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期许——栗厘【完结】
时间:2023-06-20 14:37:02

  陈时祈带着温濯走进去,温濯只见他说的那位老伯正在浇花,他的口中正哼京剧,可见愉悦。见到陈时祈来,老伯放下手中的水壶,朝他招呼:“来了?”
  陈时祈点点头:“陈伯。”
  他也姓陈?温濯的眼神流转在他们之间,直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单纯地像是菜馆老板和客人。
  她正好奇,陈伯朝她看过来:“这就是你之前打电话和我说过的阿濯?”
  “是她。”
  他已经介绍过?
  温濯一边想,一边接上话,“陈伯,你好。”
  “我是他父亲的朋友,虽然说我们俩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胜似亲人。你不必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里。”
  说完,陈伯也闲不下来,立刻让他们自由安排,他去做菜。
  陈时祈看着陈伯忽然忙碌起来的身影,和温濯说:“陈伯和我父亲是忘年交,这么多年,他没娶妻,也没生子,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我和陈时愠空闲的时候,会过来陪他。”
  初见面,陈伯不知道他们的到来,自然是很平常的打扮,也没什么准备。而他一身灰白色中式长衫,像是遗世独立在另一个时代的人。
  温濯忍不住望过窗看他,她对有故事的人总是好奇。陈时祈一眼便瞧出来她那点心思,回头笑着看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可真自由。”
  陈时祈挑了下眉,忽然就想起来他之前与她说过的那个选择:“你父亲一早把你托付给我,要我动用关系为你安排一个工作时,我那时候与你说了两个选择。你偏偏选了我不想让你选的。”
  “嗯?”
  温濯侧眸看向陈时祈,陈时祈说:“我的私心一直是你能做你想做的事情,如果要做什么选择,也是优先考虑你自己。”
  “其实我想过,只是我又怕那只是单纯的逃避世事,所以还想逼自己一把,去做一个有意义的人。”
  “那你觉得什么是有意义的人。”陈时祈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庭院中,除去圆月四散的光,没有多余,他说:“家财万贯,还是地位高崇?”
  温濯眯了眯眼睛,有些犹豫:“也许吧。”
  陈时祈笑着说:“因为这个时代的主旋律就是逆流而上。就像一个逃避世事的人或许会被共鸣,可是却不会被赞赏。被赞赏的是什么呢?是勇敢,是不屈,是用斗志开创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世界。”
  “只是,我也看过很多悲哀,于一世辛劳也未能得偿所愿。在资本家的世界里,将这一切归功于不努力,在玄学的世界里,将这一切归功于命运。”
  “所以,苦难不值得被歌颂,短暂性的束缚自我更是一场虚假的自我安慰。与其矛盾和做这些无谓的斗争,不如真真实实地成全自我。”
  “但是,我鼓励的是真正的自由,并不是意识世界里毫无章法的放纵。历史是发展的一面镜子,前车之鉴告诉我们,闭门造车只会落后和挨打。”
  “不过,在我的世界里,你不需要参考历史,你要参考的是自我的价值。”
  自我的价值。
  温濯笑着回应他:“你很矛盾,你对自己有要求,对我却没有要求。在你的世界里,你要参考历史,不能退后,我却可以只参考自我的价值。”
  她顿了声,又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能在你这儿作威作福,做公主?”
  “嗯。”
  陈时祈盯着她,勾着嘴角点头,没过一会儿,他又摇头否认,“别做公主,做我的女王。”
  温濯心下一颤,月光洒向他的脸庞,她很难相信,眼前的陈时祈真是位昏君,她红着脸问:“我真的那么美吗?”
  叫你这样失去理智。
  陈时祈不答反问,笑得像个妖精一样,蛊惑人心,“你怎么不问我,我竟然这么爱你?”
第38章 藏匿你 “唯独不能把自己的暗恋藏了一年又一年”
  圈圈圆圆, 圆圆圈圈,白色的月,月的白色,一时间都成了寂静。陈时祈顺着她的眼神, 只是笑, 院内的凤凰花树被风一吹, 红火藏在夜色里,愈发摇曳生姿,浓郁的叫人移不开眼。
  陈伯从凉亭里走出来,朝他们二人说:“可以用饭了。”
  温濯从震憾中收回自己的情绪,忙走过去,陈时祈抬脚跟上。陈伯笑着问:“欺负人?”
  陈时祈摇头, “陈伯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哪里敢欺负人。”
  陈伯说:“我记得你小的时候, 总能把姑娘给气哭。就比如之前于家那个……”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您还提?”
