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黑化后,宿主手撕金手指来了——冉七柒【完结】
时间:2023-07-01 14:35:08

  “姣姣?”
  邵渊脸上近乎完美无缺的温和僵硬了一瞬。
  她什么意思?
  她不是最为循规蹈矩?如今听到自己要求娶她的消息,不该是欣喜若狂吗?
  云姣在沈嬷嬷的搀扶下,走进了书房,走到了邵渊的面前。
  “听不懂吗?”
  “我说我不同意,不是不同意现在嫁给你,而是我要同你退亲,我不想要你这个夫婿,云家也不需要你这个赘婿了!”
  赘婿。
  这个词仿佛一把利刃扎在邵渊那高傲的自尊心上。
  尽管他本身就是要入赘云家的,但是之前,云老爷和云姣都十分照顾他的脸面,并未强调此事。
  就连定亲,都是云老爷拟好了单子,让人提前备好了聘礼私下给了邵渊,再让他抬到云家,给双方都做足了脸面。
  “姣姣?”
  云老爷也有些吃惊。
  他是知道自己女儿对邵渊的感情的,虽算不上情根深种,但也算和睦,怎么会如此突然?
  但一想到云姣昨日回来之后的神情,他又咽下了接下来的话。
  无论如何,姣姣开心便好。
  “姣姣,我做错了什么?你不要生气好吗?我给你赔礼道歉。”
  邵渊迅速摆出了一个无奈包容的笑,仿佛对面的女子,只是在任性发脾气。
  “做错?你的确做错了。”
  “今日踏入云府,你名上说是来探望我,可一来便同我父亲攀谈了起来。”
  “好,你尊重我父亲这也说得通,可你想要提前婚期一事,连提前知会我一声也不曾,便如此笃定地同我父亲商谈,是觉得我的意见根本无足轻重是吗?”
  云姣丝毫不在意自己同原主相比的脾性大变。
  毕竟,自己可是遭逢如此可怖之事,便是再疯再反常,那也都是正常的。
  “姣姣,是我不好,我一心只想早些将你娶回家,竟忽视了你的感受。”
  邵渊的右手死死攥紧,面上的表情却越发柔和。
  他一定要得到云家,此时,能忍则忍。
  云姣却突然冷笑一声,缓缓靠近他,低声问道。
  “这般的话,你同姚小姐说过吗?”
  邵渊瞳孔猛地一缩,眼中流露出浓浓的震惊神色。
  她知道了?她如何知道的?
第5章 回收指引之手(五)
  邵渊有着一副极为出挑的好相貌,相对这个世界的其他男子,他温文尔雅不说,且更懂得女子心思,体贴至极。
  他和姚清婉之间,相识于一场马球会。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一个是虽然初露头角但仍身份低微的商贾,几乎没有人会猜测,他们二人之间会有私情。
  邵渊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自己如今还没取得足够的地位,在那些上位者眼中不过蝼蚁而已。
  这些话若是传出去,姚大人为了自家女儿清誉,怕是会直接找人了结了自己。
  云老爷并没听见云姣那句压低了的话,见两人僵持住,还有些好奇地靠近了几步。
  邵渊的面上没了伪装出的那层温和,他的眸子死死盯着云姣。
  而云姣毫不畏惧,甚至于,唇角还弯起了愉悦的弧度。
  云姣此刻心情的确不错。
  她手中并没有能证明邵渊和姚清婉两人有私的证据,但是,邵渊做事并算不上周密,只要自己说,云父去查,就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
  云父不会放过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姚大人更不会放过这个败坏自家女儿名声的男人。
  不过这样做,无异于某种意义上得罪了姚家。
  毕竟,目睹了高门贵户的丑闻,可不是件什么好事,若姚小姐日后还想高嫁,云家便是梗在她青云路上的一根刺。
  所以,云姣只是想拿这件事,让邵渊自认理亏退婚。
  果然,在云父靠近过来的同时,邵渊从怀中拿出那枚定亲之时的玉珏。
  “云小姐闺英闱秀,仙露明珠。邵某高攀定下婚约,心中惶惶不安,邵某才疏识浅,薄祚寒门,实不堪与云小姐相配,今愿主动解除婚约,愿云小姐日后选聘高官之主,琴瑟相调,四时充美。”
  说完,将玉珏递给了云姣。
  云父脸上顿时浮现了怒不可遏的神情。
  “好你个邵渊,当我云家好欺辱是吗?”
  外面物议沸腾,邵渊在这个当口退亲,这不是往流言之中又添一把火吗?
  云姣却冷笑了一声。
  “邵渊,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你同我之间,不是普通男婚女嫁,而是入赘,所以今日,是我跟你解除婚约,不让你进我云家门,明白了吗?”
  到此刻,邵渊还在玩那些小把戏,指望站着退了这门婚事。
  云姣怎能让他如此轻松地从这场婚约中全身而退?
