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淡淡笑道:“再给他一次机会,也就秒把钟的事,呵呵。”
“吹,你发,这次你完蛋了!”
见胥梦把球丢给了对面,艾志也没法子,只好笑着顺手推舟,退后给他们让出空间,可他人刚要倒退,又回转了,一把夺走了胥梦手中的球拍。就是这么快,不止是胥梦一人下的快,七、八个人都是如此。
他们玩的方式叫“考皇帝”,规则是皇帝发第一个球,皇帝赢了,考生就算没有考起,便下台换人。如果考生赢了这个球就算考试及格,便可以和皇帝来个三球两胜争夺皇位,并且这三球都享有发球权。但是遗憾的是,几轮车轮战下来,没一个人能过皇帝的第一轮测试,更为夸张的是,每个人都走不过这“小头”皇帝一招。
“我怎么说的,你们这群菜鸟!”这时的小头很有些舍我其谁的霸气。却没人做声,只是无语,个个表面乐呵着,心里却百思不得其解,可没人站出来解释,如果说之前个个还有不甘的话,那么经过几轮的秒毙,大多数人的自信心便彻底崩塌了,是剩下空空绕心。
“苏佳,来,周星驰电影里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诶……对了,是不是这么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啊哈哈哈!”说完,小头把球拍往桌台上一摁,如世外高人一般飘然而下,神色中好像在说:“你们这些人还不够格做我的对手!”显然,“小头”皇帝已经得意忘形了,可众人又能拿他怎样,谁让自己技不如人。
众人正憋屈之时,从教室外走进来四个人,分别是张进平、周喜亮、陈俊、韩朝宇,他们见这边人分外集中,便也过来凑热闹。
张进平向众人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怎么把画室弄成乒乓球台了!”
李京泉笑道:“李大班长,你会不会打乒乓球,这有个人很嚣张,从头到尾一直做皇帝,没人可以赶的下来。”
“谁啊,这么厉害?”张进平笑了笑,人已走上球台。
“何止啊,这么多人连球都接不住。”
“好,那我来会会他。”
这时众人都在喊:“小头皇帝,请登基!”他们用恭维的方式“迎驾”,姜鹤飞便又“上朝”了。
张进平一看,揶揄说:“是你啊,小头同志!”
姜鹤飞却说:“诶,小子说话尊重点啊,叫皇帝!”
“好,皇帝是吧,看我夺了你皇位,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我可以赦你不死。”
“呵呵,皇帝开始发球了,等没接到别怪我没说。”
“来啊,你别发球自杀就行,我还想领教领教。”
“吃转!”姜鹤飞轻喝一声,只见他的手法如克隆复制,那球与之前一般无误,稳中带狠飞向了对方前台。此时,所有人都围站在球台周围,见那恐怖的心里阴影重现,着实为张进平捏着一把汗。他们的内心都太期待有人来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姜鹤飞,就算不能亲手击败他,能亲眼见到他的落败也足以得到慰藉。
失望,他们还是失望了,球同样从张进平球拍的右侧出了球台,如果非要说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这个出台的球飞得没之前那么高那么远了。
就在姜鹤飞笑得拢不了嘴时,张进平却开骂了,“你他妈的,姜鹤飞你好意思笑,你以为其它人不懂,我也不懂是不是?”
姜鹤飞依旧在笑,“干么,还不服气?不服,我再发一颗给你试试。”
“你还发你个蠢蛋,下去,皇帝归我了!”
“怎么归你了?你让大家说谁下去,你班长也不能不讲理是吧,呵!”
“你非要我说是吧,你发个合力球,违规了还好意思厚颜无耻的笑别人!”
听到张进平这席话,犹如惊醒梦中人,落败选手们个个提起了精神头。
“什么合力球啊?”
“原来是小头耍诈是吧?”
“难怪,我说球都接不到呢,原来是耍诈!”
小头也一脸懵懂,一脸无辜,“合力球?什么合力球,我不知道啊!”
“你滚一边去,还装!”张进平手一挥,就要开骂。
姜鹤飞伸出根小拇指头,“我真不知道,骗你是这个。”
“废话。”
“傻子,我真不知道这样发违规,我们以前在学校打球都这么发,不信你发一个我来接好吧!”
“球要抛起来发,鬼练这种发球。”
“什么叫鬼练这发球。好,好,我不用这种发球方法,我们重来一局总可以吧?”
“要来就来三盘两胜,十一球的!”
“随便,依你大班长好吧,谁发球,给你先发要不要?”
