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切,而他也只是吻了她,没再进一步。他的吻慢慢移开,移上她的耳垂。热气喷洒在她二耳侧,酥麻的是声音还是人,温濯就要分不清了。
“既然你所认为的性是两个相爱的人自然而然地发生,那我便不给你后悔的余地。”
这句话落完,就剩下三个字:“我等你。”
她降下那份冲动,回归理智,同床而眠,却再也没有人越过中间那条线。温濯折腾了一晚,终于在困倦中睡去。
她起身下楼,原本以为陈时祈已经离开,却没有想到他一早起来,是去了厨房。餐桌上摆满了他辛勤劳累做好的早餐。
“没有请阿姨吗?”
她下意识出口询问,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生活习惯,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厨艺不精。
“我习惯了自己动手做饭。”
陈时祈说,一边又让温濯放心:“但是请了清洁阿姨,每隔两天会过来。”
“哦。”
温濯走到餐桌一侧,坐在陈时祈的对面,想起昨天晚上和陈时祈发生的一切,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她低头吃着面包,与其说是吃,还不如说是揪。一点一点地揪进嘴里,像个仓鼠,又藏不住心事。
陈时祈没打扰她,她爱画画,骨子里是艺术家爱幻想的天分,和她这个人的性格脱离不了关系,所以神思多虑。想起她昨夜的冲动,他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其实他们的关系推进,看似是他在做努力,但决策权一直在温濯手里。比如她说“我们结婚吧”,再比如她那句:“再试试”。
她这样没有安全感的人,既然选择相信他,那是赌了多少运气在里面。
温濯慢慢啃着面包,关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仍然在推敲。
她是个没有安全感,信念感又极强的人,一旦赌上,就是赌上自己的全部,拿自己的所有去交换。而这一旦失败,由她信念感所创造的一切都会坍塌,面临的即将会是深渊。
她曾在年少稚气里赌过一次,这一次,绝不能再输了。
想到这儿,温濯的意识慢慢收拢,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陈时祈,不料撞入他深邃的眼眸,沉沉地陷进去。
没过多久,温濯感觉自己像是失了魂一般,又慌乱逃开。
她问了他为什么爱他,他说以她现在的状态,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陷入自我怀疑。那就干脆再等等,干脆让自己安静一点,少思考一些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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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长澜之后,和往常一样,温濯去她该去的地方隐姓埋名。
江云蕊看到温濯来,分了她几个客户,交代她余下的工作,一边提醒她:“姚总最近好像有点内分泌失调了,每次去办公室找她,她的脾气都不是很稳定,我建议你哦,小心一些。”
温濯点点头,谢过她的好意。
温濯翻了两页客户名单,好巧不巧,里面竟然有一个人是温泽,她忍不住低声笑起来。江云蕊瞧见,问她笑什么,然后目光就落在名单上的温泽。
“这位温家大公子啊,是有名的妻管严。”
“你怎么知道?”
温濯抬眼看向江云蕊,很是不可思议。这应该是很私密的事情,只有和温泽常玩的人才会知道。更何况,温泽还没结婚,没有成家,怎么就是妻管严了?
该不会是他们为了做成单子,盯梢盯的?
温泽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
没等到江云蕊跟她说出答案,温濯脑子里已经想入非非了。
“我有个朋友,在温氏集团工作,混的还不错,能接触到高层。说他出席各种宴会总会带一个清冷美人,私下里却和女明星有勾扯,但从来没有让那个美人发现,可能是怕身边那个美人吃醋?”
清冷美人?经常带着一起出席各种宴会?
这人不就是她自己吗?
意识到这点,温濯无奈地摸了摸额角,这八卦还真是越传越离谱。
不过,论及八卦里的行为:“这哪里是妻管严啊,不就是渣男行为吗?出轨还说的这么好听做什么?”
江云蕊歪了歪头,倒是十分无所谓道:“听说圈子越高贵越乱,我以为他们这种人都是明着玩的,根本不会瞒着自己的另一半。”
“云蕊,这么说就是偏见了。”
温濯抿了下嘴角:“明着玩的确实是多的是,可还是会有人注重自己的声誉,生怕毁名声的。”
简直就是…矮子里面拔高个。
毫无道理。
于是,下午的时候,温濯以上班的名义正大光明地走进温氏集团,美名其曰:“要钱。”
从前求着温濯来温氏集团她都不愿意上来,一般都会用“我去做什么”“我什么用都没有”这样的说辞来推辞,根本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自己是温家的大小姐。可是,这次她却明目张胆地来了。
温濯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温泽还吓了一跳,担心是他找陈时祈借了两亿的事情泄露了,叫温濯知道,她来兴师问罪的。
“你不上班跑来我这儿做什么?”
