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给不给活路啊,有的人还在母单,有的人连家长都承认男朋友了。”
谢蔲笑了,拿着手机起身,“我不吃了,你们吃完吧,别浪费。”
她去阳台,关上身后的玻璃门,隐约听到室友调侃:“瞧,怕我们吃狗粮吃撑,特意跑出去了。”
A市前两天下过一场大雪,地面残留着些许白色痕迹。
宿舍所在楼层不高,可以看见底下的人来来往往,还有情侣相拥着,一边与对方分享温暖,一边低低地说着情话。
付嘉言接得很快,“喂,老婆,吃完了?”
风吹着,她面对墙,戴起帽子,叩着墙砖的缝,“嗯,你下次别点那么多了,自己多吃点吧。”
“你还担心我缺钱不成?就你那点食量,再来十个谢蔲也吃不垮我。”
“知道你姑姑家有钱,那也别给我胡花啊。”
“给你花钱我开心,就当满足我,好吗?”
谢蔲无奈,她拉了拉帽子,和他密密地说着话,直到她打了个喷嚏。
他意识到不对劲,“你在哪儿呢?”
“阳台上。”
“别冻着了,快进去,我挂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
谢蔲是明天早上的航班,经过几个小时值机加飞行时间,才抵达Z市。
付嘉言一看到她,大步跨过来,两手插在她的腋下,将她抱起。
“在外面呢。”
“看看你轻没轻。”他煞有介事地掂了掂,屠夫称肉似的,“重了十几斤啊。”
谢蔲连连打了他一下,“是衣服重。”
半年而已,她哪有胖这么多。女生的体重是容不得如此亵渎的。
“脸也圆了点。”
……在美国吃太多快餐了。
吴亚蓉控制她的饮食,常年清淡健康,国外饮食不合她胃口,吃快餐吃得胖了快八斤。
“圆点好。”付嘉言笑得眼弯弯,亲了她一口,“终于回来了,老婆,好想你。”
谢蔲和他抱了会儿,才被他放下来。
Z市的冷和A市不同,在A市尚可通过加衣御寒,Z市的湿冷则无孔不入,小鞭子一样,反复抽打人浑身的细胞。
上了车,才好受一点。
谢蔲对着风口吹手,一点点感受回暖,垂敛着眼,说:“我跟我妈说,你来接我,还说,明天才回。”
第75章 小熊
从侧面看, 扇形的睫毛在眼下遮出一片阴影。曾经她瘦时清晰的下颌线,如今圆润了些, 倒显得人柔软几分。
叫得人也柔肠百转。
最拿捏他的, 就是她端着一副冷静自恃的,说着诱惑人的话。
他自甘为猎物,被她的陷阱套入。
付嘉言停了下, 掏出手机,“我找酒店开个房间。”
“你家呢?”
“还没收拾,住不了人。”
谢蔻拽着安全带, 眼睛眨啊眨, “可是我想吃你做的饭菜。”
“那行,我们先去超市买点东西。”
付嘉言牵着谢蔻的手进超市。
他推了辆购物车, 问她:“想坐里面试试吗?”
“不了吧, 周围好多人。”
“柴诗茜小时候回回要坐里面, 都是我推她。真的不想吗?”
谢蔻犹豫了下, 好吧, 她朝他张开手臂。
他轻轻松松地抱起她,放进车筐里, 握上把手,笑说:“走咯。”
这样的情形,在超市里并不罕见,不过多是小孩子,像谢蔻这样的成年人, 曲着腿坐在里面, 多少会引人侧目。
一个小女孩拉了拉身边的母亲, 娇声娇气地说:“妈妈,我要坐车车。”
母亲不耐烦地道:“你都多大了?自己走。”
“那个姐姐也好大了, 也坐车车。”
母亲看了他们一眼,说:“这么多东西,再加一个你,我推不动。”
她撅了噘嘴,觉得母亲就是找借口,不想推她而已。
付嘉言是不在乎别人眼光的,他也只当他们是羡慕嫉妒,泰然自若地在货架上挑着,看看配方表、生产日期,再往里放。
很快,谢蔻面前就塞了一堆东西,她的腿都快没地方放了。
“感觉我成你买的商品了。”
眼见着他一样一样地装,她怀里还抱着两包薯片,一瓶洗发露,一大瓶纯牛奶。
“你是无价之宝,不在市面上流通。”
他说得自然,趁着左右无人,他倾身在她唇上亲了亲。
“你买这么多吃的干吗?”
