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就要踏上不知生死的前路,我是不想祸害别人的……但……不是川水玉叶,而是苍眼的话,成年人单纯的床色交易应该是没问题吧?
毕竟我已经二十七了。
他五条悟也是这个年岁。
这种情况下保持稳定友好的“肉/体”关系怎么都算不上违法?
想到这里,我忽然豁然开朗,所以我之前一直欺负他原来是因为欲求不满吗?
我还真是和太宰妈妈坦白对了,我和五条悟两个人,图谋不轨的那个一开始就是我。
理性锁链崩塌,自制的铁笼被外力开启,野兽迈开飒爽的步子走出来,朝我抖了抖威风凛凛的毛发。
它道:一个男人而已……干快点!
我:……
也许是之前压抑过头的缘故,我再看向五条悟时,视线说不定充满了狼性的挑拣。
五条悟本能得精神一震,下意识朝我相反的方向躲了躲。
“?”
我勾唇微笑,“想明白一件事。”
为什么我一直保持理性克制的想法去接触你?原本以我的性格是没必要的,尤其是太宰说过我性格变化很大变得“暴躁”了,这种情况下我更不该特别为一个人变得理性克制,那么原因只有一个。
我一早就打上这个男人的主意,所以才会本能的把心底的欲/望收束起来,不动声色的觊觎着。
我了解我自己,遇到意外我第一反应是去处理,而当我对某个人生出偌大的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行动的感情时,那我的第一反应同样是去处理。
将欲/望的野兽关上笼子,锁起来!
“……”
不妙……这下不妙了啊!
现在笼子被打开了,我恍然大悟的同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我该怎么才能睡到他呢?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将人拆吃入腹的想法,表面上我仍若无其事的朝他走去,从这人裤子的口袋里摸出我和他都喜欢抽的牌子烟,摸出一根塞到他嘴里。
五条悟头上再次冒出一个问号,不过没拒绝我就是了。
我道:“抽根烟冷静冷静。”
五条悟眼睛一眯,笑意在苍蓝色的眼里涤荡开来,他没有把烟吐出来,而是唇线抿起含着烟嘴笑着说。
“你不否认吗?”
我反问:“我为什么要否认?”
五条悟:“?”
五条悟这下是真的不解了,他自然感觉到我的态度变化,但他想不明白前因后果,但如果要我来说,我会说,五条悟这次也是你自找的!
若非你露出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我也不会破罐子破摔!
感情这玩意儿就是和理智冲突,我这回也算是想清楚了,我就是想要五条悟,在我现在使用的这个身份销声匿迹之前,这个男人我必须睡到!
“不来试试吗?”
五条悟斟酌道:“比如?”
这可能是他冒问号最多的一天,我如是想道,手臂已经搂住他的脖子压下他的头,当火星点亮,只这一个点烟的动作就是突破之前所有隔阂的撩人暧火。
我用我嘴里已经燃烧有段时间的烟草点燃了五条悟嘴里那根,然后我拿下它冲五条悟脸上喷了口烟气,笑意在脸上加深,嘴角上挑出冶艳的弧度。
“现在还要抱抱吗?小男孩。”
五条悟:“……”
……
冲五条悟说完虎狼之词,回来后我就陷入烦恼。
追人这门手艺……坦白讲,我可能连五条悟都不如。
起码五条悟靠死缠烂打的毅力能成功登上本垒,换成我可能连步骤A都拖拖拉拉。
好不容易心中的小野兽开始咆哮,转眼就陷入这等看书解决不了的困境,我顿时进入低迷状态。
我真是太废物了,给广大女性丢人了。
“太宰,你是不是早看出来了?”
太宰治见了我这副烦恼的模样,轻笑着应了声,“嗯。”
我顿时瞪眼,“果然,你这样让我心好塞啊,感情全世界就我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了呗?”
“还有五条悟不知道。”
“哦,突然心情平复了许多。”我们两个半斤八两,我趴在桌子上直哼唧,“有什么办法帮我追到人吗?”
太宰治眉头一挑,随口说道:“一般来说,会想办法交换手机号码。”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五条悟的手机号比划给他看。
太宰治看也不看我,“然后是增加交流次数,最好每天都聊一聊,增加亲近感。”
我翻出自己和五条悟的交流记录,基本每天都有废话刷屏――括弧五条悟括弧。
太宰治默了下,摸摸下巴畅想起来。
“照这样看来你们只差最后一步了。”
我满怀期待:“什么?”
“睡他!”
脱力前扑,我郁郁的捂脸:“拿这个问题问你是我失智。”
太宰治在旁边心情很好的笑着,“也不能这么说,正常男女交往的步骤你们两个都做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进入正题就好。”
我举手:“可是太宰老师,我不想谈恋爱,我只想睡男人,有没有什么办法?”