“我这就是来上班的。”
温濯二话没说,把合同放在温泽办公桌上,笑了起来,“好哥哥,赏个业绩?”
温泽一看,竟然是为了陈时祈的银行来拉资金的,直言道:“温濯你是不是拿不下业绩跑这儿来坑你哥的?”
“我可没坑你,我们行利息高,所以不算是坑。”至于没有业绩,这个事情温濯可不会承认,毕竟,一入职的时候,姚莉还是让了她两单的。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
“我好奇你拉别的客户也这样?”温泽抬了抬下巴,好笑地看着他们家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别人没把你赶出去?”
“没。”
温濯挑了挑眉,因为她打电话居多,还没上升到面谈。温泽啧了一声:“也就是你喽,很会投胎,否则要被老板炒鱿鱼!”
“所以,哥哥,有钱吗?给我一个大单。”
温泽抬手,请她出门左拐:“麻烦你回去刷一下陈时祈的卡,提现一下,然后注册一个新的名字和账号,转到你们行。”
温濯:?
温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才,居然想了一个这么好的办法,温濯反倒幽怨地看着他。温泽实在是没办法,他很难告诉温濯,虽然他掌管着这么大一个企业,但公司资金出了问题,小单子可以给她,大单子却给不了。
“阿濯,听我的,回去找你老公。跟他拍板说,你特么不干了,要找一个不需要靠人脉,不用和人交流,还可以随时随地,想休息就休息的工作。”
“……”
温濯觉得她来找温泽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温泽看到温濯沉默地盯着她,随后笑着问她,“怎么,这不就是你的梦想吗?”
虽然,但是,她答应了陈时祈过来上班就…要努力?温濯试图再劝服温泽。
温泽反过来说:“做人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别往反方向路线上走。”
温濯觉得奇怪,以往温泽都是跟她说的是精英教育,告诉她应该学会人逢苦难精神爽的精神,迎难而上,不要轻易放弃。今天这是怎么了?反而认同她之前的那一套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温濯下意识问温泽,直觉能让他有这么大的改观,无非是出事了,或者就是他在和她开玩笑。她还记得就在不久前,他对她选择画画的事情还在嗤之以鼻,觉得她这辈子靠画画会饿死。
温泽很是嫌弃地回她:“别咒我。”
然后,温濯把自己和江云蕊聊的八卦说给温泽听,温泽一下子就乐了:“你是说别人以为你是我女朋友,然后我还对你妻管严?”
温泽越笑越大声,“他们怎么回事,就你这样子,能压的住谁啊?谁会怕你?这八卦传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温濯瞥了温泽一眼,十分不满地问道:“我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
温泽的笑声止住,睹了温濯一眼:“是哥哥夸你温柔。”
言外之意,没人怕你。
他还当她听不出来,索性,温濯也不和他计较了,没再多说别的什么,拿着他签好的合同大摇大摆地从温氏集团离开。
她把合同带回公司,放在桌面上之后,就当是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准备下班走了。虽说是走了后门,还走了一个非常大的后门。
温濯给陈时祈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下班了,等司机来接。只是陈时祈今晚加班,不能早早赶回来。
回到家之后,温濯对这座城堡并不熟悉,甚至觉得房子太大了,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还有些冷清。这么一想,她便觉得这房子里,应该养个宠物,热闹一点。
有了想法,温濯便发微信给陈时祈:【想养一个宠物,狗狗还是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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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云顶那个项目我们是势在必得的,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宋氏也会盯上它。”
宋氏企业总部不在理南,而在北峤,在行业中,二者齐头并进,各居南北,或分海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却没有想到,这次会碰到一起。
一向笃定的陈时祈也面露难色,直觉这是个硬茬。如果说他做事情不按常理出牌,那这位传闻中的宋总更是疯子。听说他尤其不择手段。
“……”
放在会议室桌面上一旁的手机静音弹出一条消息,陈时祈抬眼看过去,看见是温濯的信息,陈时祈抬手便把手机捏在手掌心。
会议室还有此起彼伏的讨论声,“我认为我们还可以在原来的方案上让出两个点。”
“两个点?”有人震惊:“那倒不如去送钱。”
“……”
【想养一个宠物,狗狗还是猫咪?】
只从这一句话中,他似有若无地感受到她语气的转变,陈时祈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随后回复道:【我都喜欢。】
【那我想都养。】
【好。】
“……”
回完信息,陈时祈抬起头,只听会议室鸦雀无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讨论声没有的。他恍若无事般,把手机放在一旁:“继续。”
“……”
肖燃歪了下嘴角,重新回到正轨,只是想起陈时祈刚才那抹笑,忍不住代入古代进了青楼之后不务正业的男子。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劳动节快乐!!愉快地度过这个假期d(????)?
