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酸甜时光——乱世卡【完结】
时间:2023-06-21 23:12:37

  胥无梦最终还是气鼓鼓地走了,公主也冷静了下来,她顿时觉得自己对胥无梦有些过分,只厌自己为何会如此蛮横,厌自己怎么不听完他的解释。胡乱的想了一阵,又感到事已至此,自己想的再多也于事无补,便索性不想,往卧房去了。这边,胥无梦脚下踉踉跄跄,嘴上骂骂咧咧,也不离去,只是一头靠倒在行辕的外墙之上大吼:“自古皇家最无情!”守卫也不知是何事,见是胥无梦在谩骂,只得回到岗位权当没有听见。
  星空、雪夜;秦筝、古曲,胥无梦就在其中睡去。
  等他醒来,已经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他即刻穿了衣服,打理了面容,又叫了一份饼汤、羊肉。等他刚好吃完,准备出门,就有人来通报,说上将军有请。胥无梦来到上将军大帐,才知道是李斯等人要他率兵深入北方草原,一举斩草除根,剿灭匈奴。胥无梦极力推辞,坚决不允,李斯等人见执拗不过,便不了了之。
  到了晚上,营地东北面突然火光大作,胥无梦见是公主行辕方向起火,便领一路人马赶去。途中有人高喊公主被匈奴虏去,众人截下询问,才知是单于花黎不甘失败,集结残余匈奴乘夜袭营,要为死去的单于贵龙和部下报仇,哪知刚巧经过公主行辕,便把公主给劫了去,要用公主的血来祭天。消息不知是否可靠,但胥无梦执意要去营救,他安排了一番,只带亲兵纵马去追。等他无果而回,却得知李斯对外宣称胥无梦劫走公主,并暗通匈奴要袭击国都,更下令全军急速回都勤王,剿灭西北军。好在胥无梦也有所防范,本就不多的部众以最小的代价突出了重围。胥无梦令项羽带剩余部众南下,而自己与晏牧云、亚秦、祁连和亲卫队继续搜寻公主下落。
  此时李斯遣百里河继续追击西北军,自己挥师往西安城去了。
  胥无梦已然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匈奴袭营,也没什么单于花黎的复仇,一切都是李斯为兵变而安排的计谋。可是公主却真真实实的被李斯扣为了人质,而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救出公主,可天大地大,公主到底在哪里,实乃鬼神莫知。胥无梦虽然表面笃定,却也不知该去往何方,只得慌乱的四处寻找。
  原来之前,当胥无梦拿到李信、王绾叛国的确凿证据后,并没有急着揭穿他们,而反要利用这点来打赢这一仗,不仅要为之前死去的将士报仇还要扭转乾坤。胥无梦找到李斯,陈时说其中利弊。虽然两人关系向来疏冷,可在这件问题上,李斯显然有自己的答案,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认为胥家军已不足为惧,而此时正是出击斩断赵高势利的最好机会。于是两人配合了一场好戏,以至于最终大破匈奴,又挖出李信、王绾等人。然而李斯的盘算还另有深意,虽然两人在军事上互相配合,可每当有生死大战之时都是由胥无梦的镇北军为先锋,而由他从全国调集而来的勤王军则损失较少。这半年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事不下几十次,此消彼存,两方军力对比到现在来看已经很悬殊了。李斯这一石二鸟之计可谓是老谋深算。而这一切危险胥无梦并不是不知,但在自己处在极其被动的形势下,先联合李斯消除外患只能是最好的办法。他本只预感到李斯存有极大野心,料到李斯一定会利用这次掌握兵权的机会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哪想到李斯竟然这么快的公然叛乱。所以在昨天夜里并没有直截了当的对公主说明,而是把这种危急融入诗歌之中,让公主带回都城告知皇帝。他现在十分懊恼,懊恼自己没有对公主明言此事,以至公主误解;懊恼自己疏忽大意,没有保护好公主;懊恼昨日太过意气用事,明明看到李斯想要让自己和胥家军全部葬身于大漠草原,却还不能够对这种明显的行动信号产生高度的警惕。如果能洞察李斯的心思,预判出叛军的行动迹象,采取完善的防范措施,便不会导致现在的这种被动局面,就不会有众多将士白白牺牲,也不会令公主蒙难。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弥补这个自己的过失,否则将饮恨终生。
