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玫瑰——别漾【完结】
时间:2023-06-23 23:07:21

  很快,两人上车,宾利绝尘而去,留一众娱记瞠目结舌。
  车上。
  许星宁攥着开机后就没消停过的手机,坐得离沈从宴八丈远,恨不能整个人都贴到车门上。
  各路打探虚实的消息和经纪人的连环轰炸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她刚将手机调为静音,就见时雨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这会儿,时雨正独坐在原本是来接许星宁的保姆车上,热烈地表情达意。
  【雨停停】:星宁姐,该说不说,姐夫也太帅了,不只是脸!!
  【雨停停】:我刚入行时,每次见那些男艺人,都感叹明星和普通人有壁
  【雨停停】:今天见了姐夫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和普通人之间隔了一圈男明星的存在
  入职不久的缘故,此前时雨并未见过沈从宴,更不知道,她嘴里吹得天花乱坠的姐夫,正是他们公司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大BOSS。
  许星宁翻了个白眼,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吐槽的冲动。
  【xx】:改天我给你放个假,去医院看看
  【雨停停】:啊?
  【xx】:按理说,你这个年纪,眼神不应该这么差
  她暗暗地想,就是一披着好皮囊的衣冠禽兽而已。
  不料,原本在电脑上处理文件的沈从宴忽地停下动作,饶有兴味地重复:“衣、冠、禽、兽?”
  ……
  许星宁暗叫糟糕。
  都是默背台词的老毛病,一不留神就会念出心中所想。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这摆明是她不占理,可骄傲惯了的她怎么可能低头?
  想了想,她输人不输阵地冷哼一声,以示回应。
  好在沈从宴看起来并没有和她较真的打算。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骨节分明的长指快速敲打着笔记本键盘,窗外明明暗暗的光线掠过他的脸,倒意外添了几分柔和。
  不得不承认,这幅画面的确算得上赏心悦目。
  许星宁正看得有些失了神,不想,沈从宴冷不丁地开了口:“说说,怎么回事?”
  许星宁睫毛抖了抖,慌忙收回视线,吓得手机都差点儿没抓稳。
  有种偷看被人抓包的心虚感。
  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这次绯闻。
  提起这事儿她就烦。
  出道这么些年,许星宁向来注重和男演员保持距离,压根儿没给记者胡编乱造的机会。那天同公司的艺人邱秋拉着她一块儿吃宵夜,去了一看周铭在场,她就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成想怕什么来什么,低头捡个筷子的空当,两人额头不小心撞在一起,竟就被狗仔拍了下来。
  如果不是身为当事人之一,这么巧合的解释,她自己恐怕都未必信。
  “你问我?”想起方才他在媒体面前宣称他们感情很好,实际离婚都闹了大半年的事儿,许星宁没来由地想笑。
  她说话便不自觉带了刺儿,刻薄道:“‘朋友之间小聚’,‘我和周铭真有一腿’,你想听哪个?”
  键盘敲击声彻底停息。
  沉默让车内宽敞的空间变得逼仄,就连空气都窒息了几分。
  下一秒。
  沈从宴“啪”地合上电脑,蓦地扣住许星宁纤细的手腕,稍一使力,就将人捞到了身旁。
  他侧过头看向她,嗓音寒凉:“你再乱说试试。”
  “你发什么疯?”他动作有些粗暴,许星宁吃痛地抽了口凉气,气鼓鼓地瞪着他:“我倒想问问,邱秋在场的事儿,狗仔都没拍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从宴神色未变,手下力道却不自觉重了几分,问:“你怀疑我?”
  许星宁愣了愣。
  沈从宴想掌握她的动向简直易如反掌,知道邱秋在场也不足为奇,她并不曾因此怀疑过什么。
  反倒是他这话,像漆黑长夜里透进的一束光,兀地点醒了她。
  电光火石间,种种巧合在她心头串联起来,许星宁满腹狐疑:“该不会真是你设的局?”
  沈从宴下颌紧绷,脸色愈发难看:“动脑子想想,是他们没拍到,还是根本不想拍到?”
  “还有,”他神情冷淡得像结了一层霜,讥讽地勾起嘴角,“我想怎么着你,用得着费这个心?”
