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男子见美人这样,早就抱进怀里哄了,可司桁就像没看见。
左柔儿哥哥左景瑞见妹妹吃瘪,出口解围:“ 世子看来还不口渴,你还不茶端下去。”
左柔儿还是有期许看向司桁,司桁根本不理。
她无奈,准备将茶撤下去的时候,灵机一动,脚站不稳,就往司桁身上扑,她想若是司桁还是不动,她一定可以扑到司桁身上,岂料,司桁身子动了,她直接扑在地上。
这一下实打实地,摔地她细胳膊细腿直接肿起来。
“ 要是我家夫人也这样站不稳就好了。”
左柔儿一开始还以为司桁在夸奖她,脸上刚好露出笑来,一个侍卫走过来。
“世子,夫人回来了。”
司桁拉着的脸终于缓和下,他朝东看去。
他就知道这群废物找不到人,还得是他自己的人去找。
所有人看着缓缓出现在看台之上的祝温卿,脸色一变,尤其左柔儿脸色变得最难看。
居然是她!
“你去哪了?”司桁走过去,问她。
祝温卿笑地很甜,将藏在背后的玉兰花拿出来:“看见阿桁拿了第一名,想给阿桁庆祝,看见树上白玉兰开成正好,想来送你。”
司桁脸看见那玉兰花,阴戾、暴躁、狠辣等所有的坏情绪都散去。
他接过玉兰花,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祝温卿点点头。
司桁心里的喜悦掩饰不住,直接低头亲了下她的唇瓣,祝温卿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左柔儿羡慕地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卿卿,我还以为你又跑了,用同样的骗术。”
司桁目光灼灼,祝温卿聪慧地顿悟司桁这话是何意。
她说她喜欢看那些龙舟比赛的少年人身上的意气风发,他也去参加比赛,可当他夺冠后,却看不见她人,就像她说喜欢桃花簪,他费尽心思去取桃花簪,结果取回来却发现她走了。
他以为自己又骗了她。
难怪他发这么大火。
祝温卿安抚性地拉住司桁的手:“我就是给你去摘花了。”
“大男人要什么花。”司桁嘴硬道。
祝温卿轻轻“哦”一声,伸手去夺司桁手上的玉兰花。
“不要就给我。”
“不行,你给了我就是我的!”司桁霸道地将花护在身后,祝温卿拉扯出无奈的一个笑来。
“既然我回来了,是不是该回家了?”祝温卿看了眼司桁身后的人。
以前的太守换人了?
祝温卿疑惑着,随后就想明白了。
去年他们党权之争就开始了吧,不然不会在去年换人。
这样外祖父出事,就孤立无援。
好一招釜底抽薪。
祝温卿越想,心里越悲凉。
司桁瞧出祝温卿不开心,手附在她的唇角,拉出一个笑容来:“卿卿,你要是在苦着脸,我就继续亲你。”
那可不敢!
这么多人看着呢!
祝温卿不喜人多,目光在跌坐在地上的左柔儿身上停留了一瞬,就收回目光。
“我们走吧。”
司桁点头。
司桁将派出去的人全部召回来,带着祝温卿就要走时,左柔儿被丫鬟扶起来,急忙喊到:“那玉兰花长得高,世子妃一人怎能轻易摘得,若非有高大男子相助,怕…….”
听到这话,祝温卿眉头皱起来,像来好脾气的她目光也露出凶意来。
者女人说话太过露骨,就是在表明祝温卿去勾搭野男人了。
司桁听到“高大男子”时想到姜肃杨,此刻,秦敬礼被朝廷之事烦着脱不了身,而姜肃杨,他几次派出杀手,都能被他躲避。
姜肃杨也来陇西了?
他与卿卿可有相见?
司桁疑心病重,目光重新回到玉兰花上。
祝温卿叹口气,面露难色,委屈道:“你不信我?”
祝温卿未等司桁回话,直接撩开衣袖,白嫩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是从哪里跌下来摔得。
“这下你信了吧?”
司桁看清那些伤痕,心就疼起来。
他立刻哄姑娘,姑娘瞪了眼左柔儿,失望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跑。
司桁立刻去追。
祝温卿跑地很快,司桁着急直接用了轻功越到她跟前,她转头就要往别的地方跑,司桁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往怀里拉。
拉入怀里后,祝温卿还在反抗,司桁默默承受。
“卿卿,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气了。”
少年从不哄人,也就哄过祝温卿这一个人。
祝温卿傲慢地仰头,司桁要与她对视,她就别开目光,就是不看司桁。
司桁几番下来,强势与祝温卿对视上。
可他还没有开口,姑娘就先声夺人:“咱俩根本谁都不信谁!老是互相骗!老人常说夫妇一体,咱俩骗来骗去,如何成为夫妻!”
