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止眸色暗了暗,
“别拿腌臜事恶心我。”
胡老板觉察他不悦,立刻牵着女人准备告别,
“那就不打扰周董了。”
“等一下!”
林蔓开口叫住他。
胡老板回头,“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事?”
林蔓将刚刚那个女人塞给自己的腕表在他面前扬了扬,
“你的女朋友让你救她,她很惨。”
胡老板嫌恶一笑,
“女朋友?我孩子都上小学了,哪来的女朋友?小姐,看你是正经人,好心劝你一句,这些女人万万用不上惨字形容,不信你再敲敲门。”
男人说完转身离开。
林蔓将手中东西用力朝他背影砸去,
不断咒骂,
“你这个老畜生,老杂碎。”
周容止扣住她的腰,
“小蔓,走吧。我说过,不会管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
林蔓不依不饶,猛地从他怀里挣脱,用力拍门,
两分钟后,
门慢慢敞开,开门的正是那个女人。
她脸上、头发上挂满脏东西。
林蔓拉起她的手,
“跟我走,我是律师,可以保护你。”
女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紧接着嗤笑一声,把林蔓的手甩开,
“律师?你是角色表演那挂的?谢谢你的好心,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走,别管闲事了。”
话音落下,门“砰”地一声关掉,不留余地。
林蔓顿觉浑身无力,她倚着墙蹲下。
周容止看到她失落的样子,眉头一皱,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
“小蔓,这就是现实。她们都被金钱遮了眼,谁能出价更高,谁就是她们的天。你管不了的,除非你能给出更高的利益。”
回到房间林蔓将身上仔仔细细冲了一遍。
特别是被那个女人抓过的地方。
她觉得讽刺又肮脏。
起初她还觉得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受到房里人的威胁不敢求救。
看她不死心,周容止将一段房间里的录像摆在她面前:
胡老板带着她口中的小丫头返回了刚才的房间,现在他们4人正开心的玩着游戏…
不断交换,
重复。
让林蔓细思极恐的除了那4人,还有周容止,他竟然阴毒到如此地步。
那些官员富商以为下了游艇就可以完全掩去自己丑恶荒唐的面目,殊不知周容止已经暗自捏住他们所有把柄。
这座蓝天碧海,晴空万里的城市,林蔓其实从前来过很多次。
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可今天短短一日,
就给她灌注了极为糟糕的印象。
浴室里分明温暖无比,可她的内心却冰冷刺骨。风月里的变幻无常,阴暗叵测,林蔓接触得越深,抵触和质疑就越深。
……
_
林蔓坐在床上失神之际,周容止一把扯落她身上的浴袍。
两副重叠的身体卷起一阵缓慢微弱的风,长发随之漂浮。
拂过周容止滚动的喉结,
显露乍泄的春光。
林蔓也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水床。
躺在上面就像置身波澜壮阔的海洋。
周容止一只手抵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整理欣长的乌发,手指上的茧滑过头皮时带来细细的痒,痒感很快蔓延到全身。
“还在生气吗?我认错,小蔓。”
薄唇擦过侧颈,有技巧的游离。
林蔓一言不发,察觉到她的紧绷,周容止用惑人心智的声音对她说,
“不是我不管,是我管不了。小蔓,我知道你受苦了。莫名其妙来到我的世界,颠覆从前所有的认知与三观,我明白你很艰难。”
林蔓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周容止滚烫的唇移到耳根,
“我一直在试图改变,等我们回去,一切都是坦途,在没有这些肮脏不堪的事了。”
林蔓扬起手,本来只是想拍打他胸口,却不小心滑到他脸颊。
周容止禁锢住她的手,脸上笑意依旧,
“打死我,就没人带你上天入地了。”
他低头,鼻尖埋入她皮肤。
他呼吸缠绵,
像江南迷蒙的晨雾,又像北疆连绵的雪,
冷热交替,彻底侵入林蔓肺腑。
他像个狩猎者,并不焦急吃掉猎物,而是耐心地吻着她。
每一处都认真品味。
林蔓不断推开他,可在他强有力的臂膀下,她弱弱的推力起不了丝毫作用。
周容止身上拥有令人意乱情迷又难以自拔的魔力。
