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战神的娇公主(重生)——月影星【完结】
时间:2023-07-03 14:44:26

  柔嘉看了眼殷绪,低声道,“他睡得沉,应当不会再醒了。”更不会有什么圆房。
  “见春守夜,小厨房那边留着人便行,你们今日都受累了。”
  她们的公主如此温柔善良,驸马何至如此。顾嬷嬷压着心疼与不满,转头对见春几个道,“便去备衣、备水罢。”
  吴嬷嬷觉得无所适从,“公主殿下,那老奴……”
  柔嘉轻轻看她一眼,语气淡了些,“你也歇着罢。”
  柔嘉沐浴完毕,穿上雪白的寝衣,因为到底羞涩,又在寝衣外罩了一件海棠色的斗篷。
  留见春在外间听命,她小心地越过殷绪,爬到大床里侧,屈膝坐在了殷绪身边。
  她有些担心殷绪夜里翻身转头,将药膏给蹭没了,便想守着他,等确认他不会乱动,再行入睡。
  只是她昨夜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今日又劳累一天,实在疲倦,便微微伏下了身,又过片刻,却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殷绪闭眼躺着,承受着柔嘉专注的视线,直到肩头一重,身旁的人就那样睡着,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殷绪等了一会儿,确认柔嘉完全睡着,这才睁开眼睛。
  身旁散发香甜气息的少女,就这样无知无觉抵着他的肩膀睡着,睡颜恬静纯洁。夜里凉气起来,她仓促睡着没有盖被,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搭上白皙额头一点红痕,更显无辜。
  也不知为何非要嫁他。殷绪瞧了她片刻,往床外动了动,离她远了些,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百子帐顶。
  过了会儿,那边安静睡着的人忽然发出一点动静,秀眉蹙了起来,小脸露出几许痛苦,纤白手指握紧,嘴里断续低呼着,“不要……殷将军……”
  什么殷将军?殷烈?与他有关?殷绪不懂,沉默看着柔嘉,直到柔嘉眼角泛红、沁出泪水,鸦羽似的睫毛湿漉漉——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
  殷绪伸手,拉过一旁的锦被,用力一扯将柔嘉胡乱盖住。柔嘉手一动,抓到一点被角,终于逐渐安稳下来。
  殷绪漠然看着帐顶,想着明日又该如何,后日又该如何。酒意上涌,他也慢慢睡着了。
  许是因为睡在殷绪身边的缘故,柔嘉夜里反复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梦到殷绪以血肉之躯挡在她身前,梦到他满背箭矢,在她身边吐尽最后一口血……
  也梦到他黑亮的眸子深深看着她,说,“殿下,别哭……”
  后来他们似乎一起掉进了护城河中,河水冰冷刺骨,又被殷绪身上的血迹晕染。
  柔嘉惊醒了,醒时外面依然是沉沉的夜色,只东方露出一点鱼肚白。
  她身上盖着薄被,只是被子没有完全展开,交叠着盖着她的腰腿,赤、裸的双脚却露在外面,已经一片冰凉——难怪她会梦到和殷绪一起掉入冰冷河中。
  想到殷绪,柔嘉猛地坐起身,看向身旁的人。还好殷绪依旧是之前的睡姿,规规矩矩,甚至连发丝都分毫不乱,也并没有将头上的药膏蹭掉。
  柔嘉松了口气,安静地坐着,想起了方才的梦。
  那也是上辈子的记忆,殷绪拼死救她的记忆。为了她,伤重流血而亡,很痛的罢?
  喜烛高烧,火光炎炎,柔嘉定定看着殷绪。后者双目闭合,睫毛在冷白皮肤上拉出长长的阴影。褪去了清醒时的冷厉漠然,倒是十分俊秀,让人想起他,亦不过是十九岁的少年。
  上辈子他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四岁,那般年轻。说着为她“救驾”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不害怕么?
  从薛怀文中箭,到京师城破,大齐不知死了多少将士。他既平安活到最后,为什么不远走江湖,却要为她,赴一场无异于送死的救驾?
