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染[婚恋]——玉寺人【完结】
时间:2023-06-24 14:37:07

  自由哪怕是有限而短暂的,也得好好珍惜。
  但是在遇到季匪之后,程见烟曾经有过一丝的动摇。
  她会觉得……宁州是不是有点太远了?
  就算不想留在京北,是不是也可以选一个近一点的城市,这样,离季匪也会近一点。
  虽然这样的想法伴随着季匪突然的离开而烟消云散,但也是曾经存在过的。
  程见烟一直都没有回忆过高中时最后那几个月的光景。
  因为她除了一如既往的沉默安静,又多了分消沉和懒散。
  仿佛那个带着光的少年走了,把她身上那根名为‘精气神’的脊梁骨都抽走了。
  程见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见到季匪,中国这么大,他们可能真的不会重新遇见了。
  毕竟他们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而因为有了这个念头,就会更难过。
  直到后来程见烟偶然听到傅厦和别人提起来,季匪去了宁州某个飞行基地。
  宁州,他曾经问过自己毕业后要去哪里上大学,当时她的回答就是宁大。
  所以……季匪也去宁州了么?
  意识到这一点的程见烟,心头久违的怦怦乱跳起来。
  虽然有些妄想是很危险的,不应该的,但如果妄想这个情绪能控制住的话,那也不会被称之为‘妄想’了。
  她有了些不该有的想法,于是才去写信。
  然后又靠事实证明了,她确实是妄想。
  只是虽然直到高考结束她也没收到任何回信,但程见烟还是在第一志愿上填了宁大,而且就填了这一个志愿。
  时至今日,她依然偶然回想起在宁州的一切。
  她肆意的以真实面目示人,骨子里依旧是沉默低调的,但自由的生活还是和以往不同,虽然也不全是一帆风顺的平稳。
  C9级别的大学里同样有勾心斗角,流言蜚语,程见烟知道自己偶尔会被卷入其中,但她始终不闻不问。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学习,汲取养分一样的汲取知识,还有……有时间会去飞行基地看一看。
  就在周围空旷的广场上逛一逛,除了部队绝对不允许外来人士进去‘参观’以外,她本身也不会进去。
  忍不住去有季匪在的地方看一看是悸动,但如果真的想办法进去了,那就是冲动,是没分寸感了。
  程见烟不想做一个让自己都讨厌的性格,所以在感情上一直都很边缘。
  若即若离,即便是现在拥有了,其实也很怕失去。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铃声在空洞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也打断了程见烟出神的回忆。
  她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备注是‘爸’,连忙接了起来。
  房青重新入院后的情况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病情急速恶化。
  现在,已经到了需要做手术的地步了,但是□□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小烟,算我求你……”程锦楠向来温文尔雅的声音里透露着深深的无力感:“可不可以请季匪帮帮忙?”
  程见烟忍不住捏紧了手机,纤细的手指骨节泛着惨烈的白。
  她知道在他们眼里,季匪和他们这种‘普通人’不一样,他更像是一个有人脉的能力者,可是……有能力就该无条件帮忙么?
  “小烟,虽然你和季匪不认房青,但是……”程锦楠有些难以启齿,艰难道:“但她在血缘上毕竟还是你的母亲,也是季匪的丈母娘。”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小烟,你想想办法吧。”
  血缘,呵,她最讨厌这两个字。
  “我会说的。”程见烟深吸一口气:“但季匪会不会帮忙,我不知道。”
  男人是个很有自己脾气和性格的人,也不会她说什么都会听的。
  程见烟尽量平静的说完一切,然后才挂断电话——有气不应该撒在程锦楠身上,他没做错什么,只是盲目的爱着房青罢了。
  人世间里总是有‘痴’这种感情存在的。
  只是对于程见烟而言,情绪难免忍不住因为这件事低落。
  晚上季匪开车来接她,都能敏锐的感觉到她心情不好。
  “怎么了?”趁着红灯,他偏头问:“你班级里那群小崽子又惹你生气了?”
  程见烟勉强笑笑:“他们每天都很让人生气。”
  季匪顿时明白不是因为这件事,他微微挑眉:“那是因为什么不开心了?”
  沉默片刻,程见烟没直接回答,而是喃喃的嘀咕:“你之前说过,我什么事都可以和你说。”
  “嗯,我说过。”季匪应着,笑了笑:“你要是能做到,我会很开心。”
  这说明她越来越把他当‘自己人’,而且是发自内心的那种。
  “那如果……”程见烟咬了咬唇,艰难道:“我说出来的事会让你生气呢?”