“争球权,谁赢谁发,这个你发。”
“行,那开始了,吃转!”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叮铃铃――
当上课预备铃响起时,他们还未分出胜负,每一个球都争夺的很激烈,每一分都咬的很紧,在这种情况下,场下的人比场上的人更加地紧张。这时台下已无人吱声,只有在台上双方打出精彩的对攻时,或者某一方打出绝妙的致命一击时,才会想起热烈的鼓掌声。
比赛还在进行时,人群里钻出个新群众,他神情紧张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诶,光明来的这么晚啊,他们在决斗,真是精彩,都是高手啊!”
李光明听了,非但不理睬,脸上反而刷的一下拉了下来,喊道:“我的画!”李光明无视台上的两人,冲上了球台,在里面拼命的翻找。
情况变化,众人对乒乓球比赛的注意力瞬间被突如其来的事件所替代,所有的人都被他的举动所惊呆,眼看着他从木堆里抽出一块画板,上面的画已然面目全非了,李光明的神情也跟着同样面目全非。
李光明的脸很红,红的发紫,就像个从不喝酒的人被灌醉了一般,他没吭声,只是把球台拆的七零八落后提着自己的画板和画往座位去了。此刻的画室犹如一个刚结束战争的战场,而在场所有的人犹如留在战场上的死尸。
“这是干什么,发什么神经。”
周舟耸了耸肩,说:“把光明画弄了,他画了好久的。”
“靠,不早说,谁知道板上有画。”
张进平立马问:“你们拿画板搭台子也不看看有没有画?”
范凯说:“谁也不知道他画还钉在画板上,要不就跟他拿下来。”
“哎,这李光明也是过分,就算弄了他一张画,也不至于损坏别人这么多东西,算了算了,等看私下怎么处理,真麻烦,你们都回座位吧,马上上课了。”见张进平这么说,众人也不想再说什么,只各自闷声回了座位,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这事的发生怎么说也跟自己少不了干系。
最后,张进平抬起手问:“拍子拿回去,谁的?”
有人回答说:“胥梦的,给他!”
张进平走到胥梦身边,没好脸的说:“来,以后别再带拍子来教室,又没有桌子玩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刚才谁玩的最起劲。”
“玩什么玩,你又玩不过人家,惹这么多事。”张进平丢下话走了。
“屁,你玩得过!”胥梦追了一句,也往座位去了。
第七十五章 过家家
距男生寝室闹鬼的事件已过去了一个多月,早已没人提这个话题,它就好像是件曾经流行过的衣裤、头型、歌曲或者游戏,但却已经过了时。之前几乎人人都带的佛坠子,现在也再难得一见。
胥梦一到学校,丁超就找上他问:“昨天怎么样?”
“我听我妈说吊了盐水,我都不记得了,昨天我真的不省人事了?”
“废话,都是我打车送你回家的,我还真怕你醉死了。”
“呸,放屁!”
“呵,你喝那么猛干嘛?是不是见到桌上我哪个朋友长得漂亮!”
“没,只是心情不太好,以前我不怎么喝酒的,可能喝急了。”
“你何止是急,我从来就没见过你这么喝的,其实你喝得不多,就是太快。”
“应该也不至于啊,奇怪了,估计是我最近熬夜熬多了,人没状态。”
“你天天熬夜干什么?”
“画画,呵。”
“呀,没看出来啊,我说你钟老师天天夸你进步大呢,原来躲在家里苦练!”
“什么苦练不苦练,好玩。诶,你那几个朋友中,有个女的是我们学校的?”
“是,她是礼仪班的。”
“蛮漂亮的,你想追她吧?”
“我追她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况且她本来就喜欢我呀!”
“那么漂亮,你分分钟能搞定,真的假的?”
“废话,骗你干嘛,她妈妈和我妈是同事,我们从小就认得,我不喜欢她而已。”
“哦。”
“你喜欢不,喜欢我可以牵个线。”
“不要,呵呵,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什么类型?”
“类型,又没样品,我哪说得清楚。”
“虽然我们班上的女生整体档次差点,但也有些勉强能接受,你觉得哪个比较靠近你喜欢的类型,身材还是脸蛋,或者哪种性格的。就说你喜欢的,千万别问我,她们还没一个能入我眼。”
“嗯……可爱的吧。”
“可爱的?我想想,有可爱的类型吗!”
话到这,胥梦赶紧岔开话题,“诶,在三中见你的时候,你在教室外打骂你班上的同学干嘛?”
“别说他们,说到我就来气,那两个傻X,你不知道他们有多贱,背着我勾勾搭搭!”
“真的假的,你那时候就有女朋友啊,就那个劝架的女生?”
“对,不过我现在可没有啊,那个早被我踢了,虽然她很喜欢我,还喜欢的死去活来的。”
“她背叛了你?”
“没有,她敢!其实被我打的那同学只是单相思,不说了不说了,反正我不喜欢她了,她就算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理她。”
“操,你真是贱!”
