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攻略绿茶男主后(重生)——羽渡【完结】
时间:2023-06-17 14:38:09

  但这种心情好,只持续了一个夜晚。
  第二天,天还未亮,南行舟就来抓他们俩上课了。他们上课的地点也十分随意, 就在第五峰的一处空地上,摆了三张矮桌, 放了三块坐垫,就是他们师徒三人的“学堂”了。
  燕梨轻觉得南行舟有病, 有非常非常严重的病。
  天没亮,又不点灯,他们几乎看不清书上的字。再者, 这人大概是闷在屋子里太久了, 不知道凌晨的山风有多大。
  坐她旁边的乐亭周方一铺上纸张, 山风就呼啸而来, 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吹飞了乐亭周刚铺好的纸, 纸张飞跃于虚空中, 她和乐亭周同时抬头,两人皆因困意而显得有些神智不清。
  乐亭周仰头看着那张自由遨游于天际的纸张,感叹道:“好大的风筝啊……”
  燕梨轻也仰着头,仰到几乎快翻过去的地步,她打了个哈欠,“快点拉线,一会儿就……收不回来了……”
  乐亭周茫然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师姐,线不在我手里。”
  燕梨轻收回身子,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也不在我这……”
  她凑到乐亭周的身边找了一找,“奇怪。”
  南行舟:“……”
  南行舟拿起戒鞭,起身走到燕梨轻的面前,冷声道:“伸出手来!”
  燕梨轻还没回过神来,困意难敌的时候,连骂南行舟的力气都拿不出来,她干脆地伸了手出去。
  “啪”的一声响。
  一道鲜明的红痕出现在乐亭周的手背上。燕梨轻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乐亭周替她挡下的那一鞭的伤痕,心里燃起一腔火。
  乐亭周轻轻地拍了拍燕梨轻的手,安抚她的情绪,随后抬眸看向南行舟,沉声道:“师尊,你制定了不合理的时间,又在此前未曾通知我与师姐。我们毫无准备,困乏在所难免。”
  “为人师长,当以理教人、以德服众,如今你不施一言,挥鞭就要体罚师姐,难道今日要教导我们的礼教的第一个内容,就是君子动手不动口吗?”
  燕梨轻怔然,其实这已经不是南行舟第一次想要拿鞭子打她了,从前她只要犯下错,只要又在南行烽的面前言语顶撞他,他便会在回到第五峰的第一时间,罚她跪在院子里,罚她面壁思过,罚她不准吃饭,或是用戒鞭抽打她的手心。
  乐亭周从不知道这些事,南行舟在乐亭周的面前仍是和蔼可亲的形象,而她也不想将这些事告诉乐亭周,这会让她觉得很羞耻。
  她头一次知道,原来乐亭周在面对这些事的时候,会选择将她保护在身后,而不是嘲笑她。
  南行舟看着乐亭周,淡淡道:“乐亭周,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乐亭周朝他伸出了手。
  燕梨轻神色一凛,抓住乐亭周的手臂,瞪着南行舟,用眼神警告着对方——“你敢动他,我和你拼命”。
  但乐亭周显然无须燕梨轻为他拼命,在南行舟抬手的瞬间,乐亭周很是平静地说道:“我的大哥乐亭意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我的二哥乐亭书是拥有数以万计财产的文雪山庄的主人,我的堂姐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贵妃……”
  “当然,我说这些也不是在威胁师尊什么,我这人打小就有一个毛病,一旦有人要打我,我就要把家里有威望的大人都全报一遍。我怕师尊打我打得有压力,特意没报我爷爷、我爹、我舅舅、舅母、姑姑、表哥……”
  乐亭周动了动手,“师尊,打吧。”
  南行舟:“……”
  燕梨轻:“……”
  说好的没有威胁南行舟的意思,但乐亭周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威胁他。南行舟收回了鞭子,眼见着自己的爱徒在跟燕梨轻外出了几个月后,就变得越来越目中无人,他将这种怨气全都撒在了燕梨轻的头上,只觉得这人越发碍眼。
  南行舟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对于乐亭周一开始的质问避而不谈,而是不咸不淡地甩了一句,“今日之事暂且放过你们,再有下次,绝不姑息。”
  燕梨轻和乐亭周对视一眼,而后同时应声道:“是,弟子谨记。”
  此时黑夜一层层褪去,晨曦降落,山风依旧很大,但较之前弱了两分。
  燕梨轻没有真打算让南行舟教她礼仪的意思,行走江湖之人与行走官场之人不同,他们无须注重繁文缛节,只要懂得普通的待人之礼即可。
  而这些待人之礼,燕梨轻早就通过观察南烟雨的举止学了个七七八八,她对南行舟无礼,只是因为南行舟对她也不曾好声好气罢了。
  她听着南行舟的声音就烦躁。
  即便她不想再惹事,坏了乐亭周在对方心里的形象,但她实在太难将注意力集中在南行舟的身上了,听着听着,她就忍不住走了神,与系统聊起天来。
  -乐亭周对南烟雨的好感度怎么样了?
  【有了一点小变化。】
  -什么小变化?