祝温卿质问着,语气却是娇滴滴地,一下就拿捏住司桁。
“老是互相骗”这五个字在司桁脑海里拆成多重意思,卿卿是知道什么了吗?
知道姜肃杨是他所为?还是知道镇国公的事情?亦或者是别的事情?
他凝着祝温卿眼睛,企图从祝温卿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但祝温卿干干净净,清澈见底,他看不见隐藏在里面的深意。
“卿卿,我只是太在意你了,我受不了一点你离开我,我尝试过一次你离开我,我再也禁受不住第二次。”
男人答非所问,说的委委屈屈,好似祝温卿就是一个负心汉。
祝温卿眼睛睁地大,凝着司桁。
二人就这样互相看着。
明明各自都知道对方有事情瞒着她,但司桁还是偏偏要逆天而行,要将她与他捆绑在一起。
祝温卿瞧出司桁的魄力,瞧出就算她不爱他,他也要他们在一起的决心。
“我不喜欢那姑娘。”祝温卿别过脑袋说。
她很少主动说不喜欢。
“但是你也别取她性命,新婚前见血不好。”
司桁的杀意在听到祝温卿后半句敛去很多。
“好。”司桁应下。
当天夜里,左柔儿大发脾气,将屋内能摔的东西都摔碎了。
她身为太守的女儿,像来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司桁是这么多年她唯一瞧上的男子!
凭什么会被那种女人占位己有!
“小姐,查清楚了。”丫鬟急匆匆跑进来。
左柔儿抓着丫鬟衣领问:“她是谁?”
“镇国公的外孙女,当今翰林院学士祝乘的嫡长女!”
左柔儿听到这里,锐气就被挫去一大半。
“还是宁安郡主!”
“听说,入读国子监时,科科甲等,结业时成绩斐然,上京好多夫人都想她当儿媳。”
那是她追赶不上的程度。
她想起司桁冷冷看她的眼神,心里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正茫然时,几个黑衣人破窗而进。
她还没来得及喊,双腿被人打断,嘴巴硬生生被针线缝住。
翌日,祝温卿听闻这个消息,看向在指挥众人摆放牌匾的司桁。
司桁像是知道祝温卿在看她,扭头看她。
两人对视,听着那些传闻,瞬间就心知肚明。
对视一会,司桁冲着她笑,又去指挥别的事。
是司桁干的!
司桁没有否认。
司桁近来似乎不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
祝温卿看着对什么都很上心的司桁。
心微微沉下去。
陇西所有人都知道,从上京来了位贵公子,就为了娶一姑娘。
此刻,距离她成亲还有十二个时辰。
也是最后的十二个时辰。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新婚夜,匕首还是刺进司桁胸膛◎
眼看时日越来越近, 祝温卿看着院落内各处挂起的红色绸缎,在看着门扉上贴着红色喜字, 尤其她看见那对梦里出现的红蜡烛, 她要成亲的感觉越发真实。
她真的要成亲了,不是开玩笑那般。
“哪里还有什么不喜吗?”夜里,司桁从她身后怀抱住她, 祝温卿站在窗前,看着还在忙碌的仆人, 摇头。
三日成亲本就匆忙, 能在这么短时间赶出来, 已经很好了。
祝温卿浅浅笑着,司桁不满,将她整个人翻过来。
对上姑娘浅笑的眼神,司桁摇头:“卿卿,这还不够,我希望你眼睛可以亮起来。”
亮起来,是对他喜欢的一种肯定。
就像他们初见那般, 明明她带着面纱,光对视一眼, 就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自从让他无法自拔沉沦着。
祝温卿心里是满意, 但是又不是那么满意。
“阿桁,我明日成亲,能让秋蝉、冬眠来给我梳妆打扮吗?”
这是第一次, 她明确提出要见秋蝉冬眠。
司桁眼神落在她身上, 祝温卿感觉到司桁似乎是在打量她的忠诚度。
“她俩从小就在我身边, 我不想出嫁之日反而看不见她们二人。”说着, 姑娘染上一股惆怅。
“我也想见宁青。”
“我六岁,来到陇西后,宁青就在我身边。”
司桁目光沉沉,祝温卿语气更加伤感:“外祖父不能来,他们也不能来吗?”
一提到镇国公,司桁脸色变了下。两人沉默对视,司桁看见祝温卿眼里的倔强,伸手揉了下祝温卿的脑袋。
“卿卿,这次成亲有些匆忙,待我们回到上京,我会在为你举办一次。”
什么!
