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一个守护我自己——从欲【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18 14:39:04

  南家在这个方面是很传统的。
  春节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 若非其他原因, 像是南永衡宁水清在研究所不能回来, 南淮意在外执行任务这样的,是一定要都回来住在一起庆祝春节的。等着春节结束了,再是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而每一年过年,许逐溪和何佳涵两个人,作为目前这个家里年纪最小的两个。
  都能得到来自所有人的一个丰厚的大红包。
  按理南淮梁订婚, 她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还没有。”南淮意敛眸, “看以后什么时候有时间吧。”
  这其实是他撒谎了。
  也不算是完全地撒谎。
  的确是南淮梁的女伴,可却大约不会是未婚妻。
  也就到女伴的地步为止了。
  南永衡一向是这个家里比较特殊的。
  在南家所有人里, 他跟这个家里的关系沾染最浅的人。
  他来往的亲密的朋友兄弟,大多都不属于这个圈子,更多的,是南永衡自己在读书生涯里交来的朋友,更多的,都是和他一样,在各个学校科研机构里打转。
  南淮意曾经在他们的聚会散场后去接过南永衡。
  虽然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不过这么多年,他的样子变得不大多。
  有的认识南淮意,有的不认识。
  认识的仔细看看,约莫也能想的起来。
  所以南淮意并不诧异被南永衡的朋友认出。
  不过幸好是不认识南淮梁,又或是没有认为南淮梁是和他们一起的。
  这是好事。
  否则南淮意还要想办法解释,为什么本来应该在外地的南淮梁,又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身边还跟着自己的弟弟和一个年轻女子。
  南淮意遇见他们纯粹是凑巧,从饭店一出门抬头就撞着了,被南淮梁美名其曰“封口”,拽着陪同走了一路逛了一路。
  南淮意懒得被扯进他的感□□件里。
  又莫名地存在着一种道德旁观的心态。
  南淮梁是为了暂时地躲避相亲跑回来一趟的。
  他的这样的女伴有很多。
  或许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每个女伴都分别地住在哪儿。
  南淮意以一种外在的冷漠的视角看待这件事。
  不对,他否定了自己,南淮梁应当是清楚的。
  算了,他嗤笑一声,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呢。
  干他什么事情。
  爱怎么样怎么样。
  “诶,哥哥?”
  许逐溪坐的有点烦了,见他又发着呆,忍不住用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回去吧?我不想散步了,我想回去睡觉了,明天还有别的事情呢。”
  “等下——”
  南淮意伸手把她拉住,又摁回自己的旁边坐好。
  既然话已经聊到这儿了。
  南淮意觉得也是时候是应该说一些什么了。
  他自己还有点莫名的不知从何升起的不自在的羞怯,下意识摸了摸鼻尖。
  上辈子没人跟他讲过什么爱情之类的。
  他眼下就要第一次来教育许逐溪了,感觉总是有点怪怪的。
  “怎么啦?”
  许逐溪很顺从地坐回去。
  南淮意看了她一眼,“我们俩来聊聊吧。”
  许逐溪有点紧张,抠了下自己的手指,“啊?”
  南淮意本来想从何佳涵的话题入手的。
  他到现在,还是打心底地认为,何佳涵估计是对许之夏产生了某些情愫。
  南淮意对这个事情倒是没什么看法。
  何佳涵喜欢,是何佳涵喜欢的事情。
  他只是想,许逐溪现在是不是喜欢上谁了?
  有没有人现在喜欢许逐溪呢?
  但他下一秒就将后者的疑问抹掉了。
  肯定是有人喜欢许逐溪的。
  这还需要想吗?
  在南淮意眼里,许逐溪现在就像块可口的小蛋糕,谁都想上来啃一口。
  所以他的新的担忧又产生了。
  许逐溪不会答应谁吧?
  这可不行!
  只是话题从何佳涵开始说,这种心里的感觉就更加奇怪了。
  所以他换了个切口,“你们班里有谈恋爱的吗?”
  “啊?!”许逐溪回答的磕磕绊绊,“……有……有吧……还是没有?”
  南淮意看着她,“有没有人给你递情书?或是找你表白的?”
  他的眸光猛地锋利起来,看的许逐溪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这下南淮意更笃定他心里的想法了,“是不是有?有几个?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说话的速度相当快,问的许逐溪根本插不上嘴。
  他心里想着的是要和缓的友好的理性地用聊天的方式谈谈这个话题。
  只是话头一打开,就根本不是他所设想的那个样子了。
  他连他自己的情绪都管不了。
  “不管跟你说什么了。”
  南淮意拍板定论,“你一个都不能答应,听见没有?”