太宰治:“……”
他复杂的看着如此“诚实”的我,太宰治肯定道:“既然你的想法如此真实,那么我们可以换个角度出发。”
我谦虚发问:“哪个角度?”
“先从了解五条悟的处境开始,首先,五条悟出身咒术界御三家之一,自身是千百年来只有几例的六眼,实力强大,是目前最强大的咒术师,而且看这个趋势,说不定以后也会是。他的降生影响了咒术界与咒灵之间的平衡,可以说,只要有五条悟在,人类一方的战线就绝对不会雪崩,他就是所有人无需言明,但都心知肚明的绝对防线。”
“他的存在正是一部分人心中的信心来源,但是他的处境并不怎么好。”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太宰治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我不禁问道:“为什么?”
“木秀于林,大小姐,”太宰治淡漠的说道:“五条悟够强,认真起来能杀死所有人,可是我们都清楚,实力等于义务,义务等于责任,责任代表束缚,他越强身上的束缚越多,他可以杀死任何人,但唯独他,不能‘杀死’任何人。”
我目光一变,语气沉重些许。
“别绕弯子,不就是五条悟一旦越线,他首先就会被自己人当成敌人对待吗?”
太宰治也不否认,只是说道:“强者可敬的不是力量,而是对自我的约束。”
受控的核弹被当做底牌,失控的人工智能就是全世界的敌人,五条悟越强,他越是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早晚会有人担心,他能杀掉别人,也能杀掉――“我”!
人性啊……我垂下眼帘,挥挥手:“这个话题先略过,你说他的处境不好,因为什么?难道高层里面有人要搞他?”
第48章 大家都睡不着不如……
八十八
太宰治沉声道:“人类习惯于内斗,咒术界自然也不例外。五条悟年轻,自负于实力,又是五条家家主,可以说他有资本不和任何人谈条件讲道理,因此那些上层习惯使用的肮脏手段自然就没办法用在他身上。而这个人如果还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那被当做眼中钉来对待也就不意外了。”
太宰治笃定道:“在我看来,五条悟这些年来已经没有最早几年的锋芒毕露,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太傲慢了,没办法与权力的肮脏虚与委蛇的家伙,他从本质上就不是个合格的政客。”
我瞥他一眼,没有否认。
太宰治道:“他应该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以才会一毕业就去咒专当老师,从学生开始培养可以和自己一样改变世界的人,意图从底层开始换血。不过自古以来改革都没有那么容易,年少气盛的五条悟还要吃不少亏才能学会使用‘手段’而不是力量来做事。”
我用手指拨了拨桌子上的橘子,把它从盘子里推到桌面上,闷闷的说:“他想要‘同伴’?”
“在许多人看来,五条悟一直目的明确,他不像是夜蛾正道那样单纯的为了培养学生,教会他们生存的方式而去做老师。五条悟不曾隐藏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培养出更多的‘最强’来颠覆咒术界,所以为了这个目的,他需要同伴,越多越好。”
我坦白道:“那样确实会很‘碍眼’。”
尤其是对那些喜欢保持原样的“老人家”而言。
“你毕竟和他分开了八年,所以你不清楚五条悟最初的教学方式,那真是一团‘糟’。”太宰治上翘的嘴角噙着微妙的恶意,不是故意的更像是看到好笑的事情生出的发自内心的嘲讽,让人想吐槽这家伙的性格果然非常恶劣,不过他解释的确实非常清楚,清楚到我都想捂脸的程度。
“上班第一年带学生去处置远超个人能力的特级诅咒,虽说最后没受大伤,但那次行动后,对方退学拒绝成为咒术师,之后接连遭到现任校长夜蛾正道的警告,幸好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但也差点儿被剥夺教师资格……越是天才中的天才,越没办法看清蠢材身上的潜力。何况五条悟本身去做老师就带有极强的目的性,难免拔苗助长。”
太宰治说着为他开脱的话,但真相是怎么回事我可再清楚不过了,我叹息道:“他的天赋有多么强大,做一名老师的难度就有多高。”
老师可不是个人秀,而是需要细心的传达理念,培养学生个人能力,不光是传道受业解惑,还要时刻注意学生成长进度,不能想着一撮而就,关键时刻,老师甚至要学会压制学生的成长,避免对方在不成熟的心理下做出会后悔终生的决定。
我能这么说是因为我有一名全世界最好的老师,体验过什么叫顶尖的师资力量,所以再看五条悟的教育手法就不禁觉得没眼看。
但这其实也不怪他,这些年他有努力在放慢脚步等待他人成长起来,可本性就是本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成功。
像是五条悟或许已经意识到,他在自己身上得到的经验在其他人身上统统不适用,毕竟他自出生起的起点就太高,高到这个位置以下的众生渺若尘埃。
要让这样一个任性起来干什么都理所当然的天之骄子,放下自己的傲气,努力去适应他人的节奏,还要游刃有余的帮助他们成长,五条悟不知要花费多少心血,估计背后没少捶桌痛骂别人为什么这么蠢?
