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御北寒回道,暗暗的打探她的神色。
看她指着追风开心的说:“你也试试,距离约定的时间不多了。”
御北寒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真的就不问了?
但姜久宁根本就没注意他的目光,径直朝着追风走去。
黎天朗的事,姜久宁关心不了,她已经不对和他做朋友抱有幻想了。
她重活了一世,虽然现在的身体十六七岁的年纪,但她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人了。
她应该更加理智冷静的对待身边的人,她一定能做到的。
御北寒接过追风的缰绳,试探了好几次,都没能骑到马背上,追风还是不能接受他。
看着姜久宁稳稳的骑在马背上,在荒地上奔跑而过,御北寒有点嫉妒她了。
姜久宁在他身边停下,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朝他伸出手说:“你上来,我带着你试试。”
这倒是个办法,御北寒拉着她的手试着蹬了一下马镫,追风并没表现出反抗,他飞身上马。
姜久宁抖了一下缰绳,追风忽然扬起前蹄,御北寒猛的朝后倒去,他急忙扶住马鞍,追风撂下前蹄,又开始尥蹶子,好像才反应过来,要把御北寒甩下去。
御北寒用手抠着马鞍,勉强的稳住身体,可是姜久宁才刚学会骑马,哪经得住追风这样闹,身体跟着追风的动作东倒西歪,她紧紧的抓着缰绳,御北寒沉声提醒道:“双腿夹紧!”
可话音刚落,姜久宁还是从马背上滑了下去,御北寒手疾眼快,一把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抓住了缰绳。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亲上了?
御北寒紧紧带住缰绳的同时,手臂紧紧的搂住姜久宁,说道:“追风还真有脾气。”
姜久宁紧张的连呼出两口气,垂眼看见他的手,一张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心脏也莫名其妙的狂跳起来。
“你害怕了?”御北寒问。
姜久宁回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还能真的摔着?”
御北寒低笑一声,问:“那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是呀,姜久宁紧靠在他怀里,也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和他比起来,自己的心好像在打鼓。
姜久宁耸了一下肩膀,辩驳道:“就是吓了一跳罢了。”
她想要挣脱出来,御北寒明白她的意图,可追风还在尥蹶子,他只能这样继续保护着她。
他垂眼看了看姜久宁,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却能看见涨红的耳根子,耳垂都泛着红,好像一颗毛茸茸的水灵灵的红果,让人有股含在嘴里的冲动。
姜久宁觉察到御北寒好像在看她,猛的转过头去,鼻尖和御北寒的鼻尖碰了一下,她触电似的和他闪开一点距离。
因为他深邃的眉眼竟然近在咫尺,出乎了姜久宁的预料,她一时怔住,慌促的看着他。
呼吸相闻间御北寒的视线一寸一寸的在她脸上划过,落在她微张的红唇上,他那双冷清的眸子里,忽的一亮燃起了火光。
四目相对,时间好像突然静止了,连追风都变得安静起来,可只是一瞬,追风突然带着两人奔跑起来。
两人身体一晃,好像两块同极的磁铁排斥开,下一秒又变换了两极互相吸引过来,毫无防备的鼻尖滑过鼻尖,唇瓣贴上了唇瓣。
意外的碰触,让他们的呼吸双双一滞,还未反应过来,二人又被分开两边。
御北寒看着姜久宁涨红的脸,怔愣了一下,迅速抓紧缰绳,手臂也自觉的把她搂紧。
姜久宁急忙转回头看向前方,心里却回想起刚才那一瞬,心慌意乱起来。
御北寒的心也很慌乱,那一抹柔软在心中挥之不去。
他歉疚的说:“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姜久宁连连点头说:“我知道,我也不是有意的。”
“嗯,”御北寒紧抿着嘴唇,听着她的话,有点失落又有些释怀。
姜久宁也释然了,摸着追风的鬃毛安抚道:“你不能这样,把我摔下去怎么办?”
“它又听不懂,”御北寒嘀咕道,强势的扥紧了缰绳,想要控制住追风。
追风嘶的一声扬起前蹄,接着在草地上又尥起蹶子。
它越是这样,越勾起御北寒的好胜心,他又不是没驯服过烈马,只是不愿意对追风用那些强硬的手段而已。
已经接触了两三天,骑一下还这么大反应,真把他御北寒当成吃素的?姜久宁都能骑,他差在哪了?
御北寒说道:“一会儿你先下去,我自己来试试。”
“哦……行!”姜久宁听他沉稳的嗓音,发觉只有自己在意方才的接触,她有点淡淡的失落。
身体朝前倾去,双臂环住追风的脖子,御北寒只得也跟着俯身,好能保证姜久宁不被甩掉。
听姜久宁对追风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你这样我也很难受,你忍耐一下好吗?其实他是个不错的人。”
听说过对牛弹琴,今个还见到对马说话了,御北寒无奈一笑,虽然姜久宁很有动物缘,那也不见得动物真的会听她的。
但是,接下来追风的表现很却又让他刮目相看了,它真的稳定下来,稳住脚步,只有鼻孔还在喷着气。
姜久宁刚想回头对御北寒说话,转了一半却停住,别扭的看着前方说:“我下去,你自己试试吧!”
