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温濯没想到陈时祈会答应的这么快,随后她收到陈时祈新的信息:【晚上我去接你。】
他甚至都没问为什么。
温濯缓缓敲着键盘,回复他:【好。】
随后,又接了一句:【我等你。】
陈时祈到的时候,没带司机,他没进来找温濯,只是发了信息告诉她,说到了,在门口等着她。
温濯打开门,一眼便看到等在门外的低调的三系宝马,她走近,拉开车门,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后抬脚坐进他副驾驶。
“安全带。”
“哦。”
温濯抬手摸向一侧的安全带,用了力道将安全带拉到另一侧,莫名地她有些扣不上。
倏然,身旁伸出一双手,手指从她手背上划走,在卡扣上一按,“咔嚓――”
温濯抬头,毫无防备地对上陈时祈的视线,他的脸颊无限拉近放大在她眼前,原本卓越的五官更加吸睛。温濯的呼吸不自觉地屏住,耳根子发烫,脸颊的温度也不自觉的上升。理南私高的传言果真属实,他实在是长得好看。
意识到自己卑劣地利用陈时祈的身份就算了,还在这儿贪恋美色,温濯连忙撇开视线,试图躲开。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轻笑,“温小姐,你该不会是,到了现在,和我相处起来,还在紧张吧?”
他又叫了她温小姐。
“只是忽然、”
“忽然怎么?”
一时间,温濯有些难以启齿,总不能说,她忽然觉得陈时祈长得如此好看。
“有点。”
紧张。
陈时祈自动脑补了她后面两个字,盯着她慌乱的神色浅浅一笑,回头又坐正,踩了油门,汽车缓缓驶出。他伸手打开车上的音乐,用来缓解气氛。
温濯在想,陈时祈会不会忽然问她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要陪她回去吃饭之类的,又或者提一些家里面的事情,但是始终没有。
温泽从公司回老宅的路上便瞧见了陈时祈的车。倒也不算是认出车来,而是认出了车牌,全理南市独一份。
原本只是觉得碰巧偶遇,只是越靠近老宅,他愈发觉得不对,直到车辆缓缓停下,副驾驶座位上走下来一个他熟悉到不能熟悉的人,温泽心中不免腹诽:百年难改自己脾性的小公主今天开窍了。
作者有话说:
到这儿就写清了女主和男主结婚原因,总体来讲还是属于一个成长变化的角色
第16章 朝不保 “吃的连渣都不剩”
陈时祈将车停好,转头与温濯说:“后备箱有我给叔叔阿姨带的礼物,一会儿陪我去拿。”
温濯听罢,点点头说:“好。”
今早上做好计划的时候,温濯给李闻琴发过讯息,说她晚上会带陈时祈一起回来,但李闻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复她的消息,似乎还在生气。
温濯下车抬眸看了看自家的门,心中有点忐忑,甚至有些担心,如果陈时祈这张牌也换不来李闻琴的原谅,当场给她下面子该怎么办?
她一边想着,一边又绕到后备箱,手指扣了半天后备箱,也没打开,一时又有些着急,用力往上拽了一下。陈时祈走近,瞧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了声:“这是打算把我后备箱给掀了?”
随后,陈时祈轻轻一叩,便把后备箱打开,将他带给李闻琴和温如珏的礼物拿好,温濯伸手要去接,陈时祈反倒没让她拿,“我来。”
说着,他便补了一句:“怕你摔了。”
“……”
温濯带陈时祈进门,穿过玄关,绕到客厅。只见李闻琴和温如珏二人正坐定在沙发上,李闻琴在一旁追着一部年代电视剧,温如珏则是在一旁查看公司的报表。
“爸、妈――”
听到温濯的声音,温如珏率先抬眸,他用手指推上刚掉下来的眼镜,起身道:“回来了。”
“嗯。”
温濯应声,随后又将视线落在李闻琴身上,她沉默了半晌,这才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按停了电视剧,缓缓起身,“刚刚让阿姨做了饭,你们回来的正好,洗洗手,吃饭吧。”
陈时祈说:“这是给您二老带的礼物。”
李闻琴瞧见了,忙说:“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这不,订婚这么久以来,一直忙着没什么时间来看望您和叔叔。如果这些小玩意儿不合阿姨您的心意,便和我说,我回头叫人好好办,买些称心的过来给您。”
李闻琴原本是碍着陈时祈在,不好将对温濯的意见表现地明显,但神色也实在算不上是慈善,但被陈时祈这么一说,嘴角倒是翘起来,紧接着笑:“小祈真是有心。”
随即,陈时祈看向温濯:“哪里,都是阿濯提醒我的,要不是她,我还想不到这些。”
陈时祈说这话时,李闻琴和温濯几乎是同时看向陈时祈,温濯眼睛不由自主地眨了一下,见陈时祈满面春风。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他这人神奇,明明说着很是客套的话,却一点不叫人觉得客套,很是诚心。
李闻琴怎么会不知道温濯的性格,她温顺乖巧却不懂得人情世故,多半是陈时祈为了给温濯撑面子。她看破没说破,只是说:“先上桌吧,累了一天了。”
“呦!阿濯回来了!”
