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娶亲——离机【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6 14:37:58

  他就要这个名号。
  再说他刚才说要知其所以然,那么除了珍妮机以外,赵学思有没有做过什么别的东西?或者说,他做的这些东西是单纯他一个人好奇,还是从哪里学来的、看来的知识?
  是自学还是有他人教导,弄清这件事情也很重要。
  看赵学思因为自己的注视耳朵逐渐染上绯红,贺澄反而凑近了一点,声音里更多了不少笑意:“想好怎么对我瞎编狡辩了么?”
  “太女之前说过。”
  他抬起头又迅速地下,整个人显得愈发局促:“不可对您说谎。”
  “但你可以有借口,可以不说话,甚至可以敷衍我。你也可以像我刚才说的,尝试狡辩。”
  贺澄一直都很好说话,她讨厌被人蒙蔽。不过作为一名曾经的糊弄学大师,她倒是并不介意别人这么做,只要是说实话,其中的用意由她分出便好:“想好怎么回答我就说吧。”
  “我……不愿这么回答太女。”
  看他终于抬起头看着自己,眼里多了点无奈也多了些阴郁:“这些也只是小道罢了。”
  “这些是小道,什么是正道?”
  “所谓正道自然是四书五经,文章典籍。”
  “原来如此。”
  不可置否地应了一声,贺澄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伸出手,将成平长公主在她进府时塞给她的一枚棋子与自己身上的一枚环佩放去了赵学思手心。
  “在我看来所谓正道,有用即可。世人所见所想非我所愿,以他人眼色自论者,多庸人也。”
  “太,太女?”
  “拿着吧,若是有事就带上,去陈府寻我。”
  不再去管身后的人,刚走出一半贺澄才想到什么转过头,点了点那架珍妮机:“这个若是带不走,留长公主府上也可,我会与姑姑说。”
  步伐轻快地转向宴会厅,贺澄只觉得自己恨不得当场给这个珍妮机复制出成百上千来。不过就算要做也不能这么一步子跨过去,得好好想个办法才行。
  “呀,阿静这是跑哪儿去了?玩得可开心?”
  “姑姑。”
  找到成平长公主时贺澄笑了笑,凑到她旁边微微低下头时发上的凤钗更是耀眼:“您可知道赵国公?”
  “赵国公?”
  作为在京城最能够吃到整个瓜的长公主,成平长公主的表情瞬间皱了起来,语气里多了点不快:“好日子提他家做什么,那老王八……哎呀想起来了,这两天我让学思那孩子住我偏院呢,你见过他了?”
  看到贺澄点头的样子成平长公主瞬间眉开眼笑:“见过啦?觉得他怎么样?”
  “嗯,很好。”
  只不过他这么急于脱离原生家庭,内里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想着成平长公主年龄再算了算大概,贺澄觉得自家姑姑应该知道点什么,索性放开了问:“姑姑,赵国公府上可是有什么小辈不知道的陈年旧事?”
  强行把成平长公主的八卦心给换了个地方,说完这句话看到她皱眉的样子贺澄就明白了:“还是有什么不能说给阿静听的?”
  “也没什么,只是这些事儿说起来让人不快。”
  看到一向快乐的姑姑脸上多了愤怒与不满,贺澄刚想开口就发现成平长公主又拍了拍她的手,闪过的痛惜与杀意更是让她皱眉:“我只和你说一些,能猜到多少就看你的了。”
  “姑姑直说就是,剩下的我自然可以去猜。”
  按照这个严重程度,她也许还能去问问她的辅相娘。
  看出贺澄打的算盘成平长公主也不介意,还真就只说了一句话:“那老王八现在的妻子是继室,原配安,安夫人在我看来是个傻姑娘,但也承认她与我是至交好友。”
  原配,继室;先头的大公子,后来的小公子,赵国公府请封世子又不是嫡长子赵学思――
  很好,她已经脑补完全一篇宅斗虐文,就看要不要后续变成“莫欺少年穷”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姑姑才让赵学思来府上小住?”
  “他都应该唤我一声姨的。”
  成平长公主直接叉腰哼哼,粗鲁的动作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可爱:“我做姨妈的,带大侄子住两天怎么了?不过阿静,你觉得学思那孩子不错?”
  “长得不错。”
  当然除了脸以外动手能力也很好,思维方式也相当不走寻常路,能够做这么多东西,体力肯定也挺不错。
  原生家庭不和谐,人能干活,还长得好看。
  嗯,她确实很喜欢。
  作者有话说:
  ①:第六个皇帝个个不是盖的,十足的六位帝皇完【缓缓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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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们是天生一对
  来到大庆王朝十八年,贺澄还是那个贺澄。上辈子的事情她没有忘记太多,但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固有印象而去忽略掉身边的一切。
  用她看过的一切狗血以及大概率也就是父母关系上的事情来思考,经过缜密考虑,她觉得赵学思大概就是大庆的辛德瑞拉。
  “生母去世父亲再去然后被后妈虐待,只能自己织布穿衣。然而他还有个仙女教……不,有仙女姨母帮助,所以能够混入太女选夫的相亲宴。”
  撑着下巴坐在自家母亲身边深沉地说完这个故事,这不是完全缝上了是什么?要贺澄说还有什么能够相对的,那大概就是一个王子一个太女,灰姑娘用的玻璃鞋,赵学思用的珍妮机:“我猜的对不对?”
