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见烟忍无可忍的撒开被子,一张白皙的脸都憋红了。
“季匪……”她侧头看向旁边表情淡定的男人,声若蚊蝇:“你热不热?”
“还行。”经受过各种温度测试训练的男人能忍受一切极端的天气,更别说这点灼热的温度了,对季匪而言,他可以纹丝不动,但程见烟显然是热的不行了。
“等会儿。”他准备翻身下炕:“我给你弄条湿毛巾去。”
可刚有动作,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是一道女生,缱绻辗转,黏腻的像是棉花糖,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即便已经刻意压抑,但却足以让人明白住在隔壁的郑书夏和林与骁在做什么。
准备下炕的季匪和正用手给自己扇风的程见烟都是一僵,随后,不自觉的面面相觑。
原来这间民屋……一点也不隔音啊。
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两个人半天都没动作。
直到郑书夏声音渐渐压抑不住,带了点啜泣的一直叫‘哥哥哥哥’。
这声音简直像拱火,季匪瞳孔倏地暗下来,重新上炕拉高被子盖住两个人。
“季匪。”程见烟连热都忘了,有些惊恐的阻止他:“你,你不是要去给我拿毛巾么?”
“宝贝,热就把衣服脱了吧。”季匪笑笑,很理直气壮地说着歪理:“要不然运动运动?出出汗就不热了。”
他可不想输给隔壁。
……
程见烟无奈的直咬嘴唇,拉着衣服领口不肯妥协。
她既然察觉到了这儿的隔音不好,当然就不可能在这儿跟他一起没羞没臊的和对面‘比赛’。
毕竟做起来,根本控制不住叫声。
况且隔壁的两个人很可能没意识到隔音这么差才会那个的,他们俩要是跟着‘凑热闹’,林与骁他们自然也就发现了。
这样明早见面多尴尬?
程见烟想想就恨不得从地缝里钻进去,死死坚持:“等、等回家吧。”
其实季匪倒也没想真的强迫她做什么,更多的还是想逗她。
他看着程见烟紧张的眼珠乱转,小小声生怕隔壁听到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不做,也行。”
“宝贝,你也叫我一声‘哥哥’听听。”
虽然程见烟只比他小了半岁,但这称呼还挺刺激的。
要是能从她这个小老师口中说出来,估计会更好听。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了点不好意思,但季狗很会吧hhhhh
骁哥和夏夏是下本《目标偏航》的男女主哦,感兴趣就收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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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敢染
◎你合法持刀,我合法持枪。◎
虽然没真刀真枪的做, 但季匪也缠着程见烟厮磨到了后半夜。
这才如愿以偿的让她叫出一声‘哥哥’。
一向清冷的女声染上了火一样的夜色,被熏的沙哑, 柔软又暧昧, 虽然不够‘娇滴滴’,但别有一番韵味。
季匪是彻底睡不着了。
好在程见烟被折腾的也没了睡意,半阖着的双眼怔怔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
不知不觉, 窗外都泛起了鱼肚白。
季匪带着一丝欲望的低沉声音传进耳朵里:“妹妹,我们去看日出吧。”
……
还玩儿角色扮演。
想到刚才被逼着一下一下小声叫哥哥, 程见烟气的要命, 难得控制不住情绪的侧过身子咬了他一口——
咬在了脖子上。
程见烟大部分时间都像只温柔又优雅的猫咪, 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她?
这一口咬的留了痕迹, 季匪出门时还欲盖祢彰的贴了个创口贴。
结果这个创口贴,还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毕竟昨晚一起吃饭时脖子还完好无损,怎么一晚上过去就多了个创口贴呢?
林与骁看向季匪的眼睛里, 便带了几分戏谑的颜色。
程见烟注意到他的眼神, 本来就有些懊悔的情绪翻腾的更厉害——早知道就不咬了!