  为什么,要为她送死?
  柔嘉俯身,柔嫩指尖轻轻点上他的额心。
  作者有话说:
  想控制一下文章字数,明天不更哦,小天使们可以后天来看。今天从外地回家啦,以后恢复稳定六点
第15章 第 15 章
  ◎她懂他曾为她付出过什么◎
  与殷绪冰冷的外表不一样,手下触感是细腻温热的,这一点热仿佛蔓延到柔嘉脸上,让她红了耳根。
  柔嘉看着殷绪平静的睡颜,英俊的五官,绯红从耳根漫上脸颊。
  这是她选中的人,是她的夫君,亦是从天而降,救赎她的英雄。是他让她饱经沧桑的余生,变得温暖。
  他对她如此意义重大,喜欢便是很容易的事。
  柔嘉的手指,轻点着摩挲过他浓黑的眉,流畅的山根,滑上他的鼻梁。
  殷绪的鼻梁十足英挺,仿佛高高的山脊。据说鼻梁高挺的人,性子也正直坚定,殷绪正是这样的人罢?
  柔嘉正想着,深睡的人忽然间猛地睁开眼,同一时间闪电般握住了她的手。
  练武的人钢筋铁骨,手掌亦如铁钳一般,握得柔嘉手腕生疼,小脸都白了,低低道,“疼,殷绪——”
  殷绪眼神清明,丝毫没有刚睡醒的模样。他不喜与人触碰,而那温软指尖的轻点又带来丝丝怪异麻痒,忍了半晌,终于愠怒地将人抓住。
  对方到底是女子,殷绪自认虽不算温柔,但也远不到使力的地步,怎么就要让她娇声喊痛了?
  殷绪压下不解,冷着脸松开手,看见柔嘉凝脂一般的手腕上,出现了一圈红痕。
  这是水豆腐做的么?
  他闷闷想着,视线无意识往上。柔嘉因为支着手,斗篷前襟分开,露出里面的寝衣。显然因为睡了一夜,此刻寝衣领口已经松散,露出胸前一点春色,胜过冬日雪光。
  他呼吸一顿,皱眉转开了脸。
  柔嘉一无所觉,只是看着手腕上的红痕,有浅浅的委屈。殷绪却已经起身。
  柔嘉放下手臂,连忙扭身问道,“小厨房里热着醒酒汤和饭食,可要用些?”
  殷绪没有答话,只是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瓷瓶,转身过来,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柔嘉身边。
  柔嘉低头定睛看去,发现是昨晚用过的药膏。心头浮现淡淡的惊喜,她朝殷绪看去。
  殷绪却已径直进入耳房。耳房中放着人高的紫檀木雕凤盆架、长高六尺的宽大衣柜,又横放着彩绘花鸟折页屏风,屏风内安置着的是做工精良的雕花浴桶——这是新婚夫妻洗浴的地方。
  殷绪面无表情经过屏风,从耳房另一边的小门出去,进了侧旁的小厨房。
  里面一个粗使丫头和小厮正在打盹,殷绪视若无睹,自己打了热水,又回到了耳房洗漱。
  见春守夜,靠睡在外面的小榻,听到内室的动静便起身过来询问。
  柔嘉手心握紧药瓶,轻轻揉了手腕,想到已睡不着了,便吩咐见春进来伺候起身——今日,是她向夫家亲人敬茶的时候,也是她该算账的时候。
  想到方才殷绪进了耳房,必然是要洗漱,而他对自己到底冷淡。柔嘉没有去耳房同他挤着,在繁复华美的帐幔内更衣。
  见春见着了她手腕的红痕,心疼地低呼,“公主——”
  “不碍事,”柔嘉轻轻一笑,“驸马起身时扶了我一把,他是武人,手劲大。”
  “公主这般金尊玉贵,总该小心些的。”见春念叨着,从她手中接过药膏抹好。
  耳房内,殷绪利落地洗漱完毕,打开檀木衣柜,目光略一逡巡,发现里边只分门别类地放着各色寝衣和浴衣,以及贴身亵衣,并无外衣。
  视线微微闪烁着从柔嘉浅色绣花兜衣上滑过,殷绪面无表情,伸手拿了一套浴衣穿上,又罩上婚服外袍,正想转进卧房拿更换的衣物,听到柔嘉甜软的声音。
  公主身边都不是庸人,听到卧房的动静,皆纷纷起了。吴嬷嬷心中忧虑,也早早起来。
  柔嘉换了一身日常衣服,坐在黄梨木龙凤五屏峰铜镜台,由采秋梳着头发。
  边梳发柔嘉边问着吴嬷嬷,“你是何时跟着驸马的?”