  “对,也不对。”
  虽然不至于算错账,陈悦澜的速度确实慢了不少。很快她放下去年的税收,看着贺澄满脸无奈:“你想知道什么?成平不都和你说了么?”
  “我觉得很奇怪。”
  “哪里奇怪?”
  “能和姑姑做朋友的人,按照姑姑的性子,赵学思生母应当和母亲也同样熟识才是。”
  成平长公主作为大庆第一社交恐怖分子,不拉着人“大家认识下”就怪了。而且当年陈悦澜是成平长公主同窗好友,按照她对着赵学思自称姨母的情况来看,那位女性八成也是她们两个的同学。
  “所以,她是谁?”
  “我与她关系不好。”
  哦?
  知道贺澄在这方面总是格外敏锐,她仿佛天生就会对着各种事务抽丝剥茧。陈悦澜没有遮掩自己与对方的关系,只是淡淡地继续说下去:“安缘在我看来,有点蠢。”
  这个评价,有点微妙啊。
  “我懂了,你们不是关系不好,是你们彼此私交不重,或许也是不能关系太好。”
  对上陈悦澜的视线,贺澄突然笑了笑:“都是姑姑的同学,但也有侧重不同。要知道母亲十六岁便成为探花娘入了翰林院,看庸人自然为蠢。”
  可天底下能让陈悦澜这么清晰说出“蠢”的人,大约并不是真的蠢。
  “她的确是个蠢货,若不是个蠢货,那现在她应当是坐在你面前,而不是在地下成了一具白骨。”
  陈悦澜轻哼一声,重新提起手里的笔:“至于那赵国公,他于江南一带颇为熟悉。毕竟这二皮脸当年为了追逐如今的夫人,亲自在雨中跪了三天三夜,方能让跑回娘家的妻子归家。”
  “……”
  跪三天三夜,怎么偏偏用个“亲自”来形容?而且那位“妻子”,应该也不是那位叫安媛的前妻?
  “当初那可真是了不得,尘缘聚散终有时,若非赵国公力求,哪来的圆满姻缘呢?只是他总是提他的前妻深情如海,又常常对月缅怀,男儿落泪不停,她怎觉得自己能够比得过已逝之人?”
  陈悦澜的话语陡然变得抑扬顿挫起来,咬字切句还带着独特的韵律,声音高昂又中气十足,伸手啪地一下拿过放在旁边的镇纸,压住手上一堆账册:“过去他总是说爱着亡妻,总也将她当做亡妻替身。现在她领悟了,明白了,她要和离。”
  一开始还在兴致勃勃地听,到后面贺澄满脸都是麻木。好吧,她错了,赵学思这剧本不是灰姑娘,她太过稚嫩,猜出了个开头却猜不到过程和结局。
  这分明应该是“当我成为火葬场追妻文男主的前任孩子应该怎么办”。
  偏偏陈悦澜像是找到了趣味,仿佛是个说书先生模样继续说了下去:“可赵国公不肯,他如今终于醒悟现在的妻子才是真爱,又怎能容她离自己而去?便是使上万般手段,他也绝不后退!”
  现在的妻子才是真爱,那赵学思作为前妻的儿子又是长子,怕不是早就成了这对夫妻的心中刺,眼中钉。
  他的存在仿佛每一秒都在提醒他们,山盟海誓是假的,替身是真的;甜言蜜语是假的,以后继承人不是他们亲儿子是真的。
  贺澄没忍住啧啧两声,这样的家,怪不得赵学思使足了劲要跑呢。
  “听懂了?”
  “那,我有个问题。”
  “说。”
  “那位安媛,是怎么死的?”
  所以一开始赵国公把现在的夫人当做是安媛的替身,那怎么就让安媛死了呢?
  想到当年那个脸圆圆的、看上去挺好欺负,却又倔得像驴亲戚的姑娘,陈悦澜表情不变,给手里东西画了个圈:“把我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把雨里换成灵位你就懂了。”
  下意识将这个套路又来了一遍,贺澄整个人都沉默了。只能说这赵国公还挺潮啊?第一任就是替身,第二任变成了替身的替身?
  赵国公,你玩套娃玩得挺开心,是吧?
