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玫瑰——别漾【完结】
时间:2023-06-23 23:07:21

  像她当时那种情况,本应长期干涉治疗,但她瞒着沈从宴,只说自己太累,休息没两天便重新开始工作。
  直到某天放学回家看见她晕倒在地,沈从宴才知道她病得有多重。
  “住院仅仅半个月,几乎掏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她萌生了放弃治疗的念头,又放心不下我,因此背着我联系了老爷子。”
  可惜,沈老太太也发现了这件事,以死相逼,不准沈老爷子施以半点援手,就这样,谭招娣半治半拖,捱过大半年后,身体大不如前。
  说到这儿,沈从宴蹙了蹙眉,眉眼间显而易见的憎恶:“这个时候,沈家的人却主动找了过来。”
  沈家大儿子先天体弱,在那年险些把命搭在手术室里,虽然有沈乔南这个备用血库,但说到底不是亲生的,在沈老爷子反复的劝说与坚持下,沈老太太动摇了。
  “啊?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许星宁意识半模糊,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全凭本能发问。
  沈从宴冷笑一声:“因为老爷子说,哪天沈望需要移植器官了,我或许就是唯一的选择。”
  老爷子当时说这话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稳住沈老太太,他到现在仍不得而知,也无意探究,因为当沈家人用谭招娣的治疗费作为威胁,强行把他从她身边接走那天起,他对他们就只剩了彻头彻尾的恨。
  唯一确定无疑的是,对于沈老太太而言,无论是他还是沈乔南,都不过是沈望保命的护身符,可惜沈望因为一场车祸丧命,甚至来不及进急救室。
  他看着沈老太太因此形容枯槁,心里只有冷然快意,却又觉得还不够痛快――起码她亲眼看着沈望下了葬,可在谭招娣生命弥留之际,直到去世那天,他都没能看上她一眼。
  “我想过,总有一天要他们到我妈墓前,亲自下跪谢罪。”
  他现在足够强大了,也有这个能耐实践当时的想法,但却始终没这么做,不为别的,他只是觉得,谭招娣地下有知的话,未必希望他这么做,更未必想听他们那声虚伪的歉意。
  所以,不用试着替他修补什么,现在这样的平和,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老爷子,或许都是此生能达到的最佳状态了。
  半晌,没有回应。
  他听着耳边轻缓均匀的呼吸声,才发觉许星宁不知几时已然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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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许星宁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还没等她睁开眼,身侧有了响动,随后环住她腰肢的手轻轻抽离,另一侧的被子似乎被人掀开了。
  门开,管家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大意是早餐准备好了,老爷子和老太太在等他们。
  “不去,等她睡醒再说。”是沈从宴的声音。
  管家显得有些为难:“可老爷听说您和太太回来,高兴得很,说好不容易能在新年打头这天一块儿用个早饭,还有……”
  担心吵醒床上的人,沈从宴不耐地打断他:“没人让他们等。”
  “可是二少……”管家还想说什么,门“咔哒”一声落了锁。
  沈从宴折身回到床边,却见许星宁已然揉着惺忪睡眼半坐起身。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而后伸着拦腰走下床:“我都听到了,走吧,洗漱好下去吃饭。”
  沈从宴看着她眼底下淡淡的黑眼圈,皱了皱眉:“想睡就多睡会儿,不用勉强自己。”
  老宅规矩多,但她不必遵守。
  “没事啦,”却不想,许星宁走到他身前,撒娇地抱住他的腰:“吃完还困的话,回来补觉也行。”
  新年第一天,她不想为这种小事闹不愉快。
  她这一抱,温香软玉入怀,沈从宴挑了挑眉,心情好了不少。
  “好,”他拍了拍她,忍住把人捉回床上的冲动:“去洗漱吧。”
第58章 玫瑰 “我不介意花时间探讨一下,我到底行不行”
  许星宁刚刷完牙,沈从宴也跟着挤进了浴室。
  以为他也是进来洗漱的,她吐掉最后一口水,又拧开水龙头,匆匆弯腰掬了捧水,冲掉嘴角的牙膏沫就准备给他腾地方。
  结果一扭头,瞧见沈从宴一手越过她头顶,拿了柜子上的剃须刀,目光却落在她身上某处,一动不动。
  许星宁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睡袍的系带不知几时松了,因为卧室里暖气充盈,里面她只穿了条真丝小吊带,这一弯身,大半肤色胜雪的软肉一览无余。
  她倏地站直身体,顾不得脸还没洗,在男人幽深的眸光里,兔子似的向门外逃:“我先去换衣服。”
  岂料,半只脚还没跨出去,就被人拎住领口逮回去压在了墙上。
  男人的气息顷刻间逼近,许星宁下意识闭了闭眼,可一秒、两秒……预想中的事迟迟没有发生,她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正好撞上男人眼底的笑意盎然。
  沈从宴挑了挑眉,沉沉嗓音也明显带了笑:“你在期待什么?”
