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黑化后我摆烂了——逢星河【完结】
时间:2023-06-18 23:03:41

  眼见就要到御池,姜南犹豫了下,道:“殿下,安姑娘这两日神不思属寝食不安,说、说是想见您。”
  这事本该在昨日说的,但是殿下一到别庄便进了密室,他根本来不及禀报,上回殿下让人传话,说是安姑娘提的一切要求尽可满足,他这才不敢耽搁。
  “想见孤?”牧迟青看了眼姜南,唇边微微挑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透着几分奇异。
  姜南头皮发麻,只觉自己做错了事,却又不知该如何补救,只能把头垂得更低了点,等着被发落。
  牧迟青漫不经心的笑了声,收回视线:“可惜孤近来政务缠身,不得空。”
  他语气中丝毫没有可惜的意思,说出的话又堪称温情:“除了这个,其余的要求皆可以满足她,好生看顾,孤还要她去做一件事。”
  至少在姜南看来,能让殿下这样对待,安姑娘已经是头一份了,他从未见过殿下对哪位姑娘起过怜香惜玉的心思。
  他抬头,以为能在殿下眼中看到几分怜惜,却什么都没瞧见。
  姜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直到殿下离开,仍心有戚戚。
  另一边,皇城相府。
  赏菊宴回府后,三个人默契的谁也没提起宴会上遇见宁康王的事。
  沈时寒一无所觉,昏天地暗地忙了两周,总算把这一桩接一桩的事给解决了。
  他换了身常服,大步流星地从小院侧门过来,对妹妹发出邀请,道:“咱们今晚出去用膳如何?临江楼上了几道时新的菜,听说还不错。”
  时安正在研究绣花技法,闻言飞快的放下手头的东西,十分积极地响应道:“现在就出发么?”
  沈时寒爽快一点头:“去换身衣裳,我已经让刘伯备好马车了。”
  临江楼是都城第一高的酒楼,除了宫内的摘星阁,便数此楼最高,又临着都城内河,凭窗远眺,一目千里,故十分受人追捧,客满是常事。
  沈时寒忙归忙,有关妹妹的事还是很上心的,早几日便在临江楼定了间雅阁,只等着皇城司的事情忙完,第一时间就带时安过来了。
  时安跟着他上了三楼,进雅阁后,忍不住感慨了一声:“比外面看着要大多了。”
  她原以为只一间里屋大小,没想到里面另有洞天,像是一个球的冰淇淋开盖后突然来了个加倍。
  沈时寒解释道:“旁边几间倒没这么大,这间是临江楼的东家留着自用的,大概是我定得早,所以东家就留了这一间。”
  菜式上齐,时安见他还叫了壶清酒,“哥哥今日怎么这么好兴致?”
  沈时寒倒了两杯出来,道:“上次赏菊宴不是没能陪你去么,叫你无端被人拦了,就当哥哥给你去去晦气。”
  他见时安一脸诧异,不免有些得意,道:“你以为你们三个不说,我便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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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殿下,您离得太近了◎
  沈时寒道:“这种能把从前恩人都认错的, 可见不是什么重情之人,大都薄情寡义。”
  他实在是搞不懂宁康王,既然已经知道是认错了, 还缠着他妹妹做什么,不应该去找那个据说长得一模一样的么。
  听说, 那个姑娘是宁康王在文渊认识的故人,曾与宁康王有恩, 不过, 恩人都能认错,说不定根本没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只是放在嘴边说说而已。
  沈时寒不放过一丝给妹妹上眼药的机会,他循循善诱,狠狠剖析了一通, 然后问道:“那日宁康王是为了赔礼道歉才拦你的?”
  时安点头, 如实道:“嗯,还给了颗东珠。”
  沈时寒眉心一拧:“在哪儿?”
  时安放下筷子,从荷包里摸了摸, 把那颗东珠拿了出来, 递给沈时寒:“唔, 就是这个,是不是长得很奇特, 我差点儿认错了。”
  她这个动作看得沈时寒眉心皱得更紧了, 居然把一个外人送的东西贴身放着,他接过东珠看了看, 确实不怎么像常见的东珠, 而且――
  沈时寒动作一顿, 鼻尖动了动。
  时安正在看他, 见状歪头问道:“怎么了?”
  沈时寒迟疑了下,摇头:“没什么。”
  他在这颗东珠上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气,或许是他多心了,大概是取珠人剖开蚌壳时不小心割破了手。
  沈时寒没把这事告诉妹妹,不过,由此对牧迟青的印象更差了几分,嫌弃道:“等回府找个盒子放起来,锁进小库房里去,喜欢的话,哥哥给你另找几个。”
  时安哦了一声,乖乖点头。
  她抿了口酒,脸上有些热,借着话头问道:“大哥,你和宁康王是因为什么事才不和的?”