  于家那个……
  温濯很敏锐地抓到了这四个字, 正打算听下去, 却被陈时祈打断了,她回头看向陈时祈,他的眼神明媚悠长, 叫人分辨不清这其中的含义。
  陈伯不再提陈年往事,又笑:“别再说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免不了阿濯觉得我这人是个无聊的糟老头。”
  温濯笑笑,接上话:“哪里,我爱听的。”
  像是学到了陈时祈的精髓, 温濯又说:“尤其是有关他的事。”
  陈时祈侧眸看向温濯, 一时觉得, 她倒机灵,很会活学活用。
  陈伯笑看着,也不陪他们一起用饭,“我再去收拾我那边的盆栽,你们俩玩。”
  “好。”
  他背转身,脚有些跛,不大顺利地前行,却又不是很明显。温濯先前没注意,这次才看到,她回眸看向陈时祈,问道:“陈伯的脚?”
  “他以前为救一个人受过伤,后来,所有人都劝他治疗,他却毫不在意,顺其自然,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的体态。”
  温濯回过头,总觉得这么大一个院子,只住他一个人,内里的原因一定很曲折。
  陈时祈看见她眼中的好奇,主动向她提问:“想不想知道,陈伯身上的故事?”
  温濯眼睛闪了闪,回头笑着看向陈时祈,她当然知道他意图不轨,不会轻易告诉她,咬了咬牙,便说:“不想。”
  “……”
  所谓一物降一物大概是这个道理,他不是个闲不住话的人,但却是一个不愿意和她有空白话题的人。
  “原本想要你再一夜的大胆换一个故事,没想到,就这样被你看穿。”
  听完,温濯下意识地朝着四周看过去,确认陈伯没再返回,她又惊又羞,还有些恼,“你、”
  “太直白?”
  陈时祈反问道:“原来你竟然听不出来,是我在夸你,想你……”
  温濯连忙让他闭嘴,她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圆,死死地盯住陈时祈,即便她没有成本来命令他,只是好像天性使然。她的脸一片通红,就连耳根也是一样。
  再也不要试图靠近,试图相信他。
  他口无遮拦。
  很是讨厌。
  温濯正想着,陈时祈牵手,顺势把她拉进怀里,“阿濯,我说过我可以等,但我没说过,我不会明确地向你表达我的爱。”
  温濯气笑了:“你倒是理直气壮。”
  陈时祈挑了挑眉,嗯哼了声,算是承认。
  只是,他接下来的问题令温濯一怔:“这么羞于面对我的爱,我才是那个需要问为什么的人,不是吗?”
  她答不上来,他也不强求一个答案。
  “陈伯早年救的那个人是他的心上人,只不过,他没救回来。”陈时祈缓缓道:“这些年,他不娶妻,不生子,也是为了她。”
  终生未娶,原来不是传说。
  “她是为什么死的?”
  温濯淡淡开口,一想起跛脚的陈伯,心中有些难忍。
  “抑郁,卧轨,自杀。”
  多疼啊。
  竟然是卧轨。
  温濯吞咽了一口口水,一边想,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爱,即使不圆满,也叫人羡慕得很。只因为,有人实心实意地将她放在心上,仅仅把她一个人放在心上。
  陈时祈抬手从她的后脑勺摸过去,“所以,不管你经历过什么,相信不相信,世上有这样一种爱。”
  “哦。”
  她低着头,情绪散开,很浓烈,突然觉得陈伯这里的菜很好吃。
  从陈伯那儿回去之后,陈时祈按一早的安排,带温濯去了宠物店,买了一只布偶和萨摩耶回来,他问她给它们取什么名字。
  温濯很懒,直接说,“布布和萨萨。”
  陈时祈就说:“你们妈妈好懒,居然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听到妈妈两个字眼,温濯一愣,随后又抬头看向陈时祈问他:“那你取一个名字。”
  陈时祈很认真地想了想,后来他又笑起来,“布布和萨萨。”
  温濯忍俊不禁,彻底被他逗笑了。
  第二天一早,陈时祈的朋友中,便有人早早到了,来家中帮忙布置,温濯醒来的时候,还睡眼朦胧,她听见他朋友的声音,躲在卧室里不太敢出去。
  直到陈时祈进来,盯着她问:“怎么不出去?”
  温濯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脚心还能感受到脚底下踩着的软毯的绒毛感,她摇摇头,一边咬紧下嘴唇,犹豫说:“我太丑了。”
  “哪里丑?”陈时祈低头看她,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很是认真:“胡说八道。”
  “我刚睡醒。”
  怎么会不丑?
  温濯有这样的想法,陈时祈盯着她笑,“昨儿是谁大言不惭地问我,我这么美?怎么,转眼,还变了个人?”
  温濯眨眨眼睛,连忙否认道:“昨儿和你说话的是我的双胞胎妹妹!不是我!”
  “哦?”
  陈时祈意味深长地笑,“那我喜欢你妹妹。”
  温濯:?
  人一多,温濯就容易紧张,这与场面的大小和事情的大小都没有关系,和与人的熟悉度有关系。
  直到姚莉和她老公左宁来,温濯画上一个淡妆,挑了一条不大正式却也没有那样随意的鱼尾裙,缓缓下楼。
  姚莉看到温濯下楼那一刹那,原本喋喋不休的嘴巴停下来,她抬眼震惊地看着温濯,转头又看向自己的丈夫左宁,回头又去找陈时祈的身影,好一会儿,她的大脑都在想:我是谁?我在哪?
