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疯批奸臣被娇软美人亲懵了——流云簪【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1 14:47:38

  殿中又乌泱泱跪了一地,这次为首的是宋清安与宋清怀。
  兄妹二人虽跪着,腰背却都挺得笔直。
  宋清安依旧记得,那日她与兄长谈及此事后,裴卿便立刻找了上来。
  那还不过是玩笑之语,基本不会实现。
  可若是梁帝说起……便大半是要成真的。
  她心底隐隐发毛。
  “朕再问一次,你是愿,还是不愿?”
  原本梁帝只是一时起了心思,但见这二人纷纷拒绝,一怒下便想真将此事办成。
  姜芷见状大着胆子道:“陛下……此事事关公主,应当从长计议,不若等回宫后再议……”
  “朕在问她,与你有什么关系。”
  梁帝冷声,姜芷不敢再多言。
  “妾逾矩,陛下恕罪。”
  她噤声退到了后头。其余人见宸妃说话都无用,便更无人敢去触霉头。
  宋清安默然跪在前处,侧眸偷偷看向宋清怀。
  后者垂在身侧的手已然握紧,其上筋脉因用力凸起。
  她收回视线,斟酌着该如何回答。
  “陛下是清安的父亲,自是……”
  “陛下。”
  不等宋清安说完,便有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
  诧异之下,宋清安微抬起头向上首看去。
  “何事?”
  梁帝语带不耐,裴卿俯身在其耳畔低语一阵。
  其后宋清安便见梁帝面色凝重起来。
  “罢,此事以后再议。”
  梁帝态度转变得突然,一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他着急忙慌离开,裴卿却没有第一时间跟上。
  宋清安心下微松,向他递去感激的眼神。
  不想后者却别过脸,转身慢悠悠朝梁帝离开的方向去。
  宋清安失笑,颇为苦恼想道:“唉……果然是生气了啊。”
  “玥儿。”
  宋清怀在一旁提醒,宋清安应了一声,提裙站了起来。
  梁帝都走了,殿中人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姜芷先行离开,其余人则随在其后。宋清怀与宋清安刻意放慢了脚步,与人群拉开距离。
  “怎么回事,为何他会突然提到你?”
  “兄长……这我又怎么知道呢?”
  宋清安无奈道,心中也一样疑惑。
  本只是牵扯到西夜,平白无故的,为何就会说起她的婚事来。
  “西夜……”
  宋清安喃喃,宋清怀亦听见了,两人对视一眼。
  难道就是西夜吗?
  宋清安越想越觉得可能。
  说不准就是耶宁阿初在梁帝那里暗示过什么。
  “玥儿,回京后,别再与此人来往。”
  宋清怀低声道,眸间沉沉。
  “知道了。”
  宋清安乖顺应下,心中轻叹。
  不知何时起,她瞒着兄长的事越来越多了。为了不被发觉,便要以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去圆。
  只是……能瞒到几时呢?
第101章 心慌
  宋清怀本想将宋清安送回行宫,但他刚从梁帝这儿出来,便被羽林卫的人叫走了。
  于是宋清安带着一二侍从慢吞吞走回去。
  天阴沉得厉害,压在人心头,憋闷得喘不过气。
  宋清安心烦意乱,手中的帕子都被拧出了好几道褶痕。
  她的婚事……早晚会被安排下来。哪怕梁帝不提,朝中也会有人上奏。
  哪怕兄长在此之前继位了……也不过是再拖延一阵。
  梁帝也好,那些大臣也罢。在他们看来,公主最大的作用便是用自己换取一方和平,内外皆是。
  她不过是被精心打理好的礼物。
  宋清安冷哼一声,攥着帕子的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然她又想起裴卿来,一想到他,宋清安又是一阵头疼。
  且不说日后会如何,今日……只怕已恼了他了。
  他该不会觉得……梁帝说起此事,是她的意思吧?
  宋清安抿了抿唇,思及裴卿那阴森森的眼神,心中一阵惴惴。
  她与耶宁阿初接触便让他不喜了,若他以为自己有要嫁去西夜的意思,这不是要她命吗?
  行宫已至,宋清安却在外头停下了脚步。
  “……公主?”
  竹烟等了片刻,见宋清安魂不守舍的模样,便小声唤道。
  宋清安回过神,仰头看了眼匾额,这才又往里走。
  竹烟觑着她神色,悄悄令其余宫人退下。
  宋清安回了内殿后便歪在软榻上,神色恹恹,直到竹烟将酥酪抱过来,她脸色才好上一点。
  “公主是为陛下……烦心吗?”
  竹烟观她心情似乎好一点了,这才询问道。
  宋清安蹂躏着酥酪,懒懒说道:“大概是吧。”
  大概?
  竹烟不解其意,除了梁帝以外,应当没有旁的事了吧?
  是掌印大人吗?可……不是掌印大人替公主解了围吗?