  季匪没有盲目托大地说‘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他反而好奇的歪了歪头:“你先说说呗。”
  程见烟只好把房青需要找□□这件事说了说。
  季匪听完,很是不以为然。
  “哦,就这事儿啊。”他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就像在听一个陌生人求帮忙的态度:“行,我回头问问我在市医院上班的朋友。”
  程见烟一愣。
  “不要为了这点事不开心。”他趁着红灯的时机在她唇角点了点:“来,笑一个。”
  程见烟哭笑不得,但眼睛还是弯了弯。
  “我不能确定一定会有□□,这种事任何人都不能确定,我又不是搞器官买卖的杀千刀商人。”
  季匪耸了耸肩,说的坦诚:“我只能帮着问问,有没有是医院那边的事。”
  其实程见烟最担心的,就是季匪因为她的原因在心不甘情不愿的帮忙。
  但此刻听到他坦荡的态度,她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微笑起来。
  “谢谢,有没有都是听天由命的。”她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的夜景,低声道:“只是我尽过力,心里也就没有不安和遗憾了。”
  她也可以对程锦楠有个交代了。
  季匪不想让程见烟的思绪沉浸在这些不开心的情绪里,车子开下天桥,七拐八拐进了交汇路口。
  窗外掠过一抹熟悉的景色,他目光顿了顿,立刻把车子停在路边。
  “这儿不是停车道。”程见烟一愣:“会被贴罚单的。”
  “贴就贴吧。”季匪笑,反倒变本加厉,无所谓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程见烟这才注意到这里居然是夏竹路。
  今天堵车,他们想着绕路走,结果阴差阳错的开到了这里,外面是……他们曾经的锦夕高中。
  “故地重游。”季匪绕到副驾驶,把她也拉了下来:“不进去走走可惜了。”
  他们都是忙人,也不是总有时间特意回到这里的。
  程见烟被拉着下了车,也就没有再反抗。
  反正被贴罚单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那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但是怎么进去校园里却是个问题,锦夕的管理一直挺严格的,从他们那时候就是前后两个大门都有警卫二十四小时守着,外来人士进学校一概需要登记核实,但他们那有什么正当理由?
  程见烟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听到的就是季匪的轻笑声。
  “宝贝,你忘了我上高中的时候最擅长什么了?”他长眉微挑:“逃课啊,你见过谁逃课走大门的?”
  对于翻墙他可是熟门熟路,这所学校那堵墙最适合翻,也是门儿清的。
  “……你还挺骄傲。”程见烟略有些无语。
  季匪用‘那当然’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然后他没有继续欠揍的发表高谈阔论,直接拉着程见烟走去西南侧,一边走一边说:“我记得那里有扇墙稍微矮点,可以翻过去。”
  其实对于他而言,这里的所有墙都和大人过幼儿园围栏一样简单,但程见烟需要一个简单点的墙。
  她一看就是没翻过墙没逃过课的好孩子。
  说着,就走到了西南角的墙下。
  “豁,果然。”季匪看到了熟悉的墙面,满意的微笑着:“这学校还没翻修个彻底。”
  弄一半留一半,自然就有这样的‘漏网之鱼’。
  可即便这面墙有些矮,但在从未尝试过这项‘运动’的程见烟眼里还是太高了。
  “季匪,我没翻过……”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牛仔裤,嘟囔道:“要不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在外面走走算了。”
  “……”季匪面无表情道:“我的字典里可没‘算了’两个字。”
  “万一被人抓到怎么办?”程见烟找理由:“很丢人的。”
  “大晚上的谁抓咱们?”季匪失笑,走过来俯身盯着她:“好学生,你偶尔也做点坏事吧。”
  “你以前没想过和我一起逃课么?”