第37章 昏君侧 “别做公主,做我的女王”
温濯等在家里, 闲来无事,她便上楼去,窝在陈时祈一早为她准备好的画室画画。只是,她盯着空白的画纸, 却无计可施, 忍不住又浮想联翩。
陈时祈说, 要帮她做一个画廊出来,那么,要做画廊的前提是要有作品,她最近的产出并不多,而她之前能拿的出手的作品更是寥寥无几。而且那些画,她有挂过公众平台, 如果她拿出来,她降鱼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她还记得, 陈时祈老宅那儿挂了两幅她的画。那时她担心陈时祈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还特意试探过, 明摆着是陈时祈不知道, 接下来,她也没再摊牌。
如果陈时祈知道了,是否会觉得她是有意骗他的, 没和他坦白?
温濯正想着,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响起来, 铃声拉回温濯的神思,她转头拿到手机,手指划过, 接听了陈时祈的电话。随即, 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
“晚上想吃什么?带你出去吃。”
温濯没想好, 主动说:“都可以,你想吃什么?”
“我知道一家私房菜,一会儿我带你去。”陈时祈一边说,一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刚开完会,等我回去,还要二十八分钟,你准备一下。”
“哦。”
她知道他一向有时间概念,很是准时。说完,她也起身,离开眼前空白的画纸。毫无产出,真是叫人难过。
说到这里,她又随口问:“是上次和哥哥一起吃的那家吗?”
“不是,是另外一家。”
“嗯。”
温濯扶着楼梯下楼,一边想,自己一会儿要穿什么衣服出门。早在下班回到家之后,她便换了一套家居服,转头,她又听见陈时祈说:“吃完饭,我们去宠物店看看。”
“宠物店?”
温濯眨了眨眼睛,有些迟钝,那边出声问道:“不是想养狗狗和猫咪?今晚我们去买。”
“好。”
温濯情绪有些欢乐,也或许是她太容易满足?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她前一秒的想法,在他忙完之后就能得到回应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如陈时祈所言,二十八分钟之后,他准时到达楼下。温濯看着时间到了,便也下楼,她穿上一条玫瑰色的长裙,发尾微卷,缓缓走向停门前的加长迈巴赫。
陈时祈见她走进,主动拉开车门,抬手挡在她头顶。等她坐稳之后,自己又跟着进去。
“喷了香水?”
他直觉很准,温濯轻轻点头,一时间脸红,有些担心被他看破她的小心机。对周垣断了念想之后,她很少再有这种非常紧张,雀跃,又很看重的和人相处的时刻。不知不觉中,陈时祈便成了她试图爱上的那一个。
重视是一段爱情很好的开头。
陈时祈勾着唇,轻轻笑了声,“其实你不用喷香水。”
温濯迟疑地回看他,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只见陈时祈脸上的愈发意味深长,只是司机在前,他知道她性格,生怕让无关人员听到,会更加害羞。这样一想,陈时祈降下前车与后车的挡板,靠近她,低声说:“你有体香,自然不用喷香水。”
他似乎嗅了一下,又有气喷洒出来。温濯觉得耳边一痒,瞬间正襟危坐,紧张地看向陈时祈,陈时祈见她这样,知道她还需要适应。
他嘲笑她说:“原来你挑逗我的胆子,就只有一晚的时间啊?”
温濯瞪大双眼,张嘴便说:“什么挑逗?”
她倒是不承认了,陈时祈笑着问:“那不是挑逗,是遂愿。”
遂愿。
温濯承认这两个字,她点点头,很是体面。
陈时祈坐正身姿,也不再逗她了,温濯的脸颊却是烫了一路。
等到了陈时祈说的那家私房菜,温濯跟着他下车,走进去。它不在高楼大厦里,也不在深邃小巷,而是落于一家古典园林。
“这是在景区吗?”
温濯看向四周,同时问陈时祈。陈时祈点点头,随后主动伸手将温濯的手牵上,温濯没等到答案,忽然觉得手上一热,低头朝着两个人手心相握的场景看过去。
“嗯。”
陈时祈说:“是一个老伯住在景区里,他做私房菜,并不对外开放。”
温濯顺着他的话音,视线向上,抬头看向他的脸,也没再纠结两个人十指紧扣的双手,只是顺其自然地接受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