  【又降了五,现在是负十了。】
  燕梨轻:“……”
  -南烟雨都走了,乐亭周怎么还这么讨厌她?
  【可能是南烟雨走得不够干净吧,还留了身体和灵魂在这世间,太碍乐亭周的眼了。】系统自暴自弃地说道。
  男女主之间是存着多大的仇,还得对方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了才能平怨,燕梨轻对此很不理解。
  但她询问系统好感度的事,并不单纯只想要知道乐亭周对南烟雨的态度,她又接着问道:什么时候能将好感度调换成乐亭周对我的?
  系统战略性地一停顿,大脑飞速地运转着,最后给出了它的答案:【大概五六七八九个月吧?】
  燕梨轻由此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东西的效率不太行。
  【你这是……彻底接受了要攻略乐亭周的这个事实了?】
  燕梨轻沉默,她确实有意向接受这个事实,但至少目前还并不完全,她想要调换好感度的另一个原因,是想知道乐亭周对她,到底有几分真心。
  -一半一半吧。
  担忧系统又长篇大论地谈及它的那番渣女理论,燕梨轻给出了一个十分模糊的答案。
  系统瞧准了时机,又道:【话说回来,昨天被你岔了过去,你还没告诉我,关于南烟雨的梦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呢?】
  但这一次,系统依旧没能等到燕梨轻的回答,位于他们前方的南行舟眼见着燕梨轻始终不在状态,这会已经忍无可忍,他握紧了手里的戒鞭。
  余光注意到一旁的乐亭周时,他又松开了戒鞭,开口道:“燕梨轻。”
  燕梨轻回过神来,看着南行舟。
  于是南行舟又道:“我问你,《曲礼》上的这句‘若夫,坐如尸,立如齐,立必方正,不倾听’是什么意思?”
  燕梨轻方要开口,南行舟便斥道:“给我站起来回答。”
  燕梨轻懒洋洋地站在身来,诠释了什么叫做坐没坐相站没站样,她道:“如果是个大丈夫,坐着的时候就要像是死了一样,站着的时候要整整齐齐地像个方形一样,别人说什么话,你都不要听。”
  南行舟:“……”
  旁边的乐亭周竖起书本,低下头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燕梨轻抬手,一给了乐亭周一拳,“笑什么笑!”
  “胡说八道!”南行舟道,“乐亭周,你学过《曲礼》,那就由你来告诉你师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你答不出,你师姐今日就跪着上课!”
  燕梨轻蹙眉,南行舟这招挑拨离间真是用得直白,乐亭周答错了就要体罚她,乐亭周答对了就证明了乐亭周强而她弱。
  不管对还是错,“她”都要讨厌乐亭周。
  乐亭周抬眸看着她,用眼神问道:一起跪?好浪漫。
  燕梨轻用眼神警告他道:敢答错我掐死你,你爱跪你自己跪。
  乐亭周收到她传来的信号,笑了一声。
  南行舟冷声斥道:“你们还要眉来眼去到什么时候?”
  乐亭周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禀师尊,此话的意思是若想做大丈夫那样的人,坐姿应如尸那般端正,站姿应如祭祀时那般恭敬,身子不可倾斜,避免被人以为在偷听。”
  南行舟满意地点头,正准备夸一夸乐亭周,然后贬一贬燕梨轻,就听见燕梨轻半捂着唇,惊讶而仰慕地说道:“哇!师弟你好厉害啊!你怎么什么都会?果然学习这事还是打小就开始才好,不像我,过了学习的大好年纪,到了如今看什么,都像是天书。”
  燕梨轻瞥了一眼南行舟,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慌慌张张地解释道:“我没有说师尊你不好的意思,你虽然待我不好,会打人骂人,会不给我饭吃,会使唤我做这做哪,但你在梨轻的心里,永远永远都是那个长着人脸怀揣着一颗动物般纯真的心,那个人面兽心的好师尊!”
  南行舟:“………………”
  乐亭周又没忍住,笑了场,他低下头去,左手扶额,强忍着笑意,心中默念三遍阿弥陀佛。
第39章
  南行舟大概是不想浪费太多的口舌在燕梨轻身上, 也怕再这样下去,他会被这人气死。
  所以接下来的课程,他都秉持着“爱听不听”的原则, 他讲他的, 燕梨轻爱干嘛就干嘛, 只要她不离席不伏桌休憩,他都不会管。
  燕梨轻当然乐得南行舟不管她,可本身坐在这里就是一种煎熬, 她甚至能看见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地被浪费。
  可明明她都已经这般顶撞南行舟,做出一副无礼、目中无人的态度, 南行舟发火归发火, 却从来没说过让她离开似空山的话,甚至都没说过让她滚出第五峰。
  燕梨轻闲来无聊,又到积分商城去逛了一圈,想看一眼有什么积分低的称手的作案工具, 迟早把南行舟咔嚓了。
  她逛了一圈后,系统又逮着那个话题追问。这回再没有外力的阻拦, 燕梨轻直面它道:闭嘴。
  【你可真是霸道,只许你问, 不许我问。】系统甩下这么一句后,就静了音。
  燕梨轻早知道南行舟有病,但不知道这人居然病重到了如此地步, 他丧心病狂到连午饭都是叫人送过来的, 并且只给她和乐亭周一刻钟的时间吃饭, 一刻钟时间到, 就有人来把他们的饭菜端走了, 乐亭周抢都抢不回来。
  吃过饭后, 南行舟也不给他们休息的时间,一堂课从天未亮时便开始,到了天黑以后才结束,期间燕梨轻的腿都不知道麻了几百次。
  等到好不容易散了学,南行舟竟告诉他们,明日同一时间,不见不散。
  燕梨轻气得想当场给他两拳。
  但她冷静下来后又想,南行舟不就是想和她比谁更能熬吗?
