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满分一百来给女人打分，此刻门边站着的这个靓丽女孩他愿意给出 95 分，那减掉的 5 分和头发有关，小梁总喜欢长发姑娘，如果这女孩肯把头发留到披肩程度，他绝对给她打满分。
“你谁啊？”小梁总歪着脑袋打量乔盈盈，语气温和了不少。
乔盈盈走进去，一直走到小梁总的电脑前，先朝屏幕上的游戏扫了眼，“魔兽世界啊！”
小梁总眼睛一亮，“你也玩过？”
“以前玩，现在没兴趣了。”乔盈盈摆摆手，一副大姐大对小弟弟说话的口气。
小梁总有点惶惑，“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吧？”
“对，我卖机器的。”
小梁总找到方向了，身子往高背椅上一靠，面露笑意，“供应商啊！你怎么进来的？”
“我来拜访贾总，去了趟卫生间出来走错办公室了。”
“贾总啊！” 小梁总嘴一撇，很不屑的模样，“那个老家伙！滑头得很！”
乔盈盈心生欢喜，这俩人互相不对付就好办了！
“滑头归滑头，最后不还是梁总说了算。”乔盈盈甜甜地笑着说。
“那倒是！”小梁总面露得色，“所有人都得听我爸的，我爸呢，得听我的。”
乔盈盈笑得更甜了，“你这么一说，我找贾总还不如来找你呢！”
小梁总看上去年轻没城府，谁想也不是傻白甜，居然不接乔盈盈的茬儿，呵呵一笑就算揭过了。
“你怎么想到做销售啊？”他上上下下打量乔盈盈，越看这姑娘越漂亮，“做销售多累！”
“我不是销售，我收账的。”
小梁总有点懵，明显没懂，“收什么账？”
乔盈盈解释，“是这样，我们公司是做废液处理机的，卖了两台给你们，本来你们二月份就该付款，但不懂什么问题一直拖到现在也没付。”
小梁总这回懂了，“那你应该找财务啊！”
“财务和采购我都找过了，说了要付可是拖拖拉拉不肯给个痛快，我这不是还在求贾总呢嘛！”
乔盈盈说着，眼珠子一转，朝小梁总又靠近一步，“你不是未来的董事长嘛，而且又不差钱，能不能帮我和贾总还有财务协调一下？不就两台机器，一百万不到的款子，我不信小梁总会拿不出来。”
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差点没把小梁总闪晕，“你哪家公司的？到底怎么个情况，再，再跟我说一遍。”
？？
第十四章 找救兵（3）
五分钟后，乔盈盈把小梁总请进了贾总办公室，贾总抬头一看乔盈盈搬来的救兵，下巴都快惊掉了。
当着乔盈盈的面，小梁总盛气凌人问：“老贾你怎么回事，既然收了人家的机器就该给人家付钱，你这样拖着不给钱，很丢公司的脸的你知不知道？”
贾总心里那个气啊，又不好怼他说这是你老子的主意，只能干笑笑，“这里面肯定是有缘故的……”
“那你说，乔小姐有没有骗我？”
“没有没有……”
“既然乔小姐说的是实话，老贾你拖着不给钱就是你不对了！”
乔盈盈忍不住朝小梁总投去一瞥，自己刚才小看他了，思路清晰，寸步不让，有点霸总那意思嘛！
贾总憋住一口郁闷的气，耐心向小梁总解释，“是这样，我们虽然收了蔡总的货，但合同一直没签，有些条款双方存在争议……”
“什么争议？” “关于机器定价的问题。”
小梁总脸上再次流露出困惑，转头看乔盈盈，“你们价格还没定就把机器送过来了？”
乔盈盈吃力地看向蔡崇志，“是……这么回事儿，这是我们……蔡总的，咳，英明决定……为了让你们能尽快享受到这个机器的好处。”
蔡崇志尴尬地僵着脸，不知脸色该转黑还是转红。
贾总摊手，“反正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双方在价格问题上没谈拢，那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照他们的意思把钱付出去对不对？以后出了问题梁总肯定拿我是问。”
小梁总被顺利拉入泥潭，挠着头皮不知该怎么接茬了。
贾总趁刚才说话的功夫已经找到相关文件，要紧递到小梁总跟前，“这是梁总打回来的付款申请，你看看，上面有他手写的批复……”
小梁总翻阅文件时，蔡崇志靠近乔盈盈，低声问怎么回事，乔盈盈在他耳边低语，“这是梁总的儿子，我看看把他找来能不能解决问题。”
两人说话声音虽低，不过在寂静的办公室里还是有点惹眼，小梁总扭头朝蔡崇志望去，见他生得气宇轩昂，眉目清朗，和乔盈盈在一块儿俨然是俊男倩女的模样，俩人神色又非常亲密，小梁总看着看着，眼眸中的热情逐渐退却，很快被狐疑取代，声色也不如刚进来时凌厉了。
贾总嗦解释了一通后总算进入总结，“小梁总你放心，这事我们就快协商好了，反正就是找到一个能让梁总和蔡总双方都接受的价格……”
小梁总把文件往贾总桌上一丢，忽然冲乔盈盈问：“你俩是一伙儿的吧？”
蔡崇志听得不舒服，乔盈盈也有些不悦，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他是我老板，蔡总。”
