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濯点点头。
听完,温泽松了一口气,顺势打了一个哈欠。一旁的李闻琴还是觉得不省心,又重新检查一边说,这才放心交给搬家公司,一并打包带走。
李闻琴早听说陈时祈在温濯这儿旁边有一栋房子,她正纳闷为什么要找搬家公司来,陈时祈便给她解释:“这儿房子不够大,只是离公司近。以前只有我一个人,还算将就。有阿濯在便不一样了,起码要和我家老宅规格差不多的。”
陈家的老宅是中式园林,百年老宅,要比得上这个规格,李闻琴很难想陈时祈准备的婚房是什么样的。
“阿姨你要不跟过去看看?”
李闻琴立马摇头拒绝:“我就不了,今儿过来也是有点担心,你在这儿我就不担心了。交给你我一切都放心。”
温泽:“……”
陈时愠在一旁,眼睛笑成一轮弯月,也笑嘻嘻地说:“那,我也不打扰了。温泽哥哥,你要不一会儿送我回去吧?”
温泽:“?”
哥哥挺忙的。
温泽本想拒绝,可是看到小姑娘眼睛亮闪闪的模样,犹豫之后,还是答应了。回头拿起车钥匙就带着陈时愠走了。
直到最后,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温濯和陈时祈,重回一片安静,温濯同陈时祈说:“走吧。”
陈时祈侧眸,盯着她笑起来:“想明白了?”
“嗯。”
温濯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捏了捏,又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陈时祈,“诚意这么足,姑且信你一回。”
“就为这个?”
“那为什么?”
陈时祈嘴角扬起,说:“为我这个人。”
她是个嘴硬的人,或者说是个别扭的人,但是不经逗的,一逗就会脸红。
“我不会叫你失望。”
从家离开之后,温濯和陈时祈到了新家。他口中的能和陈家老宅相比的,竟然是一座法式城堡,温濯呆呆地站在门口。她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却没有真正地住在城堡之中。
城堡面朝东南,正南侧是一片薰衣草花园,遍布紫色花海,往里走,庭院中央有一个湖泊,湖泊外围是白砖砌成的通往城堡的路。她本以为到此便结束了,直到她走到城堡后面,才发现是一座山林,而山林的背后是大海。
温濯站在凉厅上,也终于明白陈时祈说的那句,在她家旁边那房子是将就了。比起这里,的确将就。
直到他领她去内室,温濯一瞧,竟然是五层楼旋转门的设计。空间很大,她四处张望,不知这空间这么大,两个人该怎么用。
“五层留下来给你做了画室和天台。”
她点点头,一边看,一层很显然是待客厅和厨房,也有餐厅,方便用餐。二层一整层都摆满了书柜,像是把图书馆安在了家里,书柜侧面的墙上利用率也很高,挂满了陈时祈这些年收藏的画。三层是卧室,至于四层,温濯远远看过去,有健身器材,似乎还有游乐设施。
她懵懂地指过去:“那是什么?”
“要不上去看看?”
“嗯。”
温濯从一旁的旋转楼梯上楼,竟然发现这里好像儿童乐园。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跟着一红。
陈时祈还没发现她情绪的变化,只说:“听阿姨说,你小时候很乖。没什么大的兴趣爱好,喜欢宅在家。可是我又想,认识你这么久,你其实没那么乖,比如你喜欢玩赛车之类的刺激项目,骨子里有叛逆。所以,我又让人打了一个童趣乐园,留着给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玩。”
“这是给我的?”
“嗯。”
温濯不太明白这二者之间的关系,有些没明白,陈时祈也没有解释,只问她:“喜欢吗?”
温濯点点头,她当然喜欢。只是她还以为,陈时祈做这些,是为了……
以后的小孩儿。
陈时祈看她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不禁也笑起来,他听说从小懂事又早熟的人过早的识别人心,会提早失去童真,少了童年的快乐。
那么,聪明的女孩儿,敏感的女孩儿,我就擅自做主,先送你一个童趣乐园。
作者有话说:
我现阶段太忙了,要做实验还要写论文,好像有时间又没有时间,感觉生活总是有处理不完的小事,一点接着一点,也会忍不住有巨大的孤独感和失败感,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然后打开晋江还能看到有人在等我,这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和安慰!呜呜呜呜,矫情一下子?_?
第35章 琉璃脆 “阿濯,是我没辙了”
陈时祈说搬了新家有搬了新家的规矩, 那便是要请一些朋友来暖房。温濯担心她这刚刚上任的女主人安排事宜会有疏漏,担心着问:“有什么讲究吗?”
陈时祈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笑:“哪里用得着你操心,你有时间倒不如去经营画廊。这边, 我会安排好。”
说完, 陈时祈撂下话, “画廊经营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不过,遇到问题,你可以问我。”
温濯点点头,剩下地便交给陈时祈去安排。陈时祈说,这也算是她第一次正式地和他的朋友见面。
“你介意姚莉来吗?”
