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酸甜时光——乱世卡【完结】
时间:2023-06-21 23:12:37

  渭河北岸,单于贵龙被晏牧云从水中救出,他艰难地站起身来,见对岸战火冲天,知道大势已去,只可惜几员大将生死未卜,不禁惋叹。可正是这样,越发激起了他心中的斗志。他拔出佩刀,隔岸高呼,发誓要卷土重来。正在此时,一柄寒光至,单于贵龙没有任何反应人头已经落地。晏牧云悲道:“本想放你归去,可你为何还有留有此等怨念!”又双膝跪地,连磕七头,拱手道:“云为秦国人之子、秦国人之父、秦国人子夫、秦国人之手足,保卫国家,守卫国民,天地无愧。大王丘山之恩,来世必报!”说完,把头颅接回于单于贵龙之身,埋了尸体,上了船只,往南岸去了。
第一百零三章 烽火战国10
  胜利来的如此突然,令秦国人都如梦初醒一般。原来这整个过程都是由胥无梦苦心谋划,经过第一次失败后,胥无梦就已经有所怀疑,后来在经过一连串的摸索和试探,他已然有了准确的答案。使出欲擒故纵之计,令敌手轻敌大意,终于一战胜之。再者,安排晏牧云演绎苦肉计,战场蝗石传信,为计划的实行提供了重要军情。然而,在对应单于花黎这个问题上胥无梦是伤透了脑筋,因为守边之人早都知道单于花黎有万夫之勇,更有一对神兵利器和一匹旷世宝马加持,犹如虎添翼。一时不得破法,后来碰巧见到皇宫磁门能吸金铁,便奉为圭臬,想尽办法从别地弄来块仅次于皇宫磁门的大磁铁来。果不其然,关键时刻终于起到奇效。当然,这一切普通国民是不可能知道的。
  这一役后,战局彻底翻转,渭水以南的胡兵据点全被肃清,渭水以北关中地区的秦民同时响应,武装暴动四起,剩下残余胡兵无力应顾,没等秦军北上,便放弃所有城镇,在单于速龙的带领下全部往本土撤去,这样萧关又回到秦人之手,一场灾难也总算翻去。
  这日,煌煌上将军大帐之中迎来两套人马,两帮人各占一边,而上将军的主位之上却是空着。在这之前,先来的一套人马抢先在主位的左手边坐下,大概是因为左为尊。等另一套人马坐定后,主位左手排首之人缓缓对一旁甲士说道:“上将军人呢?”那甲士立刻拱手道:“禀告谒者,上将军说昨夜受寒,要稍晚些时候到。”王绾也不再理那甲士,只向对方笑道:“胥将军,可喜可贺啊!”胥无梦也含笑道:“不敢当!”“贺喜之话本该在庆功宴上再说,可是……呵呵!”“哦,王大人有难言之事?”“确实有事,不过还是等上将军来了再说不迟。”“好,等他来了,我也有要事同你商量。”“呵。”胥无梦观察了一会儿,又疑问道:“诶,对了,请问监军现在何处,为何不与谒者同来?”“啊,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监军与上将军一样受凉了。昨夜大家不是都喝醉了么,外头又突起寒潮,受点凉也是正常。”“这样……上将军不是武人,体弱也还说的过去,可陇西侯是以一敌百之名将,怎么也能轻易病倒了,怪哉……”胥无梦只顾自己碎语嘀咕,而王绾也不再理他,只是静静等待着。
  原来前夜小宴,军中各大将领基本到齐,宴前大家就约好只顾吃喝不提国事。酒后,李信、王绾、胥无梦、李斯又一拍即合的相约在今日进行场高层军事会议,商议善后事宜暨班师日期。
  一炷香的工夫后,还不见李斯到来,王绾又向一旁中军护卫长问道:“上将军如何还未到?”那护卫长还未及答他,胥无梦便轻快道:“王大人,不如你我先商量吧,等上将军来了再请他定夺,反正这时候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呢!”王绾一听,也笑了笑,“好,就依你!不过这个时候还真有件非常要紧的事。”“非常紧要的事?请说!”“呵,你看这是什么?”王绾早从袖中拿出一张羊皮纸来,用单手提住。胥无梦走近去看,上面的字迹竟好似自己的亲笔,等他刚要再仔细看上一遍,王绾却把那羊皮纸收了回去。上面具体写了什么内容,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了。这时虽然看不清王绾的面目,但从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神可以猜想得到他面部的狰狞可怕。