“你俩是不是那种关系？”小梁总手一比划，“男女那种，嗯？”
此言一出，蔡崇志脸都涨红了，贾总则忍俊不禁，心头一阵畅快，这小子刚进来的时候想装大尾巴狼，到底没装像，露馅儿了。
乔盈盈压了压火气说：“当然不是！”
“肯定有一腿吧？否则你干吗这么积极帮他要钱？”
蔡崇志再次砰地站起来，“喂，你怎么说话的？”
小梁总眉一挑，“我一直这么说话的啊，你不习惯别来这儿啊！”
乔盈盈赶紧把蔡崇志挡在身后，和颜悦色对小梁总说：“我跟蔡总除了上下级关系，没有别的。我这么积极来要钱是因为我是打工的，收到钱我才能拿工资――还有什么想问的，小梁总？”
“没了！”小梁总一耸肩，“其实这个事跟我没关系，你们还是继续和贾总谈吧！”
他转身要走，听见乔盈盈在身后笑，“原来小梁总也是个爱赖账的，这家公司前途堪忧哦！”？？？
小梁总倏然转身，语气恼怒，“你说什么？谁赖你账了？”
乔盈盈也把温柔抛一边，目光犀利，语声朗朗道：“我们的机器单价三十万一台，两台机器一共六十万，你们公司拖了半年不付款我们忍了，亲自上门来主动找你们协商。贾总半小时前说只能付 1.3 台机器的钱，我们虽然很愤怒，但为了不白跑一趟也忍了，就想拿了钱赶紧走人！结果好嘛！你们看蔡总文明人好欺负，得寸进尺，又逼着我们再让 0.3 台机的优惠才肯付款！什么意思小梁总你知道吗？就是我们给了你们两台机器，而你们只想付一台机的钱！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你们这种公司如果能做大，那就是全天下的笑话！”
乔盈盈说得掷地有声，贾总听得满头是汗，不得不摊手自辩，“哎呀，这都是梁总的意思，我也，我也……”
小梁总站门口垂眸不语，半晌才抬头朝乔盈盈一笑，“现在公司不归我管，我爸的决定我也不能反对。我建议你先把那一台机的钱收了，至于另外那台的钱……晚上九点，我在富力酒吧等你，咱俩见面谈！”
蔡崇志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赶紧表态，“用不着！”
乔盈盈却置若罔闻，盯着小梁总问：“我去了是不是就能拿到另外那台机的钱？”
小梁总说：“能！不过实际拿多少得看我心情！”
乔盈盈盈盈一笑，“那就，一言为定！”
蔡崇志斩钉截铁抗议，“我不同意！”
小梁总看看他俩，终于露出舒坦的笑容，“那你们好好商量，反正不管乔小姐来不来，今晚我都会在富力等着。”
他走出去两步，又返回，用手指了指乔盈盈，“差点忘了，只能乔小姐一个人来！”
蔡崇志不同意乔盈盈去赴小梁总的鸿门宴，“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没安好心！”
“瞎子拿什么看的？”
“用心！”
乔盈盈见蔡崇志脸色铁青，不跟他开玩笑了，好声好气说：“不管他安什么心，只要愿意谈咱们就不该放弃机会！”
“如果他动坏心眼呢？”
“那我也不是吃素的啊！”
蔡崇志叹出一口闷气，“你是不是觉得成功可以复制啊？上次拿这招对付方总，现在又拿同样的招数对付小梁总……”
“错！上次用的是离间计，这回是激将法，我也是听瑞茜讲过孙子兵法的！”
两人正走在去商业街吃晚饭的路上，蔡崇志浓眉紧锁，始终郁郁寡欢，“算了，这三十万我不要了！”
乔盈盈瞪他，“你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三十万，凭什么说不要就不要啊？”
“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总之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也要去！”
“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乔盈盈气道：“你是老板又怎么样！就因为你这个老板总是前怕狼后怕虎，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公司才会越做越艰难！”
蔡崇志一咬牙，“那你别去，我去！”
乔盈盈笑，“他都说了只能我去才有戏――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你的安全！”
“这你放心，我拜师练过拳的，还学过女子防身术，不信这就给你走一个――”
乔盈盈话音未落，身子已行动开来，一个漂亮的回旋腿，脚尖奔着蔡崇志的要害部位就飞了过去，蔡崇志毫无提防，命根随即被踢中，他后知后觉地弯腰护住，痛得目瞪口呆。
“你，你来真的？”
乔盈盈也呆住，“你，你怎么不躲一躲？”
两人走在人行道上，忽然来这么一出，很博眼球，好几个人停下脚步专门等着吃瓜，蔡崇志意识到自己的护阴动作回头率过高，不得不忍痛直起腰来。
“你能走么？”乔盈盈语含歉意询问。
蔡崇志有气无力地说：“还行，走慢点儿。”