  一行人转了一圈,不见公主踪迹,只能又回到公主的下塌之处寻找线索,却见行辕已被烧了个精光,只剩下一堆废墟还冒着滚滚的浓烟。正在众人迷茫之时,一队甲士疾驰而来,领头之人却是郑白鹿,众人即刻严阵以待,准备好一场厮杀。郑白鹿来到跟前道:“找的我好苦!”胥无梦正色道:“如何,你也要随李斯叛乱吗?如何对得起为救你而死的郑将军!”郑白鹿听了胥无梦的话急辩解道:“武英侯误会了,我郑家父子原是为勤王救国而来,哪能反而做出叛乱之事。我兄弟三人得知那李斯的密令,才知道要在今晚起兵,我兄弟便佯装配合,等寻个机会脱离了叛军队伍,回了北方再做打算。”胥无梦大喜,立即抱拳道:“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如果今日能有幸出去,日后一定登门谢罪!”“好说,切莫客气!”“既然小将军如此大义,胥某便也实情告之,我一干人等正在寻救公主,但苦于无迹可寻,到现在也没有半点收获,不知小将军可有线索?”“这正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撤军途中我见一骑人马急押着一辆马车往营地西南角去了,看那些人的神情着实可疑,我便估计其中有问题,所以让我家中兄长先走了,自己来寻武英侯。后来碰到项羽将军说明原因,他告知你们来寻公主,我找了半天,终于在这里遇上。”胥无梦听后大喜,正想告辞,却听白鹿书说道:“不过我看要救出公主凶多吉少,武英侯还需谨慎。”胥无梦绝然道:“虽千万人,吾往矣!多谢小将军了,自此别过,期待日后有机会再与小将军同仇敌忾,请!”胥无梦说完,刚要催马,郑白鹿却扬鞭抢先一步,回头大喊:“不用日后,就是今天,我来带路!”胥无梦也不再多说,只下令跟上。这时晏牧云赶上,对胥无梦低声道:“小心有诈!”“无妨,且看。”说话间胥无梦已快马加鞭,飞驰而出。
第一百零五章 烽火战国12
  众人跟着郑白鹿来到营地西北角,果然发觉马车在雪地中留下的碾印。随着深入人迹罕至的西北角,雪中碾印越发清晰,众人便依着此方向摸去,终于判定马车进入了一个极大的仓库内。这种仓库一般用来堆积大型军械,可这次作战的对象是以游击战为主匈奴,并不需要攻城略地,所以仓库建好了,大型器械却迟迟没有运来。要不是事发偶然,胥无梦等人哪有可能来到这里。不过在军营之中,也的确没有比这里更好藏污纳垢的去处了。
  众人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在仓库周边调查一周,只隐约听见仓库内好似有所动静,却不得其中状况,于是胥无梦派了一支小队在外策应,其他人破门而入。众将士刚进了仓库,便闻到一股腥臭扑鼻而来,郑白鹿奇怪道:“这是什么味道?”胥无梦命令道:“点火把!”火把点燃后,众将士发现仓库中叠满了三、四人高的军资,只留了一辆马车宽度的过道通向前方,奈何那仓库空间奇大,视线仍然极其有限,只觉四周仍然一片漆黑。众人向前摸了一段后,空间刹时豁然开朗,胥无梦令士兵持火把分散。等人散开后,终于能把空间照了个大概轮廓来。这时候,胥无梦的心情应该是复杂的,因为他已经看到正中间停着辆马车,而且公主和毓秀就被困在马车当中,但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仅是因为马车被一个铁囚笼罩住,更因为当下的这种情形已然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结论是,这一切是有人计谋好的。但胥无梦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果断令全员戒备,自己带人去救昏迷中的公主和毓秀。正在这时,一阵笑声突然响起,在仓库内来回盘旋,显得格外诡异,随之周边火光四起,眼前霎时亮了起来。这时胥无梦一等人才看清楚自己身处在仓库中间,两旁全被麻布裹住的物资塞满,正好把中间围成了个圆形,除了来时有一条路外,另外还有三条很窄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顷刻,四边高处弓手浮现,把他们团团围住。众人刚要质问郑白鹿,只听胥无梦大吼一声:“刚才是谁在笑,出来!”这一吼把那还回荡在空间内的怪笑彻底除尽,却引出猛兽争相嘶哮,其中一阵猴啼尤为刺耳,这时众人才发现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悬着只笼子,一只雪猴在当中上蹿下跳,等那些猛兽停下时,这只焦躁的雪猴也快速地安静了下来,只用那忧郁的眼神呆呆地看着下方。那笑声又起,这次能见到东南上方一人立在高处。此人身高马大,深眉高鼻,髭髯浓密,神采奕奕,确不是李信是谁!
