且还是三大守卫军一起,便是温月声手段狠辣,她却也不能怪罪将士挑上今日来训练吧?
  是以,李庆元出现时,许多人还不以为意。
  只有几个从前在忠勤伯手底下的将领,注意到了李庆元的右手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但看起来,他似乎伤得并没有忠勤伯严重。
  忠勤伯右手被废,近些时日已近乎于癫狂,每个去到了他府中的人,都少不得要吃一些苦头。
  比较起来,李庆元似乎并没有为这手伤所困。
  实则不然,李庆元当日的右手其实也已经接近于废掉,只在离开了皇宫之后,郡主身边的周小姐,亲自替他诊治了。
  他的手,是周曼娘治好的。
  可笑的是,那忠勤伯府上之人,在听到了周曼娘医术了得的传言之后,竟是还想重金聘请周曼娘为其治伤。
  就好似全然不知,李庆元这手伤,究竟是因何,因谁所导致一般。
  那边,这些个将领统率着一万多将士,没把李庆元的突然出现放在了眼里,却没有想到,李庆元出现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一声令下,便叫他带来的将士,将这边所有的将领拿下。
  那些将领反应不及,欲去号令全军。
  不想李庆元率领过来的,可不单只是几十个将士那么简单,而是……三千城北守卫军。
  从头到尾,温月声就没有要来请他们的意思,三千城北守卫军,全是城北校场的精锐。
  李庆元当场下令,有违军令者,就地斩杀。
  那躁动着的三大守卫军,人数大约是城北校场的数倍,但他们今日拉练,所有人都未携带武器。
  二则,底下的将士,都是听随着上面的将领吩咐而行动。
  他们哪怕有意,却也没有真正想要反抗温月声。
  强军镇压之下,所有的将领均是被羁押,而大军亦是被带回了这最大的城东校场之中。
  张校尉被扣押着,听得身后乌泱泱的脚步声,当下便明白是一众大军被带回了城东校场,他当下心中发沉。
  好在人多了起来,对他们而言,亦是一件好事。
  他和身侧同样被扣押着的将领对视了一眼,忽而高声道:“郡主!您眼下所为,是苛责,是刁难!城东校场自来得皇上赞誉,且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四支守卫军之中最强的。”
  “郡主所言的那些事情,末将从未听说过,反倒是郡主今日一来,就扣下了这么多的将士!他们都是大徽的将士,曾经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郡主如何能够这般对待他们!?”
  被扣在了他身侧跪着的将士,此刻亦是大喊道:“无凭无据,郡主便将这般大的帽子扣在了我等的头顶上!”
  “说是清理军中败类,实则不过是在排除异己,请恕我等不能苟同!”
  这些人一开口,底下被扣住了的将士,亦是连声附和。
  更有甚者高声道:“皇上赐郡主殿前金腰带,却也并非是让郡主斩杀良将,眼下郡主掌控四大守卫军军权,却在入城东校场的第一日,就对如此多的将领下手。”
  “此举是想寒了三大守卫军的心!且置大军于不顾啊!”
  至这般局面之下,他们已清楚,温月声今日不打算善了了。
  但她能杀一人,能杀两人,却是不能将三个守卫军里,共计二十来个将领全部斩杀。
  这二十来个将领,并非全部都是武安侯之人,但绝大部分,都是武安侯一手提点上来的,算不上全然无关。
  中间有七八个人都是武安侯的亲信,而且不少人也是有着军功在身,比起温月声,他们入军营的时间更长,更久。
  温月声自己难以让三大校场的人信服,便滥杀将领。
  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她那殿前金腰带,只怕也是保不住了。
  只是虽是如此,那张校尉额上还是浸出了一层冷汗,他设想过温月声会动他们中几个人,却没想到,近乎所有人都会被扣押下来。
  当那大军拖拽着所有的将领出现时,他说不心慌也是假的。
  他们开口就将温月声所为,定为排除异己。
  加上这边所有被扣押的将领,都是另外三大守卫军中的,城北校场内一个都没有。
  所以这个话一出,到底还是有些个作用。
  且这些个将领统率三大守卫军这么久的时间,也并非是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否则的话,今日也不会出现了这般场面。
  底下的将士面面相觑,皆有些松动。
  张校尉见状,心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温月声行事再如何的狠辣,也不可能不在乎这么多将士的看法。
  可不等他这一口气彻底松缓下去,他就看见了温月声依旧还是那个神色,坐在了烈阳之下,冷声开口道:
  “将张籍、王有为、廖邱三人,拖于全军面前。”
  她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情绪,那一双眼眸,在这盛阳之下,却冷淡得如同冰石一般。
  “乱棍打死。”
  这四个字一出,满场死寂。
  张校尉,也就是张籍,当即愣在了原地。
  他万没有想到,他们所有的将领报成了一团,且是已经指出了温月声今日所为,是为着立威和排除异己之后。
  她竟是一句解释都没有,直接要将他们乱棍打死。
  这等行为……
  方才还有些意动的大军,倏地陷入了死寂当中。
  不光如此,温月声要打死他们,还并没有捂嘴他们的嘴。
  任由着他们几人不断地辩驳。
  说自己从未做过任何的事情,温月声滥杀无辜,又哭喊着说自己是冤枉的。
  然这些个话,在那主行罚的将士们,几大军棍砸下去了之后,全部都变成了虚无。
  那张籍是个骨头硬的,在被打算了浑身肋骨,连爬都爬不起来,剩下了几口气苟延残喘时,依旧还在低声开口道:
  “末将冤枉。”
  他的力气已经支撑不住他说出更多的话,只能够重复着这四个字。
  此刻已然是满场寂静,硕大的校场,站立着近两万人,却无人敢出声。
  温月声面色平静,手中还捻着一串红玉佛珠。
  那一串佛珠的颜色映照在了所有人的瞳孔中,透出一种血样的红。
  温月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是说,你靠克扣军饷而换回的荣华富贵冤枉,还是因打算举发你贪墨军饷,而被你活生生打死的将士冤枉?”