乔盈盈哼哼，“我才用了三分之一的力气你就被整成这样了，要是我用上全力……你总该放心了吧？”
蔡崇志也哼哼，“别做梦了！人家可不会傻杵着挨你踢。”
“活动的人我也能对付，要不要再给你示范一个？”
“别别！再挨一脚我可能就废你手里了！”蔡崇志慌忙摆手，“不管怎么说，你就是身怀盖世轻功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乔盈盈想了会儿说：“那这样，你跟我一块儿过去，但你只能在外面等，我一个人进去会小梁，万一有情况，我给你发消息，咱俩见机行事。”
蔡崇志见她去意坚决，只得勉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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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午夜惊魂（1）
两人各怀心事，随便找了家餐馆草草吃了顿晚饭，饭后待在位子上，各自刷手机，蔡崇志负责找下榻宾馆――今晚肯定是走不成了，得找个地方住下。
“宾馆你有什么要求？”蔡崇志问乔盈盈。
乔盈盈正忙着研究富力酒吧的位置和内部情况，被蔡崇志连着问了两遍才心不在焉地答，“必须四星以上，起码保密工作到位。”
蔡崇志刚选定宾馆，贾总就给他打来电话，“乔小姐今天晚上真要跟小梁总见面啊？”
“嗯……贾总是不是觉得有问题？”
“嗨！问题倒也没什么问题，但你们要指望小梁总给钱那就有点悬啦！我跟蔡总说句实在话吧，梁总再疼儿子，也不可能在财务上让他胡来的，要不这公司早晚会给他败光。反正那一台机器的钱你们也拿到了，还是赶紧走吧！别在小梁总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明白了。”蔡崇志挂了电话，嘴巴一努，对还在忙活的乔盈盈说，“不用去了。”
乔盈盈抬眸，“啊？”
“贾总刚给我打电话，说找小梁总没用，那家伙估计是在耍你玩呢！”
乔盈盈冷哼，“你以为我不知道？”
蔡崇志诧异，“知道你还去？”
“因为这是个突破口。”
蔡崇志蹙眉，“你到底在琢磨什么？”
乔盈盈说：“我虽然不知道今天晚上小梁总会怎么玩，但我知道他是个人，是人就会有破绽，有破绽我就能逮到机会达成我的目的！”
蔡崇志望着乔盈盈，好像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赵晓芳，他现在有点明白赵晓芳的成功是怎么来的了，从她亲生女儿身上可见一斑。
但现在显然不是崇拜这对母女的时候，蔡崇志唯一关心的是怎么保住乔盈盈的安全，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乔盈盈出一点问题。
“搞半天你就是赌啊？”
“我不说了见机行事了吗？”乔盈盈敲敲桌子，“你就甘心被他们抢走一台机器啊？”
“我甘心……”
“我不甘心！”
“可我才是……”
乔盈盈伸手挡住，“你说什么都没用，我铁定会去，省点唾沫吧你！”
“可你去了也没用啊！”
“不去怎么知道没用？你神仙啊，能未卜先知？”
蔡崇志终于恼了，“你到底是为了追欠款还是为了追刺激啊？怎么就非去不可了？”
乔盈盈放下手机，盯着他说：“我妈教过我一个道理， 成功可不是地上的破烂随便你弯腰就能捡到。干任何事都会遇到困难，但你如果认准了要做，就别摇来摆去！前面是河你游过去，前面是泥浆你滚过去，如果怕这怕那，你永远到不了那头！再说说你吧，你一年营收才多少，东一个三十万我不要了，西一个这点钱算了吧！你知道最后你会怎么样？全玩儿完！”
明知不该被乔盈盈说动，但蔡崇志内心还是控制不住地起伏了，把那点患得患失抛下后一想，确实就像乔盈盈说的，自己这生意做得太窝囊了。热血一次又一次被泼凉，前路尽头除了心灰意冷还有什么？
自己总得有这么一回雄起吧？哪怕就一回，也行。
蔡崇志静默片刻，终于点头，“受教了！那就，开干吧！”
今晚不管将遭遇什么，他都会和乔盈盈共进退。
把乔盈盈送进富力酒吧后，蔡崇志不敢走远，在附近的商业街稍微溜达了会儿，买了包烟就回来。
他在酒吧门口拆开烟盒，取出一根点上，才抽两口，发现有个穿得很清凉的女孩正笑吟吟注视着自己，视线和他的一对上就要迎上来，蔡崇志忙调开视线，假装寻找垃圾桶，匆匆走开。
天完全黑了，而酒吧街灯火如昼，照得人无处遁形。
蔡崇志一边抽烟一边不时扫一眼手机，乔盈盈进去十分钟了，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一颗心也像悬在半空，没着没落的，又忍不住觉得荒谬，居然会允许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替自己出面谈判要债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