李闻琴话音刚落,打门外便进来一人,除了温泽,也没人敢在家里如此散漫不羁。他手里把玩着车钥匙,若有所思地盯着温濯笑,温濯被他这样子看得有些不自在。
温如珏说:“你回来的正好,一起吃饭。”
“嗯。”
“最近公司怎么样?”
坐上餐桌,温如珏定睛看了陈时祈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在温泽身上。
温泽笑了起来:“爸,您还不放心我?那肯定是蒸蒸日上啊!”
温泽大学毕业之后,温如珏五十五岁,直接把公司放手给温泽,自己退休,整日里喜欢在家看报钓鱼,偶尔会在温泽回来时,问问公司的事情。
李闻琴看温泽这副模样,朝着他瞪了一眼:“就你这副恨不得不惹事就不痛快的样子,你爸放心你,我可不放心你。”
“那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说着,温泽朝着温濯看了过去:“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女儿还差不多。”
“……”
顺着温泽这话,陈时祈主动提起来她和温濯的事:“叔叔阿姨,有件事情想要与你们商量一下。”
李闻琴:“什么事儿?”
温濯也抬头看向陈时祈,只听他说:“改天您二老和我母亲见一面吧,商量一下我和温濯的婚期。”
“婚期?”李闻琴瞳孔不由地放大,视线在温濯和陈时祈身上流转,最后又看向温如珏。
温如珏问:“你们两个已经决定好了?”
陈时祈看向温濯,就笑:“决定好了。从订婚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我妈认为我们两个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段时间我们也相互了解了很多,不如趁早把这件事情先定下来。”
李闻琴一边听陈时祈说一边看向温濯,反而问她:“阿濯,你是什么意思。”
温濯原本是想自己主动和李闻琴说这件事情,只是却没有想到陈时祈会率先提起,而明明,也是她忽然向他提出结婚的请求,他这番话却半点没有提起她。
只是,另温濯更意外的事情是,李闻琴会主动问她,温濯说:“我想好了,和他的意见一致。”
温泽抿着筷子在一旁看戏,半句话也没多说,忽然间,便沉默了。直到半晌,温如珏才开口说:“我这边随意,让令慈挑日子罢。”
陈时祈点头:“那好,等我母亲选好日子,我便来知会叔叔阿姨。”
吃过饭之后,李闻琴喊温濯上楼,“阿濯,你跟妈妈来一下。”
温濯朝着温泽看过去,温泽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温濯起身,跟着李闻琴上楼。
不出意外的话,李闻琴会旧事重提。
卧室门关上,李闻琴面色严肃地朝着温濯看过来,盯着她问:“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愿不愿意。”
“妈――”
骤然听李闻琴这么一问,温濯有些不明所以,也实在不懂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我是让你好好把握住陈时祈,也一直让你找机会靠近他培养感情,但我是你妈,我最了解你,以你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陈时祈培养好感情!更别谈要结婚了!”
温濯一时有些怔愣,“妈,你不生我的气了?”
李闻琴回头瞪她:“你还敢提这个?我怎么会不生气。”
温濯抿了下嘴角,李闻琴接着又说:“我生气的事情不是你画画,是你偷偷画画!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商量着来的?哪怕你跟我明着说,你就是要画画,我最多骂你一顿,觉得你不服管教。可是你呢,一次不满都没有和我表露过,反而都是私底下去做!”
可是她不敢叛逆,便做了一个撒谎的人。
“妈,我错了。只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画画。”说到这儿,温濯声音有些哽咽:“我不能放弃。”
李闻琴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和陈时祈结婚的事情呢?这么快,你自己有没有不愿意。”
听到这儿,温濯才明白李闻琴的用意,她认为陈时祈是好的伴侣,也希望她和陈时祈结婚,但她仍然觉得今天陈时祈和她提这些,太快了。
“妈妈承认妈妈现实,你和陈时祈结婚,我存了高攀陈家的心思,希望你过的更好,但这本质上来讲,也是豪门联姻。”
李闻琴语重心长道:“你这么快地嫁过去,我也不指望你们俩有多深的感情基础。但我们温家在圈中的地位原本就比不过陈家,你又一心沉醉于你理想中的生活。如果你不懂得学会接受现实,难道要去做生活的乞丐吗?”