祝温卿心里略微震惊。
她以为成亲之后司桁的疑心病会好些,可是没有跟她说,她还需要回上京。“
不是你说夫妇一体吗?自然要回上京。”司桁反问。“卿卿,你放心,待我们回到上京,你所有想见的人都会见到。”
司桁低头,想要亲亲她唇角,祝温卿侧过脸,他直接扑了空。
“卿卿!”男人不满地叫了一声,祝温卿嘴巴撅起来。
你好凶,不让亲就凶她。
祝温卿委屈着,看着司桁心里都软下来。“
“好,今晚不亲,明晚好好亲。”
男人带着极强的按时摩挲着她的手,祝温卿懂了司桁的暗示,脸红起来,司桁越来越没有正形了。
司桁笑着,将窗户关住,拉着她来到床榻边:“我给你上药。”
姑娘褪下外衫。露出姣好的身材,白嫩脖颈上那一道用剪刀划出来的红色痕迹像是开在夜里的红色珠花,不断吸引着他。
蹲在祝温卿跟前的司桁,手法轻柔,他先是将姑娘胳膊涂抹好,来到腿部时,他撩起姑娘的裤子,看见白嫩皮肤时,心头一滞,那是他从未踏过的领域。
眼神逐渐变的幽深,如水似地笼盖住祝温卿。祝温卿察觉不舒服,伸手想要放下袖腿上衣裳,司桁却直接抓住她的手。
“幸好还有六个时辰。”
“也幸好只剩下六个时辰。”
司桁无奈又深情地道。
祝温卿看懂司桁眼里的欲望,移走眼神,故意装看不懂,无辜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想要她想地发狂。
但也知道没有让小姑娘身边亲近之人来,小姑娘心里不满,故意气他。
“你涂药怎么这么慢!”祝温卿受不了司桁那想把她吃了的眼神,小腿故意使劲,脚蹬在他胸口上,骂他。
姑娘的脚如白玉般小巧又干净,脚趾晶莹剔透,泛着粉色,司桁目光上移,落在姑娘的脚踝处,突然笑了。
无缘无故的笑让姑娘心里发毛,祝温卿问:“你笑什么?”
司桁手指在她脚踝处上下游走,弄得祝温卿发痒,想要挣扎出来,司桁死死抓住不让她挣脱掉。
“想到我送你的小金锁脚链,你带着这里,一定好看。”男人发深的眼神让祝温卿一下从温情里清醒过来。
祝温卿脸色霎变,司桁涂抹完药膏,问:“怎么了?”
祝温卿摇摇头,拉出一个笑来,像是在告诉自己般说:“我不带。”
司桁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变地又害怕他,他揉着她的脚:“你若不喜欢不带就不带,改天我在送你件别的。”
“不,别的我也不带,我不喜欢脚踝上有东西。”姑娘急急地说。
反应大的让司桁愣住,祝温卿知道自己反应过激,抿了下唇瓣,后又使劲想拉回自己的脚,岂料,司桁还是紧紧握着。
司桁宠着她说:“你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不送就是。”
祝温卿错愕看向司桁,司桁蹲在地上,神色温和,这一瞬间,祝温卿感觉到,司桁似乎真的变了。
下一瞬,司桁说的话让她笑了。
司桁说:“我不送你脚链,送你手链就是了。”
祝温卿:“...........“
她刚才怎么觉得司桁要变好了呢?!
将药涂抹完,司桁拍了拍她的脚,祝温卿敏感地颤了下。
她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脚踝。
通过这半天的摩挲,司桁像是知道般,眼神深情凝望着她,抬起她的脚,在她的脚踝上印下一吻。
“明日见,我的新娘。”
祝温卿身子顿时像火热的温泉里泡过般,整个人都快冒烟。
待司桁走后很长时间,她望着关住的房门,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脑海里还是司桁亲吻她脚踝的那一幕。
男人目光诚挚望着她,如珍宝般捧着她的脚踝。
这样的深情冲击着祝温卿的心,比以往每一次都更甚。
那一刻,祝温卿觉得他们在深爱,深爱着彼此,仿佛明日就要迎接他们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日子。
祝温卿不自觉笑了,笑了有一会,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笑,又连忙收敛住笑意。
转而想现在二人局势。
真情与欺骗一直贯穿二人,谁也没有坦白,谁也不敢告诉对方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祝温卿心里难过起来,偏过身,目光看过去,冷不丁看见司桁的玉佩。
睡不着,不如给他去送玉佩吧。
祝温卿想着,起身。
她只是单纯给司桁送一下玉佩,绝没有想再见见司桁的意思。
祝温卿拿过外衫,捡起玉佩往书房走。
上京的事似乎还没有平定下来,司桁近日总会待在书房,待到很晚,每次半夜她醒来,总能看见书房亮着灯。
这样下去,她没事,司桁怕是会被自己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