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地盘可能是绷得太久了,所以放开的时候有些刹不住。
所以,她自己扮演各种角色在里面捉弄人,沉迷其中乐不思蜀。
我有好多次几乎要被吓破了胆,心脏简直就要承受不住。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阿腰,算我看走了眼...
在我又一次心脏「突突」的即将晕厥的时候,一阵疾风把我带了出去。
我仰头看着这个冷峻的面孔,平生还是第一次对他产生了同情。
落地之后,我不禁问他:“墨真,阿腰一直都是这么疯的吗?你真的是她带大的吗?”
他皱了一下眉头,可能想起了什么不太开心的往事。
“所以,她突破了冥界异灵修炼的瓶颈,到了另外一层境界...”
我虽然不太懂,但是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或许这就叫天赋异禀吧!
我们站在一处屋顶之上,我看见不远处的街市还未散尽,星星点点的灯光中有人影在来来往往。
我有些好奇地问:“你带我来这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一回头,墨真正愣愣地盯着我。
“你盯着我干什么?”我瞅瞅自己浑身上下,“难道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他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饿不饿?”
这时,我的肚子恰逢其时地「咕噜咕噜」叫了几声。
“嗯...”
片刻之后,我们来到夜市,我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寻思着他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有好几次,他都准备开口,却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脑子里闪过一万个可能的念头。
“墨真,你实话告诉我,虽然封印已解,但是我身上的毒蔓还不能清除是不是?”
他用探究的目光看了我一番,说:“你在质疑我?”
既然不是这个,那就可能是另外一个问题。
“那,是不是我的血有什么问题?或者是岳海棠有什么问题?”
“你直接说吧,我都能接受!”
我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其实是为了让他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可是他却还是用那种像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我,把一碟杏仁酥推到我的面前。
“多吃点,补补脑子。”
他话音刚落,我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瞬间感觉嘴里的美食味同嚼蜡。
索性把勺子一扔,赌气坐在他对面,不说话,不吃东西。
“怎么了?不好吃吗?”
我丢过去一句:“气饱了。”
他好像也发现我情绪有些不对,但仍旧是无动于衷。
于是,我和他就这样尴尬地僵持着,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哟,小两口这是吵架了?”
猝不及防的一句,打破了我俩之间的眼神对峙。
我连忙一个深呼吸,对着老板说:“老板,你误会了,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老板不以为然,笑着对墨真说:“你看看,气还不小呢,不过我说这位郎君啊,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你娘子现在还没走,说明她不是真的生气,现在哄还来得及啊!”
这一句话瞬间提醒了我,干嘛要在这里跟他干耗着受气?
于是,我「噌」地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一直到走出了城,墨真还是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我终于忍不住了,对他吼了起来。
“朝帝鬼王,墨真大人,我知道你厉害。我知道自己不能得罪你,我知道还得仰仗着你保自己一条小命。”
谁知道他非但没听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还顺着答了一句。
“嗯,没错,我确实可以保你性命。”
...我深呼吸,给自己顺了顺胸口。
“但是,我今天不得不说出来,你要我的小命可以,但是不能侮辱我的尊严。”
墨真:“什么叫「侮辱了你的尊严」?”
看来今天必须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上次在成衣铺试衣服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解释,我不是你的什么夫人?”
“刚才那位老板说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并不是你的什么娘子?”
“还有,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说我没脑子!”
墨真:“哦,原来如此啊!”
“既然你对此心存疑虑,那我不妨就直说了,当年签订那份冥界契约,你知道为什么是我来给你驱除身体上的邪魔吗?”
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想起当初让我噤若寒蝉的契约,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到底签订了什么内容。
一阵冷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那,那契约怎么了?”
墨真矗立在我眼前,郑重其事地告诉我:“契约上,签订的是生死条款,你若不是我朝帝的女人,早在出生那天就已经夭亡。”
我怔愣住,看着他的胸膛一时间无语凝噎。
他依旧挺直腰背一动不动,从头顶上落下来的目光让我如芒在背。
良久,他终于开口。
“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十八岁,该成年了。”
第30章 投胎转世
我想起十八岁生日时我爸跟我说的那些话。
到了十八岁,就是那份百年契约履行承诺的时候...