  “呵,武英侯别来无恙否!”“呵呵,原来是李将军啊,我说找你不着,原来是被李斯窝藏在了这里。也难怪,李将军向来都是有人不当,喜欢暗地做鬼的。”形势危急,胥无梦见李信不急不迫,便也同样应之,他要尽力的拖延时间,以求转机。“哈哈哈哈,好在我还能选择,而你从今日起就只能永远做鬼了!”“唉,没想到你与我相斗多年,今日竟要这般收场!”“怎么,现在肯认输了?哈,这就叫着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我的意思是,你我虽然曾为对手,现为敌人,但毕竟多年共事,对于你今日的悲惨下场我还是深表叹息的。”“胥无梦啊,你不用自欺欺人了,其实我对你也是颇有感情的,想今后在这世界上再无你这么个对手,也撼事一桩那!”“那不如放了我们,其实我早已厌倦现在的生活,只想归隐山林,到那时,你有闲空时可以来找我,在棋盘上再做对手岂不甚好!”“啊哈哈哈哈,胥大将军真是不慕庙堂之高,只爱江湖之远哪!”李信接着道:“诶……你这算是求我吗?”“算是吧!”“好,好啊,你胥无梦果然是能屈能伸的一等大丈夫,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来,真没有枉费我多年看重你。”“那你意向如何?”“行呀,你这老冤家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我能不接招么,只是,你可不能单独走。”“我当然不会单独走,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嗯,是啊,武英侯向来是重情重义的,可是今天我倒要给你出个难题了。两个选择,一是你独自带公主离开;二是留下公主,你只能带你的部下离开。选吧!”“呵呵!”胥无梦冷笑一声,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寻思半响,胥无梦还是没有答案,李信见状也笑了,“快,虽然我出的这个难题颇为难解,但武英侯聪明绝顶,这个选择应该难不倒你。”见胥无梦左右为难,晏牧云轻声道:“将军带公主先走,如果留下公主她便必死无疑,我们留下还有机会脱身!”这时左右将士听到晏牧云的话,也都劝胥无梦先带公主离开,胥无梦自然倍感欣慰,他先朝公主望了一眼,又逐一向众军士行礼致谢。“选好了啊,你的部下们可必死无疑罗,没想到你胥无梦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可以弃掉用性命为你拼杀的将士。唉,看来你胥无梦平日里也只是故作清高而已,原来与我同是一丘之貉,也是一个利己之人那。”“谁说我选了。”“怎么,要留下公主?”“不,我一个都不选,因为就算是我选了,你也不会履若!”“啊哈哈哈哈,好一个胥无梦,又被你猜中了,但是这次可不能怪我失信,因为光我一个人说的不算,还要另一个人答应才行。”正在胥无梦等人疑惑之时,李信又说道:“呵,要怪就怪你自己的仇人太多。老弟,出来吧!”话毕,一人出现于李信之侧,众人大惊失色。
  “单于花黎!?”“哈哈哈哈,不错,是他,就是他不同意放你们走的,你们真别怨我。”李信大笑,胥无梦却没工夫跟他抬杠,只急忙问道:“你刚才叫他什么?”“老弟啊,怎么?”“你们是……”“不错,我们是如假包换的亲兄弟!”胥无梦早在细观两人,见两人在面容、体征上极为相似,现在由李信亲口说出,更确定无疑两人关系。“难怪,原来这就是你通敌的原因,只是据我所知,你从小便在秦国长大,几时有一个胞弟流落在外?”“呵,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我俩生母在新郑先把我生下,在我六岁之时家中遭受横祸,家破人亡后母亲怀遗腹子逃入漠北草原,这个遗腹子便是花黎。”“原来如此。可以想象你的童年一定遭遇过极大不幸。”李信见胥无梦提到身世,也不避讳,竟侃侃而谈起这段往事来,“对,我不像你,家世显赫,生来便有人奉上锦衣玉食,鞍前马后的伺候。我父亲只是个普通商人,娶妻生子过着平常生活,却因我母亲貌美,被韩王安看中,而毁掉了一切。