  她实在有点好奇,毕竟五年前那次进宫,她就见过沈时寒,当时她记得两人便是一个赛一个的冷脸,那会儿牧迟青还是个朗月清风,克己复礼的形象,官职也完全不及沈时寒,能因为什么起冲突。
  沈时寒被问得愣了下,好半天才道:“时间太久,已经记不清了。”
  说完,沈时寒仍皱着眉,又想了一阵,还是没能记起来,可他分明记得,对方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上得罪过他,到底是什么来着?
  算了,不想了,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时安没想到连在正主这儿都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兄妹俩聊了会儿别的,半道上又拐回了赏菊宴那日的事,时安看了哥哥一眼,不怎么意外的道:“是萧大哥告诉你的吧?”
  沈时寒点头:“要不是我之后有事去了躺工部,还不知道这事儿。”
  提起萧凌桓,沈时寒突然狭促的笑了下,压着声音,神神秘秘道:“说起来,原本咱们家老祖宗是和萧家想再结一门亲的,可惜妹妹你当初身体不好,否则肯定早就定下娃娃亲了,萧凌桓还得喊我一声大哥。”
  时安眨了几下眼,觉得她大哥多半在胡说八道,沈家又不止她一个姑娘,要结亲换个人不就成了,何况她与萧凌桓差了七八岁,怎么可能有娃娃亲一说。
  沈时寒原本想逗逗妹妹,没能看到想看的效果,顿感失望,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隔壁雅间传来一阵响动,像是碗筷一齐碎掉的声音。
  沈时寒皱了皱眉,嫌弃道:“隔壁是哪家小子出来吃饭,这样毛毛躁躁,不安生?”
  这么一岔,刚才的话便没能继续下去。
  沈时寒正给时安布菜,雅阁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还颇为急促。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皆有些茫然,沈时寒放下筷子,豁然起身,大步流星往门口走去,大有一种老子倒要看看是谁不长眼胆敢打扰我和妹妹吃饭的架势。
  门外,就见临江楼的小厮毕恭毕敬的候着,见门被打开,没等沈时寒说话,飞快地道:“指挥使大人,楼下闹起来了!”
  席间贪杯,一时多饮,最后生了口舌是非,甚至大打出手,这种事沈时寒见得不少,但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脸色一沉,手放在门框上,准备随时阖起:“闹起来关我什么事,去报官。”
  小厮赶在门关上前,赶紧又添了一句:“大人,是、是皇城司的人。”
  沈时寒的脸顿时黑得不能看,周身散漫随性的气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犹如刀锋利刃一般的凛冽,他抬步从门内迈出去:“我去看看。”
  时安一点没怕,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心,她摆摆手:“哥哥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沈时寒不在,时安一个人没什么吃饭的兴致。
  她视线在房里扫了一圈,发现临窗的位置摆了张小几,于是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个小酒盅,挪了过去。
  提目远眺,能看见远处的点点星火,风从河岸上吹来,凉意中多了一点萧瑟的意味,俨然已经过了初秋时分。
  时安抿了半口清酒,把系统给叫了出来:“我还要多久才能回去?”
  系统本来还美滋滋的想,宿主是不是无聊,找它谈心,谁想一上来就问什么时候能回去,顿时一阵泄气,垂头丧气的道:“还要再等一阵子,两边时间流速不一样,那边才过了一两分钟。”
  它说完,等了片刻,见时安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问道:“宿主,你想回去了吗?”
  见时安还不理它,心痒痒的,又忍不住卖起了安利:“宿主可以多待一阵子嘛,你看这建模多真实,宿主的人设也特别好,就当是来大盛度个长假,还不费时间不费钱,多好。”
  它大吹特吹了一通,想着要不再把任务的事提一提,说不定宿主就心软了呢。
  正想着,时安终于慢悠悠的应了一声,道:“等回去给你下载个防沉迷。”
  系统:“……!”
  它脸都气红了,自觉受了莫大的侮辱,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后台。
  身后,雅阁的门传来吱呀一声响。
  时安刚欺负完系统,心情正好,高高兴兴的回头:“大哥!”
  然后,翘起的唇角垂了下来,不情不愿的从椅子上起身,干巴巴的道:“殿下。”
  她刚刚喝了一点点清酒,不至于醉,但明月清风环绕,难免有些微醺,故脑子转得慢了半拍,这会儿直愣愣地看着来人,丝毫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牧迟青眸色一沉,反手拍上了门,隔绝了门外的视线。
  林镇摸了把鼻尖,抱着剑守在门前。
  雅阁内,牧迟青慢慢走近,视线扫过小几上的清酒,不动声色的收回,低低唤道:“安安?”
  时安含糊的应了一声,盯着来人看了会儿,重新坐了下来,问道:“殿下怎么在这儿,也是过来喝酒的么?”