  吴嬷嬷佝偻着身躯,尴尬道,“老奴昨日才来……”
  柔嘉又问,“那两个随从呢?”
  吴嬷嬷道,“跟了驸马爷两个月了。”她唯恐柔嘉怪罪,又急急解释道,“非是我们怠慢驸马爷,实乃驸马爷鲜少用得着我们。老爷本还想给驸马爷派两个伶俐的婢女,少爷他非不要……”
  她一会儿驸马爷,一会儿少爷,又有些语无伦次,可见是真惶恐。
  柔嘉声音冷了下去,“那在你们之前,驸马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吴嬷嬷沉默着不敢回答,见春拿了两套头面放在铜镜前,想着昨晚的种种,教训道,“公主问话,怎么不答?”
  吴嬷嬷的腰愈加弯了下去,战战兢兢道,“是……可是是少爷不用的!”
  柔嘉清丽的杏眸看定她,“毕竟是将军府的少爷,若非你们用得不顺心,他又怎会不想过得舒服些?”
  她以为只是殷府的主子们排挤殷绪,不曾想,连下人都欺侮他。
  “公主恕罪!”吴嬷嬷腾地跪了下去,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记得二少七岁独身入府,已是阴沉的个性,不受老爷的喜欢,每每与小他半岁的三少打架,狠得仿佛一匹野狼。于是殷府的众人更不喜爱他,下人们也是看他不起,当他是怪物,对他自然苛待。
  初初夫人也曾往殷绪身边派过奴仆,不出几月就被赶出或者打出,渐渐地她便不派了。
  所以自己并没有说错啊!固然那些下人不顺心,可少爷……那一双狼一般的眼睛,谁看了还敢亲近他呢?
  想到自己到底不了解殷府的事,而吴嬷嬷昨日到今早也还算恭敬尽心,柔嘉略一沉吟,道,“既然来了南华院,便须心无旁骛,对我与驸马尽忠,尤其不可怠慢驸马,懂了么?”
  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五年皇后的人,一番话出来尽显威仪。吴嬷嬷俯下身去,“老奴遵命。”
  柔嘉转头看向奶娘,神情柔软下来,“嬷嬷,你也去提点那两个随从一番。”
  顾嬷嬷便去了。
  在耳房听了半晌的殷绪,垂眸迈入卧房,视线落到坐在铜镜前的人影身上。因为背对着,只能看见她乌发如云,柔顺地垂在身后,露出一点小巧白皙的耳朵。
  听到脚步声,见春几个回头,朝殷绪施礼,“驸马爷。”
  柔嘉也转过了身,因她转身,殷绪才发现,夏日衣衫单薄,又因在室内,柔嘉穿了件绣着海棠春睡的薄纱对襟衫。纱衣半遮半透,露出一点莹润纤薄的肩膀,又拢住少女曼妙的身姿,勾勒出不盈一握的小腰。
  殷绪挪开视线,径直来到衣柜前。那衣柜比耳房的更大,整个黄梨木制成,里面放满了华贵的衣帽布匹。
  殷绪从衣柜深处拿出自己的木匣,冷漠面对众人,道,“这个木匣,你们不要动。”
  侍女嬷嬷们看向柔嘉,柔嘉微微一笑,柔顺道,“好。”
  殷绪又将木匣放回原处,拿了一套练武的短打,从墙上取过自己的剑,去耳房换了衣服,很快便从那边小门出去了。
  竟是又没有与柔嘉说一句话。
  还是见春先按捺不住,语气中半是不满半是心疼,“虽公主您曾吩咐我们要拥护驸马,可他……”即便对她们心尖尖的公主没有丝毫情意,总不能连敬意都没有半分罢?