  “是你香车美人冤枉,还是那因家中家眷生得如花似玉,就被你酒醉之后玷污,逼得其一家四口自缢身亡的将士冤枉?”
  整个校场内,一片哗然。
  她所说的人,没有指名道姓,可同属于城东校场,将士们即便是不知晓内情,却也听过这些事。
  但是他们从不知道,这些恶事,皆是他们信赖的顶头上司,是这位张嘴就是军功,闭口就是军规的张校尉所为。
  可还远不止于如此。
  “来,你告诉一下所有人,你用底下将士上供的银两做了些什么?”温月声抬手,指了下另一人。
  那人已经被打得几乎断气,此刻是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难以说出口。
  “说!”章玉麟已经是面色铁青,闻言不需要温月声吩咐,直接一把攥住了那个将领的头发。
  剧痛之下,那将领忍受不住,声音尖利地道:“末将、末将只是买了些孩童……”
  满场死寂。
  有些家中已有孩童的将士,几乎是瞬间反应了过来,当下又惊又怒。
  “这等狂徒,此前他还问过我家幺女之事!”
  “我家中无儿女,但王校尉不止一次曾暗示过我,说我这些年在军中无任何的精进,皆是银子没有使到位。”
  “畜生!”
  有这三人的前车之鉴,那些被羁押的将领,一个个的皆是变了神色。
  “打死。”温月声在喧闹声中,抬步上了高台,冷声吩咐道。
  当下,那三个人,便在这黑压压的大军面前,没了声息。
  三大守卫军里,城东校场最大,是以底下藏污纳垢亦是最多,除去了这三人之外,另还有两人与其同谋。
  另外两个守卫军中,城南稍好一些,城西内克扣军饷的主谋,竟然还是个将军。
  五品军衔,其下另还有两个校尉。
  被拖出来时,皆是神色恐惧。
  温月声所掌握之事,远比他们所想象之深,而且伴随着每一件事情被纰漏,以及克扣军饷的总账一出。
  他们所犯之事,是证据确凿。
  等着他们的,只能够是死。
  两个校尉哭喊着求饶,那个将军则是在慌乱之际,高声说道:“这些事情,全都是上面的旨令,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还请郡主高抬贵手……”
  上面的旨令。
  所有人心中一凛。
  所涉及事务最多的城西、城东两个校场,在此之前,均是在那忠勤伯的手底下。
  不光如此。
  那个率先出面,告知温月声今日负重训练的张校尉,便是忠勤伯的人。
  而这个在死亡的威胁之下,直接说出了这么一番话的人,则是忠勤伯一手扶持起来的武将。
  整个城西、城东,能够得以重用的人,都是忠勤伯手底下的爪牙,而不屈从于他,或者是不与他同流合污之人,则是都受到了冷遇。
  好一点的,便是丢掉了校尉或者是将领之职,沦为了普通的将士,更多的,则是被他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和方式,弄出了城东校场。
  留在了这校场的,要么是对他所行所为视若无睹的,要么就是在其中处理杂务,明知他所行之恶事,还是依旧为他做事的人。
  那将军在说出了这番话后,自己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但他多少还是报了点希望,毕竟说到底,温月声今日是来点兵的。
  她如此打杀这些将领,再过不久可就是三军汇演了,这偌大的守卫军,若果真无人率领,那还如何参与三军汇演?
  她又当如何跟皇帝交代?
  因此他存了些希望,想着他说出这等话,也算是帮了温月声的忙,她无论如何,也不该再取他的性命才是。
  却万万没有想到,温月声在听到了这番话之后,只冷声道:“动手。”毫不犹豫,且不带任何的情绪。
  那乱棍打在了人身上,棍棍到肉的声音,直听得人是心惊肉跳。
  整个城东大校场内,一片死寂,能够听到的,除了棍棒落在身上的声音,便只有那些将领的哭嚎之声。
  底下一片沉寂。
  谁都没有想到,温月声会在初涉三大守卫军的当日,就着手处死了这么多的将领。
  并且这些人,从将军到了校尉,乃至于底下的普通将领,皆所不能幸免。
  她将从前笼罩在了三大守卫军上方的那一张网,直接干脆利落地拔除殆尽。
  就连对其所为,听之任之,或者是助力对方恶行的其他将领,亦是被剥夺了身上所有的军功,军法处置。
  且还不止如此。
  “把人带上来。”她于高台之上站立,盛大的金阳在她的身后绽放。
  这声一出,校场内的所有将士皆是回头去看。
  然这一眼,却惊到了无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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