而且难受的情绪还不止这个。
她一见到林与骁和郑书夏就想起昨晚的事情,想起那一声声的‘哥哥哥哥’……旅游的心思算是一点都没了。
不过好在农家乐的行程本来就只安排了一天。
等回到市里,初六那天程见烟和季匪一起去‘拜见’了他的姥爷陶致海。
看着墓碑照片上精神矍铄的老人,她有点微微出神。
即便是一张照片, 也能看得出来陶致海身上那股子‘匪气’很足, 像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里, 会带着整个生产队揭竿起义的那种男人。
原来季匪比较像姥爷。
程见烟看着看着, 眼睛弯了弯:“季匪,姥爷长得很帅气。”
“是么?这老头就喜欢别人这么夸他。”季匪笑了声, 啧啧道:“现在他孙媳妇这么说, 老头听到肯定很得意。”
十几年过去, 他从根本就不能来到姥爷墓地的小男孩儿,已经变成一个可以很坦然面对过去的男人了。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他们早晚能在另一个地方重逢,有可能是书中写的天堂或是地狱,只是年龄大的长辈先走一步而已。
程见烟扯了扯他的手:“你长得挺像姥爷的。”
“哦。”季匪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原来是拐弯抹角夸我帅。”
“……”
“其实你直说就好的,我喜欢听你夸我。”
程见烟受不了的甩开他,哭笑不得。
季匪皮了一会儿,才正经起来。
“不都说女儿长相随爸,儿子随妈么。”他捏着她的手指,淡淡道:“我妈和老头长得很像。”
程见烟一愣,唇角的笑容淡下来。
“我和季钊都被说长得像妈。”季匪嗤笑了声:“可你说的对,我不是像妈,是像姥爷。”
“一直以来,我都很希望能摆脱季家给予的一切,经济独立自由,也不亏欠人情,可因为长相的缘故,很多人见到我和季钊还有我妈走在一起,都会礼貌性的说一句‘多俊的一家人’。”
“这种天生的东西,是怎么摆脱也摆脱不了的,但后来我也觉得无所谓了。”
“就算是长相像又怎么样?只要我心里清楚跟他们压根不是一路人就行。”
程见烟一语不发的听着,垂在身侧的手拉住他的手指。
“季匪。”她笑了起来:“你真的很棒。”
他已经不是深陷在‘原生家庭’那个漩涡,剔骨削肉也要挣扎要摆脱的那个少年了。
比那更高层次的,是彻底无视,是季家哪怕萦绕在周围也能毫无波澜——能做到这一点,才是真的摆脱。
程见烟觉得,她可能永远都无法做到季匪这么潇洒,大概是性格使然。
陪着他拜访完陶致海的墓地,她不自觉的就想起程锦楠了。
和房青决裂后,她算是只有这么一个亲人,或许应该多回去看看他的。
更何况,他们刚刚因为卖房子的事情发生了不悦的争执。
程见烟和程锦楠拌嘴的次数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尤其成年之后,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她多少有点不太懂该如何同长辈求和。
“季匪。”程见烟试探着询问:“我想去看看我爸,你说该买点什么好?”
问自己?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自小就是个问题少年的季匪哪懂如何讨好父母辈的人,但想了想,还是给出建议:“你给他做顿饭就行了。”
程锦楠最近生活的‘水深火热’,还有什么能比女儿亲手做的一顿热餐更能安慰他的?
只是……
季匪问:“你打算哪天去看他。”
“明后天吧。”程见烟随后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季匪笑笑:“我没事,陪你一起。”
可能程锦楠的住处早就被盯上了也说不定。
程见烟想回去没问题,他得陪着。
季匪想起今天手机里那两个未接的本地陌生号码,瞳孔微暗。
“对了。”程见烟打开手机,指着屏幕上一个多出来的陌生app,纳闷地问他:“这是什么软件?”
昨天季匪说不想让她多玩儿手机,就干脆放在他那里了,结果拿回来的时候,屏幕上却多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app。
全英文的,她点开看界面也是漆黑一片,都是看不懂的图标。
“哦,这是我朋友研发出来的软件。”季匪神色不变,张口就是编:“省电的,安装后能帮着节约用电。”
“你不是一直说手机电量不够用么。”
“真的假的?”程见烟见他记得自己随口说过的话,忍不住笑起来:“这软件这么神奇吗?”
季匪抬了抬唇角,没说话。
实际上这确实是他拜托搞计算机的朋友帮着弄的软件。
但真实用处,是为了拦截一切可以的陌生号码和短信。
-
天气由冷转暖,时间无声无息的迈入四月,季匪还在坚持每天早晨送程见烟这个习惯。
虽然作息不同,但两个人逐渐也有了些默契。
季匪晨跑完回来,正好能赶上程见烟做完早饭,两个人一起吃完,早点出门送她去学校,然后他正好能顺路直接去队里。
等到晚上,季匪又会来接人。
如果程见烟上晚自习下班晚,他就会在校门外等着。
偶尔赶上那么一两次女人下班早但他又忙,赶不过来接人的时候,季匪就会打电话问东问西,用声音陪伴她回家。
两个月下来,程见烟莫名感觉季匪有些黏人过头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犯得着这么天天车接车送的么?