该来的终究要来,该还的债终究要还。
可是,他为何要这样问我?不会要把我抓到冥界去做压寨夫人吧?难道我真的死到临头了?
我不由得紧了紧衣衫,强压住发抖的声线,问他:“十八岁,怎,怎么了?”
他微微上前一步紧逼,高大的身影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你们那里,算不算已经成年?”
我刚才那股倔强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秒变怂包。
“啊,算,算吧。”
他继续追问道:“成年了,是不是就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救命,他这样子,我感觉下正法。
我的求生欲盎然升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怂再说。
“我知道,我错了,我千错万错,不该做的不做,不该说的不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错了!”
“可是,我真的还没准备好啊,我才刚刚成年,还什么都不懂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都卑微成这样了,他还是不依不饶地一连串质问着。
“你敢说你什么都不懂?”
“你还敢说你没准备好?”
苍天啊,我已经有万念俱灰的感觉了,这难道是要逼良为娼不成?
既然实力悬殊,我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掉,索性就把脖子一横,爱咋咋地吧。
“反正我说了,我真的不懂,你爱信不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或许是看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不像是演的,墨真似乎微微收敛了一丝威压气息。
“那你为何要去祸祸一个未成年的无知小孩?就不怕把他坏了?”
我用力咽下梗在喉咙的一口气,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带坏小孩子了?”
墨真伸出一个手指头,直接向我的脑门子戳过来。
“是不是你跟白玩说,要给他讲拜堂之后要干什么?”
“他可还是个三千岁的娃娃,你为什么要拿成年人之间的事情诱惑他?就不怕他小小年纪走火入魔吗?”
嘶——我脑门子都快被墨真戳出一个大洞来了。
闹了半天,吓得我三魂七魄都丢了,原来就是为这?
放下紧张恐惧的那一刻,我差点眼泪都要掉下来,带着哭腔解释道:“我冤枉啊!”
“那是当初他自己非要缠着我问的啊,还说如果我不跟他拜堂就要掐死我,带我去他的夕王府,你怎么不去问他?”
“还有,他自己都说了,他还看见过你和女子拜堂。所以他才好奇,问我拜堂之后都干些什么。”
“我当时也在好奇,还问过白玩和你拜堂之后的女子后来...”
我猛然觉醒过来及时闭上了嘴巴。
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是不是说了些不该说的,会不会触犯了墨真的秘密!!
我会不会被冥界朝帝杀人灭口?
幸好后来,墨真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没有再与我追究。
沉静的空气里,没有了危险的味道,我终于放下一颗心来。
倏然,他又开口:“你刚才说,我跟谁拜过堂?然后呢,还说什么了?”
我立刻进入警觉状态,马上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绝不能让他知道我从白玩那里窃听过他的秘密。
“啊,不知道啊,没有啊,我没说过呀!”
...
自那天有惊无险躲过一劫之后,我就天天在想办法避开白玩的追问。
因为我告诉他,拜堂之后要学习识字读书,争取早日修炼晋级。
不要说三千岁的冥界夕王不信,恐怕就连人界的三岁娃娃也不大会相信。
直到有一天,他得意地向我显摆,说他已经知道了拜堂之后要干什么了。
我生怕他学坏了,被墨真误以为这个恶人就是我,急忙把他拉到一边,仔细盘问一番。
“你听谁说的?都告诉你什么了?现在好多都喜欢骗小孩,你可不能瞎听别人说啊!”
他告诉我说,不是听谁说的,是这几天晚上悄悄跟踪岳海棠之后,才看明白的。
啊!
我脑海里忽然浮现那日,和墨真在海棠小院扒墙根听到的那些动静。
完了完了,这下糟了!
我想了想,继续追问他,看看能不能挽回一点什么。
“岳海棠这几天晚上都悄悄去哪里了?你都听见什么了?”
白玩看我紧张的样子,一脸得意地说:“我都知道了,拜堂之后要生孩子,哈哈哈!”
我一瞬间犹如五雷轰顶,他连生孩子都知道了??