“你通敌谋反证据确凿,还有什么话说!”王绾说完,胥无梦却大笑起来,“真是笑话,你上面的那些字力道不一,笔触顺道不一,分明就是从我以往的奏章、书信中截取出来。可惜啊,我以前的字写的太差,只有在这几年才刻苦钻研,所以前后水平相差太大,你们难道没发现?更何况你这纸上有拓印痕迹,难道你就想用这种东西来作为证据?”“大胆狂徒,证据就在眼前还敢狡辩,来人,把胥无梦一干叛贼全部拿下!”王绾一声令下,一队全副武装的甲士小跑进入大帐,把中间众人围了整两圈,帐外的甲士也同时戒严。“嘿,等押你们回都,有什么问题去跟皇帝和郎中令解释吧。”王绾冷笑一声,下令道:“拿下!”却见胥无梦不为所动,依旧泰然自若,更奇怪的是,周边甲士也是同样,毫无动作。王绾感觉不对,立刻气急败坏起来,“上将军何在?叫他来,你们竟然违抗军令,我要控告,我要你们人头落地,我要你们满门赔死!”王绾怒视一周,甲士们还是一动不动,冷峻的如一座座石像。王绾一拍案,跳起大叫:“你们要谋反?!”依然没人理他。须叟之间,王绾终于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看对方的眼睛,又回头看了看自己部下的脸色,他呆了。王绾缓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说话。“王大人,果然聪明,可尽管如此,你与匈奴的往来书信、往来人员都已经在我手上,王大人可要一观?”“什么书信、人员,我不知!”“雍城小胜后,你与李信同来军中,我便派人布控。我第一次分兵偷袭匈奴,却连连受挫,西北军损失惨重。我那时就已经判定军情被内部泄露,果不其然,你们又再次要求渡过突袭匈奴,结果可想而知,我方依然被埋伏,导致大败。可这次我已经安排了晏牧云借势投靠单于贵龙,并一再示弱,用小利引诱匈奴深入,再一鼓作气击溃。”“呵呵,我告诉你,就你隐瞒军情不报,擅自调军这一条,已经够你死了,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如果军事只是不告知匈奴细作的话,那就不算是欺瞒监军和谒者了。”“呵呵,你说了这么多废话,有哪一句能证明我是匈奴细作?”“好,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你专为传信培养了十只信鸽,每次向匈奴传信时,为确保万无一失,只把信件灌入两只鸽腹中,再先后放出。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呵,信口雌黄而已,你这话谁能信。”“诶,我这么说当然没人信,但这可是你的亲信亲口所说。”“谁?”“翟安!”“翟安?”“不错,正是翟安!此人乃你亲吏,别说你不认识。前几日,你邀请他与冼俊杰、甘鹏等人到你军帐赴宴,用药将他一干人等毒倒,派人裹于麻袋,沉入渭河,要把知道你秘密的人全部除尽。幸亏被我方探子眼疾手快,救得一人,否则还真奈你不得。”王绾听了,立刻变得狂躁起来,“血口喷人,他人在何处,我要宰了他!”胥无梦斩钉截铁道:“翟安已经被我送到安全的地方,除了皇帝我不会让他见任何人,死心吧,想要杀人灭口是不可能了,你还是供出你的幕后同谋吧,也许能让你戴罪立功,免得牵连到三服之外。”“我是皇帝亲派谒者,谁敢动我,就算有罪也要由皇帝定夺,你们无权处置!”“冥顽不灵,给我拿下!”两边甲士得令,即刻要抓拿王绾,哪知王绾从袖中放出一枚弩箭,当场射死一名甲士,又跳上案头,拔出配剑拒捕。就在甲士正要围攻之时,他用剑奋力劈隔开长戈短兵,冲向胥无梦,同时另一只手上袖弩发出,向胥无梦面门射来。这时只见胥无梦身后亚秦跳出,用毛毡打落那箭,又拔剑直取王绾,没二、三个回合便把王绾逼在了死角。这时甲士一拥而上,把王绾围住,可那王绾却不畏惧,反而诡声大笑,“胥无梦,胥无梦!你害我做人不得,我就做鬼,我不会放过你!”遂拔剑自刎而亡。胥无梦冲上前去,撕开王绾面巾,只见一张没有鼻子的极其丑陋扭曲的脸,围观众人顿时惊呼。