  “所以我说她有点蠢,而且……”
  陈悦澜突然沉默下来,盯住贺澄的眼睛良久,才慢慢说出最后一句话:“也没到那个时机。”
  被赶出辅相专用办公的无台阁,贺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总感觉里面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陈悦澜最后一句不仅仅是说她们,大概也是在说现在。
  没到那个时机,那她就去等待,或者创造时机。
  而且现在名字有了,身份有了,查个人还不简单?
  “立春,宫中还有当年姑姑的课业么?”
  “自然是都有存档的。”
  随从女官立刻点头,同时也很小心:“您是想找那位安小姐?”
  “不能问?”
  等到了御书房,贺澄就明白这位宫中做了快四十年女官的立春为何露出这个表情。不是不能问,而是没法问。她在御书房乃至太学的档案里都能找到当年陈悦澜的第一篇文章、成平长公主第一次握笔,却硬生生没翻出有关安媛的半个字。
  赵国公府不可能对这些感兴趣,安媛本人也不可能会抽掉这些存档。想到自家亲妈的暗示以及她本人死在赵学思出生一年后,贺澄突然开口:“去大理寺查一下十九年前,京中都发生了什么事。赵国公乃是国公,府上人口均有记录,尤其还是当时有品级的国公夫人去世,查死因与前后记录。”
  “是。”
  她本来对这种狗血是没兴趣的,可那是赵学思生母,而且她什么都查不到,久违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就上来了。
  “还有。”
  看立春准备离开,贺澄突然又开了口,写完手中的帖子递了过去:“这个也麻烦您送去赵国公府,请务必是要亲手,确定本人,交给赵学思。”
  “……”
  夭寿哦,她家太女难不成,真就去了一趟长公主府就定下人选了?
  “那也不算。”
  看到女官微妙的表情,贺澄坦诚的笑容里多了点狡黠:“如果说连聊聊的机会都不给,那也有点不合理。”
  她那天去了成平长公主的相亲宴,可是把手里的玉佩信物给了赵学思的。在相亲宴上给这东西指代什么,她不相信赵学思乃至整个赵国公府都不知道。
  或者她应该,直接去见见人?
  赵国公府确实知道,十几年不声不响和个透明人似的大公子去了成平长公主的春日宴不说,甚至于还拿回了信物,就够让赵国公府人仰马翻。
  看弟弟惊愕的表情与继母死死抓住扶手,在惊讶又开始思索的父亲身后一脸准备让自己去死的模样,赵学思就觉得挺没意思。他不会在意父亲与继母的想法,也懒得回应继弟的打探,就这么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角落,随手将玉佩放在了桌上。
  等真的放下去了他又知道不妥,索性拿起来揣在怀里,把它贴在胸口笑了笑。
  他在的地方不能说是马房,也基本就是个角棚耳房,与什么正堂完全没有半分联系。不过经过这些年的打理,他已经把这里修得合乎心意,勉强算是个栖身之地。
  隔了一间小隔间能用来做东西,刨出来的木花还可以换钱。外面留出菜地,甚至于还有一口井。国公府里基本就把这里当流放地,赵学思知道自己没那个招揽人的能耐,也就一个都不去接触,只留了母亲交给自己的几位老人。
  “大公子,听闻您去了长公主府上,收到了贵女送来的结缘印?”
  看将自己养大的孙嬷嬷喜气洋洋带着饭菜进门,赵学思无奈但也没反驳,安静地点了头后示意她也坐下:“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哎呀,那也是大喜事。正厅千方百计地要给那位定人家,还想让他当世子,却忘了您才……”
  “我可不想当那玩意儿。世子这种东西,没劲。”
  赵学思淡然地将碗筷塞给孙嬷嬷,示意她先吃自己才动筷:“您不问是哪家贵女?”
  “能入长公主府的贵女,哪有小人说话的份。”
  孙嬷嬷笑眯眯地夹了一筷子白菜,就是不掉自家大公子的圈套。别以为她不知道,若是赵学思想说是谁,那她肯定就能知道。现在他居然用这种话术来让她先开口问,就说明对方肯定来头甚大。
  看那筷子白菜已经到了饭上,就算掉落也不会浪费,赵学思才缓缓开口:“是太女。”
  哦,是……啊?太,太什么?
  筷子突然就僵在了那里,孙嬷嬷抬起头时只听到自己的老脖子都在嘎嘎作响:“谁?”
  “太女。”
  看到她的表情,赵学思的嘴角微微勾起。他本就生的好看,一双凤眸微微弯起,显出十分的高兴:“结缘印是太女亲手给的。”
  白菜啪嗒一下掉在了米饭上,孙嬷嬷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放下筷子,第一反应却也并不是惶恐,而是冷静。
  “那么也就是说,大公子是想要走太女的路子?”
  不管东宫侍郎还是未来的君后,赵学思都不可能有一官半职,更不可能有除了仪式以外与旁人的交往。
  一切荣辱只系于太女,与赵国公府再无半点瓜葛,她信自家一心想要逃出赵国公府的大公子干得出来。
  “为什么就没有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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