  这话问的……许星宁皱了皱鼻子,恼羞成怒地推他胸口:“你才在期待!”
  可惜天生力道悬殊,沈从宴不动如山地挡在身前,她没能撼动他分毫。
  许星宁窘状更甚,脑子一热,从他支在墙上的臂弯底下灵活地钻了出去。
  她挣脱了桎梏,却又觉得这样做未免输人又输阵。
  本着绝不吃亏的原则,她回过头,用一种微妙的眼神上下扫他一眼,然后再意味深长地摇摇头:“……你不行。”
  都说男人最听不得的话里,这三个字高居榜首。
  果然,沈从宴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不少。
  赶在他黑脸前,老虎头上拔完毛的许星宁拔腿就跑,不出意外,男人长臂一伸,又将她拎了回去。
  只是这回,他稍一使力,将她抱上了洗脸台。
  “再说一遍,嗯?”低沉的尾音裹着几分危险气息,却又格外性/感。
  与此同时,长指游移在她领口,大有种她一旦说错半个字,就随时准备把她那件本就没好好穿的外衣扒下来的意味。
  隔着两层衣料,仍能感受到屁股底下大理石台面传来的冰凉触感,许星宁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讨好地圈住他脖子:“沈爸他们还等着呢,别闹了。”
  话音刚落,沈从宴非但没放人,反而更进一步:“不急,我不介意花时间深入探讨一下,我到底行不行。”
  抵在腿根那处灼热的存在甚至比昨晚在车里更让人难以忽视,和身下的凉意形成了明显反差,一时有些冰火两重天的味道。
  许星宁关键时候知道进退,不敢再逞口舌之快,软软地说着好话:“我开玩笑的,你有多行,我又不是没见过……”
  准确地说,是亲身体验过。
  只是音量越来越小,到后头几乎细若蚊蚋,她自己都觉得这对话荤得不堪入耳,新年第一天就这么露骨,是不是不太好?
  沈从宴看着她红得像要烧起来的耳根,闷闷地笑了。
  他微微倾身,与她碰了碰额头,然后珍惜地亲了亲她唇角,替她将松垮的外衣整理好。
  “下次再这样,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喑哑的声线,能听出几分克制的意味,也算是警告。
  他不是圣人,更何况,是面对自己在这世上唯一喜欢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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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星宁在衣柜里扒拉一番,找出了早前留在这儿的衣服,先沈从宴一步下了楼。
  忘了是几时买的羽绒外套,帽子上还有对可爱的兔耳朵,里面再随便套件白色高领毛衣,衬得整个人又奶又软糯。
  她许久没试过这个风格的穿搭,倒觉得新鲜,边往餐厅走边随手扎了个高马尾,活脱脱一女大学生的感觉。
  “丫头,”主位上的人沈老爷子眼尖,最先看到了她,边招呼边往她身后看了两眼,问:“怎么就你一个人,阿宴呐?”
  许星宁别起耳边的碎发,脚步轻快地走过去:“他在换衣服,很快就下来啦。”
  沈老爷子还未发话,兀地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二嫂不是在山城拍戏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许星宁循声走近,这才发现另一边被屏风挡住身形的沈乔南。
  她这才反应过来,管家方才坚持要请他们下来用餐,大抵是因为沈乔南也回了老宅,图个人齐。
  但一看到他,脑海里便不受控制地回响起上次在餐厅时他说的那番话。
  他那声“二嫂”,倒是叫得很自然,听不出丝毫端倪。
  许星宁深吸口气,提醒自己演员的专业素养,才压下心头那份不自然,回以一笑:“转场回江城,所以放了两天假。”
  “是该适当放放假,”沈乔南神情寻常得像在拉家常,又问:“听爸说,你和二哥昨天深夜才到家,是有事耽搁了么?”
  许星宁一愣。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她昨晚发那条微博,网上动静不小,沈乔南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他是在试探什么吗?
  比如,两人现在的状态,是分还是合?