  一向温和的面具被打碎,邵渊面上出现了一丝尴尬和恼怒之色。
  “你想如何?”
  “婚自是要退,是我退而非你退,父亲,让人去请婚书来。另外,烦请着人去请沈之宴沈先生来,当时承蒙沈先生抬爱,为我二人写下婚书,如今也该请他见证,来写下这封退婚书。”
  沈之宴是回乡荣养的前御史大人,虽官位不高,但官声极好,在清流一众官员等中极有影响力。
  他同云姣的母亲,已故的云夫人白氏乃是书院的同门师兄妹,情同兄妹,故而才会为云姣做脸面来亲自手书婚书。
  邵渊刚想出声反对,门外传来了一声清冷的男声。
  “好,我代义父去请沈先生。”
  是云斐。
  他在门外,朝云父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开去请人了。
  邵渊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云斐的动作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后,沈大人便乘着马车来到了云府。
  不知云斐是如何同他讲述的今日情形。
  见到立于堂中的邵渊,一向温和雅正的沈大人,竟然破天荒死瞪了他一眼。
  而后,他走到云姣跟前,想说些什么又顾忌自己外人身份咽了下去,最后只低声道,“好孩子,你放心,今日退婚一事你不要怕,我定不会让心有污秽之人污了你半点名声。”
  刚刚还对邵渊步步紧逼的云姣,此时却恰到好处流露出一丝脆弱和伤心。
  “是,今日麻烦先生了。”
  这更是给沈之宴心头的怒焰更添一把火。
  沈之宴挥毫落纸,亲笔书写下退婚书,而后递给了邵渊。
  “少年人,姻缘一事都抱有如此强的功利之心,那只会将路越走越窄,你明白了吗?”
  邵渊死死握住婚书,咬紧了牙,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温和谦恭下来。
  “是,沈先生教训的是。”
  如今自己地位低微,他不能得罪沈之宴,绝对不能。
  交还了当日定亲之时的玉珏,拿了退婚书,这代表二人的婚约便已正式解除。
  正准备抬步离开,云姣却突然开口,对一旁站着的管家道。
  “正门乃是云家贵客进出所用,将正门关上,带邵公子从后门离开。”
  话里赤裸裸的侮辱之意,任凭谁都无法忍受。
  可邵渊只僵直了片刻身子,便跟着管家离开了。
  云姣这番近乎刻薄的羞辱,让云父和沈之宴都有些意外。
  她向来温婉,为何今日如此反常?
  邵渊离开后,云姣才卸下了身上的尖锐,泪眼盈盈道,“父亲,沈先生,你们莫要怪责姣姣今日的无礼。若不是今日对他的步步紧逼,姣姣竟不知,自己曾同这样一位虚伪之人定下亲事。”
  云父顿时反应了过来。
  是啊,是人就有三分血气。
  今日若是真如邵渊所说,他只是想帮助姣姣从流言中脱身,那今日姣姣这近乎踩在他脸上的行为,便是菩萨也会生气。
  可邵渊没有。
  他全都忍了下来。
  那今日之事,只有两种可能了。
  要么,他所图甚大。
  要么,他和外面的流言蜚语脱不了干系。
  云父的眸色阴沉了下来,转头对沈之宴道,“沈兄,今日之事让你见笑了。是我识人不清,差点害了姣姣。”
  沈之宴浸淫官场几十载,自是聪慧过人,也一下想通了此处的关窍。
  一向刚正不阿,从不徇私的沈大人,此时却低声道。
  “谈何见笑不见笑,我拿姣姣当自家小辈疼爱,如何能见她被旁人如此欺辱?”
  他想到,前几日自己朝中好友给自己的书信中,提到下月将来南城,为皇都选拔缂绢丝供商一事,心中有了打算。
  而垂眸盈盈落泪的云姣,眸子中却是一片满意之色。
  云家在南城自然是有自己的消息门路的。
  将有皇都来的大官前来巡查南六省,并且听说要选缂绢丝贡商一事,云家早已得了信儿。
  而原主也曾听云父提过,此次来的那人,怕就是沈之宴的朝中好友,如今的御前红人,腾修齐腾大人。
  商人靠消息发财,自然灵通。
  这原本是想送给自家姑爷的一桩机缘。
  如今,却成全了云姣的算计。
  缂绢丝,是邵渊得到的第一笔机缘,也是让他能够入云家视线的关键。
  而如今,自己就要让他的发家之本,成为他的葬身之帛。
  一旁一直静默不语的云斐,则悄然看向了云姣。
  眼中,是探究的目光。
第6章 回收指引之手(六)
  云家退婚一事在南城传得沸沸扬扬。
  本来,众人以为是云姣真的名节有失,邵渊不肯接受,故而提了退婚。
  这虽然有些不地道,但在许多人眼中,倒也正常。
  可很快,便有人传出来,这婚事,是云家主动提的退婚,云小姐直接扬言,邵渊不配进她云家门。
  而后,更是沈之宴沈先生亲笔写的退婚书,而且他老人家还怒斥邵渊一通。
  甚至最后,邵渊竟然是从云家的后门被带离开的。
  这可就不同寻常了。
  如果真是云姣清白上出了问题,即便云家再恼怒邵渊退婚一事,也不会做得如此不留情面,若逼急了邵渊,他在外乱说一通,这云小姐还活不活了。
  如今,倒更像是邵渊自身出了什么问题,被人拿住了把柄。
  一时间,流言纷纷,连姚清婉也听到了。
  她怔愣地放下手中的毛笔,喃喃道,“退婚了?”