“养小猪啊。”说着,他又推着车,到水果区,扯下一个袋子,装着脐橙,“我学了一招,炖排骨放点橙皮,可以去腥气。”
谢蔻正要说什么,余光不经意扫到一个人,定睛一瞧,认出那人来。
这也能碰到?她拍了拍付嘉言,几乎是嘘声说:“快走快走。”
“怎么了?”
付嘉言不知所以然,四下张望着,谢蔻说:“周老师。”
完了,来不及了,被看见了。
学校已经放寒假,又逢周末,周兆顺和妻子逛超市,不曾料,会遇上带的上一届最好的两位学生,更不曾料,他们以这样的关系出现。
教过那么多学生,留下深刻印象的不多,谢蔻和付嘉言这种佼佼者必然在其列。
“周老师。”
“周老师。”
异口同声——一个坦然,一个尴尬。
周兆顺先是惊讶,转而笑了,“看来我消息有点滞后,你们两个居然在一起,要不是今天巧,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付嘉言说:“我们俩也没大张旗鼓地广而告之,老师您不知道也正常。”
周兆顺上下打量着,眼神古怪,“什么时候有的苗头?不会是高中就……”
付嘉言但笑不语,周兆顺打了他一下,“好啊你小子,瞒我瞒得这么死,还以为你们俩纯粹是竞争对手,结果早就互通款曲了。”
他大呼无辜:“没呢,谢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劲头,老师你又不是看不见。”
谢蔻不好以这个姿势和老师讲话,又被困在里面,出来不得,不上不下,被点名,只好笑。
心里拼命祈祷着,快结束吧,快放他们走吧。
周兆顺瞥了下她,“那是你毕业后追的人家?”
“可不嘛,费了好大功夫呢。”付嘉言抚了抚她的头发,“老师,您和师母继续逛,我们不打扰了。”
“行,去吧,身为男人,记得对人姑娘好点。”
“老师,师母,再见。”
周兆顺目送他们走远,颇为欣慰地和身边的妻子说:“这两个孩子,很优秀,也蛮般配。”
妻子说:“但我记得你说,这个男孩是读了警校是吧?”
周兆顺叹了口气,“高二的时候,他父亲殉职,请了一段时间假,以前就有学生因为家里出事,成绩一落千丈,那会儿我也挺担心他的。”
“他是因为他父亲才想当警察?”
“应该是。”他推着车,“走吧,没什么要买的,就结账去。”
谢蔻说什么也不肯再坐车里了——脸皮到现在也没厚起来。
付嘉言把她拎抱出来,坐久了,她臀下发疼,伸手揉了揉,他忍俊不禁,“还想吃什么?回家补偿你。”
晚上,付嘉言做了粉蒸排骨,香菇炒青菜,土豆丝。
他也不是什么都会,在网上找的食谱,边学边做,对于他这种领悟能力、动手能力强的人来说,这些家常菜不算麻烦。
寒冬腊月的,付嘉言只穿着一件毛衣,外面套围裙防油溅,他端着菜上桌,伸手替谢蔻扎头发,末了,问:“紧吗?”
谢蔻摇头。
跟她在一起,付嘉言习惯在手腕上戴一根皮筋,哪怕她用不着,他说这样一来,别人就知道他有主了。不过在学校不能戴。
他忙了一下午,打扫卫生,换床具,他还特意买了香薰,点在卧室里。
谢蔻说:“你可真是贤惠。”
“惯的你。”他放下袖子,捏捏她的脸,“谁让我老婆是个大宝贝,什么也不会。”
“谁说我不会,我只是没怎么做过。”
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吴亚蓉,都不让她做家务,但她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简单的饭食还是可以的。
付嘉言毫无所谓,“不会就不会呗,你就负责貌美如花,我来煎炒焖炸。”
谢蔻笑,给他夹了几筷子菜,“这么有自觉,奖励你。”
他看了看,“就这么点?”
她揽过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口,“够了?”