  “上高中呢,好好学习就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南淮意越说越气。
  被自己所想象出来的场景气出了一身火,“一群十五六岁的不知所谓的——”
  他及时住了嘴。
  去部队的这几年,他养出来了一点恶习——说脏话。
  虽然平时都不会说,但是口不择言的时候,又被环境所影响,下意识地冒出来几句,这就是他正在努力改掉的事情了。
  “哦。”许逐溪很乖地应了一声。
  她被他刚刚火冒三丈的样子有点吓着了。
  南淮意看她低着头,还像小时候那样,身上那股莫名的火气消减了一些。
  但他又追着补着话,“上大学——上大学就会有许多别的时间,那会儿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肯定不干涉你的,好不好?”
  南淮意很快地为自己找好了充分的理由和依据。
  先从许逐溪认识的人开始举例子,从那家的女孩嫁出去开始的悲惨生活开始,到历史故事里爱上男子的女孩的悲惨结局结尾,全掺杂了南淮意自己的主观个人情绪的讲述。
  将好好的故事,都讲的面无全非,都成了明明白白的血泪教训。
  许逐溪极为配合地点头听着,就差用劲儿大力拍手鼓掌喝彩了。
  南淮意讲到后面,他自己泄了气,摸了下许逐溪的脑袋,“回去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上架子鼓课?回去睡觉。”
  许逐溪站起来,走了两步,听着旁边没什么声响,转过头,见他还稳稳当当地在椅子上坐着,“哥哥?你不回去吗?”
  “你先回。”
  南淮意背对着她摆摆手,“我在坐会儿。”
  等着后边的脚步声渐渐没了,南淮意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来,拿在手上转着。
  他会抽烟,不过倒是没什么烟瘾。
  只是从里面摸了一根出来,在手里转着,过了会儿,手指用力,把一根烟折掉,连整个盒子,都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过了九月,天气已经凉了。
  尤其是晚上。
  但南淮意现在是一身燥气,热的他又解开了一颗扣子。
  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来,拨通其中一个号码。
  是打给南淮梁的。
  出于兄弟情谊,以及避免被牵扯进去惹出麻烦事情,他通知了一下南淮梁,他的新的女伴已经被家里看见了,不过是产生了些许的误会,三言两语地讲清楚了。
  南淮梁那边吵得很。
  听起来又像是在什么酒吧里。
  现在二代聚会就喜欢找这种吵闹喧哗的地方,让人不痛快的很。
  嘻嘻哈哈的聊天说话,还混杂着震耳欲聋的喊叫音乐声。
  挂电话的末尾,南淮意又听见了来自于年轻的女性的声音。
  从声音的大小程度来判断,应该是挨着南淮梁坐着的。
  从声音的音色上来判断,和被遇见的那个显然不是同一个。
  南淮意把电话挂了。
  才看见里边又来了一条信息,是和许逐溪有关的。
  准确说,是和许逐溪的曾经的班主任李秀婷有关的。
  点开信息,两眼就扫完了。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南淮意不能想象许逐溪未来谈恋爱了应该怎么办。
  他最初还想过的。
  在很早的时候,在为许逐溪做规划的时候。
  但是不恋爱不结婚也会很幸福的。
  他又这么想。
  可是这未必是许逐溪的想法。
  如果许逐溪交往了这样一个男朋友——
  南淮意想。
  算了,他当时恨恨地折断了笔,想不下去。
  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么总结。
  这个结论不幸让他的助理听见了,捧着报告,满脸震惊,欲言又止,不知道还该不该到底应不应该走进来。
  考虑总还是要继续考虑下去的。
  南淮意决定继续耐着性子想下去。
  他带着客观又挑剔的态度,找了张干净的纸,一行一行地列下条件。
  首先,样貌和家世需要过关。
  其次,人品和性格需要过关。
  这就可以划掉一大波人了。
  不能一事无成。
  可是有事业的容易大男子主义会对妻子发脾气。
  这可不行,南淮意把这条圈红。
  得性格服从妻子一点。
  但是不是也容易懦弱没有主见。
  是不是又很听父母的话,那逐溪岂不是要受欺负。
  这更不行,南淮意把这条也圈红。
  想要孩子。
  这不行,生孩子太苦了又疼又累,这也划掉。
  但不想生孩子的孩子的是不是那方面能力有问题。
  这更不行,生活不和谐也是很严重的问题。
  南淮意把这条着重标红。
  谈过恋爱的?