  “你管得太多了。”没等她应声,横插进来的男声适时替她解了围。
  沈从宴大步流星走进餐厅,径直在两人中间落座,将他们隔开。
  沈乔南怔了怔,很快笑了笑,没有半分失态:“二哥新年好,不过是闲聊罢了,别放在心上。”
  沈老爷子拿起筷子打圆场:“好了阿宴,乔南毕竟是弟弟,兄弟俩和和气气才好,别说了,这年糕得趁热吃才好。”
  沈从宴闻言,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似是想说什么,衣角却忽然被人轻轻往下拽了拽。
  他垂眼,顺着那只捏着衣角的手望过去,就见许星宁小幅度对他摇了摇头。
  她不想两人又这么吵起来,至少不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沈老爷子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闯一遭回来,再动气不知会怎样。
  沈从宴收回视线,唇线抿得平直,却当真没再说什么。
  一顿早饭总算吃得有惊无险,饭后,沈老太太一言不发去了专为她修建的佛堂念经,而沈老爷子似乎有话要说,将沈从宴叫去了书房。
  餐厅一时只剩下许星宁和沈乔南两人。
  她起身想走,却被沈乔南一句话绊住了脚:“你和二哥和好了?星宁,你真的又要重蹈覆辙吗?”
  人后,他连一声“二嫂”也不屑客套了。
  可桌子还未收拾干净,随时都可能会有佣人进来,许星宁和他保持着距离,以免惹人误会。
  她转过身,再次重申自己的态度:“我说过,不管我和沈从宴怎样,我和你都没有一丝可能,乔南,看在同窗和朋友的情谊上,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她印象里的沈乔南从来都是很有分寸的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觉得他应当知难而退了。
  可出乎她意料,沈乔南“刺啦”一声推开椅子,“砰”地关上了她身后那扇门。
  “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呢?”
  沈乔南眼底划过受伤的神色,“我仅仅是比他晚一年出国,为什么你偏偏就喜欢上了他,他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真心可言,星宁――”
  “够了。”
  许星宁实在不懂,明明两人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也不知他这份突然难以自抑的深情和固执从何而来,但她知道,在这件事上两人已经没有掰扯的必要。
  更何况,她并不想听他在自己面前这么诋毁沈从宴。
  “沈从宴说得对,你管得太多了,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那都是我和他的事。”她瞥他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大抵是为了避嫌,沈乔南并未追上前。
  许星宁脚步匆匆地回到沈从宴的卧室,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比起佣人的风言风语,她更怕惹得沈从宴误会,她有些犹豫,该不该跟他坦白这件事。
  虽说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她知道沈从宴有多厌恶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倘若知道沈乔南背后撬墙角,她想不到他会有怎样可怕的反应。
  许星宁在房内走来走去,脑海里天人交战,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转了几圈下来,她蓦地被余光里的书架一角吸引了视线。
  ――是她上次来老宅,等沈从宴清创的间隙看到的那个笔记本。
  依稀记得她被本子里明显夹着的东西勾起了好奇心,可他当时说什么也不肯松口让她看。
  不知是不是佣人清理灰尘时碰倒书本又重新放了回去,这次放置笔记本的位置低了一层,而扉页间的东西也露出了头,带点儿粉嫩,夹杂在那一排颜色沉闷的书封间,显得格格不入。
  许星宁的注意力因此转移,脚下动了动,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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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尽头的书房隐约传来几声争吵,而后是拐杖用力杵地的“笃笃”声响。
  紧接着,书房的门被人打开又甩上,走廊随之响起一串脚步声,还没等许星宁反应过来,卧室门从外向里推开了。
  “我们走。”
  沈从宴冷沉着脸,显然和沈老爷子的谈话并不愉快。
  许星宁动了动嘴,却没吐出半个字,她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还拿着那个笔记本,表情有些茫然。
  沈从宴的视线缓缓落在她另一边手上,那里,一枚折射着光芒的胸针静静躺在她手心。
  “我们……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见过啊?”她看看他,再看看手里那枚小兔子胸针,讷讷地开口。
  坦白说,如果不是胸针背后刻的“xxn”这三个字母,她未必能认出这曾是自己的所有物。
  ――这是许建勋的习惯,所有送她的首饰,都会差人专门刻上她的名字缩写,代表那份礼物独一无二,唯她所有。
  但……那样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从宴淡淡扫过一眼,没追究她为什么私自翻自己的东西,而是阖上身后的门,抬脚走过去,半蹲在她身前。
  他扬起下颌,指了指笔记本:“里面的东西,看了吗?”
  许星宁摇头。
  取胸针时,她的确不小心瞥见了纸页里遒劲的字迹,有的密密麻麻,有的只有寥寥几行,像是日记一类的,但她没有细看。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翻出这个胸针,已经是侵犯他的隐私了。
  沈从宴点点头,拉过书桌前的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似是在整理思绪:“让我想想,该从哪儿说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许星宁安静地等他开口,没有丝毫急躁。
  终于,他像是想好了如何讲述昨晚那个未完的故事里,关于他们的那部分内容,可他将将开口,耳边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二哥,你对爸说了什么?”门外是沈乔南带着几分责备意味的质问,打断了他刚酝酿起的开头。
第59章 玫瑰 “你希望我去医院,还是警局”
  老爷子?刚骂他时还中气十足的,这么会儿能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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