  柔嘉自然也知殷绪冷落,心中到底有一分酸软,想到曾经殷绪对她的温柔呵护,有些出神,片刻后又低声喃道,“可他昨晚……为我盖了被。”
  声音太小,见春一时没有听清,“公主您是说?”
  柔嘉撇去心头脆弱情绪,微笑起来,“我知你们都是为我,可你们仍须记得,只要拥护他便好。”
  她们不懂殷绪曾为她付出过什么,可她懂。这世上她是最了解、最心疼殷绪的人,若她都不维护殷绪,还有谁维护他呢?殷绪为她不惜性命,她也当对他万分坚定。
  他曾说,“殿下,一直往前,别回头。”那是她心底的声音。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她就该一往无前下去。
  公主金口玉言,见春不再多说,恭敬地同知夏几个一同应声。
  梳好发髻,见春与采秋给柔嘉选了一套金饰头面,金镶玉芙蓉簪、凤衔金珠步摇、金蝴蝶掐玉珠钗一一点缀在柔嘉发间,显得少女尊贵典雅。
  知夏拿了一件湖青色的深广袖衣伺候柔嘉穿上,又给她挽上披帛。
  “我们的公主,当真国色天香。”顾嬷嬷打量柔嘉,慈爱地夸赞着,知道殷绪在殷府不受看重,唯恐柔嘉因之受轻慢,又嘱咐道,“公主,一会儿见到大将军与夫人,须拿捏出气势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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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正对他裸露的胸膛◎
  顾嬷嬷如此嘱咐,全因为公主虽尊贵,但殷烈也是位极人臣,一品大员,夫人秦氏也有从一品诰命在身。他们未必不敢轻慢柔嘉。
  柔嘉乖巧,“我知道的。”
  吴嬷嬷从门外进来。她刚受了教训,神色间满是小心翼翼,道,“公主,夫人遣了人来问,早膳您想吃些什么?”
  柔嘉自己并不如何挑食,但她略一想,竟丝毫不知殷绪喜欢什么食物。她道,“问过驸马了么?”
  吴嬷嬷心下叫苦,没曾想这位公主体贴驸马到了如此地步,她支吾道,“驸马……他从不挑的。”厨房做什么他吃什么,有时只有残羹冷炙,他也照吃如常,从不说一言一语。
  柔嘉便明悟了。她脸色变淡,转身朝门外走,道,“你随我一道去问过驸马。”
  吴嬷嬷自然不敢不从。
  南华院同曾经殷绪住的破败院落打通,庭院扩大了一倍,整个修葺一新,再不见荒芜。
  穿过山水写意的巨石造景,鹅卵石路延伸向前,右侧是新挖的池塘,里面种了各种睡莲,还有红色锦鲤嬉戏;左侧则是一大从新栽的牡丹,和一棵合抱粗的玉兰树。
  殷绪在玉兰树下练剑,身姿矫健潇洒。两个随从受了顾嬷嬷敲打,殷勤地侯在一边。
  天色已是大亮,碧空如洗,旭日洒金。殷绪练了许久,白皙的脸庞上沁出点点汗水,又被朝阳染上绯色。
  他停了下来,爱惜地还剑入鞘,正要放到一边,青竹连忙上前抢过,殷勤道,“少爷我来!”
  殷绪瞥他一眼,默不吭声,随意用衣袖抹去额头细汗,转身去池塘那边。那里有一口水井,井壁青黑沁凉,露出斑驳的莲花花纹。
  殷绪弯腰欲要打水。另一个随从长吉连忙过去,劝阻着抢过他手中木桶,“少爷,小的来便好,您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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