“嗯,”御北寒应了一声。
可姜久宁刚要下去,追风就走了起来。
“诶,你让我下去呀!”姜久宁拍了拍追风,这下倒好,追风直接飞奔起来。
只是这一次是很配合的,跑的四平八稳。
虽然两个人都在马背上,但这也是很大的进步,姜久宁开心的笑了起来。
听着她混在风中的笑声,御北寒舒心的笑了。
二人骑着马绕着荒地跑了好几圈才停下,御北寒又牵着它溜了两圈,时间一晃到了中午,御北寒便满意的告辞了。
姜久宁也觉得这一上午收获很大,心满意足的往回走。
她骑着马进了村子,大老远就看见姜五爷站在树下和人聊天,姜五爷见到她,直接背过了脸。
姜久宁也没打招呼,径直走过。
村民奇怪的问:“那不是姜五丫?咋没跟你打招呼就过去了?”
“啊?是吗?是她骑马?我没注意啊!”姜五爷打着马虎眼,敷衍过去了。
这时,村路上有个人好像宿醉似的,走路摇摇晃晃,东倒西歪,朝着这边走来。
姜五爷拿手在额头上搭了个凉棚,眯眼仔细看,嘀咕道:“那是谁呀?”
村民也仔细的瞧着,“我也没看清,穿的破破烂烂的,是不是要饭的?”
“不知道。”
说话间,那人便走到了近前,这可把姜五爷几人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穿的衣衫褴褛,就好像从土里爬出来的,头发脸上也沾满了泥土,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这是?”
几人仔细的打量一番,姜五爷终于辨认出来。
“赵安?这不是赵安吗?”
“真是。”
“咋弄成这样呢?”
“不是说他出门办事去了?”
“是被人抢了吧?”
几人怎么问,赵安也不作声,姜五爷只好把他送回了姜大金家中。
听说是赵安回来,姜大金一点都不高兴,可又不能拒之门外。
看见赵安变成这幅样子,姜艾香和张氏别提多嫌弃,可不管是问什么,还是骂他,赵安都不说话,就好像傻了似的呆立着,偶尔会歪头仔细听听,但听完之后仍旧没有反应。
张氏奇怪的问:“他这是咋的了?”
姜大金摇摇头,道:“我哪知道?”
姜艾香气呼呼的说:“赵安,你回来还想干啥?你自己做了坏事,还有脸回来吗?我告诉你,我不会跟你继续过了,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咱俩合离,以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听她说了这一番,赵安还是无动于衷。
姜大金捏着下巴百思不解,道:“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艾香,你烧点水给他洗洗,换身衣裳,过会儿再问吧!”
“爹……”姜艾香虽然不情愿,还是去烧水了。
听说是赵安回来,王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站在院子里指桑骂槐。
东西院住着,王氏骂人的动静又不小,很快姜久宁他家也知道赵安回来了。
王莲花意外的说道:“之前那个道士不是算赵安死了吗?他算的也不准,这不是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是哪个装神弄鬼?
文氏温和的笑道:“算命的话哪能全当真。”
姜久宁回想起来,那时候御北寒化妆成道士来花溪村等待腾子俊的消息,顺便在她们家摆了两天卦摊,还给姜艾香算了一卦,说赵安是个短命鬼,后来姜久宁还问过赵安不是跑了?御北寒说是跑到了黄泉路上。
本来是回想这件事,但不知道怎么脑海里的画面却总是围着御北寒那双手转,他的手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分明是个男人,手掌却很柔软,像个女人似的,但就是这么一双柔软的手,又非常有力气。
他还是个习武之人,武功又不低,但手掌上却不像黎天朗那样磨出了茧子。
他的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或者像个文人。
还有他手指上的金戒指,王莲花说那叫约指,是订婚的意思。
这倒是跟现代人戴戒指的意思有点相似,她下意识的转了转手指上的金戒指。
文氏忽然拍了她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绪,姜久宁愣了一下,听她说:“你去西屋看看,你大哥喊什么呢?”
姜久宁应了一声,出了东屋就听见姜久卫的声音,“你们说啥呢?二娘骂啥呢?”
倒是开窗户开门的时候,外面的声音挡不住,姜久卫又是耳力极好的人。
姜久宁回道:“听说赵安回来了。”
“啥?赵安?”姜久卫和姜久佑异口同声问道,都很吃惊,姜久卫显得更加意外。
“嗯,”姜久宁坐在炕沿上,拉过姜久佑的手腕把脉,问:“吃完三服药了,觉得怎么样?”