  她看起来神志清醒,眼里清凌凌的,然而几个动作就把自己出卖了,若是平日,她绝不会用这样含糊甚至有些亲昵的语调说话,一定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牧迟青心头微微一动,他俯身靠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夹杂着一丝清甜,仰首看过来的人皱了皱眉,不怎么高兴的抗议道:“殿下,您离得太近了。”
  牧迟青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没往后退,只是下意识的放轻声音,像是怕惊到她,眼里带笑的问道:“安安,喝了多少酒?”
  他方才在隔壁,临江楼的这间雅阁就是他的,两面相通,能听见交谈的声音,只是看不见而已。
  时安眯了眯眼睛,举起手在面前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她看向牧迟青,眼神直愣愣的,看得十分专注,牧迟青这一刻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她看了会儿,突然问道:“殿下为什么跟哥哥关系不好?从以前开始就是。”
  这个问题在她脑子里搁了好一阵子了,从沈时寒那儿没能问出结果,现在又遇到了另一个当事人,实在是架不住那股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牧迟青眼帘慢慢抬起,眼神专注,语调温和,甚至带着点儿哄诱的意味,他并没有回答时安的问题,而是另问道:“安安第一次见沈时寒是什么时候?”
  时安歪头想了下,老实道:“很久之前。”
  牧迟青长睫轻轻一抖,声音愈发温和:“安安还记得是在哪儿吗?”
  时安不懂这有什么好问的,她这次没怎么想,直接道:“在道观。”
  只不过说完,自己先迟疑了下,皱了皱眉,摇头道:“不,不是在道观,在……”
  牧迟青耐心的等着,视线沿着那漂亮精巧的五官细细描摹,只要安安说出那两个字,他就不会再让她躲下去。
  楼下的喧闹完全被隔绝在门外,时安鼻尖抽动了下,小小的打了个喷嚏,雕花的木窗一直开着,晚风吹过,有点儿冷。
  她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脑中陡然清醒了一瞬,在看到眼前之人是谁后,透着一股迷茫,“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问完,像是又想起来了,自问自答的道:“哦,殿下是来喝酒的。”
  牧迟青眉心蹙了下,眼中带着几分失策看了眼窗户,起身要去关上,才刚走了一步,便被时安拉住了袖子,纤细莹白的手指并没有就此停住,而是顺着袖口往里探了一小截。
  冰凉的指尖在衣袖下碰上了温热的肌肤,有些贪婪的往里又探了一点,手指擦着腕间微跳的血管轻轻蹭了蹭,缱绻旖旎。
  牧迟青浑身绷紧,喉间慢慢滚动了下,他表情僵硬的扭头,朝时安看去,声音暗哑不堪:“安安?”
  坐着的人表情乖巧,甚是无辜的回望过来,片刻后,理直气壮的吐出一个字:“冷。”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13 21:02:09~2023-04-14 20:5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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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南郊大集◎
  河面上的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 带起了鬓间的碎发,发丝擦着唇瓣而过,生出了点细碎难耐的痒意, 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上,细细揉弄一番。
  牧迟青一错不错的盯着时安, 他转身逼近,呼吸里夹杂着热意, 本就如墨的眼眸更深了, 犹如诡秘的深渊,丝丝线线胶着粘稠,掉进其中的人再难挣脱。
  时安被他盯着,没几息便怂了,老实低头, 磨磨蹭蹭的就要缩回手, 只是瘪嘴的动作里透着一股不情愿。
  她的手真的很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暖一点儿的地方捂一捂,这人还不给, 真是小气。
  她不情不愿的往回抽手, 可抽动了几次都没能抽出来, 眼带疑惑的看去,就见自己的手腕正被对方反手扣住, 反客为主的拢在了袖袍之下。
  时安看着被袖袍盖住的手, 反应迟钝地思索了几息,皱着一张小脸, 虚张声势的抬头质问:“你做什么?”
  她这回连殿下都不叫了, 俨然比方才更迷茫了些, 酒意上头, 此刻毫无戒心,半点防备也没有。
  牧迟青空出的另一只手按住椅背,几乎将整张椅子,连同椅子上的人都圈在了怀中,他离得很近,一低头就能一览芳泽,而椅子上的少女,仰着纤细的脖颈,像是在无声的邀请。
  牧迟青闭了闭眼,身上每一寸都绷紧着,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止住想要继续往下的动作,呼吸微微发烫,晚风吹过,带走一片温热的气息。
  大抵是他的动作算不上大,时安小小的挣了下,就放弃了,乖乖的任他握着,只是手指仍不安分,非要在那点儿空间里施展技艺。
  她还惦记着之前的问题,思绪大约溜出去绕皇城跑了一圈,现在又转了回来,小声念了几遍沈时寒的名字,跟牧迟青要人:“我大哥呢?”
  牧迟青拢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指,哄道:“等一会儿就来。”
  眼下若是再问一遍刚才的问题,一定能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是牧迟青莫名不想继续下去,他不想让安安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现在的安安,眼中看的,心里想的,只能是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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