  王绾事件过后没人再见到过李信,胥无梦一面派人追查,一面准备接受皇帝诏书,等待返都日期。三天后,消息传来,得知秦军获得最终胜利,上到皇帝,下到民众,举国欢腾。皇帝尤为欢心,即行令公主携钱粮来军中大犒三军,另准备等众将士回都后论功加官进爵。可赵高等人极力反对,说细作、谋反等事还未查清,论功行赏为时太早,赢威却不以为然,只说先嘉奖再来追究不迟,所以没有采纳赵高以嘉奖为由把全部将领召集回都;令各地军队各归各处,然后从皇都调人接管;全部安妥后,再启动全面调查的建议。
  公主第二次来到军营的这日,天空下起了胜利以来第一场大雪。到了夜里,江山已是一片雪皑,在一点点月色渲染下,关中大地显得是那般的明亮透彻。
  终于不再像上次那样,没有了烦心的麻烦事,胥无梦今日心情大好,在犒军宴席上他喝了不少。酒桌上有来自全国各地进贡来的名酒,但他喝得最多的还是本地的老秦酒。等所有的酒喝了个精光后,宴席终于散去,胥无梦连忙趁着酒兴来到公主下榻行辕,经过一番通告,得到的回答令他喜出望外,原因是这一次公主终于肯见他了。
  原来,胥家曾被先皇厚爱,胥无梦从小就与另外几个大臣子弟被召入宫中作为皇族子弟的伴读。所以,他除了与现任皇帝赢威为同窗共学外,与赢威的唯一同胞亲妹――赢萤也同样在宫廷学堂中一起从小到大。在那些年里,胥无梦虽为伴读,学业却不落于众皇亲,只是他每每对书籍上的经典语录或者时政要点有着独到见解,却因为过于激进而弄得老师无可置评,总不知该如何去评价这个学生,而他自己却称之为“不顺经纬之纵横也”。赢萤从小慧质,与胥无梦情投意合,对于胥无梦的这种“离经叛道”,她却总会适时给予鼓励或“调侃”。在学习之余,两人除了常在一起玩耍外,还同对音乐极感兴趣。赢萤喜爱各种乐器,尤其是精于秦筝,而胥无梦偏爱吹笙,别无其他。除去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合过一曲外,在乐器上便再无有过交集。但就是这样,一种曲高和寡般的神汇之意更永远烙在了彼此心中,难以挥去。要说这两人,一个是王公贵胄,一个是金枝玉叶;一个是风流才子,一个是清雅佳人;一个心怀天下,一个悲天悯人;一个浑金璞玉,一个兰心蕙质;一个矢志不移,一个笃定专一;一个奔放如云,一个清澈若水。云水交互,两人同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难免激起波澜,但却又碍于各种原因,谁也没有主动道破,直到胥无梦出了宫廷,走向建功立业的仕途,再无下文。就在前些年,胥无梦终于誉满天下,又被先皇加官进爵,拥有了一个男人该有的一切荣誉和地位之际,他这才终于开口向族长提出了想当国胥一事。族长大喜过望,即刻向先皇提亲,先皇满欣准予。然而,就在先皇要将此时昭告天下之时,却突然暴病而亡。全国忙于丧事,权力中枢又忙于争夺帝位,此事便从此耽搁下来,到现在也无人再提起。若要深究其因,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两人自己之间出了问题。在胥无梦心中,赢萤是无可挑剔的,他心中是一万个愿意,但是依照秦国法律,就算他出于名门望族,但如果没有军功,也同样不能获得任何爵位,如此便与平民无异。以一介平民之身要娶公主,谈何容易,就算先皇开恩,他自己也不能接受赢萤为自己委曲求全,所以,只要先皇没有把赢萤许配出去,他便要等到了自己出人头地的那天再提亲。可赢萤哪里能知这些,就算她再开明,她也不是神,她终归是一个女人。更奇怪的是两人在感情处理上均为奇异之人,偏偏谁都不主动道明,等胥无梦想来与赢萤沟通时,赢萤却怎么也不肯见他,就如前几次胥源登门所遇。再说赢萤,其实在很早她便默许芳心于胥无梦,只是一向矜持含蓄的她怎能主动开得了口。后来见胥无梦离开学宫,她也等待过、期待过,也曾伤春悯秋、泪洒春罗。在她等待的那几年当中,先帝试探性的提出过几次婚配的事宜,都被她婉拒了。几年后的一天,先帝对她说出胥家来提亲时,赢萤才终于答应了。之后胥无梦来拜见过,可还是被她婉拒在府外,原因是,她听说胥无梦喜恋酒迷花,常出入风花雪月之地,之后她烧掉了胥无梦送她的那块写着“阅人千万,不如识君一人”的纨扇。虽然在当下,男儿多妻多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特别是有地位的男子,哪个不是妻妾成群,但在公主心里却不能接受,她更向往的是古人那种“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爱情誓言。如果今生不能遇见与自己一般用情专一之人,她宁愿终身孤老。这便是赢萤,这便她真实的心性,一个看似如水一般的柔弱女子,对美好的追求却有着无比的巨大决心和坚定信念,也正是这样,胥无梦同样深深地爱恋着她,只不过情虽重,而言甚寡。