  “你去外面守着吧,我自个儿待会儿。”
  “是。”
  竹烟退下之前将灯烛点起几盏,又往香炉中添了点香。
  内殿寂寂,酥酪乖乖团在宋清安掌下任其揉搓。安神香的气息渐浓,宋清安打了一呵欠,眼皮渐沉。
  再醒来时,外头的天色已彻底暗下。蜡烛也快燃尽了,整个内殿笼罩在昏黄中。
  酥酪早已不见,应当是在宋清安睡去时便溜走了。宋清安也没去找,左右不会跑出宫去,不定什么时候就自己出来了。
  “竹烟。”
  宋清安在软榻上翻了身,转而伏在其上,半阖着眼向外唤了一声。
  她等了片刻,却没听见外头有任何回应。
  宋清安这才睁开眼,半支起身子。
  “竹烟?”
  殿外阒寂无声,宋清安觉出些不对劲来。
  她起身,踩着摇晃的灯烛光影,缓缓走到珠帘之前。
  迎面袭过一阵风,珠帘相碰,撞出一段清脆声响。
  宋清安瞳孔骤缩,不及反应便被人抵上了墙。
  “裴……裴掌印……”
  不知他是否在外头呆了很久,身上隐隐泛着凉气,直往她心里钻。
  “公主原来还认得咱家。”
  裴卿语气轻柔,一手缓缓抚过她面庞:“咱家还以为,公主急着要跑,早将咱家忘得一干二净了。”
  宋清安呼吸一窒,一时不知身后的硬墙和裴卿比起来,究竟哪个更冷一些。
  “裴掌印说笑了……我为何要跑,又怎会不记得裴掌印。”
  裴卿闻言只是嗤笑一声,殿里的烛火实在太暗了,将他面上神色照得更加晦暗不明。
  “若非咱家阻拦,公主便要答应陛下了吧?”裴卿的眼睛又黑了一些,手上却极温柔地理好她微乱鬓发,“坏了公主好事,公主该怨极了咱家才是。”
  “我并无此意……”
  宋清安柳眉蹙起,哀哀道:“裴掌印当真误会我了……我从未想要出嫁,又怎会有怨怼之意?”
  裴卿低目,盯着她唇瞧了一会儿:“公主这张嘴,几分真几分假,咱家可不敢信。”
  “可……”
  宋清安刚想说些什么,便被裴卿打断:“公主先别急着辩解,不如告诉咱家,当时,公主会说什么?”
  当时……
  宋清安略一回想,当时那情形,她自然得假意顺服,先应下来……
  将这告诉此时的裴卿,不是自寻死路吗?
  宋清安当真觉得眼前的裴卿分外不正常。
  他瞧着还算克制,但她能感觉到,在这克制表象之下隐约的失控与疯狂的气息。
  虽然裴卿平日里也是个疯子,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公主想这么久,是在想如何为自己开脱吗?”
  裴卿耐心渐失,手已顺着她下颌滑到其脖颈间。
  “裴掌印,我刚睡醒……头还有些晕。”宋清安可怜兮兮道,“当时……我是想说,陛下虽为我的父亲,但也是一国之君,不可如此鲁莽行事。”
  她信口胡诌,只管将裴卿爱听的句子堆起来:“我早先便说过,我会永远陪在穆之身边,又怎会生出别的心思呢?”
  裴卿闻言差点气笑。
  他为此事烦躁不安时,她倒是舒服得很,还睡了好几个时辰?
  真是没良心。
  “是吗?可咱家记得,当时公主并不是这么说的。”
  “可当时,不也是裴掌印打断了我吗?”
  宋清安顿了顿,面上那副可怜相逐渐褪去,眼角眉梢间带了笑意。
  “……裴掌印,该不会是害怕我走吧?”
  尾音刚刚落地,宋清安便觉脖间一紧,熟悉的窒息感袭来。
  她抬手,却不是去试图拉开裴卿的手。
  宋清安勾住裴卿,在昏暗烛灯映照下,她因窒息而逐渐涣散的眼睛愈发迷离。
  裴卿反应愈大,便愈说明……她说对了。
  他在害怕……害怕她会离开他。
  宋清安想到这里都要笑出声了,可惜裴卿掐得紧,她只能略显痛苦地发出几个气音。
  裴卿骤然松力时,她猛咳了几声。
  “公主最好别再说这种话。”
  宋清安闻言笑了笑,抬目看向他:“不要。”
  不等裴卿做什么,宋清安便先一步踮起脚,再次勾住了裴卿,凑近了低声道:“裴卿……你害怕我走,又舍不得杀我。是不是……?”