而且他忙的时候也要打电话,没话找话……她这个月电话费都远超其他月份了。
程见烟是个很敏锐的人,自然能察觉到季匪的不对劲儿。
他说是因为‘热恋期’,但过分的关照,似乎也不单纯是因为热恋期。
晚上下班,程见烟看到熟悉的车,脚步一顿才走了过去。
透过车窗,她看到季匪单手拄在方向盘上撑着下巴,闭目养神。
程见烟心里顿时感觉更加五味杂陈。
他都这么累了,干嘛还非得过来接自己呢?
垂眸思索片刻,她才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季匪在她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就已经睁开了眼睛,本来混沌的瞳孔恢复清明。
“下班了啊。”他微笑着发动车子。
程见烟应了声,等车子开了一段,她才试探地问:“最近部队不忙么?”
季匪:“不忙,就是日常训练。”
车厢里沉默片刻,程见烟道:“要不,明天我自己上班吧。”
“都说不忙了。”季匪长眉轻挑:“怎么,烦我了?”
“不是……”程见烟皱了皱眉:“只是你天天接送我,自己的时间安排也会很麻烦。”
送也就算了,接的话他们下班时间点都不一样,季匪不忙的时候六点就能下班回家,还得特意折到学校等到九点等她下班。
这一来二去的,多浪费时间?
“不麻烦。”季匪不以为然,说的理所当然:“你们现在下班挺晚的,我不放心。”
‘我不放心’,这四个字可能是真话。
程见烟能感觉到,但她不理解的是季匪为什么不放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九点下班也不算晚,地铁都没停呢。”她不解地反问:“以前我也是自己走的啊。”
怎么这几个月,季匪总显得担心过度了。
听了程见烟的话,季匪捏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一紧。
“以前是以前。”他勉强笑了笑:“现在你是有老公的人,有人接送不是很正常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找谁要老婆去?”
“可是……”
“别可是了。”季匪皱了皱鼻子:“就让我接送吧,等过段时间要是有任务了,想接送你都没机会。”
程见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也没办法继续说什么了。
她能感觉到季匪的行为有点诡异,且有心事,但他解释的有理有据,让她就算觉得蹊跷也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毕竟,他只是单纯的‘过度’关心他而已,就算有些奇怪,但也是能解释的通的。
其实季匪又何尝看不出来程见烟已经开始觉得他行为诡异了。
但和他之前所预料的不一样,出狱后的许建良在得知他还有一个闺女之后,并没有直接找上来。
起码这两个月,他每天接送程见烟的时候都会观察周围,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儿。
可越是这样看似‘风平浪静’,反倒是让季匪更担心。
因为许建良无论什么时候出现,都会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引起风暴。
而拖得越久,反而说明这人胃口越大,不像一般贪财的宵小之徒。
季匪当然不敢放松对程见烟的保护,哪怕会引起她的怀疑也顾不上了。
四月中旬的时候,季匪约许棣棠出来见了一面。
“我给了他一笔钱。”坐在茶馆的窗边,男人看向窗外的风景,声音淡淡:“让他这段时间不要出现。”
季匪长眉微皱,瞬间明白了许棣棠这几个月都‘风平浪静’的根本缘由,可是……
“你这不是个好办法。”他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种垃圾的胃口是填不满的。”
给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然后就是无数次。
即便季匪有很多钱很多房,养活十个大胃口的许建良都没问题——但他可不打算惯着他。
“况且,”季匪顿了一下,实话实说:“这种解决问题的办法,程程知道了大概不会很开心。”
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不选择拿钱直接解决许建良的原因之一。
“我知道。”许棣棠似乎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似的,眉眼依旧波澜不惊:“所以我可以这么做。”
季匪微怔:“什么?”
“你是程见烟的老公,枕边人,所以做事之前得考虑她的感受,但我不用。”许棣棠修长的手指转弄着茶杯,实话实说:“我只是她素未谋面也不知道存在与否的一个哥哥,以后有没有见面的机会都不一定……”
“所以我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以更简单一些。”
就像是在季匪身后‘保驾护航’的人一样,许棣棠可以做一些季匪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而且,不用担心被程见烟讨厌。
季匪目光微闪,说一点不动容那是不可能的。
“你。”他忍不住问:“你没想过去见见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