  邵渊到底是做了什么,竟能让云家如此狠辣果决地退了这门婚事。
  身旁的丫鬟点点头。
  “是呢,说是云家主动提出的退婚,听说闹得很不愉快,不过外面都传,说是邵公子做了,做了不干净的事。”
  不干净的事?
  一滴墨滴到了写好的字上,毁掉了一幅刚写好的字帖。
  可姚清婉的注意却半分也不在这上面。
  她脸色苍白,几乎瞬间想到了自己和邵渊的事。
  云家,是知道了这件事吗?
  尽管和邵渊并没有半分越矩之为,但姚清婉知道,邵渊在明明有婚约的情况下对自己示好,本就是不该的。
  而自己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若是被旁人知道和邵渊有染,不光名声尽毁,怕是连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还有不到半年便是选秀,父亲和宗族都想将自己送入宫中,指望自己为家族搏一个前程。
  此时绝不能出差错。
  “周知府家的女儿下个月及笄之礼是吧?替我备一份礼物,到时我去恭贺周小姐。”
  一旁的丫鬟有些意外,自家小姐作为南六省巡抚家的千金,出身容貌都是顶尖的,一向是不爱同那些中等官员家的女眷交往的,同周知府家的千金更是交情了了,怎么如今却要去人家的及笄宴了?
  不过疑惑归疑惑,作为下人,她自是忠心去办主子的事。
  而另一边,云府内。
  云姣得了手帕交周小姐传来的信儿,轻笑一声将信筏放到烛火之上烧毁,而后看向底下坐着的人。
  那是统管云家七十二家布庄的大掌柜,周卓。
  “小姐,缂绢丝原本就是一门极为冷门的技法,南城虽是缂绢丝的发源地,但之前上头并不看重,许多绣师都已改学别家技法,仅有的几位绣师也被邵氏布行重金聘了去,您要找好的绣师,这着实需要些时间。”
  周卓给云家做事也有十多年了。
  云家产业众多,布行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行当,赚钱也不是大头,自然不得重视。
  听闻东家家里的小姐接管了布行,他心中也是喜忧参半。
  虽说看着是东家重视了一些,可他也生怕这位千金小姐上来便是一阵瞎折腾。
  这不,听着云姣提出的要主攻缂绢丝的生意,这着实让他为难了起来。
  “何须苦寻?邵氏布行不是为我们已经培养好了绣师吗?”
  云姣微抬眼眸,眼中是一片冰冷。
  周卓一愣,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云姣接下来的话惊到了。
  “缂绢丝落寞多年,能坚持传承之人,要么家底够厚,经得起多年苦熬。要么便是对此项技艺传承有抱负之人。但这两种不论哪种,为名还是为利,都是想要缂绢丝名扬天下,想让自己能够与缂绢丝一起,成为天下这千万种绣法技艺中的佼佼者。这一点,邵渊做不到,最起码三年之内做不到。但我可以,云家可以。”
  云姣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下桌面,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会让缂绢丝,成为今年的贡锦。更要在三年之内,让缂绢丝成为天下第一名锦。入我云氏布行的绣师,我不给他们开月钱,而是将每月盈利的三成,拿予他们做分红。”
  云姣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周卓吃惊到无以复加。
  “至于你,周管事,这七十二家布行每月的三成利,便是你的了。”
  三成利?!
  周卓的脑中已经快速算了起来,按照布行如今的情形,每月的三成,便是两千多两银子。
  这是周卓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一个数字。
  他每月月钱是二十五两,这已经是普通百姓艳羡的一个数目了。
  更何况,若是布行日后经营好起来,这个数字怕是翻倍都有可能。
  看着上首端坐的女子,周卓藏于袖子的右手激动得微微颤抖。
  他知道,属于自己的机会来了。
  虽然云姣是个女子,虽然这可能是她退婚后对邵家的报复。
  但那都不重要!
  云家不重视布行,自己做了这许多年,已经是望得见路的尽头了。
  可如今,自己眼前摆着一条崭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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