  左宁看她一副吃惊模样,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
  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姚莉一时间有些结巴,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她说:“这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让陈时祈走后门塞进公司的那个姑娘。”
  左宁挑着眉,顺势朝着陈时祈看过去,暖房这种找亲密的朋友来参加的事情,他却明目张胆地让自己的“情、人”住在这儿,还一点都不避嫌,简直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原则呢?
  彼时,陈时祈并不知道姚莉和左宁的震惊,只注意到温濯从楼上缓缓走下,他朝着她走近,柔声说:“还差一些人没来,我先给你介绍。”
  温濯点点头。
  或许是因为早先和姚莉便认识,陈时祈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带温濯走到姚莉和左宁面前介绍,“这是我太太,温濯。”
  姚莉:???!!!
  姚莉五官狰狞着,写着一脸不相信,就连左宁也没明白陈时祈玩的这是哪一出。
  “你家里人知道吗?”
  听到他这个问题,陈时祈同样感到疑惑:“怎么会不知道?我和我太太是因为我们的父母在一起的。”
  姚莉一边听,一边在脑海中想,倏然,她恍然大悟,盯着温濯便问:“你是,温氏集团的千金?”
  温濯点点头,当然,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嗯。”
  “那你怎么会来长澜分行上班?”这下轮到姚莉不解了,一边又想,要么,她这个总经理让贤好了?
  “我的爱好在我父母眼中看来是不务正业。再加上我原本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和温氏甚至是和陈时祈的关系,所以,我选择了去长澜上班。”
  姚莉又想起前段时间温泽打来的五千万的款,再看温濯,便明白了。
  “你啊你!我要是长澜的老板娘,我要去总部横着走!”
  温濯一听她这话,忍不住笑出声。
  左宁在一旁不语,当然他没说出口的事情是,他们夫妻两个一早以为,温濯是陈时祈的一个例外,而这例外,还不是名正言顺的那一种。
  陈时祈带温濯见过其他朋友,没一会儿,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来晚了来晚了!各位哥哥姐姐久等了!”
  温濯听到声音,回头看过去,只见蒋恩阳从门外走进来,之前见他的时候,还是在他的接风宴上,没想到这一段时间没见,他的风格往奇葩方向走了。
  见温濯看着我,蒋恩阳笑着盯着他,“女神,你看我是不是更帅了?有没有后悔?”
  温濯:“……”
  陈时祈回头看向蒋恩阳,像是血脉压制一般。蒋恩阳原本巴不得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追过温濯,但是一看陈时祈的眼神,他立马便噤声不言了。
  在场人一看,立马就笑了,有朋友说:“蒋恩阳你还是几年前那个臭德行啊,干不过还非要犯贱。”
  换句话说,这个贱非犯不可吗?
  蒋恩阳歪着头,挠了挠耳朵,忽然就想起来一桩旧事,要不是因为那件事,他或许还不能认识温濯。
  一边想,他的视线一边落在陈时祈身上。嘴角慢慢扬起来,那年,蒋恩阳从球场回去,到陈时祈宿舍厮混。在大学的时候,在各个宿舍流窜,是他常干的事情。
  陈时祈桌上放了一本《飘》,蒋恩阳闲着没事儿干,就拿起来看了几页,或许是他动作太大的原因,书页中夹着的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蒋恩阳捡起照片,将照片捏在手心中,看了又看,觉得这照片的主人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转头一想,是周垣绯闻的那个女朋友。
  等陈时祈回来,他下意识把照片放回原来的位置。原本,他想要调侃他一番,都多大年纪了,还搞暗恋那一套。只是一想,从小天之骄子的陈时祈,也有爱而不得的时候,他就觉得很意外。
  为了看戏,且让这戏演的浓烈一点,他故意接近,认识温濯,可是她从头到尾都很坚定地喜欢一个人。那时,他不明白,觉得温濯这姑娘恋爱脑的厉害,怎么看得上周垣那个人渣?反倒明白了,陈时祈为什么在搞暗恋那一套。
  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有预想过,在多年之后,陈时祈会真的把温濯娶回家。
  毕竟,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应该格外享受自己掌控全局的熟稔感,唯独不能把自己的暗恋,藏了一年又一年。
第39章 交颈吻 “你爱我吗?”
  蒋恩阳来, 吸引了一众目光,他是那种善于热场的人。直到一位女生的到来,这阵嘈杂声瞬间降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同时朝向她。毫不意外, 温濯也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
  她穿着并不正式, 只穿了一件简简单单地白色T恤和一条牛仔裤, 奈何她身材纤细高挑,像是国际超模,即便是穿着如此简单的着装,在人群中仍然亮眼。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