“姚总?”
温濯迟疑的问, 陈时祈说:“她是左宁的妻子,左宁到的地方, 她也会在。”
她没有见过左宁,但以陈时祈对姚莉的信任, 足见陈时祈和左宁的关系, 温濯想好了便说:“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
第一晚入睡,对于温濯而言无疑是一个煎熬的夜晚。陈时祈把她的衣服都挂在他卧室的衣柜中, 加之,搬家之前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显然是没有允许他们两个人分房睡。
温濯和衣躺在床上,陈时祈说他先去洗澡,温濯窝在被子里点点头, 然后被转过身, 尝试入睡。卫生间里传来花洒水落的声音, 在她的脑海中无限放大,温濯连续翻了两次身,最终她还是投降了,根本就睡不着!
直到,她听见卫生间的水声停了。温濯也不敢再动,连忙翻身,脸朝着卫生间门相反的方向入睡。随后,身后响起一阵沾着水的脚步声,她紧紧地闭上眼睛,揪着被子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温濯忽然感觉自己身后的软垫好像陷进去,她内心的警钟瞬间敲响。
他上床了?
他上床了!
温濯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只是,她依然一动不动,装作已经入睡的模样。
陈时祈靠在一旁处理了一会儿工作,没过一会儿,他把灯关了。
要睡了。
要睡了。
温濯想完,然后控制自己不要乱想。
总归是熬过去了。
她慢慢放松下来,却觉得身后的温度忽然升高,好像是陈时祈靠过来了。
靠!
温濯顿时睁大眼睛。
干什么?
“没睡着?”
温濯犹豫,最终还是出声点头:“嗯。”
温濯听见他的声音要比往日任何时候都低沉沙哑,她不敢轻举妄动。
“你身体在抖,声音也抖。”说完,陈时祈低声笑起来:“怎么,怕我?”
温濯没应声。
他又问她:“还是说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温濯一时被他问得脸热,还好他刚才随手把灯关了,看不清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她故作镇定:“我信你是正人君子。”
陈时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声更加绵长,“别信。”
他这话音一落,温濯感觉黑夜安静下来。随即,没有任何进展的二人在一瞬间的沉默之后,他说:“我不是正人君子。”
“尤其是对你。”
温濯眼睫毛飞快煽动,直到唇上附上一个吻,她眼睛一眨不眨,身体瞬间僵硬。
他轻轻地吸吮又舔,努力撬开她的牙关,试图打开阀门,而当阀门打开之后,洪水猛兽来临。
黑暗中,他的本性暴露无遗,温濯下意识想要逃,却被他用手臂锁住,在他的一寸天地。
他的吻落下来,温濯感觉浑身有电流窜过,她一发颤,眼角无意识地滑落了一滴泪。
“陈、”
等她还要再唤他的名字,唇再次被堵上。他的手心温热又自由,吻要霸道地将她的全部占有,温濯避无可避,直觉他好似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
她的脚底像是要踩空,又好像即将要跌落悬崖。然后有一双大手将她托住,猛地拽了回来,他似要搅起千层浪才肯罢手。
不知不觉间,她唇上一空,温濯觉得越来越热。她不受自控地从一个手足无措的小白变得更加手足无措,让她跌落深渊的人反复拽着她,托着她,要给她新生,也要给她毁灭。
酥酥麻麻地吻落下,温濯受不住这□□,要躲还是迎,连她自己都分不清。陈时祈又自由地爬上来,声音落在她耳边:“舒服吗?”
温濯神思混乱,那滴泪早已在暗夜里消融,她的身体全部缱绻起来,抱成一个团,成一个保护自我的状态,陈时祈忽然意识到什么。抬手打开灯,便见她这个样子。
他头脑那股燥热挥去,莫名地,腾升出一股懊悔和心疼,他不敢再碰她,只是让被子将她包裹,让她别那么冷。
“很排斥?”
温濯想不清楚,算不算是排斥,但她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从她内心底爬出来很多羞耻和难堪,不大能自然地面对陈时祈,她也会想,陈时祈把她当什么?
瞧见温濯不说话,他轻轻躺在她身侧,仰头看着天花板,彻底冷静下来。
“对不起。”
温濯沉默地抱着自己,陷入了沉思。
这些日子中,他们之前的相处并没有让她觉得有任何的不适,他的体贴,他的尊重,她全都看得见。可是,他这个人,还未在她心底达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存在。
那她又在介意什么呢?
她的声音在轻轻发颤,又哑地可怜:“陈时祈,你觉得性是什么呢?”