姜久佑认真的回道:“腿上总觉得热乎,人也比之前精神,胃口也很好。”
姜久卫打断他们的话,抢着问:“当真是赵安?”
“是。”
又得到姜久宁的肯定,姜久卫脸一白,整个人都呆住了,连连说:“哪能呢?不能啊!不可能。”
姜久宁摇摇头,接着说:“二哥,为了稳妥起见,你再接着吃三幅药,我觉得就能开始治腿了。”
姜久佑苦自己是个残疾久已,就算现在有了轮椅,他更期待自己站起来那天,拉着姜久宁的手急迫的说:“不用等再吃三幅,现在治就行。”
“那不行,”姜久宁笑着说:“不急于一时,有些东西我还需要准备准备。”
姜久佑苦笑了一下,姜久卫却挣扎着坐了起来,他伤的可是肋骨,这才修养几天,根本没恢复好,姜久宁急忙扶住他问:“大哥,你要干什么?”
“我去看看,”姜久卫紧皱着浓眉说道:“是哪个来装神弄鬼?”
“你别乱动,快躺下,”姜久宁按着他的肩膀说道:“他回不回来关咱们家什么事?你管他作甚?”
姜久佑也劝道:“是呀,大哥,来娣现在不在家,就算是报官也没有对证,你气愤什么?”
“我……”姜久卫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咬着牙重新躺下了,问:“小妹,我还得躺几天?我觉得我躺的都要生蛆了。”
说着还把壮硕的身体扭动了几下。
姜久宁噗的一笑,说道:“你恢复的已经很快了,我估计再有两三天就能下地活动,但是也要小心才行。”
“唉,还要两三天,”姜久卫生无可恋的看着天棚。
姜久佑劝道:“大哥,你才需要两三天,我这都一两年了,我比你还着急呢!”
姜久卫噘着嘴白了他一眼,继续看天棚,少见的心事重重。
他恢复的真的非常快了,姜久宁明白这有一半功劳要归于意识空间里的井水。
说它是生命之源真名副其实,她每天都给姜久卫喝一些,姜久卫的伤势比正常恢复要快了三倍,就算他身体素质好,骨骼恢复的也不能这么快。
这才过了七八天,断骨已经续上,骨折的恢复如初,简直是医学奇迹。
她还给文氏喝了空间井水,文氏只吃了三幅补气血的药,现在的精气神明显变好了,人也胖了一点,面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都要年轻几岁。
记得刚重生过来的时候,文氏苍老憔悴的好像五十多岁的人,其实她才四十挂零而已。
有了这么神奇的井水,对姜久宁的医术更是如虎添翼,让她对治疗姜久佑的腿疾信心倍增。
等和御北寒完成了七日之约,她就能安心治疗了。
姜久宁又跟哥俩聊了一会儿,看姜久卫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打趣道:“大哥,你这么着急好起来,是不是想见什么人呀?”
“唔……哪有,”姜久卫反驳道,但他顿了一下说:“小妹,你去东院看看那个赵安是不是真的?”
“哎,你怎么还惦记这事呢?”姜久宁才不想去看赵安那副嘴脸,并且也不想看见张氏和姜艾香。东院的事她什么都不想参与。
“你就去嘛!”姜久卫拽住她的袖子央求起来。
猛汉撒娇,这哪叫人受得了,姜久宁只好敷衍道:“行,行,我去行了吧?”
等她离开西屋,直接把答应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二天一早,姜久宁刚洗漱完,就听见东院传来王氏的骂声。
“哪个挨千刀的把我家大公鸡打死了?”
“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想给钱还不想给东西,啥便宜还都让你一个人占去?”
“要是不服气当着面说道,拿哑巴家畜撒什么气?”
她这指桑骂槐的,张氏听着不对味。
因为她和姜艾香之前偷走了王佩给姜二银家的二百两银子,回来之后没钱还,把家里一窝子公鸡母鸡全都抵账了。
一早上王氏发现鸡窝里死了两只母鸡,就怀疑是她给打死的。
张氏推开门呛声道:“你说话可得有证据,我连你家鸡窝跟前都没去过,不带这么含血喷人的。”
王氏反问道:“我也提名点姓,你心虚啥呢?”
“你说那话就叫人听不下去,”张氏吵嚷道:“鸡死了,没准是黄皮子咬死的,还兴许是野猫野狗咬死的,你干啥说欠债还钱?我看是你欠了哪个黄皮子的钱,人家半夜来偷鸡了。”
“根本就不是黄皮子咬的,”王氏气冲冲的把两只死鸡扔到张氏面前,说道:“脖子都断了,还把血放没了。”
“哼,”张氏两手一插腰说道:“反正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