第一百零四章 烽火战国11
  大厅之中摆着各色精致的家饰,犹如进入到哪家金门绣户当中。胥源只觉得这不该是公主品味,当他再往下深思后才猛然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在一缕熟悉的暗香萦绕之下,他踉踉跄跄地坐到大堂之上的太师椅上,毓秀随即为他掌了灯,沏了茶,随后离开了。须叟,一人悠然从侧屏中走来,坐在了他一几之隔的座椅上。
  百转千回,魂牵梦绕,再见故人,初心如旧。此时胥无梦心潮涌动,酒意与堂上那股似有若无的幽香迅速化为一潭。可千言万语来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开个头。就这样,两人竟是寡言相坐,连无关痛痒的寒暄都没有。一时间,大堂内静若无人,只有那茶盅持续冒着热气;烛影偶尔地跳动两三下。
  片响过后,胥无梦还是趁着酒意率先打破了沉默,“今天喝了多少酒?我看你还很清醒。”公主板着脸刺出一句:“我从不喝酒!”胥无梦顿感失言,竟忘了公主从不轻易饮酒,一时间面耳更加红赤。胥无梦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平常收放自如的自己在面对公主时,总是略显拘泥,总不知是该活泼一点好还是严肃一点好,因为活泼过分就是轻佻,严肃过头又显见外,这种分寸对他来说实在难以把握。也许公主见他难堪,语气缓和了些许,但依然没有正脸对着他,“你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要歇息了。”胥无梦即刻抖了抖擞精神,说道:“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只是多时未见,想来看看你。”说着,他站了起来。“既然多日未见,就不要见,再说我很好,你没必要来。”公主越这么说,胥无梦却偏来了劲,靠近公主解释说:“诶,怎么能这么说呢,俗话说小别胜新欢嘛!”“那你去找你的新欢吧,别来找我!”“唉,你老是误会我,我哪有什么新欢,我只是……唉,要不我们到外面走走吧,看来我们之间有许多误解。”“不用了,我不太舒服,你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胥无梦见公主口风有些松动,便提议道:“外面雪已经停了,何况雪中赏花别样红,亭下一曲意更浓不是么,与我一同在天地间再合奏一曲吧,我等这种机会很久了。”“不好意思,既然你不想说,那我要休息了,毓秀送客!”胥无梦见公主一向对他人大度,偏对自己小气,气愤不过,便大声道:“慢!我们都快为夫妻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如此冷漠?”“谁和你是夫妻了,做梦!”胥无梦听了,顿时脑中嗡嗡作响,自尊心激升起来,“好,我有一句话,说完便走就是!”他见公主不反对,便不加顿挫的念:“心欲向东,藏剑出匣;斯退李林,速从归行;如何顾我?莫忘于心。”此时此刻,公主哪有心思听,只觉这胥无梦一言一行之间都有轻佻浮夸之嫌,又想到胥无梦喜出入酒肆、乐坊、春院等风月场所的传闻,胥无梦多年一贯的放荡不羁形象一下子在她脑中爆裂开来,公主更觉得亵渎之极,思来想去,越发深感胥无梦是好色之徒,自己清质无法妥协。“怎么样,懂我的意思了么?”胥无梦想再进一步解释,却见公主大声吼道:“你走!”“不,我不走,我还有事没说完!”胥无梦干脆放下平日里的样子,豁出去,耍起了无赖。但越是这样,公主的态度却越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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