“谁贱?”这时,远处有人问话,原来是张进平和周喜亮、陈俊、韩朝宇走了过来。
丁超马上说:“当然是他,你们知道胥梦昨天醉成什么贱样吗?”
“什么样?”
“烂醉如泥,打了吊针才保住一条小命!”
“醉这么狠?”
“哪有那么夸张,听他吹!”胥梦极力反驳,丁超却轻蔑道:“废话,吃饭吃到一半就直接瘫在地上,最后被我扛回家的。”
张进平嘲笑说:“你有这么厉害?还扛人家回家,我看你连扛邱晓刚都够呛吧!”
“是扛他上车的啊,最后回到家也是我扛的,不信你问他自己。”见胥梦只是笑而不语,丁超又接着说:“还好意思笑,你跟猪一样重,这么冷的天累得我出了一身的汗,回去还洗了个澡,对,还吐到我一身,你说你怎么报答我?”
胥梦赶紧拍了拍丁超的肩,说:“好好好,谢谢你啦,行了吧!”
“肯定是你灌醉人家的,还猫哭耗子。”张进平调侃完,周喜亮也接茬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叉,你问他,我和我朋友灌了他没有,没一个人跟他喝,他自己拿着瓶子一直倒,还没十分钟就倒桌子底下去了,呵呵!”丁超说到后来笑了起来,可能依然觉得说起这事就好笑。
张进平转而对胥梦说:“你自己跟自己喝什么,还自己把自己灌醉了,你怎么这么奇葩?”
胥梦抓了抓脑袋,疑惑地说:“不是奇葩,是奇怪,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周喜亮问:“你们昨天跟谁喝酒?”
丁超说:“跟我一群朋友吃个饭,他倒好,一个人自己把自己灌醉,我送他回家了,弄得我朋友饭都没吃完就散了。”
胥梦皱起眉头,“老说什么,没完没了啦,傻不傻?”
“还我傻,不知道谁傻,自己都能把自己灌醉!”
“好,好,看在你昨天兢兢业业的受累了,我今天懒得跟你计较。”
“嘿,我还就说,自己灌醉自己,自己灌醉自己,来咬我呀!”丁超开始满屋子嚷嚷起来。
胥梦啐道:“叫花子捡到一句话,从早念到晚!打铃了,走人,你慢慢说,说一千次都可以。”
张进平也笑,“是,捡我说的话,从早念到晚!”
丁超反驳说:“屁哟,你用了几个字,别人就不能用了?那你还不是捡我说过的。”
“你自己问问中、发、白,是谁捡谁的。”
周喜亮中肯道:“是张进平先说的,这个没错。”
“我反正不认账。”
一伙人说说笑笑进到了教室,各自入了座位,可丁超的嘴还是没闲住,左演右唱,不出一刻钟,全班都知道了胥梦昨天自己喝醉自己的事。
接近自习的时间,钟老师推开了半掩着的门走了进来。“关门干嘛,门怎么都坏了,关不拢?”她皱了皱眉,嘴上嘀咕了一句。
张进平回答说:“风大,吹的吧。”
“胡扯,哪来的风。”
“刚才刮得,现在估计停了。”
“算了算了,不管它了,等你们自己修一下,人都到齐了没有?”
“苏佳没来。”苏佳寝室的寝室长李光明报告说。
“怎么回事,昨天也没来。”钟老师又嘀咕了句,却没追问,“跟你们说个事,下学期学校就要搬到新校区了,所以现在我们就要开始动手准备,要把班里分到的石膏、画架等所有的资产全都进行清点、清理,再分好类,到时候要搬的时候就不会乱。张进平,你明天带些人到系里的仓库去,那边要安排搬校时的任务。”
张进平应声说:“好,那钟老师,寝室的东西不用我们搬吧,像什么床啊什么的,都破破烂烂的,搬也没什么意思。”
“这个就不清楚了,现在也没说那么细,我到时再问问。”
丁超突然插话,“钟老师,钟老师,搬了新校后,我们这些住家的需不需要帮到学校去住呢?”
“问都不用问,现在让你们回去住是因为老校区太小,寝室不够住,搬到新校区后,肯定要统一住校。”
“啊!”丁超刚一咋呼,钟老师就用手指了指他道:“吵死!”
“哦――”丁超立马响应,但一个“哦”字拖得很长。
“不要阴阳怪气的,要阴阳怪气到外面去,完了再进来,你要不要去?”孙老师语气不紧不松,神情自若,丁超果然就范,立马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拼命地摇着。
梅倩提议说:“钟老师,是要让他出去,人都会被他吵死了。”
钟老师笑道:“大家说要不要听文艺委员的?”
“要!”赞成的声音大且整齐,当中以女声居多。
钟老师接着说:“丁超,看到没有,你自己好好想想,这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