  程见烟睫毛一颤,不可否认被他说中了心事。
  她喜欢上了一个坏小子,又怎么可能没幻想过和他一起逃课的场景呢。
  瞧见程见烟有点被自己说动的模样,季匪蹲了下来。
  他拍了拍自己宽阔的肩膀:“踩上来,我托着你上去,很容易的。”
  这个动作像是某种信号,有一种‘勾引’人的魔力。
  程见烟犹豫片刻,抿着唇扶住他的肩膀,慢慢踩上去。
  她不怕弄痛他,因为季匪无坚不摧,不至于被她的球鞋弄痛。
  也不怕把他弄脏,衣服再洗就是了。
  梦境里的坏小子邀请自己一起做坏事,在熟悉的校园里,这实在是个很令人悸动的提议。
  虽然程见烟为人师表,但偶尔也会想放肆一下。
  作者有话说:
  季狗:教室play什么的,最爱了(
第53章 敢染
  ◎教室这个地点太过刺激和隐秘。◎
  年少时总想逃出去的一扇墙, 如今还需要费力气特意翻进来。
  想想也有点滑稽。
  这或许就是长大成年后,一种特殊的怀念过去的方式吧。
  程见烟被季匪托着坐在墙沿上, 她没勇气跳下去,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男人利落的一个撑地翻了上来,然后又很利落的跳在校园里的草地上,对她伸手——
  “来。”季匪笑着怂恿她:“朝我身上跳。”
  可程见烟哪里是那种性格。
  她轻轻嘟了嘟嘴, 对这个提议不予置评。
  最后还是季匪走过来,揽住姑娘的双腿把人轻柔地抱下来的。
  他甚至抱着程见烟在校园里走了好一段, 就用大人抱小孩的姿势。
  其实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并不悬殊, 奈何男人的力气是真的大, 什么姿势都很轻松。
  季匪把人接在怀里后没急着放下来,反而抱着走了一会儿。
  就跟抱小孩儿似的。
  “季匪。”程见烟有些不好意思的蹬了蹬腿, 低声道:“放我下来。”
  “再抱会儿。”
  等在偌大的校园里走了几分钟,季匪才有些遗憾的把程见烟放在地上。
  本来不想放的,奈何她一直使劲儿掐他的肩膀。
  不疼, 但就像小猫爪子在肩膀上挠, 特别痒。
  “学校没什么变化。”两个人走到教学楼前,看着熟悉的几层高楼外面的墙皮已经有些斑驳,但一草一木,还都是从前熟悉的感觉。
  程见烟微微抬头, 有些感慨的轻声道:“其实上高中的时候, 觉得时间过的最快乐。”
  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每天被缰绳抽打的不敢停下片刻, 朝着一个目标奔到底。
  等毕业之后才后知后觉感到累,然后在平缓漫长的大学生涯里慢慢修复。
  可在多年之后回忆起, 却发现还是高中的生活最有意义——最为存粹的努力和青春, 都在这里了。
  季匪站在她旁边, 也同样抬起头看着教学楼那一排排窗子。
  半晌,他突然笑着问:“想不想去教室看看?”
  “别闹了。”程见烟一愣:“锁着门怎么进去。”
  “你就说想不想吧。”季匪耸了耸肩,十分自信:“我有的是办法。”
  ……
  程见烟半天没说话,算是默认‘想’了。
  除了想去教室故地重游一番,她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有什么办法。
  结果季匪笑着对她说了句等着,就跑到楼后面去了。
  五分钟后,他出现在大门里面,隔着玻璃对她眨了眨眼睛。
  教学楼的大门一直是从里面锁的,他‘咔哒’一声打开门拴,堂而皇之的把门推开。
  “……”程见烟忍不住问:“你怎么进去的?”
  “唔,我跟猴子差不多,有的是办法爬进去。”季匪轻笑,把她拉了进来,然后‘细心’的把大门重新关上——像是隐藏什么犯罪现场似的。
  程见烟难免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压低声音:“这门是从里面锁的,楼里面有打更大爷的。”
  “那咱们小声点。”季匪搂住她的肩膀:“不吵到大爷不就得了。”
  他们只是来故地重游一下,又不是要偷什么东西。
  就算这楼里有大爷也有监控,却也没什么好怕的。
  但不想被人打扰,所以上楼的时候脚步还是放得很轻很轻,宛如点着脚走路的猫。
  学校里没有‘电梯’这类奢侈的东西,上楼一贯靠腿爬的。
  高三的教室在四楼,两个人许久未来,却不谋而合的都把路记得门儿清,一语不发上了楼,走到教室前。
  学生们早就走光了的整个楼里是黑黝黝的冷清,可以直接当做恐怖片拍摄地的程度,但季匪在一旁紧紧拉着她的手,又让人觉得很安心。
  “变化还是挺大的。”隔着教室门的玻璃,季匪视力极好的一双眼睛粗略的扫过,便撇了撇唇角:“桌椅板凳比咱们那时候好多了。”
  他们那时候还都是粗糙的木制品,做工并不精良,偶尔手里面还会扎进去小刺。
  记得有一次程见烟手指就扎进去一个,他弄了挺久才帮她挑出来。
  程见烟没说话,试探地握住门把手转了转,结果‘嘎吱’一声就开了。
  好家伙,现在都不锁门了?
  两个人都有些傻眼,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
  “走吧。”季匪先开口:“进去看看。”
  他说完率先走进去,当第一个擅自入室的唐突者,帮着程见烟减少‘犯罪感’。
  后者看着他修长的背影,也跟着走了进去。
  漆黑的教室也没什么好参观的,都是桌椅板凳和一摞摞厚实的书本和考卷,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淡淡的书卷气。
  “程老师。”季匪随便坐在了第一排,戏谑着调侃:“给我讲讲课呗。”
  ……
  这怎么还角色扮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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