温濯没有想到李闻琴会回头教导她这些,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完全纯粹的理想。
既生在了名利场便无法心安理得地舒心顺遂,却又希望这些名利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所用。如若自己不去争取,这些名利终究会在不知何时的哪一天消失殆尽。
“这段时间相处,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陈时祈聪明过人,为人自傲却从没有给过人脸色和难堪。这样的人,智商情商样样都在你之上,固然是他值得,但我是你妈妈,我也有担心,生怕你在这样的人手上吃亏,被看得明白透彻,吃的连渣都不剩。”
“掌握好自己手中的东西,不论到何时境地,你都有退路,而不是永远把自己处在一个被动的位置,一路被推着走,随波逐流。”
-
和李闻琴聊过之后,温濯下楼。客厅里,她只看见温泽一个人,“陈时祈人呢?”
温泽挑眉,指了一个方向:“和爸下棋去了。”
温濯点点头:“哦。”
温泽朝他看过来,一时有些八卦:“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陈时祈答应你,这么快就和你结婚?”
温濯去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冷淡地看向温泽:“你怎么知道不是陈时祈让我答应,这么快就和我结婚?”
温泽挑眉笑:“我可是你哥,我能不知道你?”
紧接着,温泽就说:“如果不是你存了心想结婚,以你的脾气,就算是陈时祈主动提起,你也一定会婉拒。毕竟这是结婚,你婉拒一次,又不算伤了两家情谊,不过是让他再多等等,你还可以再多建设建设你的小心思。”
温濯反问温泽:“那你觉得,我是用了什么办法让陈时祈那么快就答应的?”
温泽仔细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找出来一个答案,忍不住笑:“可能是因为你,好骗。”
作者有话说:
陈时祈:真心换真心,铁真。
第17章 风一样 “温濯,你天生自由”
“宝贝,想不想我啊?”温濯等陈时祈的档口,接到了宋宜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尽显疲惫:“今天做了两台手术,每台都连续四个小时,姐姐都要累死了!陪我去喝酒。”
“今天不行,我在家。”温濯说完,没忘了提醒她:“别去喝酒了,小心猝死。”
宋宜接着问:“那明天,明天总可以了吧?这么多天不见我,你都不想我的吗?”
温濯忍不住笑:“好。”
转头,温濯见陈时祈从楼上下来,走到她身侧,“晚上回去吗?”
毕竟这里是老宅,温濯又不是时常回来,临走之前,他还是要问她是否要住在这里。
温濯点点头,窗外的天早已昏暗,室内的灯格外明亮,落在陈时祈的头顶,只见他眼尾上扬,似是有什么乐趣,嘴角的弧度也不曾下沉。
和温如珏李闻琴告别,温濯重新坐上他副驾驶的位置,想起来这一天的经历,温濯忍不住朝着一旁的陈时祈看过去,神情恍惚。
于他而言,她算是什么,温濯想不到答案。
只是于她而言,她现在却很明白,一个服从于规则安排的归属。
陈时祈缓缓靠近,手探向温濯身靠车门的那一侧,拉过安全带,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低笑了声:“在想什么?”
热气扑在脸上,在这寒冬转暖春的季节,愈发特别,温濯抬眼看向陈时祈,恰好撞进他炙热明亮的目光,她轻轻摇头:“没什么。”
他明明已经拽过安全带,却始终没有扣上,似乎是故意的。温濯忽然就想,以他如此骄傲的人,如果知道她这样利用他,拿他来讨好和父母的关系,会怎么样?
“咔嚓――”
陈时祈扣好安全带,将视线移开:“明天我让秘书把婚前协议发给你,还有,就职合同。”
“就职合同?”
温濯有些茫然,随后便听陈时祈说:“我和你父亲商量了,决定把你安排到我名下的银行工作,距离总部也就一个写字楼的距离。另外,银行的工作朝九晚五,没有你之前在温氏工作的时候清闲,不过也占用不了你多少的时间。”
说完,陈时祈转头朝着温濯看过去,像是料定她心中所想,“如果还是打算在家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这边,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温濯心上砸了一下,温濯骤然抬起头,一时有些无措,便扯了一个写满了不可能的笑,反问他:“你说什么?”
陈时祈单手打着方向盘,一边笑:“怎么,不信我?”
温濯沉默着,心中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一会儿是李闻琴对她的偏爱,一会儿又是自我的冲突,只听耳边又想起陈时祈的声音。
“于我而言,如果你想在商业上驰骋疆场,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如果你想在一个密闭空间造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世界,我也不会用世人利益的眼光看待,把你的城堡梦摧毁。你可以做任何选择,因为你天生自由。毕竟人这一辈子,不一定只有一种活法才算耀眼。”
温濯看向车窗外,又忍不住回头看向陈时祈,她原本想问他为什么会帮她,转头又想,认识这么久以来,他没强迫过她,也没不尊重过她,处理事情也是既认真又负责,除去一些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