  不行,这不干净。
  太聪明的?不行,容易骗人。
  太笨的?更不行。
  他列了一下午。
  最后把写完的纸全部扔进碎纸机里埋葬了。
  南淮意只得出来一个结论。
  那就是果然没有什么好东西。
第五十三章
  许逐溪第二天下课以后, 又去医院了。
  她记得李秀婷住在哪间病房的。
  医院附近有家花店。
  时下的流行,年轻人来医院探望好友,总是怀里抱着花。
  许逐溪临进门前, 又停了下来,往旁边看了一眼,脚下步子改了方向。
  过了会儿抱了一束扎好的以向日葵为主花的花束出来。
  极为灿烂。
  又往左边走, 进了水果店,又提了一个果篮出来。
  站在走廊里也很是乍眼。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抱着一大束鲜花, 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要看一眼。
  许逐溪隔着薄薄的那一层窗户看了一会儿。
  李秀婷已经醒了。
  垫着底下的不知是抱枕还是枕头什么的,靠在床头,上半身斜着坐起来。
  眼下在吃饭。
  那天见过的出现的李妈妈提着一个铁质饭盒, 放在病床旁边的铁皮床头柜上边,开着盖子,从里面舀汤,再把盖子旋好扣紧,喂给女儿。
  李秀婷的两只胳膊上各有覆盖面积大小不一的厚度不一的白纱布。
  她受伤的地方实在不少。
  裸露在病号服外边的皮肤基本上覆盖在包扎的白纱布之下。
  还有个人。
  他坐在床角不知道在和李妈妈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应该是李秀婷老师的父亲, 许逐溪想。
  于是她走了进去。
  “李老师好, 叔叔阿姨好。”
  许逐溪胸前抱着花, 两只手臂在花束前边交错着放着, “听说老师生病住院了,我来看看老师您。”
  “逐溪——”
  李秀婷愕然,扑腾着又往起来坐了一下,下意识地闪躲着想要把包扎了伤口的手脚藏起来,但是藏无可藏, 已经晚了。尽管能够塞到被子底下去, 但她忍不住低头又稍微蹭了下自己的脸,那头上的这些伤又该怎么掩饰呢?
  都藏不住的。
  “…啊?好好——”
  李妈妈两只手里还拿着勺子和饭盒, 朝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儿的学生点头,一回头,见着女儿不知道在做什么,立马心疼又严厉地责备,“做什么呢?医生都说了别乱动——你怎么现在、你动你的胳膊做什么?!快靠好别动!”
  但又忽然意识到还有女儿学生这个“外人”在,连忙住了嘴,“——来看你们老师的?真是好孩子,你多大了现在?”
  李秀婷略显尴尬地讪笑着,被母亲摁着把藏了一半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逐溪,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许逐溪回答:“我在一楼问诊台问的。”
  “这样啊——”李秀婷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后知后觉地生起些无所适从,甚至是难堪来。
  许逐溪知不知道她为什么受伤躺在这里呢?
  应该是不知道的,李秀婷想。
  但她难以抑制地从心里生出窘迫和难堪。
  李秀婷恍惚觉得,她正身处在一盏明亮的灯瓦底下。
  这盏灯、这束光,赤裸裸地,把她的一切都明晃晃地照了出来,让她自惭形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李父一直没有说话。
  他沉默着坐在床脚,沉默地看着女儿的伤口,再沉默地看着女儿的学生。
  他的手指夹着一只烟,在手指间摩挲着,不时地凑到鼻子底下闻一闻。
  许逐溪偏头看了他一眼,语调平静地询问,“老师是发生什么了?怎么全身受伤的这么严重?医生是怎么说的?”
  “——啊?”
  却不是李秀婷回答的。
  李母一边忙着给女儿喂饭,一边回答,语气里带着埋怨和心疼,“你们李老师啊——人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走路看路,自己回家的路上上楼梯,结果就踩空了,这不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摔得脸都青一块紫一块,看你以后还不小心。”
  她喂完了饭,把饭盒收了起来,还恨铁不成钢似的用手指点了点女儿。
  一番话说的毫无瑕疵。
  如果不是许逐溪早在昨天完完整整地看完了全程,她是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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