  许星宁又是一怔,显然没料到他说话这般不留情面,转念又想,他们之间的确早没什么情面可讲。
  “放我下去!”她忿忿地挣扎着企图甩开他的手,边喃喃自语似的骂道,“自大狂,不要脸。”
  沈从宴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果真吩咐前排司机:“张叔,开回机场,放她下去。”
  闻言,打他们吵第一句起就眼观鼻鼻观心的张叔放缓了车速,却没立马打方向盘。
  他跟沈从宴的时间比许星宁还长,可以说是看着他从半大孩子长到现在这般模样,因此对他还算了解。
  说出去大概没人信,商场上杀伐果断,人前也疏离冷淡的沈从宴,偏偏栽在这么个小姑娘手里,三言两语就被挑起了火气。
  好比这会儿说的,十有八九就是气话。
  “沈总,这……”张叔一时有些拿不准,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恰好对上许星宁的目光。
  气归气,脑子飞速转动过后,许星宁对着张叔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改主意了,不回去。”
  机场现在还有没有记者不好说,就凭刚才那么大动静,路人很轻易就能认出她,把她送回去,岂不等于送羊入虎口?
  算了算了,许星宁闭了闭眼自我开解,人在屋檐下,偶尔低低头。
  她憋着一肚子气,白了沈从宴一眼,把脸扭向窗外的同时,仍要嘴硬一下:“你让下就下?做梦,我偏不如你意。”
  沈从宴睨她一眼,没再多言,一副不想理她的模样。
  //
  车子一路开到市中心,径直驶进寸土寸金的碧玺湾。
  这是沈从宴在公司附近购置的一套大平层公寓,占据全城最好的地段,视野开阔又临江,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许星宁知道这住处,却嫌房子布置得太过冷冰冰,来过几次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别说正儿八经在这过夜。
  不成想门一开,却是和她记忆里截然不同的模样。
  风格虽仍以简洁为主,但暖色系家具和郁郁葱葱的绿植,总算给屋子添了几分人气。
  入户右手边就是满墙鞋柜,沈从宴弯下腰,从其中一扇柜门里拿出双崭新拖鞋。
  许星宁边换边嘟囔:“真周到啊,连女式拖鞋都备好了。”
  “自己找吃的。”沈从宴懒得费口舌,换好鞋去简单冲了个澡,便自顾自进了书房处理未完的工作。
  这什么待客之道。
  许星宁啧一声,全然忘了某种层面上,自己亦是这房子的主人。
  厨房整洁得一层不染,明显有人定期来打扫,许星宁看到的第一眼,就很怀疑这里找不出能吃的东西。
  结果的确如她所料――冰箱里除了鸡蛋和几种饮品外别无他物,橱柜里也没有可以充饥的速食。
  她饭量不大,但待在剧组时,一日三餐都被助理料理得很规律,这会儿早已是饥肠辘辘。
  于是她只好`着脸,推开书房的门,喊:“沈从宴。”
  被叫到名字的人从文件里抬起头,抽空看了她一眼,见她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捂着肚子,怔愣几秒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
  他果断合上文件,拿起手机跟最近那家星级酒店订餐的同时,往厨房走去:“先给你热杯牛奶垫肚子。”
  //
  酒店也是星盛集团名下的产业,经理接到电话后,以最快速度亲自将餐品送了过来。
  许星宁吃饱喝足,心情也好了不少。
  原本离婚一事拖到现在,她十分不爽,但眼前提出又显得不合时宜。
  不过,既然人回来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思索一番,她将碗筷往前一推,很是善解人意道:“好了,你忙去吧,我玩会儿就睡觉去。”
  如同做什么事之前都先跟家长报备的小孩,莫名有点乖。
  沈从宴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桌上那些菜品,她吃得实在有些少,每样菜几乎都是浅尝辄止,哪怕是她最喜欢的蟹黄虾饺。
  这点不乖。
  餐具都是一次性的,沈从宴收拾好垃圾放在门口,打算继续工作,回房前,他状似随意地瞥了眼,许星宁窝在沙发上,不知看的什么,时不时笑出声,声线清悦而动人。
  连带他胸腔某处,似乎也跟着动了动。
  海外项目收尾时,已是夜里十点。
  沈从宴背抵入真皮软椅,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整个人总算松懈了几分。
  可不消片刻,洗手间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以为许星宁不小心在浴室滑倒了或是怎样,身体本能的动作远远快于意识,他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疾步冲过去一把推开浴室门:“宁宁,你――”
  余下的话戛然而止。
  许星宁毫发无损,人就好端端地站在他跟前,盯着盥洗台上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发呆。
  “沈从宴,你是不是早就背着我养了女人?”她质问的同时,视线从台面转移到他身上,只觉心头有把无名火,“噌”的一下点着了。
第3章 娇纵 她怎么敢
  沈从宴漆黑如墨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人。
  好半晌,才淡声道:“这是在问我,还是已经给我定了罪。”
  许星宁更觉恼火,对于她来说,所以非正面回答都等同于默认。