他见我父亲祖籍来自西域,相貌又与人不同,便诬陷我父亲是异族细作,秘密 处死于监牢当中。后我与母亲逃亡至秦国,韩王安又派人追至,母亲便又携我往北方而逃,却中途失散,我便在秦国长大,后来参军入伍。从攻破韩国开始,我一路杀敌建功,才换来今天这般地位。我胞弟花黎也同样从小受尽欺凌,你说说命运公平吗?我算不算通敌?如果换做是你,要不要报此仇?”“你恨的韩王安已死,韩国也被我秦国所灭,所以你不该把仇恨发泄在秦人的身上。”“对,是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想得到无上的权利,只有权力才能使人强大,才不会任人宰割,才能世代受人敬仰。到那时候,韩人算什么,不过是我刀俎之肉而已。”“呵,我竟无话可说。”“你当然无话可说,因为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我说了,如果这次我能活着出去,一定会归隐山林,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这就是你和我根本的不同,这种不同也正是因为我们的境遇不同,逆境使人强大,顺境只能使人懦弱。好了,话说够了,开始游戏吧!”“慢,我还有几句话要问单于花黎!”胥无梦提出请求,没等李信说话,单于花黎已吐出一字,“说!”胥无梦不紧不慢道:“你母亲本是我华夏人,而父亲虽是西域人,却安家于华夏土地,这样看,你就也算是我华夏人无疑,现在认异族为主,攻击自己的同胞,你不觉得奇怪吗?”见单于花黎不动声色,胥无梦继续说道:“现在匈奴已败,漠北艰苦,那儿本就不是你们的故乡,不如你们兄弟回归故里,随我一同返回国都,以前旧账一笔勾销,从此不提。以你们的能力,定能拜爵封侯,子孙后代受益无穷,何苦在此手足相残。”话毕,李信鼓掌叫彩,“佩服啊,佩服!这一会工夫就为我们全都想好了,难怪我和单于贵龙联手都不能胜你。但是你别忘了,现在通敌谋反的是你,而不是我。不如这样,我拿了你的人头回国都面见皇帝,先立一功,而公主由花黎带走,我再自告奋勇领一支骑兵横扫草原,救回公主,到时誉满而归,再请皇帝把公主许配于我,我不是照样拜爵封侯?一两半载后,等公主有了身孕,我说服皇帝任我为上将军,举全国之力攻漠北草原,到时候和花黎合兵一处,天下便尽在我手,我还需要别人封赏么?”李信说完大笑起来,他看着胥无梦那难看的表情越加兴奋。这时,单于花黎才开口道:“胥无梦,你杀了单于贵龙,夺我兵刃,害死我宝马,无论你怎么说都要死。”“对,还是依我的法子好。来啊,开笼了!”李信一声令下,只听见右边甬道深处有铁锁相加的声响,随后又传来几声狼嚎,围困将士立刻紧张了起来。须叟,甬道的暗处闪出几道凶光,果然从中走出一群灰狼。众人正要准备提刀砍杀,高处的弓箭手却突然发动了,长弓激射,众人极难找到地方躲藏,一轮箭雨过后,围困将士便已死伤过半。那群饿狼也是极其聪明,就等此时扑了上来,专找受伤或将死的士卒下口。顿时凄厉哀嚎声响彻仓内,惨状令人不忍直视,有未受伤的兵士看不下去,上前砍杀食人饿狼,立马就被乱箭射死,又变成了一具狼食。胥无梦见状,知道只有解决这些敌人才能活命,便令将士想办法先爬到货顶,又暗使晏牧云和亚秦趁乱进入中间和左边通道。被困将士极力寻找攀爬的位置,可从下往上的边缘全是上宽下窄,根本无立足之处,况且在一个圆形范围内,任何躲藏或者攀爬角度都暴露在对面匈奴弓手的视野下,只要有人试图爬到物资上方,立刻就会被集中射杀。没一会工夫,在弓手与饿狼的合攻之下,死伤人数已是十之七八,将士们陷入了死亡的绝境,人人都感到这是敌人精心布置好的猎杀场,进入的人没谁可以活着出去。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混乱之中,有火把点燃了裹布,加上军资箱本是木质,火势一下就燃了起来。物资上方弓手见状,要去灭火,却被李信喝阻,而被困将士更没人敢去救。这时,听见一声:“开笼,放虎!”李信又下令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