他压住林蔓的后脑勺,让自己可以深吻。
逐渐变得凶猛又狂野。
他摘下面具了,又变回那头恶狼。
林蔓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吻,
最后她输了。
她的呼吸,她的坚持和理智被周容止一寸寸掠夺侵占。
内心升腾起一种渴望被贯 透 之感,
沸腾,沦陷。
周容止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沉,
盘旋在空气里,
“小蔓,你有没有试过变成一条鱼,我让你变成一条鱼。”
第94章 风云大变
林蔓输了。
周容止将她变成一条搁浅至干涸沙地的鱼,隔绝氧气,避开阳光,无栖息地。
她的呼吸、理智,被一缕缕掠夺、侵占。
而周容止是她唯一的水源。
他在情意深浓时故意松开她,吊着她,克制自己同样高涨的爱意。
林蔓片刻僵滞,
纤细欣长的指骨攥住肌肉纵横的手臂,
“不要停。”
周容止噙着坏笑低头看她,
“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林蔓并没心思和他打太极,她忘乎所以,双腿勾住精壮的腰,脸上的表情癫狂又带着极致的渴望。
周容止是第一次见她主动求欢,
回味过来,旋即天塌地陷。
他们在最浓重的夜色里无法自拔,
沉入彼此。
窗外碧蓝的海面像丝绸般柔和,远远望去烟波浩渺,一望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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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有人轻轻叩响门扉。
周容止离开时动作极缓,可林蔓没真正睡着,她有知觉,只是不想理会。
等人走后,她无比清醒地睁开眼。
摸黑找到烟盒,林蔓就着夜色燃起一根烟。
他留下的烟很浓,连着抽了3根后,林蔓视线所及之处空气变得异常浓稠。她蜷着身体倚在床头,大脑一片空白,直愣愣盯着窗外的海景发呆。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周容止回来了。
看到她醒着,他眼神微眯,
“是不是走的时候吵着你了?”
林蔓下颌抬起,
“认床。”
周容止视线落到她身旁的烟灰缸里,3、4个烟头上遍布细小的齿痕。
之前他并不知道林蔓有抽烟的习惯,还以为那次是她第一次抽。
此时那副蜷在床上的身躯,看上去倔强又极端,只有他明白,那张纯情的面孔之下暗暗藏着一具妖娆叛逆的灵魂。
眼前的画面让周容止动容,可他却不知如何相劝,因为即使自己长年累月陷在这黑暗污秽的世界中,仍无法习惯。
思肘片刻,他迈步上前将林蔓扣在怀里,
“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林蔓没开口,而是又点起一根烟,掰开他手指,强迫他衔在唇间。
周容止把烟蒂夹在指尖,一口没抽,快燃烬的时候,将它摁熄在烟灰缸里。
带着淡淡烟味的手掌捧起林蔓的脸,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声线缱绻绵长,
“我哄你睡。”
_
三亚之行结束。
落地渝城后还来不及放行李,周容止就带着林蔓赶往城郊一个僻静的茶楼。
茶楼有个很雅致的名字,「兰聚阁」。
门口候着个穿军服的男人,看见周容止后恭敬打招呼,
“周先生,纪部长已经到了。”
林蔓一眼认出他是曾在风月山庄里见过的纪赢舟的警卫员。想都不用想,躲到这种方圆几里内杳无人烟的地方见面,必是要密谋大计。
刚跨入茶楼周容止电话响了,他交代林蔓先跟随男人进去,自己稍后就到。
警卫员把她带到一扇朱红色大门前,
“小姐到了。”
林蔓吸了口气,推开那扇门。
渝城已经立春了,屋内阳光明媚,细密的尘埃于窗外投入的光柱内飘扬,炉火正热,茶香蔓延,真有几分初春的味道了。
远眺过去,纪赢舟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汪水池旁喂鱼,他穿着熨烫整齐的军服,白色的军用手套揣在上衣口袋。
他仿佛心情不错,表情不再像之前那般严苛,反而闲适轻松。
警卫员伏在他耳旁,
“周先生和他的内人到了。”
纪赢舟淡声答嗯,“给林小姐斟茶。”
舟车劳顿,林蔓有些低血压,并不想喝苦涩的茶水,她慌忙推辞,
“我不渴,纪部长。”
纪赢舟往池里撒了把鱼食后侧头看她,
“林小姐觉得这个茶楼怎么样?”
林蔓环顾四周,
“名字取得风雅,装修古色古香。”
纪赢舟轻挑眉梢,
“哦?”