  本就在气头上,听他这么问,她彻底失了耐心,抬手气冲冲地推开他:“让开,我不和脏男人说话。”
  公寓足足三百多平,她不太熟悉这里的格局,带着满肚子闷气,随意扎进了一个开阔的卧室。
  另一边,沈从宴维持着被她推开的姿势,站了不知多久,才脚步沉沉,循着许星宁的足迹,踏进那间卧室。
  一进门,便见她坐在床沿,面对衣柜出神。
  察觉到越走越近的脚步声,许星宁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她还穿着来时那身衣服,双手不自觉攥紧裙角,强忍着白天沾了汗意的不适,也不肯去换件新的。
  哦,不对,不是新的,是别的女人的。
  片刻前,她无意中误入的正是沈从宴的卧室,房间布置得简单,各类物品的摆放一目了然。
  她随手拉开面前的衣柜,原本只想找件干净的衬衣将就换上,却在下一秒兀地停了手――清一色男装里的女式衣裙,显得格外刺眼。
  且都是当季限定新款,看得出才置办不久。
  她那样坐了多久,就盯着那些衣服看了多久,怎么也想不出,这世上有谁值得沈从宴刚回国就费这样的心思。
  尽管他们貌合神离,许星宁也自认早已不爱他,可当他的不忠成为事实,她仍觉胸口堵得慌。
  就像所有权在自己手上的小狗,她可以不要可以丢弃,但不允许小狗主动撇开她寻求新的主人。
  一定是这样。
  沈从宴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只当她在耍性子,脑子里却不可自抑地复现方才的情景。
  她毫无来由的怀疑,赤裸裸的憎厌,语气里的嫌恶,如同扎进肉里的尖刺,让他胸腔某处硌得慌。
  僵持片刻,他嗓音低哑地开口:“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听见他的话,许星宁眨了眨眼,没什么波澜地迎向他的目光。
  四目交错间,沈从宴从她眼底读到了翻涌的更深更浓的,他看不懂的情绪。
  然后,就见许星宁凝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道:“你真的脏。”
  近在咫尺的距离,沈从宴倏地抬手掐住她下巴,眼里警告意味颇浓:“别再让我听到你把这个字用我身上。”
  许星宁应激似的拍开他的手,分外抗拒:“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脏,手段脏心思脏,现在人也――唔。”
  话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许星宁倒在身后大床上,沈从宴双手撑在她两侧,深眸直勾勾地攫住她,眼底尽是压抑的怒气:“说完?”
  许星宁将脸别向一边,避免被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包围。
  家境亦或天性使然,她从来不知道服软,竟真的咬牙接着那句:“――人也脏,所以别碰我。”
  “脏是吧。”沈从宴反倒发出一声低沉悦耳的轻笑,脸上的阴翳悉数散去,可许星宁知道,这不过是盛怒的前兆。
  他边扯衬衣的扣子边压低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修长的脖颈间。他幽幽附在她耳侧,声音辨不清喜怒,却听得人一个激灵:“更脏的还在后面。”
  说完,他死死地摁住她手腕,亲吻似啃啮密密麻麻地落下,带着十足的惩罚意味,所到之处烙下绵密的痛感。
  自两人闹崩以来,再也没有这样的肌肤相亲,陌生得让人战栗,还有些心悸。
  许星宁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衬衫裙翻卷上来,男人灼热的体温隔着他身上那层薄薄的布料熨在她皮肤上,烫得她眼圈泛红,氤氲起一层雾气。
  “停下,我不要,”她渐渐失去力气,几近呜咽,像受伤的小兽发出最后一声嘶鸣,“沈从宴,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男人猛地停住了动作。
  似曾相识的话萦绕在耳边,他厌极了的场景重现在脑海。
  就在半年前,她也是这样,一纸离婚协议递给他,决绝而坚定:“沈从宴,我要离婚。”
  他沉默不语,点了一根烟夹在指尖,却迟迟没有递到嘴边。
  香烟燃烧过半,他才开口:“你父亲的事,与我无关。”
  那是他最后一次为自己解释,也是最无力的一次。从事发开始,越来越多的疑点指向他,许星宁对他的信任早已不复存在。
  “离婚。”果然,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重复这一句。
  直到火星燃过烟蒂,灼烧至他指腹,沈从宴这才稍微有了知觉。
  他捻灭烟头,看向她的眸光凝结成霜。然后,他低低一笑,轻声问:“我太纵容你了,是吗?”
  否则,她怎么敢。
  怎么敢将离开他,那样轻易地说出口。
  那天之后,他远赴国外,时至今日才回来。
  他以为自己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思考。
  夜色浓重,窗外不知是谁的车触发了防盗装置,警报声突兀地回旋在寂寥的夜空中。
  沈从宴在这串响声里回过神,彻底清醒过来。
  他垂下目光,没去看身下人的脸,而是落在她锁骨处,那里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随时都能将他淹没。
  再开口时,声音晦涩得不像他的:“半年了,你的答案就是这个?”
  许星宁吸了吸鼻子,梗着脖子不说话,态度却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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