“我悄悄告诉你啊,临城有一家女子怀孕了,我发现岳海棠非常想去那个女子肚子里投胎,很想做那家的孩子。”
“不过,我觉得不大可能,因为转世投胎是名册上早已拟定好的,不是谁自己想选就能选的。”
“除非...”
这个小鬼,居然还会卖起关子来了。
我好奇地追问他:“除非什么?”
“除非你跟我拜堂,我就告诉你怎么投胎转世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又来...没完没了了是吧?
小屁孩差点把我害惨了知不知道,还想让我跟你拜堂。要不是怕你哥哥找我追责,我非把你屁股打开花,报我那惊吓之仇信不信?
镇静下来之后,我发现白玩好像也没发现什么,岳海棠只不过是去看看那个怀孕的女子,又不是去扒墙根。
幸运的是,这七天已经安然度过,岳海棠的投胎转世也水到渠成,一切都风平浪静天随人愿。
她走的那天,笑靥如花,眼含星辰,拉着我的手说舍不得离开。
我为了让她释然,跟她讲了一些我的经历。
“海棠,我本也不是这里的人,更不属于这个年代,其实我是一百年后的人,为了解除封印之毒才来到这里。”
“看见你有了圆满的结局,这样我们也可以放心离开,也好回到当初我们来的地方。”
她听闻甚是惊奇,赫然睁着一双灵动的双眸,问我:“你居然是一百年后的人,难怪我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
“那敢问温姑娘,你家祖上是哪里?”
她这样问,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想起一点就说一点。
“我也不太清楚,我随父姓,我母亲姓贺,姥姥姓楚,再往上就记不清了。不过有个特别的我记得最清楚,往上几辈出过一个复姓,叫澹台氏。”
我刚说完,她就猛地把我推开,我没有防备,踉跄了一下才稳住双脚,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为何突然这样?
我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望向我的眼神变得复杂难辨,甚至能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
我呆愣在原地,直到她的影子渐渐变得模糊。
在她那张煞白的脸彻底消失之前,好像对我说了最后三个字:“对不起!”
第31章 他想硬来
岳海棠消失的最后一刻,我脑子里在飞速思考着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对不起!
不过是几滴鲜血而已,用来复活一个虚弱的魂魄,这买卖只赚不亏。
再说了,咱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不像墨真,一天到晚疑神疑鬼,不是怕这里出了什么岔子,就是担心那里又有什么祸事。
堂堂一个冥界朝帝,每走一步都谨慎如斯。难怪阿腰说他心思太重,就算天赋再高,异灵修炼也难突破瓶颈。
不过,当封印之事了结之后,阿腰说要送我和姜屿回到一百年后的人界,顺便再玩耍些时日再走时,当众就被全票否决。
“过河拆桥!没良心的两个人,算我阿腰看走了眼,下回再需要我救命,非得让你们喊我三声「姑奶奶」才行,哼——”
只见她傲娇地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和姜屿尴尬地相视一眼,不是我们没良心,实在是想起那天的鬼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若是让阿腰到了现代,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惊魂时刻,我俩可能要提前去精神病院预定两个床位了。
“好了,该走了!”
墨真目光向我示意过来,我立刻就开始后悔把阿腰气走来着。
脑子里全都是墨真那晚说过的话:
契约上,签订的是生死条款,你若不是我朝帝的女人,早在出生那天就已经夭亡;
十八岁已经算成年了,就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心里一旦知道了这个设定,我都有些不敢看他的脸。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打破了之前装傻充愣换来的心安理得。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现在已经知道了我是他契约上的女人。难道还要我抱着他的胸膛当做没事人一样?
“我,我,要不,我还是...”
白玩忽然发现了我犹犹豫豫的小心思,顶着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要向我扑来。
“小阿腰,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想让我带你回去就直说嘛!”
我脑子瞬间回过神来,周身一个激灵,转身投向墨真的怀抱。
“我准备好了。”
一路上,我紧闭着双眼不敢说话,连喘气都尽量保持均匀。
我心里想着必须要和他保持一点距离,无奈身体却怂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