陈时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问他这个问题,他认真思考,却没立刻给出答案。
温濯自顾自说:“我所认为的性是两个相爱的自然而然地发生的证明爱的举措。”
“但也可以是一个男人要一个女人为他满足生理需求。”
在她的理想世界里,本不为情所产生的躯体纠缠所动容,只为灵魂的碰撞。而当他触碰她的那一刻,她本能地排斥,陷入了矛盾。
陈时祈觉得好笑,轻轻眯了眯眼睛,他问她:“所以你觉得我对你是后者?”
温濯没有直接给他答案,她只是说:“你忽然靠近我,又忽然一时兴起,想要玩弄我。”
“所以,陈时祈,你到底为什么要爱我?”
“爱我这样貌?爱我这身躯?”
那你爱不爱我这残败不堪藏了又藏的灵魂。
她声音发着颤,又不受自控地哭起来:“陈时祈,我真的不相信,想怀疑,会不安,我做不到那么坦然,也停止不了遐想。”
她真的做不到。
如果接受爱的开始是要用无数次经历去验证,那她觉得并无必要,也太愚蠢。
显然这是一个女人对自我的为难。
只可惜,她不能用道理说服自己的行为。
就像一个AI程序,道理是代码,一遍一遍输入,但它依然违背AI程序的原则,无数次违背代码。
陈时祈有些无措,他没敢靠近她,却根本没辙,“温濯,我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即便我告诉你为什么,你也会千万次的怀疑为什么我爱你,为什么想让你坦然地接受我爱你,为什么我还要你什么都不做,只让我爱你。”
“你想不明白,所以当我靠近你的身体,想要和你发生关系时,你本能地认为我在玩弄你。”
可是,他哪里舍得玩弄她,只把她当做一个□□发泄点。
越相处,他越了解她。也越来越知道她的不安和别扭,总是把他们的关系往差的方向想。但他也庆幸,她没有不懂装懂,不信任他装成信任他,还把自己的不安袒露在他面前。
“阿濯,你不知道自己多可爱,也不知道我多爱你。”
爱她的残缺,是自我一早的誓言。
“让我抱会儿好吗?”
温濯迟疑,她的眼睛有些无神,甚至麻木,即将陷入无穷无尽地内耗里。陈时祈主动靠近她,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
温濯一动不动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
“同样类似的事情,我们讨论过,不止一次地讨论过,或许未来我们还会有这样的问题。无论你问我多少遍,我都会不厌其烦地告诉你我的答案。我知道,简单的话语不足以让你相信,那剩下的就让时间来证明。”
“我与你说我爱你,想让你留在我身边,让我爱你,可是我做这一切的初衷也都是为了让你高兴,让你快乐。如果我做的这一切只能让你更痛苦,我做这一切都将毫无意义,你明白吗?”
温濯靠在他温热的怀抱里,再一次听到他的道歉:“你同意搬过来,是因为你还愿意相信我们之间有更多的可能,你本来就害怕自己会选错,信错人,可是我今晚还是冲动。”
“阿濯,是我对不住。”
如果说这些都是让她昏头的甜言蜜语,是醉酒,是不理智,那温濯一定会告诉自己,陈时祈是她见过的,最会酿让人发昏的甜酒的人。
温濯缓缓凑近他的唇,声音不停地发颤:她的第一句话是:“再试试。”
第二句话是:“陈时祈,救救我。”
把我从这种患得患失的感情里救出来,从没有安全感,没有归属感,再难信任中救出来,从不让自己快乐时常为难自我的,虚无的情绪里救出来。
她抬起头,昏暗地灯光将她的眼睛照耀的愈发楚楚可怜,陈时祈生怕自己一捏就把她捏碎了。浑身的破碎感,叫人看了便疼。
第36章 彩虹桥 “干脆让自己安静一点,少思考一些乱七八糟”
“你会后悔的。”
温濯第二天一早醒来,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她突然便想起前一天夜里,她那刻冲动之后的主动。一想到那些,她的脸便红的像冬日里的暖炉的炭火, 又红又热的。
等她回过神, 朝着身旁看过去, 已是一早就没了人影。还好,他不在,能少去她很多难堪。
可是那种感觉还在,等她轻轻发颤地吻上他的唇,他用双手捧上她的脸,轻啄慢咬, 用舌尖带着她亲,中途还特意嫌弃了她一阵, 说她吻技实在是差的很,牙口总是咬他。温濯惊慌失措, 连忙退回:“对不起。”
“对不起就算了?”
他将明灯关了, 室内只余下灯带在发光,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明明灭灭, 温濯不敢直视,下意识低着头。
正要退缩, 陈时祈用手挑着她下巴,强迫她那双眼睛朝着他看过来,他慢慢地勾她的眼神。
在他沉静的注视下, 温濯的心脏跳动地飞快, 几乎就要无法忍受, 他一个用力,把她拉进怀里,又轻轻地吻上,慢慢吻紧,没留半点空气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