仔细想想,当年他教我学习时的情景?再想想他现在已经是个教师?我忽然认为两年前的自己有些过分。
以五条悟的个人情况,他能考虑到乙骨忧太未来需要战斗的对象定然会包括诅咒师时,安排他提早和诅咒师战斗积累经验,其实已经是负责任的表现,只不过还是激进的让人会觉得过分。
这样说来――“他成长了不少。”
我没有为他开脱解释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以自己对他这十年来的变化观感得出以上结论。
毕竟二十七岁的五条悟虽然还是让人尊敬不起来,但在教师的身份上已然可以打上合格。
接下来我又看向太宰治。
“你在提醒我,高层的人因为五条悟的缘故,已经有对学生下手的意思?”
太宰治轻哼了声,“早晚的事,被五条悟教导出来还没死的弟子天然就是他一系的势力,那些受到他帮助免除死刑的咒术师也会在关键时刻成为他的力量,五条悟颠覆咒术界的心思从很早之前就昭然若揭,那些不喜欢五条悟的人自然就会在这时站在他的对立面,种种条件催生出的大势,我怎么看,两方交手也就在这两年间。”
晚了对方大势已成,早了会激怒这个人形兵器反而使局面演变的不可收拾,所以现在这个时间点刚好,适合搞小动作,五条悟本人也怀有顾虑,无法自行行事。当然也不乏有人抱着侥幸心理,在出事之前一直觉得五条悟会“迷途知返”,不过这样的人总不会多就是了。
“你认为五条悟会吃亏?”我问。
“会吃苦头……怎么心疼了?”太宰治刚想说五条悟会吃个大苦头就见我神色不太好,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太宰治见状安抚道:“五条悟是他们这一系的领头羊,但亦是人类对战咒灵时的后盾,所以五条悟不会死,最好的做法就是将其封印,作为必要时候用来扭转局势的战略型‘武器’。”
我斜眼看道:“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因为利益至上的人都这个思路,对旁人而言或许不好揣摩,但类似的思考方式对我就是最‘普通简单’的套路,闭着眼睛我都猜得到他们会怎样做。”
我目睹太宰治轻描淡写的预言了未来一年到两年内会爆发的冲突,轻车熟路的洞悉了咒术界上层的心理,更可怕的是他做这些事的时候还颇有闲心的给我和自己分别倒了杯茶。
全程不带烟火气的从容笃定,让人不禁去怀疑这个人到底有多么擅长操纵人类?
情报收集是太宰治一直有在做的,许多旁人看不出什么来的蛛丝马迹,落到他眼里却是直指一些隐晦谋划的线索,在这方面我不如他,毕竟我只是个单纯的杀手,但是这个时候我却会不由自主的感叹,太宰治不是敌人真的是太好了。
所以说当初真就是放了一片的“海”?
“不过这些和我原本要讨论的内容有什么关系?”
我迷茫不解,我就是想睡个男人,却不想被灌了一耳朵的咒术界秘辛。
太宰治看了我一眼,让我硬生生感受到了他的恨铁不成钢。
“知人知彼,百战不胜!”
我:“哦?哦……嗯。”
太宰治严肃:“男女间的交往是战争,既然是战争就不容许战败!”
可我只是想睡男人……在被瞪了一眼后,我委屈巴巴的咬住杯子。
太宰治却还嫌不够的给我科普。
“五条悟朋友很少,能听听他说说心里话的人更是只有一个家入硝子,可偏偏两方都忙的一年见不到几面。他在之前刚去当老师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敢当着他的面批评他,说他的教育方式烂到家了就可以看出他人缘多么惨烈,你大可以抓住这个机会,给他做参谋,帮他完成自己的理想。”
“我相信,以你的本事,找个机会和他滚到床上,生米煮成熟饭不是问题!”
你太高看我了。
我:“……”
太宰治挑眉看我,挑剔的道:“别和我说你不行?”
我确实不行。
我诚恳的看着他。
太宰治这次不再掩饰对我不争气的不满。
他道:“废物啊!”
我:“……”嘤,我就是个小废物嘛。
……
五条悟久违的去找家入硝子说说话,一是汇报夏油杰的事情,几年不见的老朋友突然出现就搞出这么大的乱子,于情于理他们都该聚一聚,聊一聊,其二嘛,他对硝子说:“我被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