  她的声音尚且沙哑,弯起的眉眼狡黠而挑衅。裴卿心中气得简直要发疯,恨不能掐死她,可真要下手时,又不舍得了。
  就像她说的那样。
  裴卿垂下的手微颤,掌心还残留着她颈间细腻柔软的触感。
  恐惧……他的确在恐惧。
  恐惧她会不告而别,就此离开他。
第102章 和鸣
  她默了一时,又唤一声:“裴卿。”
  “嗯。”
  裴卿应道,另一只手替她将凌乱鬓发细细理好:“公主有何事?”
  宋清安回握住仍在锦被内的裴卿的手,问道:“裴卿……你信我吗?”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裴卿却听得分明。
  这不是她第一次问这样的问题,只是裴卿从来没有回答过她。
  然这一回,裴卿却在停顿片刻后,吐出一字:“信。”
  宋清安眉眼弯起,倚在他怀中仰头:“能得裴掌印这一言……可当真不容易啊。”
  裴卿瞧着她,一字一顿说道:“公主可知……从未有人能得咱家如此允诺?”
  “是吗?那可真是我莫大荣幸。”
  宋清安笑道,一面抬手反勾住裴卿脖颈。身上的锦被因她动作滑落下来,莹白肌肤在帐中格外显眼。
  “所以公主……千万不要骗我。”
  裴卿动作亲昵地把玩着她的一绺发丝,眸中情意缱绻而疯狂。
  “那当然了,我从来没骗过你。”
  宋清安昧着良心,面色坦然道。或许曾经有……但左右现在没有了,过去……便也全当真吧。
  她回过身搂住裴卿,长发如水中藻荇,散落在他臂弯间。
  “但咱家的确好奇……公主如何就瞧上了咱家这卑贱之人?”
  裴卿状似漫不经心道,眼睛却一错不错地盯着她脸,生怕错漏分毫神情。
  宋清安无奈:“我先前……不已经说过了吗?”
  “裴掌印,何为卑贱,又何为尊贵呢?”
  她挪动着双腿,跪坐起来,轻轻捧住裴卿面庞。
  “我呢……在宫里长大,见过世人眼中,那天下最尊贵之人的最丑恶嘴脸。”宋清安凝望着裴卿眼眸,口中喃喃,“什么尊贵什么卑贱……都不过是矫饰罢了。”
  “裴掌印应当知道,我在冷宫里过了五年吧?”
  她垂眸笑了笑,柔声道:“那段时间……我连浣衣局的罪奴都不如,若非还有些老宫人救济,我都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可如今呢……又何其不同。裴卿,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宋清安面上神情依旧平静和婉,裴卿望进她眼中,却看见其中遍布阴霾。
  “裴卿……你当然是坏极了的人。”宋清安笑意娇妩,眼瞳中流露出痴意,“但我呢……也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裴卿,我们多么相配。”
  她神色渐渐认真,笑容愈发晃眼,指尖顺着裴卿颈部线条滑落下去:“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裴卿,你可愿吗?”
  裴卿定定看着宋清安,美人墨发披散周身,锦被早已落在一旁。帐内昏昏光影勾出她朦胧线条,她看起来……是如此纯净而美好,如遗世的精灵。
  皎皎若天上月。
  可那轮月却亲口告诉他,她并不是高洁明月。
  她盛开于深渊崖壁,层层重叠的纯白花瓣之下,是猩红似血的蕊心,它深红至黑,散出甜熟腐烂气息。
  裴卿低笑一声,手掌穿过柔软发间,托住了宋清安后脑。
  他再度俯下身来,阴影将宋清安完全笼罩。
  唇与唇相挨前,宋清安听得他轻言。
  “我愿。”
  愿与你共赴沉沦,堕入万丈深渊。
  纱帐起起落落,殿中灯火逐一暗下。一室黑暗间......
  —
  到了后半夜,宋清安闭着眼瘫在榻上不愿动弹。
  裴卿不愧是习武之人,到此时瞧着依旧精神奕奕,不见丝毫疲惫。他下了榻点起一盏灯,掀开帷帐照进来。
  突然的光亮照得宋清安调过脸去,过了一时后,她才转回头来半睁着一只眼。
  几个时辰过去,她早已狼狈至极。但裴卿身上依旧穿着中衣,只见几道褶皱。
  人与人之间……当真是不公。
  宋清安心中暗想,却也没在面上表现出来。
  虽今日她与裴卿又进了一步……但要让他彻底放下戒备,还需要很久。
  肉身上的伤与残缺,随时间流逝,早已烙印在了心里。
  她向裴卿递出一只手要他握住,口中懒懒念着:“该歇息了……点灯做什么?”
  “自然是想记住公主的模样。”
  摇晃烛火下,宋清安轻哼了一声,将头往软枕里埋了埋。脖间青丝滑落,露出先前被遮掩着的痕迹。
  “明日那侍女问起,公主该怎么答?”
  裴卿状似无意提起,语中却带了些隐约期待。
  宋清安的头脑已昏沉沉,迟钝到一时没明白裴卿在问什么。等反应过来后,她才闷声道:“……说是小虫咬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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