  那就尽管互相伤害好了。
  第二日卯时还未到,燕梨轻就顶着一双黑眼圈敲响了南行舟的房间,放声喊道:“师尊!起来上课了!师尊!起来上课了!师尊师尊!开门!”
  南行舟带着一身起床气,凶神恶煞地打开了门,“你有病?!”
  “一日之计在于晨,师尊,你可不能贪睡啊。”燕梨轻苦口婆心说道。
  南行舟冷笑一声,“行。”
  于是天还未亮,山林间虫鸣声此起彼伏之际,似空山第五峰的师徒三人又开始了他们的授课之路。
  为了折磨死南行舟,燕梨轻这堂课上得无比认真,期间数次出言提醒道:“师尊,你声音怎么那么小,是没有吃饭吗?!”
  南行舟不得不拔高了声音。
  乐亭周见这俩人之间的火-药味很是浓,看戏看得十分快乐,不时还要火上浇油。
  一整天下来,燕梨轻累得当场就要归西,南行舟嗓子都劈叉了,唯有乐亭周神采奕奕,散了学还主动地要给燕梨轻复盘,教她怎么怼南行舟更好。
  燕梨轻无奈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小百灵鸟,“怎么,我还限制了你的发挥了?”
  “没有没有,师姐做得棒极了!”乐亭周转过身来,倒退着步子走路,“师姐,你饿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来?”
  燕梨轻摆了摆手,虽然乐亭周的厨艺很吸引人,但她现在实在太困了,比起美味的食物,她更想一头栽进柔软的被子里呼呼大睡。
  拒绝了乐亭周的好意后,燕梨轻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院子,她困得眼睛只能开一条小缝,然后对着乐亭周说道:“晚安,乐亭周。”
  乐亭周站在原地怔了许久,说了“晚安”的人都已经消失在眼前,回房间里睡下了,他才回过神来。
  他抬眸对上夜空中的皎洁圆月,抿唇一笑。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道:“晚安,燕梨轻。”
  圆月缓缓爬至中空。
  这本该是个平静而美好的夜晚,但有人非要亲手打碎这一切。
  为了报复燕梨轻,南行舟半夜来敲响了燕梨轻的房间,“燕梨轻!起来上课了!!开门!”
  燕梨轻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同时捂上了耳朵,可南行舟这人就跟有病似的不依不饶,燕梨轻只好从床上爬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算你狠。”
  同样的寅时三刻,乐亭周也被叫了起来,他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师姐,以及自己的师尊,很想说上一句“我已经很懂礼教了,要不然我就不上这个课了吧”。
  但出于对燕梨轻的爱,乐亭周还是决定忍受这一切。
  燕梨轻与南行舟的互相伤害持续了数天,从卯时,一步一步到了丑时整,眼看着很快就要不眠不休地上两天一夜的课了。
  第五峰三人成日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任谁见了,都不禁要说上一句“嚯,真拼命啊”。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第十天的时候,双方终于有了休战的意思,南行舟放弃了他的幼稚行为,给燕梨轻和乐亭周放了一天的假。
  十天整,这个数字倒是很有意思。
  毕竟中午端来的饭菜茶汤,燕梨轻也正好吃了十天,而那些东西都是南行烽派人送过来的。
  在这段时间里,燕梨轻没空到南行烽那儿去,但也听了一些关于南行烽的事,大抵是自从南烟雨逃跑之后,南行烽茶不思饭不想,面容很是憔悴。
  南烟雨的消息,一点也没有。
  如此下来,南行烽便再也坐不住了,他要亲自去找回南烟雨。燕梨轻照例去送他,双方假惺惺地上演了一番父女情深的戏码,恶心得燕梨轻险些吐出来。
  南行烽走后,南行舟当即转变了战略,仿佛燕梨轻并非他的徒弟,而是他的死敌一般。
  他招来燕梨轻与乐亭周,“如今第四峰有任务要下山,就在临山的溪流镇,燕梨轻,明日你随他们一起去。”
  燕梨轻不信南行舟会这么好心让她下山,迟疑着没有回答。
  另一边的乐亭周开口问道:“师尊,我能和师姐一起去吗?”
  南行舟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叹息道:“为师原是打算让你们二人一同前往的,可没想到忽然接到乐家的来信,说是要你回去一趟。”
  南行舟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乐亭周。
  乐亭周接过信后打开看了一眼,那上面确是他父亲的字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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