“不够,一辈子的事,一个吻就想了事?”
谢蔻想了想,起身去房间,拿了样物什出来,付嘉言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要跟他求婚之类的吧,虽说没满年龄,但订个婚也是成的。
事实是……
当然不是。
谢蔻手里是一只穿着警服的小熊,只比巴掌大点,眉眼和他还有些许相像。
“摁一下警徽那个地方。”
“hello,我是小谢同学。”
付嘉言猛地抬头,“你做的?”
她的声音,他日也想,夜也想,一下听出来。
“嗯,不过不太完善,只录了几句话,解锁语你可以找找看。”
付嘉言揣摩着谢蔻的性子,说:“你爱我吗?”
没反应。
“谢蔻。”
还是没反应。
“小谢同学。”
小熊回答道:“哎,我在。”
“我爱你。”
小熊的声音换了个调,变得柔情似水:“我也爱你。”
她设置的小惊喜这么快被他破解,谢蔻连忙一把抢过来,“别玩了,吃饭。”
付嘉言见她脸红了,乐不可支,“你录的时候,不会觉得尴尬吗?费这么多周折,不如直接对我说。”
死直男。
谢蔻说:“原本是想给你当生日礼物的,还不是你贪得无厌,好了,到时你什么也没了。”
付嘉言搬椅子,揽住她,“我本来也不过,你陪我就好。”
她看着他,“你妈妈离开,不是你的错,生日只是爱你的人,庆祝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第n年。”
“谢蔻,你想没想过,万一,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你想和我分开,以后的每一年生日,我都会想起你。”他收紧手臂,她短短一句话,在他眼里掀起波澜,“那我会更痛苦。”
“那就一起努力一下,让可能性降低。”
“好。”
她在他唇角印了印,“饭要凉了。”
去洗澡时,已经不算早了。
身上抹了泡沫,她方想起东西没带,她扬声喊道:“付嘉言,帮我拿下浴帽。”
“在哪儿?”
“我行李箱有个蓝色的小包,浴帽是粉色的。”
她的行李箱摊开在地,他翻出那个包,拿出浴帽,忽而瞥见某物的一角,伸手去探,猛地顿住了。
“没找到吗?”谢蔻在催。
“找到了。”他把东西塞回去,从门缝伸手,递浴帽给她。
她说了声谢谢。
付嘉言还陷在刚才的震惊、恍惚当中,竟没作应答。
谢蔻洗漱完,又擦了遍乳,掀被上床,被窝已经被他焐暖了,她舒服地伸开四肢,说:“你比任何取暖设备都好用。”
他抱上来,脸埋在她胸口,嗅嗅,又亲亲,衔住他渴求已久的莓果。
她身上又香又软又滑,剥壳的水煮蛋都不足以形容。
这样亲密的动作,通常是某事即将开始的讯号,谢蔻也感觉到,他已经顶着她的腿。
“你今天,怎么这么快?”
“想你了。”
她轻声说:“要不要我用……帮你。”
付嘉言愣了下,“脏。”
“你不是也帮我弄过几次吗?”
“那不一样。”他密不透风地吻着她,“你做这事不会舒服的。”
这样的事,他第一时间考虑的,还是她的感受。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他怪怪的。随即,她没有空暇去细想。
付嘉言的鼻尖剐蹭着她的脸,腿压着她的,蓄势待发,却克制着,“三过家门而不入”。
“帮我戴上。”
有过那一次的惊吓,他没有防护,一点都不会进。
谢蔻喘着气,摸索着,找准口。那个时候,她已经被他吻得气息不稳了。他一条胳膊揽在她腰下,将她整个上半身托起。
然后,毫不迟疑。
那几下,她天灵盖都快飞了,“你……你这么用力干吗。”
灯光在眼前晃着。视野愈发的模糊。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他可能是想在死之前,拉她做垫背。
“你真的没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吗?”
“我能做什么?”谢蔻抱着他的肩,呼吸愈发急促,汗珠在皮肤上颗颗冒出来,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肩上。
他找准某点,捏了下,“你说呢?小色女,我不在你身边,就自己找乐子,是吧。”
第76章 同居
谢蔲完全是付嘉言的囊中之物, 探手可取。她被他绝对掌控,任由其捏圆搓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