林蔓,“兰聚阁,一听就是取名人用了心。”
纪赢舟气定神闲,
“兰字是在《兰亭集序》中提取的,聚代表这是爱茶人的聚集之地,阁指茶庄本身,确实是个风雅之名。”
林蔓恍然大悟纪赢舟就是兰聚阁的老板,
“纪部长掇菁撷华,文采过人。”
纪赢舟突来兴致,
“林小姐喜欢赏鱼吗?”
听到“鱼”林蔓脑子里浮现出周容止家里那只巨水狼脂鲤,她语气稍有停顿,
“呃,不是很喜欢。”
纪赢舟轻笑一声便不再言语,两人已经把寒暄的话说尽,见他放下盆钵朝屋内迈步,为了避免尴尬,林蔓谎称晒太阳,独自走到屋外。
踱步到鱼池前她才发现,除了周容止品味独特外,其他人还是正常的。
池里游着数条锦鲤,黄金锦鲤算是比较常见的,鱼鳞整齐,周身金色。
比较特殊的是大正三色锦鲤,这是种带着红白黑斑的三色锦鲤,由于在大正时期诞生,顾名大正三色锦鲤,其价格也非常昂贵。
经过今日,林蔓对纪赢舟之前的坏印象稍有改变,起码他不像苏启宸那种情场浪子。
有如此风雅的爱好,说不定还能潜移默化影响周容止把家里那只庞然大物换了。
想着想着周容止已经打完电话进来了。
他在屋内远远和林蔓对了个眼神后落座在纪赢舟对面。
两人的谈话声若有似无地传入院里。
周容止,“纪部长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
纪赢舟语气耐人寻味,
“我觉得最开心的应该是周先生,短短两天一夜的时间,渝城的夜彻底姓周了吧。”
周容止从容淡笑,
“同乐同乐,800公斤冰毒,900公斤海洛因被纪部长尽数收缴,纪部长的功勋章里又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纪赢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那个女毒枭被当场抓获,人脏俱在,只是由于国籍问题后续也许会涉及引渡问题,钱、严两人一下飞机就被捕了。”
他顿了顿,
“苏氏在上面有人,我们布控后没多久就听到风声,苏家关键时刻把消息传了过去,苏启宸临时改机票,侥幸逃过抓捕。”
周容止敛去笑意,
“上面的人保得住他吗?”
纪赢舟,“国家宁可纵黑,也不会纵毒。”
周容止沉眸思肘,片刻后开口,
“找苏启宸的事交给我,纪部长放心,渝城是苏家的根,他跑不远的。”
纪赢舟,“我以茶代酒,谢周先生为禁毒工作做出的牺牲和努力。”
…
直至今日,林蔓终于知道中兴壹号登陆的含义,这四个字代表了周容止的胜利,还有渝城黑道的风云大变。
周容止故意将2老和苏启宸调离至接收不到外界讯息的游艇盛宴,留给纪赢舟充足的时间抓捕Sara,缴获毒品。
2老还有苏启宸也许万万没想到,两夜的风流快活后,迎接自己的,便是那断头台,铁窗泪。
第95章 邀请函引发的事件
黑白博弈并不稀罕,放在任何时期任何地点都是场经久不衰的鏖战。
可黑与白一旦合作,顷刻间就能拥有搬山吞海,力敌千钧之势。
这场战役周容止和纪赢舟都是最后的赢家。
林蔓在这个现实世界里单打独斗太久,她比任何人都更懂明哲保身的道理。所以对于周容止所做的一切,虽然心知肚明,但始终充耳不闻。
别人的另一半都是军师良驹,而林蔓自认为没有辅佐周容止庞大事业蓝图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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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容源集团庆祝年会也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回到渝城后,周容止变得比从前更忙,林蔓刚好落得清闲,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开辟律所未来发展的新思路上。
直到一周后青也把容源集团年会的邀请函发过来,林蔓慌了。
她迅速回信息,
「为什么邀请函是你发的?自作主张?」
青也秒答,
「我可不敢,叔说你根本不回他信息。」
林蔓:「他忙我也忙。」
青也:「叔真的忙,也没个体己人关心,每天凌晨回紫金华府,睡不到几小时又要起床工作。」
林蔓:「替我恭喜他事业大展宏图。」
青也:「叔是在为你攒更多的老婆本。」
等等!!
怎么越聊越不像青也那愣小子的语气,他一青涩小奶狗,懂什么老婆本,体己人?
林蔓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响了很多声终于接通,
“林律师,怎么了?”
气喘吁吁,明显是刚跑过来的。
林蔓轻咳两声,
“我只说一次,让旁边那位接电话。”
几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